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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鸳鸯庙棒杀鸳鸯客(2)

    “他们到底还是年轻,绝对想不到你三师兄还有条密道吧!”林和风领路道。

    “师兄,您老今年贵庚啊?也不过三十出头吧。”江水雁的意思是想说:师兄不过大对面几岁,黑面具的年龄还是个未知数,这就开始卖老了。

    穆行舟在黑暗中走在江水雁身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师兄我今年三十六啦,按年龄,我确实都快能当你长辈了。和你嫂子结婚晚,我要是早结婚,云恩怎么着也得和你差不多啦……”林和风开玩笑道。

    昨晚,隔墙有耳,明知有暗道也得拖一时。

    穆行舟默默看着林和风,不言不语,想顺着师兄的意思走。

    三人围坐圆桌,“一个一个来,这样,师弟,你去看看是否有人窃听。”林和风故意悄悄说。

    穆行舟装作随意地开门,似乎想看看月色真美,四周观望,轻叹一句,关上了门。

    “四周全是耳目。”穆行舟道。

    “无妨,他们只敢监禁,不会真的伤了我们,一来是他们要的‘东西’;二来他们和孤山派作对,没有好果子吃;三来毕竟我是城主,坏了大家的规矩,他也不好办。”林和风答道。

    休养生息,走一步看一步。两方都在明处,就看谁沉得住气了。

    “对了师兄,你还没回答水雁的问题呢。”穆行舟看向林和风。

    “他们装作西沙的商人,牵着骆驼,驮着商品物资进来的。这么多的人员……一大半都是长期藏匿在虹州城的,具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渗透进来的,可我估计怎么也得……”林和风话音落,伸出两个手指头。

    “这么长时间,人又这么多,师兄你就一点察觉也没有啊?”江水雁惊讶道。

    “察觉到了,可我觉得无非就是,多做点生意多赚点钱,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他们也能知道。”林和风无奈道。

    “他们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穆行舟右手托腮道。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就是那个‘东西’呀。”江水雁思考道。

    “这不是我们想知道就能知道的,知道太多也不好。目下最重要的,是咱们仨怎么脱离虎口?”穆行舟说。

    听完,江水雁一连打了三个哈欠,困的泪水盈盈,困倦不堪。

    林和风看此情景,“师妹,你去床上睡去。师弟,你就委屈和我一起趴桌子睡吧。不能打地铺,要不然容易湿寒。”

    江水雁还想说些什么,穆行舟笑着摇头,林和风便以为江水雁想托辞穆行舟制止。

    “谢谢师兄,委屈你了。”江水雁笑着说。

    当江水雁撑开被子时,发现有两床被子,林和风不冷,于是分给了穆行舟。

    棉被温暖,穆行舟紧紧裹着被子,趴在桌子上,暖意和困倦逼迫得他瞬间睡着了……

    ……

    梦境还是那个熟悉又恐怖的故事……

    十二年前在虹都,小行舟七岁,和阿爹阿娘永远在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富家子生活。突然有一天,父母要搬家。在小行舟的心中:只要和家人们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就很快乐。所以那时候他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搬家。

    可是要离开多年一起玩的小伙伴们,就很伤心。

    春社节到了,这恐怕是小行舟在虹都过的最后一个这里最热闹的节日了。

    白日,小行舟和大家在家旁边的街道放风筝,风筝一不小心就挂到自家院子里的梨花树上了。

    于是回家要拿风筝,刚要转过回廊迈进院子里,就听见父母争吵,“穆朋,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嫁与你!”瓷器破碎的声音和争吵的声音。

    小行舟不敢动不敢喘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思颖,是我对你不起。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穆朋安慰道。

    “穆朋,我不求你对我怎样,我只求我们的安全,尤其是我儿子的安全,你知道吗!”李思颖讲完,不顾眼泪,就离开了。

    李思颖出门时,小行舟偷偷看到了侧脸,心想:娘一定哭地很伤心,是因为我吗?

