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首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3分21秒。
崔斯特的两只手腕上尽是挣扎流出的鲜血，皮肉被摩擦成了赤红色。
他强忍着剧痛，不断地呼喊着对面高背椅上瘫坐的家伙：“格雷福斯！快醒醒，我们要想办法一起逃出去，格雷福斯！”
冰冷的空间正在剥夺他的体力，崔斯特无法控制地感到疲惫与困倦，可他必须保持清醒，哪怕是通过痛觉。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1分11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快速流逝，崔斯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期待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他沮丧地低下了头，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我不想死，格雷福斯，你知道的。我的父母还在村子里等着我回去照料，他们不能没有我。”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32秒。
滴答、滴答、滴答。
高背椅下尽是崔斯特横流的尿液，他被吓破了胆，一声声机械倒计时的响声，就像是为他和格雷福斯敲响的丧钟，他感到口干舌燥，嗓子里就像是塞进了一辆铲车那样令人难受。
依旧昏迷着的格雷福斯，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兴许格雷福斯已经死去了呢？
那个玩偶只是拿了格雷福斯的尸体过来，想要利用道德绑架来逼我自杀？
没错，就是这样，我叫得那样大声，格雷福斯又怎么会听不到呢？
是的，格雷福斯已经死了，现在在我眼前瘫坐的，只是一局冰冷的尸体罢了。
尸体的话，炸就炸了，炸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
崔斯特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安置在高背椅两侧的按钮，左边是生，对他来说却意味着死。
右边是死，对他来说又意味着生。喉咙发出咕噜一声，他已经完成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格雷福斯，我知道你会想让我活下去的，对吗？谢谢你，我的好友。”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10秒。
悬浮于按钮的上空，崔斯特的手不断地颤动着，同样颤抖的还有他的脸部肌肉。
在即将按下按钮的瞬间，他停下了。
滴答、滴答、滴答。
可炸弹计时器的倒计时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每一次的响声，都是一次直击崔斯特心门的叩问。
崔斯特，为了自己苟活于世，你就要杀了格雷福斯吗？
你可是安提莫警署的警员啊。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凝视你。我们想要守护一切，我们却总是一无所有。我们与罪恶抗争，罪恶也与我们为伍。
奉献、无畏、牺牲。我们执行我们所坚持的公允。
崔斯特，炸死搭档以求自己苟活，就是你所坚持的公允吗？
眼泪不断地涌出，强烈的负罪感、愧疚与疯狂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
可是如果格雷福斯不死的话，如果格雷福斯不去死的话，自己就要死了啊。
“啊！！！”
无边的黑暗空间，崔斯特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悲号。
啪嗒。
选择命运的按钮终被按下。
拉比克站在警署前的那一天，恰好是2021年的春分日。
天气晴空万里，斑驳的阳光静卧在公园街角边的石砖上，映着那些奔跑嬉闹的孩童的脸。
早放的不知名的花朵，此时正逸散出清甜的香，拉比克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地呼出。
他的肩头挂着两个搏击拳套，身上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长袖运动服，身后拄着拐杖站着一位披着针织衫的老太太。
这天距离安提莫大钟楼爆炸案，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拉比克属于野兔种，因此块头比一般的兔子大上一些，但当他站在警署大门前，面对来来往往其中的警员时，还是充分暴露了兔子种族的先天弱势，他们实在是太过矮小了。
向着警署门内张望了一番，拉比克对着身后的老太太说到：“奶奶，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行，小拉比，今天我们必须完成这件事。”拉比克奶奶用拐杖戳了戳地面，态度严明。
“奶奶！你看，那边！”拉比克猛地一指奶奶的身后，大叫道。
就在拉比克想要趁着机会转身走人时，一道充满元气的声音从边上响起，并且那道声音的主人还飞快地向着自己扑了过来。“嗨！拉比克学长！好久不见！”
该死的，是哪个混蛋？
拉比克本能地捏紧了拳头，如果那家伙想要对自己不利，他能够在一秒内挥出一击沉重的右勾拳，让那个家伙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过那一拳终归是收住了，因为冲向他的那个家伙，竟然身穿警服，他是个警察。
冲到他身前的警员很快地摘下了自己的警帽，露出了两截半长不短的棕色耳朵，在他背后，那条鞭子一样的尾巴摇动得飞快。
“你是？洛克莱斯？”这回轮到拉比克惊讶了。
此时站在他眼前的，正是已经晋升为正式警员的洛克莱斯。他刚刚结束值班巡逻，正打算和搭档一起回警署吃午饭。
他的表情极速变化，猛地跳起，拍了一下洛克莱斯的膝盖，笑道：“好家伙，你那个时候还只不过是只弱小的小狗，没想到在警校待了没多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啊哈哈，当时还是高中阶段，我还没长开嘛。再说了，我已经从警校毕业一年多了，距离你离开警校，已经过去很久啦！”
听到后半句，拉比克的脸色明显一沉。洛克莱斯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嘴。
“小拉比，这位警官是？”拉比克的奶奶眯着眼睛打量起了洛克莱斯。
拉比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对奶奶介绍道：“他就是我以前经常提起的胆小鬼洛克，是我在高中参加话剧社团时认识的学弟。”
“原来如此。”拉比克的奶奶点了点头，她并没有疑惑太久，似乎洛克莱斯这个名字她确实时常在拉比克口中听说。
随后她缓缓抬起头来，对着洛克莱斯打起了招呼：“洛克莱斯警官，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洛克莱斯笑着回答道：“奶奶您请说，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会帮。”
