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换了换了
丁一鸣想想最近的自己，连一个小目标都不急着去实现，着实奇怪。
正所谓“正阳门外琉璃厂，衣锦坊前南后街。”琉璃厂是闻名中外的古京城文化街，不过假货也不少，丁一鸣可没有任何简单的文物鉴赏经验，打眼不用说了，就是哪个朝代的都分不清。
细想由原来88家古玩店改造而成的公司合营商店——BJ市文物商店下月就要开业了，那里应该没有假货，不过购买是否要登记就不清楚了。里面的古今书画、翠玉料器还是可以好好淘淘的。
今天，丁一鸣乘着性子，准备去下这个时代的琉璃厂，打个前哨。已近正午，但鳞次栉比的私营店铺，关门的关门，但也有只开了半扇门的，有点萧条，和丁一鸣的心目中，人潮汹涌的琉璃厂差距不小。丁一鸣猜想，可能是为下个月合并做准备，又或是这年景人都吃不饱，且既不是厂甸逛庙会时间，又不是休息日，逛或买的人也少，所以店主选择性休市。
看见一家写着《韫宝斋》的店铺，门面不大，但名字挺特别，韫翡、韫翠、韫玉，丁一鸣不觉多看了几眼。
此时，从开着的半扇门里走出一人，四十来岁，手里拿着一布包，丁一鸣觉得眼熟，是遇到熟人了，板爷，就是那个骑车慢腾腾，路上话叨叨，接过馒头后万分感谢的板爷。姓啥？真没问过，路人甲，就叫他慢爷吧。
板爷一抬头，“馒头爷？”
丁一鸣一脸黑线，囧、汗、尬。
“馒头爷，你要买古董吗？”板爷满怀期待的问道。
“你不是板爷吗？不做了？”
“爷，你看车还那停着呢，最近这天暖了，还不下雨，可这要车也少了好多，最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没法子，把我爷爷留下的盘子卖了。”板爷把手上麻布包着的扁平物品，直接递到了丁一鸣手中，极力推销道：“爷，你看看，清康熙大龙盘子，宫里出来的。”
真是两门外汉缘相遇。丁一鸣也不怕被讹直接上手。
“五彩龙凤呈祥，样子不错。店里多少收？”丁一鸣从看上去是米袋改的布袋中拿出盘子，上下看了下，不懂装懂问道。
“刚去了荣宝斋，给我开了70，爱卖不卖，都不能讲价。韫宝斋更黑，说我这东西只是前朝的，虽然是宫里出来的，但只是个盘子，给我开了60。”
“那你想怎么卖？”丁一鸣问道。
板爷看了眼丁一鸣，“荣宝斋那里的人说这玩意现在只能和公家交易，但韫宝斋可没有公私合营，说可以收，我都不知道听哪边的了，要不我给你盘子，你给些粮票？”
“走，去你车那边详谈。”
两人刚想走，韫宝斋里跑出一人，看打扮是个伙计，急着叫道：“这位同志，等等，我们东家有请。”
板爷看了眼丁一鸣，对伙计说道：“我和这位同志先谈，如果不成再去店里。你门口稍微等一下。”
行有行规，那伙计只得等在门口。
板爷和丁一鸣去了板爷的车那，最终丁一鸣收到了龙凤盘，也是70，但不是钱而是70斤粮票，BJ粮票不够，50斤还是全国的。
板爷拿了粮票连停留都没，直接上了三轮一溜烟走了，还是那个慢爷吗？
留在门口的伙计一看急了，跑了过来，急切着说道：“这位爷，请留步，能否移步下，把你刚买的盘子，让我家东家掌个眼。”
本来就是来逛古玩店的，伙计连爷都叫上了，也正合丁一鸣的心意，不去对不起这声叫。两人一起进了店。店铺不大，但挺深，一溜的都是红木家具，看上去比较古朴。进门几步，左手边一溜字画挂于墙上，右手边几个多宝阁摆放着不少瓷器，中间竖排着放着一些桌椅，最里面屏风前摆放着一张展示柜台，放着几件瓷器、几块玉器及一块黄色印章。
内有一人，岁数说不上来，看着有个四十来岁，又或者是五十来岁，是保养的不错的缘故。
伙计和东家小声嘀咕了几句，东家对着丁一鸣说道：“这位同志，刚才怠慢了。鄙人姓朱，是这家店的东家，这个小子其实是我侄子辈。龙凤盘可以让我看下吗？”
“这位同志，您就甭客气了。盘子你随便看，我先看看你家的珍藏。”丁一鸣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东家，直接叫了同志。
东家让丁一鸣把盘子搁于桌上，打着灯，仔细查看。
瓷器是看不懂的，但这繁体字还是认识几个的。丁一鸣直接观看起左手边的字画，乖乖不得了，最靠门的这张画是竟然是齐白石画的，旁边的两张是李可染的，这张是潘天寿的，这张挺大的，竟然有4开大小，看看，是黄宾虹所画，一共六张字画，没有徐悲鸿的奔马图，也没有张大千的画，很快就看完了。