    春社这日,宵禁取消,全城一直闹到了午夜才渐渐安宁。

    次日凌晨,天还是黑洞洞的,仿佛永远不会见到黎明。

    小行舟是被抱进温暖的马车,还来不及看最后一眼这个家,还有那棵梨花树。

    “阿滨,都准备好了吗?”穆朋谨慎问。

    那个叫阿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名叫齐滨。身上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坚毅,做事踏实谨慎。此次出行,除了一家三口,还有就是齐滨和小行舟的小表妹。

    事不宜迟,一上车便快马加鞭,一路西行。

    行了很久很久,小行舟也忘了行了多久,好想很久,又好像很短。

    总之一转眼,就到了西行的一个夜晚,我们走到一间大大的小庙,我说我认得是“鸳鸯庙”。

    突然蹦出来很多蒙面人,突然有几个刀指向我们,突然爹身负重伤,突然表妹身中刀吐了好多血,突然娘冲到我跟前紧紧抱住我,突然我亲眼看见齐滨用棍棒一直打爹……

    很多突然的画面,搅动的头很痛……

    最后就是,一位灰袍灰发的大叔用剑劫走了我。我一开始以为大叔是个坏人,因为他骗我我的家人都死了,我不信,我又哭又闹,吵着见爹娘。

    我的确见到了,“穆朋之墓”“李思颖之墓”。

    再后来……

    ……

    穆行舟猛然惊醒,渐渐平稳呼吸,把头埋进双臂,这才发现满头虚汗,全身也发虚汗,被子掉到了地上也浑然不知。

    起身悄悄捡起被子,林和风也是太累,没有被惊醒。抬头望天,黎明刚好。

    穆行舟踱步至床前蹲下,江水雁还在美梦,静若处子,可爱至极。穆行舟想抚摸下小脑袋,怕惊扰梦中仙子,只是呆呆望着,嘴里无声念着两个字“鸳鸯”。

    日头高了,二人都醒了。敌方礼貌地不正常,等吃过了午饭才来谈判。

    情境与昨晚差不多,林和风还是不知道,于是又剩下三个人。

    正当江水雁无聊地想要打牌时,林和风突然点了他们俩,来到床后。

    指指俩人,蹲下指指床底,做了一个向上翻到手势,三人都懂了。

    就这么悄悄地,顺理成章地逃跑了。

    三人跑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敢说话,可脚下不敢停。林和风在黑暗中向前领路。

    “师兄,这条路通向何方?”穆行舟问道。

    “直接通向城郊,我打算出去后,向春州城城主求助,告诉各城城主西沙的事。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吧,你们被师兄连累,我怕有人找你们麻烦。”林和风道。

    “好,我们和师兄一起,正好能保护师兄。”江水雁道。

    “师兄,你的家人都安顿在哪里了?那会怕隔墙有耳,不敢细问。”穆行舟问。

    “放心,我都给他们安排好了,都安全健康地活着。”林和风道。

    “唉,怎么有两条路,世风日下,连秘道都有分叉路口。”江水雁笑道。

    “跟着师兄你们俩,向右走,据说那是一条费路口,本来挖到了一半,发现有许多石头堵住了,就废了几丈远,返回才重修了这里。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走地比较迂回。”林和风道。

    听到这里,江水雁好奇地问,“师兄,看你如此熟悉道路,摸黑都能奔跑起来,你这得走了多少回?”

    “据说这是不是上上哪一任城主修建的,从修建起,历代城主就有个不成文的临时保命规矩,熟悉秘道。”林和风黑暗中笑了笑。

    “是只有城主知道,还是城中官员都知道?”江水雁问道。

    “这自然是……”林和风正解释着。

    穆行舟突然横插进来,“不好,他们追来了!”

