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琅 拾叁
东方，沉云将分，寒风飒飒，天边微明。
常言春雨随暖，此刻空气却只有腐臭，尽管过了两天，武城中的硫磺味仍未消散，昔日繁华作了尘土，大街小巷家家闭户。
几个士兵守在城门前，另外几个兵头终于赶了回来，和那个被打成猪头的领头一起与珏城来的人交涉着。
珏城并非什么善类。
自妖族入侵，珏城最早向中央汇报，几乎全民皆兵，民风彪悍，断不可能让自己的城池发生这种惨剧。
珏城领头的看到他们描述妖族时那怂样，腹中怒火何止一般，他上去揪住那个猪头领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们就是这么看着城池，看着百姓的是吧？一群狗娘养的！殿下养着你们让你们吃白饭的是吧？你有种当时就跟着死在那！我倒也敬你是个汉子。”
“又不是我的错！你个外面来的野种哪来的脸，对武城指手画脚。”
猪头领伸着脖子，脸涨得通红，挣开珏城头领的手，却不想动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嗷嗷叫。
“你要是有种，自己去把外面的妖怪杀了啊，整天有点小事就叫增援！”
“一群只长肌肉的废物，没我们的赏金，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吃土呢，你们就是武城养一群狗。”
钰城的人哪受过这种气，登时就嚷嚷着要打起来，看到珏城人胳膊上的腱子肉，武城的人终于又开始怂了。
但死猪不怕开水烫，所以他们也不能落于下风。
在两方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开战之时，钰城的总长官徐思慢步上前，脊背挺得笔直，咳了两声，珏城的人瞬间恢复秩序，排列得整整齐齐。
“好了，都给我安分点，妖族在前，你们在此内讧，能救得了谁？”
徐思教训完了自己的人，又转头看向武城人，两鬓斑白，面容不怒自威，即便没什么表情，在场所有人也感受到了杀气。
面前这位爷，可是实打实跟过夏文帝打过天下的，后来又侍奉三代皇族，才在珏城拿了个闲职准备养老。
哪想这几年妖族骚动，一代老将又不得不上场。
“几位，现在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了吧？”
猪头领得了好处，也自知理亏，自然就不敢再计较，仰起头，微微颔首：
“哼，算你们识相。”
……
荒废的街道上，一队士兵正在巡查街道，自从武城的惨剧发生后，他们这些人就不得不从自己本来的城池赶来支援。
如今每天三队十二时辰不间断巡逻，可真不算什么好滋味。
“喂！搜查那哥们，找出什么了吗？”
“没啊，倒是有一堆尸体……呕……md，这味道……”
有人掀开一块木板，里面腐臭的味道立刻炸开来，惹得巡逻的人也不自觉退远了些，而那个倒霉蛋看着尸体上满是白白的蛆虫，更是止不住呕了起来。
“好了，剩下这具尸体，大概就统计完毕了。”
一名像是文官的人手执毛笔，在纸上记录着数字，只见他最后写下一串数字，又填了个“此次死亡人数达武城六分一”后，才关上了册子。
“啧啧啧。”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忍不住咋舌，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了，即便是回到盛世年代，没个十年八年的也恢复不过来。
另一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武城人民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带着自己的家当挤到城门口去，想要出城寻求庇护。
但武城已封，几个出口全有重兵把守，有人挤挤攘攘被推到前面，后直接被那些士兵毫不留情的戳死。
本就人丁凋零的武城又平白添出几具死尸。
祸斗和白泽自然也躲在人群之中，本以为能混出城外，不曾想这里的人动作竟如此迅速。
人们摩肩接踵，把他这胳膊磨得生疼，不得已，白泽瞅准机会，拽着他的胳膊从人群中挣脱开来。
“现在怎么办？”
白泽伸手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他刚已经在武城踩过点，现如今光是守城门的士兵就有三百有余，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突破的防御。
祸斗抿起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问你话呢。”
白泽一支竹简敲在他脑袋上，也不知道这家伙今天是怎么回事，先是发了疯似的跑回城里，现在又在此发呆。
祸斗烦躁地拍开竹简，想到留在这也并无意义，便拽着白泽的胳膊一路向城北一家老店走去。
“你干嘛，发狗疯是吧？撒开，我自己会走。”
白泽拍开祸斗的手，跟在他身后一路绕到一家偏僻的包子铺里，见这里安然无恙，祸斗松了口气。
双方对了暗号后，祸斗立刻问起了那条街的事情。
“我们也正觉奇怪呢。”
包子铺老板没停下手里的活计，像是闲聊般慢慢说道，“那条街原来就住着些普通人，大多是些老弱病残，因为离主城区太远，平时除了那些运货的，也没什么人会去。”
白泽一只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默默听着，心下起了疑，便开口问：
“那最近入城的人呢？”
“大人，这位是？”
包子铺老板迟疑了，看向祸斗。
祸斗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那老板抬头细想了一会，这才回答道：
“也没什么异常，大多数是住在城里好几年的人了，哦，不过也有客商。”
