第七章~下山（4）
“这....这里是？”
悟风吃惊地看着四周，他方才并没有通过那个画着外面世界的画卷回到原来的地方，而是来到了一片平地上。
平地上用栅栏围着一大片地方，里面是一个个用茅草和木头搭建的“低矮房子”，与其说是房子，远看过去倒更像是一个个养牲畜的大棚一样。
这个地方似乎是用来住人的，在进出的路上来来往往有很多衣着破烂的人，男人是在搬运木头一类的建房工具，女人则是在外面提着一篮一篮的野果回来。悟风乍一看还以为他们是乞丐，不过细想的话，哪有什么乞丐会勤奋地去自己搭建房子呢？
悟风就这么站在这片地方的入口正对着的地方，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却好像看不见他似的，都是低着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兴许是他们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无暇顾及罢了。”
悟风缓缓地叹了口气，目光在四周搜寻着，他想要先确定现在他是在何处。很快，他的目光被方才那片区域的入口旁的一块木牌给吸引了。
“布衣墟？”
悟风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着，他忽然想起去年他与藏大师前往现在的云盘寺前在路上所听说到的一件事情。
……
一年前某天的一个午后，外面正下着蒙蒙小雨。
在云盘山脚的一间酒舍里，一大一小两个穿着黑衣的和尚因为避雨而进到了这里来，他们就着离门口比较近一些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店里的老板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的衣着打扮，先是一惊，紧接着赶忙从柜台后出来，提着一壶茶水上前来询问到：“两位高僧，可是途径此处？”
店老板一边问着一边熟练的拿出两个杯子给藏大师和悟风满上了茶水。
“确是，我们二人受此地的方丈邀请去往山上的云盘寺。”藏大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原来是云山方丈的客人啊！小的这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可千万没怠慢了二位高僧。”店老板一边恭维地把茶水给藏大师满上了，一边回头冲着柜台上的一位店家小二喊到：“小子，去告诉后厨，给这桌的两位客人准备几盘素菜，就说是我请的。”
“不可！这怎么能够？怎能够有劳店家破费？”藏大师连忙用手拉住了店老板的衣襟，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诶，大师，你可有所不知。这云山方丈可是我们这一带的大善人呐。方丈他总会向周围的穷苦百姓和店家捐赠一些钱财来让我们大家度过难关，平日里我们酒舍也少不了他的关照。但奈何平日里都是那几个传信的小和尚过来，而且我们捎过去的东西方丈都不肯收下，今天这点小心意实在不足挂齿，您就代他收下吧！”店老板还是恭维地对藏大师说着。
“不可，不可，哪有代为收下一说。这样，这菜钱我出了。”藏大师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钱叉子里拿出一串铜钱来给店老板。
“这…”店老板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店家，您就收下吧。我们出家人常常讲究'为善者不云利'，我相信，方丈他不愿收下回赠也定有他的原则。”藏大师把钱币放到店老板的手上。店老板本意不愿收下，可见藏大师执意不肯，也只能老实收下了。
“……好嘞，多谢大师。小子！给我好生招待好这桌客人。”店老板向藏大师微微鞠了一个躬，道完谢后，他朝着另一边刚从厨房出来的店小二叫着。
“好嘞！”
店小二冲这边喊道，毕恭毕敬的拿着一个大茶壶过来将桌上的小茶壶给倒满了。
店老板满意的点点头，又继续回到柜台后面去了。
见店小二倒完茶水刚要离开，藏大师突然招手示意留下了他。
“小二，可否向您打听一个事？”
“大师您说。”
“方才店家说的云山方丈向周围的穷苦百姓施舍钱财一事，您可否告诉我都有哪几家？我们也想要过去给予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啊？”店小二似乎有些吃惊，愣愣地看着藏大师。
“客人，您可是第一次来这云盘山？”
“没错，如何？”藏大师有些疑惑。
“这穷苦人家可不是客人您想的那般几家几户，要是细算起来的话，足有上百人呢！我看客人您身着单薄，捐赠一事还望细细考虑啊！”店小二有些赔笑地说道。
“上百人？怎会有如此之多？”
“客人乃身居深山之士，想必定没有听闻进来朝中发生之事。听闻不久前我们秦宋的成元帝驾崩，新继位的新皇帝颁布了一个叫做'细分富庶'的条例，由官府强制执行，这让许多住在城里的穷苦人家都被迫搬出到了城外的一个叫做布衣墟的聚居地去居住。而我们陈城的布衣墟就在这云盘山下。”
“布衣墟？”