    “他们怎么发现地那么快,跟咱们那么紧。就跟事先通知过一样,还是延迟通知的。”江水雁紧张地开玩笑道。

    穆行舟赶紧牵过江水雁,“师兄,肯定不止一人,他们到分叉口,定会兵分两路。我们还有多久能出去。”

    “放心,他们追不上我们,你以为秘道就只是简单的秘道吗?还是太年轻!”林和风笑道。

    穆行舟江水雁黑暗中只能给对方一口大白牙。

    约莫半个多时辰,耳目们听不到房间中声响,不知道是不是又在睡觉。其中一个耳目头头,本着责任的信仰,偷偷往窗缝儿里一看,只能看到从床前到桌子这一点视野。

    视野里没有人,也没有被子。

    如果找个理由推门而入,有人,会不礼貌,没人,会犯罪。

    耳目头头直接推门而入,刚想借口喝水,发现无一人在房屋,床上所有东西都凌乱在床边。看此情景,耳目头头赶紧派小耳目汇报情况给三个大头头。

    三个大头头倒是来地从容,进屋后,一齐看向床。三人上前打量,黑鬼面具和笑面书生对上视线,书生一合折扇别在腰旁。

    三人合力翻床,发现秘道后,“你们俩带人下去,我在上面等着。留几人在秘道中,一有紧急情况,吹哨示意。”黑鬼面具道。

    就这样他们拿着火把开始追,遇到分叉口,壮男孩一队向左,程与白一队向右。

    黑暗中不熟悉道路的人等同于盲,摸黑领着两个不是盲人的盲人,速度也就比有光的人慢多了程与白断定他们大概率往右走,虹州土地较为湿润,易留下脚印,右边脚印灯火下仔细看杂乱且新。万一他们仨反其道或者兵分两路,于是他们俩也兵分两路。

    “这可完了,师兄,我们咋整?”江水雁问道。

    林和风走到土墙面前,仔细轻轻敲打,到一块硬邦邦的,笑道,“你们看这是机关,等他们追赶上来了,我动机关,哪里就会有一道厚铁门阻挡,直接堵住他们的路。”

    “不用等,就现在,直接按机关,封门不就行了嘛。”江水雁道。

    “门只能封一天一夜,若是想封个十天半月,每隔两刻,就得按一下机关,连续三个时辰就好。这样,你们俩赶紧走,从现在开始,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出去,去春州城找城主,我,之后我们在那里汇合。”林和风说完,对二人露出真诚的笑容。

    穆行舟回了一抱拳,江水雁虽疑惑可没开口没再说点什么,被穆行舟拉过,转身向黑暗的前方摸索去。

    黑暗中,江水雁觉得行舟哥哥的手牵得紧,走得慢而稳。

    “你和三师兄,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呀?”江水雁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

    前方的人没有立刻作答,还是牵着手摸索墙壁向前稳稳地走。

    前方没有回答,江水雁停下来,穆行舟跟着停下来,转身。

    “行舟哥哥,你如果有什么心事或者烦恼,想要说,我会听的。如果你不想说,我陪着你。但是,你可不能骗我,我最讨厌也最害怕人家骗我。”江水雁盯着黑暗中的穆行舟,认真道。

    “好。”穆行舟道。

    穆行舟说完,牵着继续向前。

    江水雁在尚不记事的年纪,就被双亲寄养在孤山。因儿时就不太能记得父母亲的模样,只有父母来找她的想象。

    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她是幸福的,师父师母中年有一个儿子早年夭折,后就再也没有孩子。师母很伤心,中年丧子,后来两个人就把疼爱弥补给了江水雁。

    江水雁生的白嫩嫩的,黑不溜的眼睛闪闪,一笑起来可爱得毛茸茸的蒲公英。江水雁的父亲早年有恩于孤山二长老,受孤山一派及各派武友们尊重,大家都比较宠爱这个小孩子

    刚四岁的江水雁是个顽皮孩子,虽然没有许多同龄的小伙伴,但是个孩子里的女中豪杰,自认为虽小但是很厉害。师父师母疼爱孩子,江水雁有时闹得越欢,师父师母反而越欢喜。

    正当小江水雁想着怎么用泥土做个袖珍水池,外出办事的师父领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来了,小男孩就是穆行舟。

