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戴凤山油盐不进
燕都治安署，署长室。
戴凤山捧着一本《儿童寓言36则》，看得津津有味：
“《狼来了》。”
“从前，有一个放羊的孩子，每天都把羊赶到山上去吃草，到傍晚的时候再把羊赶回来。
一天，两天，这样的日子既单调又乏味，他觉得特别没意思，于是他就想找点乐趣，寻寻开心。
他从山上跑下来，故意装作慌慌张张的样子，他跑到村子里面，一边跑一边喊：狼来了，狼来了！大灰狼要吃我的小羊了，大家快来救救我，把大灰狼赶跑啊！
乡亲们正在田里干活，听到了喊声，连忙拿起手中的锄头铁锹冲到山坡上，问那个孩子：狼在哪呀？快带我们去打狼！
放羊的孩子看到大家都上当了，就哈哈的大笑起来说：你们都上当了，没有大灰狼！我是喊着玩的，看把你们急的，哈哈！真是太好笑啦！
受了骗的乡亲们气得说不出话来，愤愤地离开了。
第二天，放羊的孩子又从山上冲下来，大声喊道：快来帮忙啊，大灰狼来啦，这次是真的，狼就在山上，大家快救救我呀！
人们还是相信了他的话，带着锄头和铁锹冲上山一看，羊群正在那安安静静地吃草，连狼的影子都没见到，那个放羊的孩子正在山坡上开心地打滚呢！
大家明白又被放羊的孩子骗了，人们气坏了都发誓说：以后再也不能相信这孩子的话了。”
咚咚！咚咚咚！
戴凤山稀疏的眉毛一皱，听着敲门声，不悦地走去开门。他很讨厌在阅读经典时被人打扰。
打开门一看，见是一个脸带阴笑的中年深蓝国人——李俊涛。旁边站着防暴队长周斌。
戴凤山眉头一皱，昨天李俊涛去他家里拜访，给他老婆孩子送了不少东西。
还要悄悄拉着戴凤山去蹦迪，被戴凤山言辞拒绝，礼物也如数退了回去。
李俊涛笑道：“戴署长，我是来接我侄子李正昊回家的，您看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戴凤山看见他就反胃，伸手关门：“李正昊是妖变者，而且故意伤害我国公民，是要送给爵士会专门处理的。”
爵士会！
李俊涛脸色一变，挡住门板，讪笑道：“戴署长，我们堽山李家是修行世家，我侄子是修行者，不是妖！”
“我们深蓝国也有精英社，和你们的爵士会性质相同，都是修行者，都是专业的斩妖人，”
“而我们李家就是精英社成员之一，我和我侄子都是斩妖人，那个叫封于尘的才是妖！”
“我侄子是在帮你们东州国出手斩妖的，还请戴署长明察，明察。”
戴凤山看了一脸讨好的李俊涛一眼，双手背负，淡淡道：“是吗？我怎么听审讯人员说，是你侄子在我东州国胡作非为，祸害了不少我东州女子？”
“今天他的不雅视频被曝光，是恼羞成怒动了杀机，想要杀害我国公民吧？”
李俊涛脸上嘴角一咧，讪笑又扩大了一分，悄悄给戴凤山比了个数目：“传言，都是传言！戴署长，我们怎么说都是国际友人，这个数您通融一下？”
戴凤山脸色一冷，伸手关门：“恕不远送！”
把李俊涛赶走，戴凤山再次回到办公桌前读《狼来了》：
“过了几天，这个孩子正在放羊，真的有一只大灰狼来了，它张着血盆大口，瞪着凶狠的眼睛冲了过来，这下子放羊的孩子真吓坏了！
他连滚带爬的冲到村子里，大声地喊：救命啊！救命啊，大灰狼来啦，要吃羊啊，乡亲们快来救救我呀！
放羊的孩子急得放声大哭，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
乡亲们听到了喊声毫不在意的说：孩子呀，别再装样子了，没人会相信你了，你还想让我们再上当吗！
放羊的孩子后悔极了，谁让他说谎骗了乡亲们呢！等他回到山上的时候，他的羊早被大灰狼咬死了。”
就在这时，署长办公室的座机响了起来，戴凤山接通了来自上级的电话：
“凤山，忙什么呢？不会又在看小人书吧？”
“长官有事？”