“嗯，不过那位云山方丈可真是个大好人，云盘寺里常年有富家人士过来烧香拜佛，投下的钱财想必也有很多，而那位云山方丈却把它们都捐出来，给我们这些贫苦人士生活，实在是了不起啊！”店小二感叹道，但因为后厨在招呼他上菜，他便又提着茶壶走开了。
“布衣墟……”藏大师沉思着，心中扬起一阵五味杂陈的感觉。
……
“布衣墟？莫非是那时店小二所说的那个布衣墟？”悟风惊叹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破旧的地方，莫非就是朝廷给那些穷苦人家住的地方？怎么会，这可比我当年住过的土地庙破烂的多了。”悟风惊叹不已，跟着人流走进了布衣墟里面。
布衣墟里胡乱地搭着一个又一个的大棚，大棚下面坐着是一个又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男的，女的，老人，小孩，全都挤在一起。有的一大家子人围住在一起，却只能分享着放在正中间的那一小碗粥。放眼看去，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孩子营养不良，大人看起来也是骨架分明，这一幕实在是令人感到心寒。
“大家明明本来可以不用过的这么差，却因为一个条例……”悟风颤抖地说出这句话，从小藏大师就教过他什么叫做怜悯和善良，他本来还想着，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人需要被同情，可直到现在，他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的内心如同被击中一样，竟感到痛苦不已。
“啊…”
悟风突然听见一声惊呼，侧身望去，不远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险些摔倒在地。悟风见状赶忙冲上去，想要扶住她，可是他的手却扑了个空。
“穿…穿过去了！”悟风顿时被吓得瘫倒在地上。他看见将要摔倒的女人被另一只大手给扶住了。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肤色黝黑，可是那双饱经风霜满是老茧的手却在此刻令人感到有些安稳。
他扶住了将要倒下的女人。
女人抬起头，对那个男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温柔。
“化熊，你回来了。”
“嗯！”
悟风吃惊地看着四周，他方才并没有通过那个画着外面世界的画卷回到原来的地方，而是来到了一片平地上。
平地上用栅栏围着一大片地方，里面是一个个用茅草和木头搭建的“低矮房子”，与其说是房子，远看过去倒更像是一个个养牲畜的大棚一样。
这个地方似乎是用来住人的，在进出的路上来来往往有很多衣着破烂的人，男人是在搬运木头一类的建房工具，女人则是在外面提着一篮一篮的野果回来。悟风乍一看还以为他们是乞丐，不过细想的话，哪有什么乞丐会勤奋地去自己搭建房子呢？
悟风就这么站在这片地方的入口正对着的地方，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却好像看不见他似的，都是低着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兴许是他们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无暇顾及罢了。”
悟风缓缓地叹了口气，目光在四周搜寻着，他想要先确定现在他是在何处。很快，他的目光被方才那片区域的入口旁的一块木牌给吸引了。
“布衣墟？”
悟风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着，他忽然想起去年他与藏大师前往现在的云盘寺前在路上所听说到的一件事情。
……
一年前某天的一个午后，外面正下着蒙蒙小雨。
在云盘山脚的一间酒舍里，一大一小两个穿着黑衣的和尚因为避雨而进到了这里来，他们就着离门口比较近一些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店里的老板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的衣着打扮，先是一惊，紧接着赶忙从柜台后出来，提着一壶茶水上前来询问到：“两位高僧，可是途径此处？”
店老板一边问着一边熟练的拿出两个杯子给藏大师和悟风满上了茶水。
“确是，我们二人受此地的方丈邀请去往山上的云盘寺。”藏大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原来是云山方丈的客人啊！小的这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可千万没怠慢了二位高僧。”店老板一边恭维地把茶水给藏大师满上了，一边回头冲着柜台上的一位店家小二喊到：“小子，去告诉后厨，给这桌的两位客人准备几盘素菜，就说是我请的。”