于是直接开口问伙计徐悲鸿的奔马图和张大千的画有没有。
这时候，伙计一眼看出丁一鸣是个门外汉，只看字不看画，于是走近轻声说道：“爷，徐悲鸿的奔马图基本都被收藏了，张大千现在在湾湾。不过我家店里还有两张有意思的字画，这位爷看上去还没结婚吧，要不要看看？买回去夜里可以欣赏下，这可是名人徐悲鸿的情敌常玉画的，在国外也算名人了。这两张字画在国内可是独一份，是其1938年回国时画的。”
常玉？夜里欣赏？
伙计先去门口看了眼，小心关上了门，走到屏风后，从某个地方掏出了2张图，展开……
好吧，丁一鸣一看画就知道夜里欣赏原因了，这画现在能卖吗？
“十五块，只要十五块一张。外面听说要10美金一张呢。”伙计一看丁一鸣样子，急切道。
此时，朱姓东家开口了：“你个龟孙，又拿你家那两张画出来卖了，放好去，别自找麻烦，我看还是烧了得了。”看来这东家还是挺有政治眼光的。
“这位同志，你移步，你这五彩装饰龙凤呈祥盘，撇口，弧壁，平底，圈足。器内外，苍龙矫健在云间飞奔，飞凤轻盈，展翅翱翔，辅以牡丹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康熙年制”六字两行楷书款，是难得的康熙官窑五彩制品。”朱姓东家想了下说道：“我可以开一百，你是否可以割爱。”
“同志，这个盘子我是用70粮票换的。”
此话一说，朱姓东家也接不下去话了。
丁一鸣此时脑子想的常玉的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嘴巴里说着：“这位同志，我想买你家墙上挂的画，你看看多少钱可以卖”
“那幅画？”朱姓东家问道。
“全部的六副。”
“齐白石的虾70元，李可染的两张共40元，潘天寿的60元，黄宾虹这两张就卖个笔墨钱，大的卖你10，小的卖你5元，一共185元。”朱姓东家犹豫了下，不好意思开口说：“如果你有粮票，也可以换。”
“粮票真的不多了。这样子吧，200元加10斤全国粮票。换你6副墙上画外加那两张常玉的画。不过你可要给我装盒包好。”
“换了。”朱姓东家直接拍板了。
正所谓“正阳门外琉璃厂，衣锦坊前南后街。”琉璃厂是闻名中外的古京城文化街，不过假货也不少，丁一鸣可没有任何简单的文物鉴赏经验，打眼不用说了，就是哪个朝代的都分不清。
细想由原来88家古玩店改造而成的公司合营商店——BJ市文物商店下月就要开业了，那里应该没有假货，不过购买是否要登记就不清楚了。里面的古今书画、翠玉料器还是可以好好淘淘的。
今天，丁一鸣乘着性子，准备去下这个时代的琉璃厂，打个前哨。已近正午，但鳞次栉比的私营店铺，关门的关门，但也有只开了半扇门的，有点萧条，和丁一鸣的心目中，人潮汹涌的琉璃厂差距不小。丁一鸣猜想，可能是为下个月合并做准备，又或是这年景人都吃不饱，且既不是厂甸逛庙会时间，又不是休息日，逛或买的人也少，所以店主选择性休市。
看见一家写着《韫宝斋》的店铺，门面不大，但名字挺特别，韫翡、韫翠、韫玉，丁一鸣不觉多看了几眼。
此时，从开着的半扇门里走出一人，四十来岁，手里拿着一布包，丁一鸣觉得眼熟，是遇到熟人了，板爷，就是那个骑车慢腾腾，路上话叨叨，接过馒头后万分感谢的板爷。姓啥？真没问过，路人甲，就叫他慢爷吧。
板爷一抬头，“馒头爷？”
丁一鸣一脸黑线，囧、汗、尬。
“馒头爷，你要买古董吗？”板爷满怀期待的问道。
“你不是板爷吗？不做了？”
“爷，你看车还那停着呢，最近这天暖了，还不下雨，可这要车也少了好多，最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没法子，把我爷爷留下的盘子卖了。”板爷把手上麻布包着的扁平物品，直接递到了丁一鸣手中，极力推销道：“爷，你看看，清康熙大龙盘子，宫里出来的。”
真是两门外汉缘相遇。丁一鸣也不怕被讹直接上手。
“五彩龙凤呈祥，样子不错。店里多少收？”丁一鸣从看上去是米袋改的布袋中拿出盘子，上下看了下，不懂装懂问道。
“刚去了荣宝斋，给我开了70，爱卖不卖，都不能讲价。韫宝斋更黑，说我这东西只是前朝的，虽然是宫里出来的，但只是个盘子，给我开了60。”
“那你想怎么卖？”丁一鸣问道。