“你看，这么着急干嘛！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
“长官有事？”
“那个，李家是修行世家，那个叫李正昊的不是妖，你把他放了。”
戴凤山沉默。
戴凤山，曾在秘密基地木狼军，从一个普通士兵，杀成了万军统领。
死在他手里的妖兽，没有八千，也有一万。
这些年妖兽事件频繁，因燕都城原治安署长管理不力，所以他被基地调任过来，担任现任治安署署长。
五年的退居幕后让他秃了顶，鼓起了肚子，但他的血性还在。
妖变者他抓过很多次，基本上面或者爵士会打电话来，要求释放的都是修行者，而无人保释的都是妖，就被送去爵士会处理。
所以一个人到底是人是妖，他已经越来越分不清了。
但戴凤山是同妖族生死厮杀之人，自己身上32道伤疤，全部来自妖族，而且不少手下战士都死在妖族嘴里，因此他痛恨妖族，也从不相信妖变者。
妖变者是妖，非人，是他最根深蒂固的执念。
他想这个叫封于尘的妖族，作为异类，必须要送往爵士会处理。
但异类归异类，公平归公平，戴凤山还是要给叫封于尘的妖族一个公道。
“府长，李正昊犯了故意伤害罪，不可能就让他这么回去。”
“凤山啊，你说得对，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啊？”
“依法处办！”
“咳咳，凤山，你等我私聊，啊···”
-----------------
“把李正昊的热度降下去，不然你的小辫子，我可就松手了？”
“你！李俊涛，你侄子保不住了，没必要再折腾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吴董事，我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挂了。”
李俊涛微微一笑，他给总署长的秘书通过电话，请求他给总署长说说话，让他的侄子李正昊尽快放出来。
因为戴凤山不上他的道儿，在这里他李俊涛说不上话。
又给许多娱乐公司董事通了电话，让他们降下李正昊的热度，然后再次敲响了戴凤山的门。
见戴凤山油盐不进，李俊涛脾气爆了，指着戴凤山，气焰嚣张，劈头盖脸道：
“马上把我侄子放了，不然我立马给深蓝国驻帝都领事馆金馆长打电话！”
“你们东州国不分是非，颠倒好坏，我要向金馆长投诉你们！”
“我还要发文、登报，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东州国，竟然如此对待国际友人！”
配合现在的嚣张气焰，李俊涛要的就是一鼓作气，在气势上压倒这个油盐不进的戴凤山。
不料戴凤山一拍桌子，反而指着李俊涛鼻子骂道：
“老子告诉你姓李的！老子怕你个卵！”
“这里是东州国，不是你们深蓝国，老子不管你们是妖是神，管你是他娘的国际友人还是国际妖人！”
“犯了法就给我老老实实待这儿！打电话是吧？你打！”
李俊涛没想到这厮如此彪悍，愣在原地。
见戴凤山说话也这么毫不留情面，李俊涛也拉长了脸道：
“戴署长，你们东州国有句至理名言，叫做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难道不懂吗？”
戴凤山呵了一声，指着办公室里墙上的五个大字道：
“你错了！处世不是处事，生活不是工作，作为一名公职人员，我不信仰那些歪风邪道，我只信仰实事求是，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
“戴署长！我劝你不要这么执拗！不然你会后悔的！”
“恕不远送！”
戴凤山背起手，留给李俊涛一个“请滚”的背影。
李俊涛神色阴沉，掏出手机道：“好，你给我等着！”
咬牙切齿，摔门而去。