“有没有混沌的痕迹？”
听着祸斗的话，白泽和包子铺老板都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摇摇头：
“怎么可能，若是有如此明显的东西，我们早该发觉了。”
祸斗听罢，点点头，丢下几枚铜钱：
“来两个羊肉包子，白泽先丢在你这，替我照顾好。”
白泽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什么异议，全当不给能给祸斗添麻烦了。
“好嘞！”
老板把包子爽快地拿给他们，又目送着两人远去，心中不禁唏嘘。
发生这种事情后，之前听说的人吃人之类的事件，倒显得无比正常了。
祸斗啃着羊肉包子，回到了原来的那条街道上，这条街此时已经被打上封条，有两队守卫在疏散人群，防止骚乱。
当然，想进入街道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啧，打架的时候没见他们，这会打完了知道来收拾了。”
祸斗一边说着，一边绕着封条看了一圈，最后趁着守卫换班的时候偷偷从一条小巷子跳上报废的宜春楼顶部。
他可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这里有人，而且射了自己一箭。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身形娇小，保不齐会是个女人。
这么想着，祸斗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人，四处搜查着，待他搜查了大半圈，才确认了一件事情：
房屋里确实有爆炸后的混沌。
但是……
祸斗仔细回忆了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马车……货物……
他很清楚，那辆马车上根本就没有混沌的味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闻到，但那个奇怪的炸弹又确确实实是导火索没问题。
这到底……
还没等祸斗想清楚，就有士兵走进了这座屋子里，祸斗心惊，立刻侧身躲在一个夹角里，这里刚好被坍塌下来的墙壁遮住，不至于让人发现。
“啧，这里怎么这么多灰啊，飘起来烦死人了，东西都不好找。”
一个士兵一边嚷嚷抱怨着，一边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别抱怨了，这里以前好像是家书店，现在书都被烧了。”
另一个士兵也没什么好气，但还是有些心疼这些书，翻找的动作也温柔许多，“可惜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赶紧找，快到晚上了。”
“就这种破烂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听着士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祸斗屏息凝神，脚步微微退后，却碰到了一样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还好他步子迈得小，碰到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待那士兵骂骂咧咧地离开时，祸斗指尖点起一簇小火苗，以照亮这漆黑的角落。
只见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上，平放着一个用火鼠皮包着的小包裹，尸体的双手紧紧压在包裹上，至死都不愿放开。
祸斗轻道一声“冒犯了”，将那包裹抽了出来，打开一看，祸斗瞳孔猛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里面并非包裹着什么奇珍异宝，只躺着一本诗经，和几两碎银。
这几两碎银祸斗再熟悉不过，因为这正是那雨夜里自己留在老板店里的那些银子。
“……”
祸斗怔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那夜的暴走，竟然让这位……好心的老人，再没能从店里走出来。
“老先生，请问我能借阅这本诗经吗？”
“随便啦，这里的人不爱看这种书，你想看就看吧。”
……
“如此，蜡烛的光都被罩住了，没问题么？”
“烛火虽好，可要是倒了，难免烧到店里的书，锋芒过胜，还是罩住好。”
……
“……”
祸斗什么也没说，无力地往后退去，靠在墙面上，站在这位老先生面前。
自己终于想起来了，这里是那位老先生曾经坐过的位置，最后的时间，或许他未来得及跑出去，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出去。
他那如同太阳般闪耀的灵魂全随着自己丑陋的火焰焚之一炬。
“对不起。”
祸斗闭上眼睛，不愿让自己看到这画面。
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让敌人得了逞，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祸斗鼻子一酸，撇过脸去，不愿让自己在这位值得尊敬的先生前掉下眼泪。
直到最后，他也只能就地将这位先生的尸骨安葬好，立了个简单的坟墓后拜了一拜，心中默念着：
“还有谢谢您。”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必须离开了，抱着那包裹，祸斗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那简易的坟墓，紧咬着下唇。
最后在夜色的掩护下，重新回到了城北那家包子铺中。