板爷看了眼丁一鸣，“荣宝斋那里的人说这玩意现在只能和公家交易，但韫宝斋可没有公私合营，说可以收，我都不知道听哪边的了，要不我给你盘子，你给些粮票？”
“走，去你车那边详谈。”
两人刚想走，韫宝斋里跑出一人，看打扮是个伙计，急着叫道：“这位同志，等等，我们东家有请。”
板爷看了眼丁一鸣，对伙计说道：“我和这位同志先谈，如果不成再去店里。你门口稍微等一下。”
行有行规，那伙计只得等在门口。
板爷和丁一鸣去了板爷的车那，最终丁一鸣收到了龙凤盘，也是70，但不是钱而是70斤粮票，BJ粮票不够，50斤还是全国的。
板爷拿了粮票连停留都没，直接上了三轮一溜烟走了，还是那个慢爷吗？
留在门口的伙计一看急了，跑了过来，急切着说道：“这位爷，请留步，能否移步下，把你刚买的盘子，让我家东家掌个眼。”
本来就是来逛古玩店的，伙计连爷都叫上了，也正合丁一鸣的心意，不去对不起这声叫。两人一起进了店。店铺不大，但挺深，一溜的都是红木家具，看上去比较古朴。进门几步，左手边一溜字画挂于墙上，右手边几个多宝阁摆放着不少瓷器，中间竖排着放着一些桌椅，最里面屏风前摆放着一张展示柜台，放着几件瓷器、几块玉器及一块黄色印章。
内有一人，岁数说不上来，看着有个四十来岁，又或者是五十来岁，是保养的不错的缘故。
伙计和东家小声嘀咕了几句，东家对着丁一鸣说道：“这位同志，刚才怠慢了。鄙人姓朱，是这家店的东家，这个小子其实是我侄子辈。龙凤盘可以让我看下吗？”
“这位同志，您就甭客气了。盘子你随便看，我先看看你家的珍藏。”丁一鸣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东家，直接叫了同志。
东家让丁一鸣把盘子搁于桌上，打着灯，仔细查看。
瓷器是看不懂的，但这繁体字还是认识几个的。丁一鸣直接观看起左手边的字画，乖乖不得了，最靠门的这张画是竟然是齐白石画的，旁边的两张是李可染的，这张是潘天寿的，这张挺大的，竟然有4开大小，看看，是黄宾虹所画，一共六张字画，没有徐悲鸿的奔马图，也没有张大千的画，很快就看完了。
于是直接开口问伙计徐悲鸿的奔马图和张大千的画有没有。
这时候，伙计一眼看出丁一鸣是个门外汉，只看字不看画，于是走近轻声说道：“爷，徐悲鸿的奔马图基本都被收藏了，张大千现在在湾湾。不过我家店里还有两张有意思的字画，这位爷看上去还没结婚吧，要不要看看？买回去夜里可以欣赏下，这可是名人徐悲鸿的情敌常玉画的，在国外也算名人了。这两张字画在国内可是独一份，是其1938年回国时画的。”
常玉？夜里欣赏？
伙计先去门口看了眼，小心关上了门，走到屏风后，从某个地方掏出了2张图，展开……
好吧，丁一鸣一看画就知道夜里欣赏原因了，这画现在能卖吗？
“十五块，只要十五块一张。外面听说要10美金一张呢。”伙计一看丁一鸣样子，急切道。
此时，朱姓东家开口了：“你个龟孙，又拿你家那两张画出来卖了，放好去，别自找麻烦，我看还是烧了得了。”看来这东家还是挺有政治眼光的。
“这位同志，你移步，你这五彩装饰龙凤呈祥盘，撇口，弧壁，平底，圈足。器内外，苍龙矫健在云间飞奔，飞凤轻盈，展翅翱翔，辅以牡丹纹，外底青花双圈，内书“大清康熙年制”六字两行楷书款，是难得的康熙官窑五彩制品。”朱姓东家想了下说道：“我可以开一百，你是否可以割爱。”
“同志，这个盘子我是用70粮票换的。”
此话一说，朱姓东家也接不下去话了。
丁一鸣此时脑子想的常玉的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嘴巴里说着：“这位同志，我想买你家墙上挂的画，你看看多少钱可以卖”
“那幅画？”朱姓东家问道。
“全部的六副。”
“齐白石的虾70元，李可染的两张共40元，潘天寿的60元，黄宾虹这两张就卖个笔墨钱，大的卖你10，小的卖你5元，一共185元。”朱姓东家犹豫了下，不好意思开口说：“如果你有粮票，也可以换。”
“粮票真的不多了。这样子吧，200元加10斤全国粮票。换你6副墙上画外加那两张常玉的画。不过你可要给我装盒包好。”
“换了。”朱姓东家直接拍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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