“不可！这怎么能够？怎能够有劳店家破费？”藏大师连忙用手拉住了店老板的衣襟，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诶，大师，你可有所不知。这云山方丈可是我们这一带的大善人呐。方丈他总会向周围的穷苦百姓和店家捐赠一些钱财来让我们大家度过难关，平日里我们酒舍也少不了他的关照。但奈何平日里都是那几个传信的小和尚过来，而且我们捎过去的东西方丈都不肯收下，今天这点小心意实在不足挂齿，您就代他收下吧！”店老板还是恭维地对藏大师说着。
“不可，不可，哪有代为收下一说。这样，这菜钱我出了。”藏大师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钱叉子里拿出一串铜钱来给店老板。
“这…”店老板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店家，您就收下吧。我们出家人常常讲究'为善者不云利'，我相信，方丈他不愿收下回赠也定有他的原则。”藏大师把钱币放到店老板的手上。店老板本意不愿收下，可见藏大师执意不肯，也只能老实收下了。
“……好嘞，多谢大师。小子！给我好生招待好这桌客人。”店老板向藏大师微微鞠了一个躬，道完谢后，他朝着另一边刚从厨房出来的店小二叫着。
“好嘞！”
店小二冲这边喊道，毕恭毕敬的拿着一个大茶壶过来将桌上的小茶壶给倒满了。
店老板满意的点点头，又继续回到柜台后面去了。
见店小二倒完茶水刚要离开，藏大师突然招手示意留下了他。
“小二，可否向您打听一个事？”
“大师您说。”
“方才店家说的云山方丈向周围的穷苦百姓施舍钱财一事，您可否告诉我都有哪几家？我们也想要过去给予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啊？”店小二似乎有些吃惊，愣愣地看着藏大师。
“客人，您可是第一次来这云盘山？”
“没错，如何？”藏大师有些疑惑。
“这穷苦人家可不是客人您想的那般几家几户，要是细算起来的话，足有上百人呢！我看客人您身着单薄，捐赠一事还望细细考虑啊！”店小二有些赔笑地说道。
“上百人？怎会有如此之多？”
“客人乃身居深山之士，想必定没有听闻进来朝中发生之事。听闻不久前我们秦宋的成元帝驾崩，新继位的新皇帝颁布了一个叫做'细分富庶'的条例，由官府强制执行，这让许多住在城里的穷苦人家都被迫搬出到了城外的一个叫做布衣墟的聚居地去居住。而我们陈城的布衣墟就在这云盘山下。”
“布衣墟？”
“嗯，不过那位云山方丈可真是个大好人，云盘寺里常年有富家人士过来烧香拜佛，投下的钱财想必也有很多，而那位云山方丈却把它们都捐出来，给我们这些贫苦人士生活，实在是了不起啊！”店小二感叹道，但因为后厨在招呼他上菜，他便又提着茶壶走开了。
“布衣墟……”藏大师沉思着，心中扬起一阵五味杂陈的感觉。
……
“布衣墟？莫非是那时店小二所说的那个布衣墟？”悟风惊叹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破旧的地方，莫非就是朝廷给那些穷苦人家住的地方？怎么会，这可比我当年住过的土地庙破烂的多了。”悟风惊叹不已，跟着人流走进了布衣墟里面。
布衣墟里胡乱地搭着一个又一个的大棚，大棚下面坐着是一个又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男的，女的，老人，小孩，全都挤在一起。有的一大家子人围住在一起，却只能分享着放在正中间的那一小碗粥。放眼看去，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孩子营养不良，大人看起来也是骨架分明，这一幕实在是令人感到心寒。
“大家明明本来可以不用过的这么差，却因为一个条例……”悟风颤抖地说出这句话，从小藏大师就教过他什么叫做怜悯和善良，他本来还想着，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人需要被同情，可直到现在，他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的内心如同被击中一样，竟感到痛苦不已。
“啊…”
悟风突然听见一声惊呼，侧身望去，不远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险些摔倒在地。悟风见状赶忙冲上去，想要扶住她，可是他的手却扑了个空。
“穿…穿过去了！”悟风顿时被吓得瘫倒在地上。他看见将要摔倒的女人被另一只大手给扶住了。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肤色黝黑，可是那双饱经风霜满是老茧的手却在此刻令人感到有些安稳。
他扶住了将要倒下的女人。
女人抬起头，对那个男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温柔。
“化熊，你回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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