常言春雨随暖，此刻空气却只有腐臭，尽管过了两天，武城中的硫磺味仍未消散，昔日繁华作了尘土，大街小巷家家闭户。
几个士兵守在城门前，另外几个兵头终于赶了回来，和那个被打成猪头的领头一起与珏城来的人交涉着。
珏城并非什么善类。
自妖族入侵，珏城最早向中央汇报，几乎全民皆兵，民风彪悍，断不可能让自己的城池发生这种惨剧。
珏城领头的看到他们描述妖族时那怂样，腹中怒火何止一般，他上去揪住那个猪头领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们就是这么看着城池，看着百姓的是吧？一群狗娘养的！殿下养着你们让你们吃白饭的是吧？你有种当时就跟着死在那！我倒也敬你是个汉子。”
“又不是我的错！你个外面来的野种哪来的脸，对武城指手画脚。”
猪头领伸着脖子，脸涨得通红，挣开珏城头领的手，却不想动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嗷嗷叫。
“你要是有种，自己去把外面的妖怪杀了啊，整天有点小事就叫增援！”
“一群只长肌肉的废物，没我们的赏金，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吃土呢，你们就是武城养一群狗。”
钰城的人哪受过这种气，登时就嚷嚷着要打起来，看到珏城人胳膊上的腱子肉，武城的人终于又开始怂了。
但死猪不怕开水烫，所以他们也不能落于下风。
在两方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开战之时，钰城的总长官徐思慢步上前，脊背挺得笔直，咳了两声，珏城的人瞬间恢复秩序，排列得整整齐齐。
“好了，都给我安分点，妖族在前，你们在此内讧，能救得了谁？”
徐思教训完了自己的人，又转头看向武城人，两鬓斑白，面容不怒自威，即便没什么表情，在场所有人也感受到了杀气。
面前这位爷，可是实打实跟过夏文帝打过天下的，后来又侍奉三代皇族，才在珏城拿了个闲职准备养老。
哪想这几年妖族骚动，一代老将又不得不上场。
“几位，现在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了吧？”
猪头领得了好处，也自知理亏，自然就不敢再计较，仰起头，微微颔首：
“哼，算你们识相。”
……
荒废的街道上，一队士兵正在巡查街道，自从武城的惨剧发生后，他们这些人就不得不从自己本来的城池赶来支援。
如今每天三队十二时辰不间断巡逻，可真不算什么好滋味。
“喂！搜查那哥们，找出什么了吗？”
“没啊，倒是有一堆尸体……呕……md，这味道……”
有人掀开一块木板，里面腐臭的味道立刻炸开来，惹得巡逻的人也不自觉退远了些，而那个倒霉蛋看着尸体上满是白白的蛆虫，更是止不住呕了起来。
“好了，剩下这具尸体，大概就统计完毕了。”
一名像是文官的人手执毛笔，在纸上记录着数字，只见他最后写下一串数字，又填了个“此次死亡人数达武城六分一”后，才关上了册子。
“啧啧啧。”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忍不住咋舌，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了，即便是回到盛世年代，没个十年八年的也恢复不过来。
另一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武城人民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带着自己的家当挤到城门口去，想要出城寻求庇护。
但武城已封，几个出口全有重兵把守，有人挤挤攘攘被推到前面，后直接被那些士兵毫不留情的戳死。
本就人丁凋零的武城又平白添出几具死尸。
祸斗和白泽自然也躲在人群之中，本以为能混出城外，不曾想这里的人动作竟如此迅速。
人们摩肩接踵，把他这胳膊磨得生疼，不得已，白泽瞅准机会，拽着他的胳膊从人群中挣脱开来。
“现在怎么办？”
白泽伸手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他刚已经在武城踩过点，现如今光是守城门的士兵就有三百有余，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突破的防御。
祸斗抿起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问你话呢。”
白泽一支竹简敲在他脑袋上，也不知道这家伙今天是怎么回事，先是发了疯似的跑回城里，现在又在此发呆。
祸斗烦躁地拍开竹简，想到留在这也并无意义，便拽着白泽的胳膊一路向城北一家老店走去。
“你干嘛，发狗疯是吧？撒开，我自己会走。”
白泽拍开祸斗的手，跟在他身后一路绕到一家偏僻的包子铺里，见这里安然无恙，祸斗松了口气。
双方对了暗号后，祸斗立刻问起了那条街的事情。
“我们也正觉奇怪呢。”
包子铺老板没停下手里的活计，像是闲聊般慢慢说道，“那条街原来就住着些普通人，大多是些老弱病残，因为离主城区太远，平时除了那些运货的，也没什么人会去。”
白泽一只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默默听着，心下起了疑，便开口问：
“那最近入城的人呢？”
“大人，这位是？”
包子铺老板迟疑了，看向祸斗。
祸斗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那老板抬头细想了一会，这才回答道：
“也没什么异常，大多数是住在城里好几年的人了，哦，不过也有客商。”
“有没有混沌的痕迹？”
听着祸斗的话，白泽和包子铺老板都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摇摇头：
