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见
他太熟悉了，那是手枪的声音，虽然略显沉闷，但在这个没有杂音的环境下却无比清晰。
而且更重要的是，开枪意味着有人在附近，这绝不是和他从冷冻箱里一样钻出来的人，也不是那些使用能量武器的新人类，大概率是在这个已经仿若地狱的世界，生活了许多年的，旧人类。
克利福德只是迟疑了一会，他本可以继续前往任务地点履行条约，不过如果能找本地人弄到一些情报，任务流程一定会更加轻松。
带着这种常识性地认知，他开始头也不回地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走去。
就此，科林·克利福德走向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克利福德所在的位置是居民区，周围的障碍物非常多，到处是低矮的篱墙和围栏，他只能模糊判断对方的枪声来源，不过也有好处，他不用担心对方会发现自己。
静步疾走的必修课有点生疏，克利福德的脚撇了好几下，他有些着急，因为那个枪声只响了最初那一下，之后就是持久的寂静，他害怕对面开枪后离去，因此也难免会发出丁点声音。
正因如此，在非常接近枪声来源的街角，克利福德就遭遇到了意外状况。
那时候的他已经逼近声音发出的位置，再过一个转角就能到达，但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时，克利福德突然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尽管他很快就甩掉了对方，但那种感觉不会错的，心中警铃狂闪的他立马从右手的袖子里滑出了战术军刀，准备对着揪住他衣领的东西开几个洞。
但武器在空中挥动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下了，因为眼睛已经认出了罪魁祸首，克利福德发现，在低矮的围墙上，正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她正在缩回自己的手，看样子，之前是她捏住了自己的衣领。
之所以未能发现她，一方面是科林的视线没望过去，另一方面是她拥有了环境色，那脏兮兮的衣物要仔细分辨，才能认出是很多年没洗过的洋装。
而洋装外表不能说是衣不蔽体，至少也能说是千疮百孔，洋装上破烂的地方太多，都能看到女孩里面的内搭衣服了，灰黑色的不明物质粘在了洋装表面，甚至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
相比科林自己在避难所换上的崭新衬衣，他有种回到了年轻时代的感觉，那时候他穿着新买的衬衣来找之前贫民窟的同伴，也是这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换做以前，克利福德自然会毫不关心，转身就走，但现在，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刀收了起来，然后举了起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啊？”克利福德轻声问道，他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带糖果之类的东西了，好像有几块巧克力，之类的……
“嘘，小声一点。”女轻轻用把食指立在嘴唇，“前面有很危险的人。”
克利福德悄悄把头探出了转角的篱笆，他的视线首先就瞥见了两个身穿战斗装的家伙，那黑色的标志性造型差点让他心肺骤停，不过他又仔细看了一眼，这次的两个中即没有明显的女性化特征，也没有光头，所以不是之前的那两个。
“你为什么在这里？”克利福德收回了头颅，他转头问向小女孩。“刚刚的枪声是你开的吗？”
“不……是姐姐。”小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在周围发光菌类的照耀下，他才觉察到她眼角有隐约的泪痕。“为了不让那些坏蛋发现我，她开枪把那两个人引过去了。”
姐姐？克利福德抽空又瞄了一眼，这才发现他们正在跟某个被挡住的人交谈。
在他们的正对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缓缓走来，她有着栗红色的长发，侧脸有些像上世纪的电影明星卡雅，她身上灰白的牛仔服跟她本人的气质十分不撘，要克利福德来形容的话，她非常像是某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农夫女儿，土里土气，但本身颜值很能打。
对方和克利福德的直线距离并不遥远，因此他能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我们已经开出了禁止条令，女士，您的情报器应该提醒过你了。”穿着作战服的其中一人说话了，“即便你的等级比普通人高很多，这次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之前的禁令不是只限制在C区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扩了四个区，你们有什么毛病吗？”
“听说是在押送犯人的时候出了意外，导致我们的同伴出现死亡，现在正在紧急寻找犯人，因此才有了这次的扩大禁令范围。”
听到这里，克利福德明白了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你们的失误为什么要我来买单？”
“女士，夜间外出本就是禁止行为，之前在没有特殊情况的状况下，我们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但请不要把默许当做放任，您的特权还未到达那种程度。”
“也许我已经达到下一个等级了也说不定呢？”女人的态度丝毫没有软化。
“对于那种事情，最高首领一定比你更清楚。”