    江水雁一见穆行舟,就觉得这个小哥哥很像个精致的小竹笋,但是不爱笑,有不太好的东西压着他一样,自己喜欢一个人待着,还总和师父犯冲。但是就算这样,师父师母还是以理解疼爱他。

    江水雁不理解。

    师父师母是对江水雁最疼爱的人,江水雁也不搭理这个不礼貌的小哥哥,而穆行舟也从没怎么搭理她。

    俩孩子住的房间紧邻,江水雁一出门顺带向右看看,门是关的。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连吃饭也不和她、师父师母一起,总是师父去送,穆行舟也不开门。

    起初,放着饭菜果蔬的食盘会静静在门前冷一整天,师父也不生气,总会叹气。后来变成半天,三餐,再到饭桌的四人。

    对于江水雁,变化也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该玩玩,该闹闹。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一转眼就到了深冬腊月,一夜大雪,几重满山都尽带白雪点缀,夹杂着山水秀气和清冷,空气里的冷和强烈的阳光形成强烈的对比,却又显得分外和谐。

    一年将尽,美好的阳光和喜庆的气氛渲染到每个人的脸上。尤其是小孩子们,江水雁和孤山“同龄”的孩子们一起玩,江水雁是最小的,平时里大家都很让着她。

    大家聚集在三师爷的济安院汇合,平时一共十个人,今天多了一个穆行舟,穆行舟的年龄不大不小。带来他的是尹通济,尹通济是孤山三师爷尹崇化的小孙子,年龄上和穆行舟同岁。

    尹通济圆脸圆眼,圆手圆身,宽额润耳,长的很匀称但不臃肿,通常是长辈所喜欢“有福气”的小孩儿,性格随和开朗,很容易和大家玩得来。

    尹通济从院子外牵着穆行舟跑来,停下来嘴角还挂着笑。尹通济圆领绣袍,粉带皂靴,头发束成了拳头大的丸子头。

    “哈…哈…好了,大伙儿都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位好朋友。他叫穆行舟,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大家可以一起玩!”尹通济边喘气边热情介绍道。

    小孩子们都在打量这个新朋友,其实早就听说他来了,只是或多或少从旁边或者江水雁了解到:这个人不喜欢和大家玩。

    只见尹通济示意穆行舟向大家说两句,江水雁觉得穆行舟不像一开始来的时候那样“颓废”,有点活过来的感觉,就像蜡烛有了火苗,不只有冷冰冰的躯壳。

    穆行舟束了和尹通济一样的丸子头,可气质却更有竹笋破土而出的精气神儿。

    “大家好,我叫穆行舟,我来自虹都,我会玩很多游戏,我可以和大家一起玩好玩的,也可以跟大家讲故事。”穆行舟用稚嫩的声音真诚地说。

    谁不喜欢开朗好玩的小伙伴?大家都围着尹通济和穆行舟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推枣磨、斗转盘、打弹珠……

    新鲜好玩的说法吸引着大家,可光说不练假把式,尹通济为了让他融入集体,要大家一起玩游戏。从基础开始,一步一步来,先玩俗套的捉迷藏,增加凝聚力,再搞那些好玩的,这也是尹通济让他来的原因之一,尹通济第一局先安排穆行舟为抓捕手。

    “玩之前在重申一遍规则,时长为三刻子,就在济安和归义之内玩。捉到人立刻放哨三声,如果超过三刻子,咱们一会在济安山脚会和。如果今天抓捕手没有抓到人,就请大家吃糖倌,如果抓到了就是被抓的人表演个节目给大家看好不好。对了,咱们不能躲在自己或者长辈们的家里,不能互相动气打架,有事发生直接找我,有什么事好好说咱们都可以解决。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行,没有问题,那咱们就开始吧!一会爷爷回来了,肯定会问东问西耽误咱们玩。”尹通济说完拍了下手。