李正昊刚出门，秘书小刘敲了敲门，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慕修文夫妇和张军：“署长，这三个人要见你，还有，燕都爵士会那边联系不上了。”
“继续联系，你们有什么事？”戴凤山吩咐秘书，又问三个来人。
慕修文和吴丽萍对视一眼，慕修文道：“我们来找封于尘。”
戴凤山“哦”了一声：“那孩子是妖，要被送爵士会的。”
吴丽萍急道：“署长。那孩子虽然是妖，但他封家却是军人世家，爷爷封元和爸爸封于修、妈妈艾婧都在基地服役，”
“一年前封元战死，如今封于修和艾婧生死不知，那孩子虽然是妖，可他封家满门忠烈啊！”
戴凤山目瞪口呆，问：“基地？你说他爷爷叫什么？”
“封元！”
“哪个元？”
“元气的元！”
“封元封副帅！烈士后代！这就带你们去见他！”
出了办公室，戴凤山朝着李俊涛怒吼道：“要是被老子查出来是你侄子伤害烈士子女，你就是把你们深蓝国总统请来都没用！”
正在门口打电话的李俊涛：“？？？”
“啊，喂，金使长，您好，我侄子李正昊···事情就是这样，您要什么尽管开口。”
电话那头，三七分的黑发老者淡淡道：“嗯，我跟官方沟通一下，你儿子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额···金馆长，是我侄子，不是我儿子。”
“嗯，都一样。”
电话那头，老者对着镜子理了理西装，拿着龙头拐杖，走出了深蓝国驻帝都领事馆。
-----------------
封于尘在见过戴凤山后，很快被释放，慕家几人被留在了大厅等候，戴凤山单独邀请封于尘到了署长办公室。
“封于尘啊，你爷爷封副帅是我的老上级，也是薛帅的生死兄弟，相信薛帅得知你回来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对了封于尘，你说你对叔的工作有建议？尽管提！说得对叔一定采纳，不对的话，罚你陪叔喝酒怎么样？”戴凤山爽朗笑道。
“戴叔，是这样，我觉得与其把妖变者一棒子打死，倒不如搞清楚人族妖变的根本原因，也许我们从本质上就弄错了···”封于尘回答道。
戴凤山脸色不太好看：“封于尘你别忘了，你爷爷可死在妖族的手里！六年前我在基地，我手下许多战士都死在妖族的手里，尸骨无存！你记住，妖永远是人的天敌！”
封于尘道：“可我是妖，也是妖变者，戴叔怎么说？”
戴凤山皱眉。
封于尘又问：“戴叔，你有没有想过，妖变者的出现，反而是人族生存的希望？”
戴凤山眉头紧皱：“为什么？”
封于尘回答：“很简单，因为只有妖变者才可以对抗异界妖兽大军。”
戴凤山眼睛瞪大：好像是这么个理。“让敌人对付敌人？让妖对付妖？”
封于尘摇头，语气肯定道：“戴叔你错了，妖变者不是敌人，我们从小生活在人族，我们热爱人族，我们愿意为保卫家国抛头颅、洒热血，我们虽妖变了，但我们依旧是人。”
戴凤山皱眉道：“可妖变者有妖的血液，凡和妖沾边的，就已经是异类，这是绝不容更改的事实！”
封于尘再次摇头，平静道：“戴叔，妖变者不是敌人，爵士会才是敌人。”
“爵士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其目的真的是为了维护民间和平吗？”
“爵士会作为修行者，自己不去基地，为什么让我们普通人族战士去基地，那不是白白牺牲吗？”
“爵士会为什么要斩妖变者，戴叔，你细想一下。”
戴凤山揉着眉头：“你让我缓缓！捋一捋···我粗人一个，小学文化，”
“···你说用妖变者可以对抗妖族，而爵士会又斩杀妖变者，那就是说爵士会和异妖暗中勾结？想要我们人族灭亡？”
“现在应该没有，但将来说不定，即使有，这还只是表层原因，”
封于尘摇头，
“这里有个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生存本就是一场竞赛，妖变者其实是觉醒妖族血脉的人，他们来自自几十亿普通人，如汪洋大海，而修行者却是少数，如海上浮舟，”