“咳咳……”旁边的另一个人打断了他的对话。“格洛瑞亚女士，按照《人类进化条例》，我们一直保持最大程度上的尊重，我的同伴刚刚也说了，在很多事情上我们给予了您超出规则的宽容程度。所以即便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仍希望能优先考虑解决您的问题，请问您在这个时间段一定要出门的理由是什么呢？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我们依然会帮您解决。”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被称作格洛瑞亚的女人别过头去，一脸心虚的模样。
“我看到您的左手握着手枪，散步也需要带武器吗？而且开枪是为了什么？”
“这是我的自由，与你们无关。”
“你总这么抗拒的话，我们没办法帮你的。”穿着作战服的人员依旧还在好言劝说着，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让人迷惑，明明女子看上去也不算什么有显赫身份的人。
“不需要你们帮我，只是当做没看见我，就已经很帮我的忙了，好吗？”这个被称为格洛瑞亚的女人显然是那种不懂得敷衍话术的急性子，她的目的连路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很快就到下一个阶段了，到时候你们会后悔今天阻拦我。”
“那也是之后再说了，女士，今天恐怕不能按照你的步调行事，请体谅我们。”
“好好好，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结束吧，我要回去了。”
“不行，你要和我们走一趟，本次禁令的级别很高，即便你再高两个等级也不能无视它。”之前那个脾气不太好的新人类直接掏出了拘束器具，那亮银色的构造隔了十几米依旧清晰可见。
“糟了。”上方的小女孩第一次开口了，言语中的焦急都快带着哭腔了。“不能让姐姐被抓，今天她还没有找到明天的食物呢，都是因为我……呜呜。”
“……”真正的始作俑者心虚地不敢接话，他只好从另一个角度切入。“看你姐姐地位还挺高的，他们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吧。”
“怎么会，你不认识我姐姐吗？你不是附近的流浪者？不对，你的衣服好新哦，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嗯……我的情况有点复杂。”克利福德还在思考自己要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切入时，上面已经等不了了。
“我不能跟你说了，我得想办法救救姐姐。”当格洛瑞亚双手抬起来的时候，小女孩等不了了，“我们不能离开她。”
“等等，也许我有办法……”克利福德开始翻自己的口袋，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还带了一颗烟雾弹，顺利的话能给对方带来一些干扰，只是要如何让小女孩的姐姐知道，这个空挡是专门为她创造的……
在克利福德思来想去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
那个小女孩从矮墙上跳下来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开枪意味着有人在附近，这绝不是和他从冷冻箱里一样钻出来的人，也不是那些使用能量武器的新人类，大概率是在这个已经仿若地狱的世界，生活了许多年的，旧人类。
克利福德只是迟疑了一会，他本可以继续前往任务地点履行条约，不过如果能找本地人弄到一些情报，任务流程一定会更加轻松。
带着这种常识性地认知，他开始头也不回地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走去。
就此，科林·克利福德走向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克利福德所在的位置是居民区，周围的障碍物非常多，到处是低矮的篱墙和围栏，他只能模糊判断对方的枪声来源，不过也有好处，他不用担心对方会发现自己。
静步疾走的必修课有点生疏，克利福德的脚撇了好几下，他有些着急，因为那个枪声只响了最初那一下，之后就是持久的寂静，他害怕对面开枪后离去，因此也难免会发出丁点声音。
正因如此，在非常接近枪声来源的街角，克利福德就遭遇到了意外状况。
那时候的他已经逼近声音发出的位置，再过一个转角就能到达，但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时，克利福德突然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尽管他很快就甩掉了对方，但那种感觉不会错的，心中警铃狂闪的他立马从右手的袖子里滑出了战术军刀，准备对着揪住他衣领的东西开几个洞。
但武器在空中挥动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下了，因为眼睛已经认出了罪魁祸首，克利福德发现，在低矮的围墙上，正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她正在缩回自己的手，看样子，之前是她捏住了自己的衣领。
之所以未能发现她，一方面是科林的视线没望过去，另一方面是她拥有了环境色，那脏兮兮的衣物要仔细分辨，才能认出是很多年没洗过的洋装。
而洋装外表不能说是衣不蔽体，至少也能说是千疮百孔，洋装上破烂的地方太多，都能看到女孩里面的内搭衣服了，灰黑色的不明物质粘在了洋装表面，甚至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
相比科林自己在避难所换上的崭新衬衣，他有种回到了年轻时代的感觉，那时候他穿着新买的衬衣来找之前贫民窟的同伴，也是这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换做以前，克利福德自然会毫不关心，转身就走，但现在，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刀收了起来，然后举了起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啊？”克利福德轻声问道，他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带糖果之类的东西了，好像有几块巧克力，之类的……