    济安院很大很干净,打扫的几乎一尘不染。只有一颗光秃秃的枣树,显得有些另类。穆行舟双臂壁捂住眼,正靠在枣树身,尹通济一喊开始,穆行舟开始较慢节奏地倒数四十个数。

    济安院坐北朝南面向中央玄静,济安有四方山路,小朋友们赶紧出院向四周奔跑下山,尹通济拉过江水雁沿着宽敞的山路下山。

    孤山不只是一座山,总共五重山:北济安、南丰安、东归义、西敦明、中央玄静。五重山总称其孤山,或五重孤山。五重孤山风景绮丽,风花江源自天山,四季长流。山水交映,和峙不惊,春和景明,夏山如碧,秋月丹枫,冬水流银。

    据说一天山长老随天山河流一路至五重孤山,见此地风景为人间绝色,在此自立门户,这就是孤山的历史源头。

    而现如今,孤山长老冯始忆为孤山主位领导,坐镇玄静山,玄静山是五重山中最壮里雄伟的,而冯始忆和尹崇化乃同辈师兄弟。

    而江水雁住在归义院,所属归义山。

    所以这些孩子,都是五重孤山各家直系旁系的后辈。出生于孤山,成长于孤山,孤山就是他们的家。他们虽不至于熟悉各重山脉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各个地理环境就像扎根在他们脑子里一样。终日上山下山,又是武派学家,走山路就像寻常人走平路一般。

    江水雁一岁多就被送到孤山,刚会走路就随师娘走山路,除了年纪比大家小,基本和大家差不多,后又整日玩闹,身体健康,不曾生过什么病。

    尹通济轻轻牵着江水雁,二人走得也快,沿着东山路走了不到半刻,见甩出院门老远。山路两旁古松老柏林。风花江水好滋养土壤,纵是泠冽冬季,坚草丛生,很是扎人。

    尹通济小心翼翼帮小妹妹躲过草刺,二人悄悄蹲在这附近最大的松树背后,是一颗有三怀抱粗的松树,距离山路不到一丈。

    这个地方完美地隐蔽了这两个孩子,见此刻暂时安全,江水雁就想问紧靠右侧的“小师兄”。

    “哎,通济哥哥。”江水雁用肘关节轻轻碰下尹通济,嘘声问道。

    正在探出悄悄观察的小脑袋转向江水雁,“啊?”尹通济嘘声回应。

    “你怎么和那个穆行舟在一块了?”江水雁微微锁眉头小声问道。

    “我去你院找你玩,你不在,三师伯和师伯母也没在,看见他一个人在院里池塘边坐着,打了个招呼就认识了。”尹通济叙述事实。

    “就这样?我向他打招呼,他可是从不理我,而且,对师父师娘也不爱说话。”江水雁道。

    “你是不是声音小,他听不见。”尹通济问道。

    “我学过一个成语‘事不过三’,除非他聋。”江水雁鼓起冻的粉嫩嫩的脸颊,愤愤道。

    “……呃,没事,一会聚集的时候我帮你和他说句话,哎呀能有多大事儿,你也别气,等玩完,哥哥给你吃糖人儿,行不嘞?我给你说那个糖人儿,可是我娘做的,我娘的手艺,孤山有名的巧……”尹通济在不知不觉中发出了声儿,江水雁也没意识到,一心想着糖人儿。

    穆行舟数完,睁开双眼,吸了一口哈气,慢慢适应了从黑暗到光明,转身出院,向右看看,向左看看,便沿着山路慢慢走。

    穆行舟想着抓不到也好,正好给大家买糖倌儿,抓到了人家也当没抓到。

    闲庭信步慢慢走,沿边看看山路周边风景,走着走着就听到了尹通济的“糖人儿”,便悄悄随声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