“如果普通人里的妖变者崛起了，那么修行者将被倾覆，修行者的地位、权柄、优势都将荡然无存，因此爵士会就不会放过妖变者。”
戴凤山有些懵。也被封于尘彻底震惊到了。
他下意识就不想承认少年是对的。因为这太反常识了。太过语出惊人了。太过阴谋论了。
戴凤山摇头。他不相信。这种事就存在于影视剧。不可能存在于生活。
戴凤山道：“封于尘，妖变者是半妖，非我族类，不能相信他们！”
封于尘无奈道：“戴叔！哪怕我就是个活生生的妖变者，哪怕您明知道我是好人，最起码不坏，但就因为我沾染了一个‘妖’字，您就不愿意相信我是吗？”
“就因为妖变者是异类，您就要否定一切妖变者是吗？”
戴凤山不耐地“啧”了一声，急道：“封于尘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信不过妖！所有人都信不过妖！”
封于尘也微急道：“戴叔，我爷爷临死前留下一封绝笔，说一年内基地恐将不守，算来一年的时间快要到了，那时你们拿什么来守？”
“拿什么来保卫人族？靠着不上战场的爵士会吗？靠的还不是战士们！战士们从哪里来？”
“从汪洋大海中来！”
戴凤山如闻天雷，头皮发麻。
封于尘看着戴凤山焦躁不安的样子，起身道：“戴叔，妖血复苏的时代到了，妖变者身为普通人的代表，身为普通人中的觉醒者，没有人可以阻挡，爵士会要挡，爵士会必将粉身碎骨。”
“妖变者从无边黑暗中来，在渴望的黎明中所等待的，是新一轮地平线之火，向着一窍开天的永恒光明，”
“我还是那句话，妖变者不是敌人，是战友。”
戴凤山捧着一本《儿童寓言36则》，看得津津有味：
“《狼来了》。”
“从前，有一个放羊的孩子，每天都把羊赶到山上去吃草，到傍晚的时候再把羊赶回来。
一天，两天，这样的日子既单调又乏味，他觉得特别没意思，于是他就想找点乐趣，寻寻开心。
他从山上跑下来，故意装作慌慌张张的样子，他跑到村子里面，一边跑一边喊：狼来了，狼来了！大灰狼要吃我的小羊了，大家快来救救我，把大灰狼赶跑啊！
乡亲们正在田里干活，听到了喊声，连忙拿起手中的锄头铁锹冲到山坡上，问那个孩子：狼在哪呀？快带我们去打狼！
放羊的孩子看到大家都上当了，就哈哈的大笑起来说：你们都上当了，没有大灰狼！我是喊着玩的，看把你们急的，哈哈！真是太好笑啦！
受了骗的乡亲们气得说不出话来，愤愤地离开了。
第二天，放羊的孩子又从山上冲下来，大声喊道：快来帮忙啊，大灰狼来啦，这次是真的，狼就在山上，大家快救救我呀！
人们还是相信了他的话，带着锄头和铁锹冲上山一看，羊群正在那安安静静地吃草，连狼的影子都没见到，那个放羊的孩子正在山坡上开心地打滚呢！
大家明白又被放羊的孩子骗了，人们气坏了都发誓说：以后再也不能相信这孩子的话了。”
咚咚！咚咚咚！
戴凤山稀疏的眉毛一皱，听着敲门声，不悦地走去开门。他很讨厌在阅读经典时被人打扰。
打开门一看，见是一个脸带阴笑的中年深蓝国人——李俊涛。旁边站着防暴队长周斌。
戴凤山眉头一皱，昨天李俊涛去他家里拜访，给他老婆孩子送了不少东西。
还要悄悄拉着戴凤山去蹦迪，被戴凤山言辞拒绝，礼物也如数退了回去。
李俊涛笑道：“戴署长，我是来接我侄子李正昊回家的，您看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戴凤山看见他就反胃，伸手关门：“李正昊是妖变者，而且故意伤害我国公民，是要送给爵士会专门处理的。”
爵士会！
李俊涛脸色一变，挡住门板，讪笑道：“戴署长，我们堽山李家是修行世家，我侄子是修行者，不是妖！”
“我们深蓝国也有精英社，和你们的爵士会性质相同，都是修行者，都是专业的斩妖人，”