“嘘，小声一点。”女轻轻用把食指立在嘴唇，“前面有很危险的人。”
克利福德悄悄把头探出了转角的篱笆，他的视线首先就瞥见了两个身穿战斗装的家伙，那黑色的标志性造型差点让他心肺骤停，不过他又仔细看了一眼，这次的两个中即没有明显的女性化特征，也没有光头，所以不是之前的那两个。
“你为什么在这里？”克利福德收回了头颅，他转头问向小女孩。“刚刚的枪声是你开的吗？”
“不……是姐姐。”小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在周围发光菌类的照耀下，他才觉察到她眼角有隐约的泪痕。“为了不让那些坏蛋发现我，她开枪把那两个人引过去了。”
姐姐？克利福德抽空又瞄了一眼，这才发现他们正在跟某个被挡住的人交谈。
在他们的正对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缓缓走来，她有着栗红色的长发，侧脸有些像上世纪的电影明星卡雅，她身上灰白的牛仔服跟她本人的气质十分不撘，要克利福德来形容的话，她非常像是某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农夫女儿，土里土气，但本身颜值很能打。
对方和克利福德的直线距离并不遥远，因此他能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我们已经开出了禁止条令，女士，您的情报器应该提醒过你了。”穿着作战服的其中一人说话了，“即便你的等级比普通人高很多，这次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之前的禁令不是只限制在C区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扩了四个区，你们有什么毛病吗？”
“听说是在押送犯人的时候出了意外，导致我们的同伴出现死亡，现在正在紧急寻找犯人，因此才有了这次的扩大禁令范围。”
听到这里，克利福德明白了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你们的失误为什么要我来买单？”
“女士，夜间外出本就是禁止行为，之前在没有特殊情况的状况下，我们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但请不要把默许当做放任，您的特权还未到达那种程度。”
“也许我已经达到下一个等级了也说不定呢？”女人的态度丝毫没有软化。
“对于那种事情，最高首领一定比你更清楚。”
“咳咳……”旁边的另一个人打断了他的对话。“格洛瑞亚女士，按照《人类进化条例》，我们一直保持最大程度上的尊重，我的同伴刚刚也说了，在很多事情上我们给予了您超出规则的宽容程度。所以即便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仍希望能优先考虑解决您的问题，请问您在这个时间段一定要出门的理由是什么呢？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我们依然会帮您解决。”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被称作格洛瑞亚的女人别过头去，一脸心虚的模样。
“我看到您的左手握着手枪，散步也需要带武器吗？而且开枪是为了什么？”
“这是我的自由，与你们无关。”
“你总这么抗拒的话，我们没办法帮你的。”穿着作战服的人员依旧还在好言劝说着，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让人迷惑，明明女子看上去也不算什么有显赫身份的人。
“不需要你们帮我，只是当做没看见我，就已经很帮我的忙了，好吗？”这个被称为格洛瑞亚的女人显然是那种不懂得敷衍话术的急性子，她的目的连路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很快就到下一个阶段了，到时候你们会后悔今天阻拦我。”
“那也是之后再说了，女士，今天恐怕不能按照你的步调行事，请体谅我们。”
“好好好，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结束吧，我要回去了。”
“不行，你要和我们走一趟，本次禁令的级别很高，即便你再高两个等级也不能无视它。”之前那个脾气不太好的新人类直接掏出了拘束器具，那亮银色的构造隔了十几米依旧清晰可见。
“糟了。”上方的小女孩第一次开口了，言语中的焦急都快带着哭腔了。“不能让姐姐被抓，今天她还没有找到明天的食物呢，都是因为我……呜呜。”
“……”真正的始作俑者心虚地不敢接话，他只好从另一个角度切入。“看你姐姐地位还挺高的，他们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吧。”
“怎么会，你不认识我姐姐吗？你不是附近的流浪者？不对，你的衣服好新哦，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嗯……我的情况有点复杂。”克利福德还在思考自己要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切入时，上面已经等不了了。
“我不能跟你说了，我得想办法救救姐姐。”当格洛瑞亚双手抬起来的时候，小女孩等不了了，“我们不能离开她。”
“等等，也许我有办法……”克利福德开始翻自己的口袋，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还带了一颗烟雾弹，顺利的话能给对方带来一些干扰，只是要如何让小女孩的姐姐知道，这个空挡是专门为她创造的……
在克利福德思来想去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
那个小女孩从矮墙上跳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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