“怎么可能，若是有如此明显的东西，我们早该发觉了。”
祸斗听罢，点点头，丢下几枚铜钱：
“来两个羊肉包子，白泽先丢在你这，替我照顾好。”
白泽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什么异议，全当不给能给祸斗添麻烦了。
“好嘞！”
老板把包子爽快地拿给他们，又目送着两人远去，心中不禁唏嘘。
发生这种事情后，之前听说的人吃人之类的事件，倒显得无比正常了。
祸斗啃着羊肉包子，回到了原来的那条街道上，这条街此时已经被打上封条，有两队守卫在疏散人群，防止骚乱。
当然，想进入街道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啧，打架的时候没见他们，这会打完了知道来收拾了。”
祸斗一边说着，一边绕着封条看了一圈，最后趁着守卫换班的时候偷偷从一条小巷子跳上报废的宜春楼顶部。
他可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这里有人，而且射了自己一箭。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身形娇小，保不齐会是个女人。
这么想着，祸斗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人，四处搜查着，待他搜查了大半圈，才确认了一件事情：
房屋里确实有爆炸后的混沌。
但是……
祸斗仔细回忆了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马车……货物……
他很清楚，那辆马车上根本就没有混沌的味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闻到，但那个奇怪的炸弹又确确实实是导火索没问题。
这到底……
还没等祸斗想清楚，就有士兵走进了这座屋子里，祸斗心惊，立刻侧身躲在一个夹角里，这里刚好被坍塌下来的墙壁遮住，不至于让人发现。
“啧，这里怎么这么多灰啊，飘起来烦死人了，东西都不好找。”
一个士兵一边嚷嚷抱怨着，一边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别抱怨了，这里以前好像是家书店，现在书都被烧了。”
另一个士兵也没什么好气，但还是有些心疼这些书，翻找的动作也温柔许多，“可惜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赶紧找，快到晚上了。”
“就这种破烂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听着士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祸斗屏息凝神，脚步微微退后，却碰到了一样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还好他步子迈得小，碰到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待那士兵骂骂咧咧地离开时，祸斗指尖点起一簇小火苗，以照亮这漆黑的角落。
只见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上，平放着一个用火鼠皮包着的小包裹，尸体的双手紧紧压在包裹上，至死都不愿放开。
祸斗轻道一声“冒犯了”，将那包裹抽了出来，打开一看，祸斗瞳孔猛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里面并非包裹着什么奇珍异宝，只躺着一本诗经，和几两碎银。
这几两碎银祸斗再熟悉不过，因为这正是那雨夜里自己留在老板店里的那些银子。
“……”
祸斗怔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那夜的暴走，竟然让这位……好心的老人，再没能从店里走出来。
“老先生，请问我能借阅这本诗经吗？”
“随便啦，这里的人不爱看这种书，你想看就看吧。”
……
“如此，蜡烛的光都被罩住了，没问题么？”
“烛火虽好，可要是倒了，难免烧到店里的书，锋芒过胜，还是罩住好。”
……
“……”
祸斗什么也没说，无力地往后退去，靠在墙面上，站在这位老先生面前。
自己终于想起来了，这里是那位老先生曾经坐过的位置，最后的时间，或许他未来得及跑出去，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出去。
他那如同太阳般闪耀的灵魂全随着自己丑陋的火焰焚之一炬。
“对不起。”
祸斗闭上眼睛，不愿让自己看到这画面。
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让敌人得了逞，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祸斗鼻子一酸，撇过脸去，不愿让自己在这位值得尊敬的先生前掉下眼泪。
直到最后，他也只能就地将这位先生的尸骨安葬好，立了个简单的坟墓后拜了一拜，心中默念着：
“还有谢谢您。”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必须离开了，抱着那包裹，祸斗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那简易的坟墓，紧咬着下唇。
最后在夜色的掩护下，重新回到了城北那家包子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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