“而我们李家就是精英社成员之一，我和我侄子都是斩妖人，那个叫封于尘的才是妖！”
“我侄子是在帮你们东州国出手斩妖的，还请戴署长明察，明察。”
戴凤山看了一脸讨好的李俊涛一眼，双手背负，淡淡道：“是吗？我怎么听审讯人员说，是你侄子在我东州国胡作非为，祸害了不少我东州女子？”
“今天他的不雅视频被曝光，是恼羞成怒动了杀机，想要杀害我国公民吧？”
李俊涛脸上嘴角一咧，讪笑又扩大了一分，悄悄给戴凤山比了个数目：“传言，都是传言！戴署长，我们怎么说都是国际友人，这个数您通融一下？”
戴凤山脸色一冷，伸手关门：“恕不远送！”
把李俊涛赶走，戴凤山再次回到办公桌前读《狼来了》：
“过了几天，这个孩子正在放羊，真的有一只大灰狼来了，它张着血盆大口，瞪着凶狠的眼睛冲了过来，这下子放羊的孩子真吓坏了！
他连滚带爬的冲到村子里，大声地喊：救命啊！救命啊，大灰狼来啦，要吃羊啊，乡亲们快来救救我呀！
放羊的孩子急得放声大哭，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
乡亲们听到了喊声毫不在意的说：孩子呀，别再装样子了，没人会相信你了，你还想让我们再上当吗！
放羊的孩子后悔极了，谁让他说谎骗了乡亲们呢！等他回到山上的时候，他的羊早被大灰狼咬死了。”
就在这时，署长办公室的座机响了起来，戴凤山接通了来自上级的电话：
“凤山，忙什么呢？不会又在看小人书吧？”
“长官有事？”
“你看，这么着急干嘛！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
“长官有事？”
“那个，李家是修行世家，那个叫李正昊的不是妖，你把他放了。”
戴凤山沉默。
戴凤山，曾在秘密基地木狼军，从一个普通士兵，杀成了万军统领。
死在他手里的妖兽，没有八千，也有一万。
这些年妖兽事件频繁，因燕都城原治安署长管理不力，所以他被基地调任过来，担任现任治安署署长。
五年的退居幕后让他秃了顶，鼓起了肚子，但他的血性还在。
妖变者他抓过很多次，基本上面或者爵士会打电话来，要求释放的都是修行者，而无人保释的都是妖，就被送去爵士会处理。
所以一个人到底是人是妖，他已经越来越分不清了。
但戴凤山是同妖族生死厮杀之人，自己身上32道伤疤，全部来自妖族，而且不少手下战士都死在妖族嘴里，因此他痛恨妖族，也从不相信妖变者。
妖变者是妖，非人，是他最根深蒂固的执念。
他想这个叫封于尘的妖族，作为异类，必须要送往爵士会处理。
但异类归异类，公平归公平，戴凤山还是要给叫封于尘的妖族一个公道。
“府长，李正昊犯了故意伤害罪，不可能就让他这么回去。”
“凤山啊，你说得对，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啊？”
“依法处办！”
“咳咳，凤山，你等我私聊，啊···”
-----------------
“把李正昊的热度降下去，不然你的小辫子，我可就松手了？”
“你！李俊涛，你侄子保不住了，没必要再折腾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吴董事，我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挂了。”
李俊涛微微一笑，他给总署长的秘书通过电话，请求他给总署长说说话，让他的侄子李正昊尽快放出来。
因为戴凤山不上他的道儿，在这里他李俊涛说不上话。
又给许多娱乐公司董事通了电话，让他们降下李正昊的热度，然后再次敲响了戴凤山的门。
见戴凤山油盐不进，李俊涛脾气爆了，指着戴凤山，气焰嚣张，劈头盖脸道：
“马上把我侄子放了，不然我立马给深蓝国驻帝都领事馆金馆长打电话！”
“你们东州国不分是非，颠倒好坏，我要向金馆长投诉你们！”
“我还要发文、登报，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东州国，竟然如此对待国际友人！”
配合现在的嚣张气焰，李俊涛要的就是一鼓作气，在气势上压倒这个油盐不进的戴凤山。
不料戴凤山一拍桌子，反而指着李俊涛鼻子骂道：
“老子告诉你姓李的！老子怕你个卵！”
“这里是东州国，不是你们深蓝国，老子不管你们是妖是神，管你是他娘的国际友人还是国际妖人！”
“犯了法就给我老老实实待这儿！打电话是吧？你打！”
李俊涛没想到这厮如此彪悍，愣在原地。
见戴凤山说话也这么毫不留情面，李俊涛也拉长了脸道：
“戴署长，你们东州国有句至理名言，叫做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难道不懂吗？”
戴凤山呵了一声，指着办公室里墙上的五个大字道：
“你错了！处世不是处事，生活不是工作，作为一名公职人员，我不信仰那些歪风邪道，我只信仰实事求是，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
“戴署长！我劝你不要这么执拗！不然你会后悔的！”
“恕不远送！”
戴凤山背起手，留给李俊涛一个“请滚”的背影。
李俊涛神色阴沉，掏出手机道：“好，你给我等着！”
咬牙切齿，摔门而去。
李正昊刚出门，秘书小刘敲了敲门，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慕修文夫妇和张军：“署长，这三个人要见你，还有，燕都爵士会那边联系不上了。”
“继续联系，你们有什么事？”戴凤山吩咐秘书，又问三个来人。
慕修文和吴丽萍对视一眼，慕修文道：“我们来找封于尘。”
戴凤山“哦”了一声：“那孩子是妖，要被送爵士会的。”
吴丽萍急道：“署长。那孩子虽然是妖，但他封家却是军人世家，爷爷封元和爸爸封于修、妈妈艾婧都在基地服役，”
“一年前封元战死，如今封于修和艾婧生死不知，那孩子虽然是妖，可他封家满门忠烈啊！”
戴凤山目瞪口呆，问：“基地？你说他爷爷叫什么？”
“封元！”
“哪个元？”
“元气的元！”
“封元封副帅！烈士后代！这就带你们去见他！”
出了办公室，戴凤山朝着李俊涛怒吼道：“要是被老子查出来是你侄子伤害烈士子女，你就是把你们深蓝国总统请来都没用！”
正在门口打电话的李俊涛：“？？？”
“啊，喂，金使长，您好，我侄子李正昊···事情就是这样，您要什么尽管开口。”
电话那头，三七分的黑发老者淡淡道：“嗯，我跟官方沟通一下，你儿子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额···金馆长，是我侄子，不是我儿子。”
“嗯，都一样。”
电话那头，老者对着镜子理了理西装，拿着龙头拐杖，走出了深蓝国驻帝都领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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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于尘在见过戴凤山后，很快被释放，慕家几人被留在了大厅等候，戴凤山单独邀请封于尘到了署长办公室。
“封于尘啊，你爷爷封副帅是我的老上级，也是薛帅的生死兄弟，相信薛帅得知你回来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对了封于尘，你说你对叔的工作有建议？尽管提！说得对叔一定采纳，不对的话，罚你陪叔喝酒怎么样？”戴凤山爽朗笑道。
“戴叔，是这样，我觉得与其把妖变者一棒子打死，倒不如搞清楚人族妖变的根本原因，也许我们从本质上就弄错了···”封于尘回答道。
戴凤山脸色不太好看：“封于尘你别忘了，你爷爷可死在妖族的手里！六年前我在基地，我手下许多战士都死在妖族的手里，尸骨无存！你记住，妖永远是人的天敌！”
封于尘道：“可我是妖，也是妖变者，戴叔怎么说？”
戴凤山皱眉。
封于尘又问：“戴叔，你有没有想过，妖变者的出现，反而是人族生存的希望？”
戴凤山眉头紧皱：“为什么？”
封于尘回答：“很简单，因为只有妖变者才可以对抗异界妖兽大军。”
戴凤山眼睛瞪大：好像是这么个理。“让敌人对付敌人？让妖对付妖？”
封于尘摇头，语气肯定道：“戴叔你错了，妖变者不是敌人，我们从小生活在人族，我们热爱人族，我们愿意为保卫家国抛头颅、洒热血，我们虽妖变了，但我们依旧是人。”
戴凤山皱眉道：“可妖变者有妖的血液，凡和妖沾边的，就已经是异类，这是绝不容更改的事实！”
封于尘再次摇头，平静道：“戴叔，妖变者不是敌人，爵士会才是敌人。”
“爵士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其目的真的是为了维护民间和平吗？”
“爵士会作为修行者，自己不去基地，为什么让我们普通人族战士去基地，那不是白白牺牲吗？”
“爵士会为什么要斩妖变者，戴叔，你细想一下。”
戴凤山揉着眉头：“你让我缓缓！捋一捋···我粗人一个，小学文化，”
“···你说用妖变者可以对抗妖族，而爵士会又斩杀妖变者，那就是说爵士会和异妖暗中勾结？想要我们人族灭亡？”
“现在应该没有，但将来说不定，即使有，这还只是表层原因，”
封于尘摇头，
“这里有个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生存本就是一场竞赛，妖变者其实是觉醒妖族血脉的人，他们来自自几十亿普通人，如汪洋大海，而修行者却是少数，如海上浮舟，”
“如果普通人里的妖变者崛起了，那么修行者将被倾覆，修行者的地位、权柄、优势都将荡然无存，因此爵士会就不会放过妖变者。”
戴凤山有些懵。也被封于尘彻底震惊到了。
他下意识就不想承认少年是对的。因为这太反常识了。太过语出惊人了。太过阴谋论了。
戴凤山摇头。他不相信。这种事就存在于影视剧。不可能存在于生活。
戴凤山道：“封于尘，妖变者是半妖，非我族类，不能相信他们！”
封于尘无奈道：“戴叔！哪怕我就是个活生生的妖变者，哪怕您明知道我是好人，最起码不坏，但就因为我沾染了一个‘妖’字，您就不愿意相信我是吗？”
“就因为妖变者是异类，您就要否定一切妖变者是吗？”
戴凤山不耐地“啧”了一声，急道：“封于尘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信不过妖！所有人都信不过妖！”
封于尘也微急道：“戴叔，我爷爷临死前留下一封绝笔，说一年内基地恐将不守，算来一年的时间快要到了，那时你们拿什么来守？”
“拿什么来保卫人族？靠着不上战场的爵士会吗？靠的还不是战士们！战士们从哪里来？”
“从汪洋大海中来！”
戴凤山如闻天雷，头皮发麻。
封于尘看着戴凤山焦躁不安的样子，起身道：“戴叔，妖血复苏的时代到了，妖变者身为普通人的代表，身为普通人中的觉醒者，没有人可以阻挡，爵士会要挡，爵士会必将粉身碎骨。”
“妖变者从无边黑暗中来，在渴望的黎明中所等待的，是新一轮地平线之火，向着一窍开天的永恒光明，”
“我还是那句话，妖变者不是敌人，是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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