“这件事是关于拉比克的……”看着奶奶从布包中取出一封信件，拉比克缓缓垂下了脑袋。
五分钟后，洛克莱斯一脸困扰地走到了重案组办公室门外。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随后看了看手中拿着的自首信，咬牙走了进去。
崔斯特的两只手腕上尽是挣扎流出的鲜血，皮肉被摩擦成了赤红色。
他强忍着剧痛，不断地呼喊着对面高背椅上瘫坐的家伙：“格雷福斯！快醒醒，我们要想办法一起逃出去，格雷福斯！”
冰冷的空间正在剥夺他的体力，崔斯特无法控制地感到疲惫与困倦，可他必须保持清醒，哪怕是通过痛觉。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1分11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快速流逝，崔斯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期待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他沮丧地低下了头，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我不想死，格雷福斯，你知道的。我的父母还在村子里等着我回去照料，他们不能没有我。”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32秒。
滴答、滴答、滴答。
高背椅下尽是崔斯特横流的尿液，他被吓破了胆，一声声机械倒计时的响声，就像是为他和格雷福斯敲响的丧钟，他感到口干舌燥，嗓子里就像是塞进了一辆铲车那样令人难受。
依旧昏迷着的格雷福斯，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兴许格雷福斯已经死去了呢？
那个玩偶只是拿了格雷福斯的尸体过来，想要利用道德绑架来逼我自杀？
没错，就是这样，我叫得那样大声，格雷福斯又怎么会听不到呢？
是的，格雷福斯已经死了，现在在我眼前瘫坐的，只是一局冰冷的尸体罢了。
尸体的话，炸就炸了，炸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
崔斯特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安置在高背椅两侧的按钮，左边是生，对他来说却意味着死。
右边是死，对他来说又意味着生。喉咙发出咕噜一声，他已经完成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格雷福斯，我知道你会想让我活下去的，对吗？谢谢你，我的好友。”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10秒。
悬浮于按钮的上空，崔斯特的手不断地颤动着，同样颤抖的还有他的脸部肌肉。
在即将按下按钮的瞬间，他停下了。
滴答、滴答、滴答。
可炸弹计时器的倒计时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每一次的响声，都是一次直击崔斯特心门的叩问。
崔斯特，为了自己苟活于世，你就要杀了格雷福斯吗？
你可是安提莫警署的警员啊。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凝视你。我们想要守护一切，我们却总是一无所有。我们与罪恶抗争，罪恶也与我们为伍。
奉献、无畏、牺牲。我们执行我们所坚持的公允。
崔斯特，炸死搭档以求自己苟活，就是你所坚持的公允吗？
眼泪不断地涌出，强烈的负罪感、愧疚与疯狂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
可是如果格雷福斯不死的话，如果格雷福斯不去死的话，自己就要死了啊。
“啊！！！”
无边的黑暗空间，崔斯特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悲号。
啪嗒。
选择命运的按钮终被按下。
拉比克站在警署前的那一天，恰好是2021年的春分日。
天气晴空万里，斑驳的阳光静卧在公园街角边的石砖上，映着那些奔跑嬉闹的孩童的脸。
早放的不知名的花朵，此时正逸散出清甜的香，拉比克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地呼出。
他的肩头挂着两个搏击拳套，身上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长袖运动服，身后拄着拐杖站着一位披着针织衫的老太太。
这天距离安提莫大钟楼爆炸案，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拉比克属于野兔种，因此块头比一般的兔子大上一些，但当他站在警署大门前，面对来来往往其中的警员时，还是充分暴露了兔子种族的先天弱势，他们实在是太过矮小了。
向着警署门内张望了一番，拉比克对着身后的老太太说到：“奶奶，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行，小拉比，今天我们必须完成这件事。”拉比克奶奶用拐杖戳了戳地面，态度严明。
“奶奶！你看，那边！”拉比克猛地一指奶奶的身后，大叫道。
就在拉比克想要趁着机会转身走人时，一道充满元气的声音从边上响起，并且那道声音的主人还飞快地向着自己扑了过来。“嗨！拉比克学长！好久不见！”
该死的，是哪个混蛋？
拉比克本能地捏紧了拳头，如果那家伙想要对自己不利，他能够在一秒内挥出一击沉重的右勾拳，让那个家伙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过那一拳终归是收住了，因为冲向他的那个家伙，竟然身穿警服，他是个警察。
冲到他身前的警员很快地摘下了自己的警帽，露出了两截半长不短的棕色耳朵，在他背后，那条鞭子一样的尾巴摇动得飞快。
“你是？洛克莱斯？”这回轮到拉比克惊讶了。
此时站在他眼前的，正是已经晋升为正式警员的洛克莱斯。他刚刚结束值班巡逻，正打算和搭档一起回警署吃午饭。
他的表情极速变化，猛地跳起，拍了一下洛克莱斯的膝盖，笑道：“好家伙，你那个时候还只不过是只弱小的小狗，没想到在警校待了没多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啊哈哈，当时还是高中阶段，我还没长开嘛。再说了，我已经从警校毕业一年多了，距离你离开警校，已经过去很久啦！”
听到后半句，拉比克的脸色明显一沉。洛克莱斯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嘴。
“小拉比，这位警官是？”拉比克的奶奶眯着眼睛打量起了洛克莱斯。
拉比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对奶奶介绍道：“他就是我以前经常提起的胆小鬼洛克，是我在高中参加话剧社团时认识的学弟。”
“原来如此。”拉比克的奶奶点了点头，她并没有疑惑太久，似乎洛克莱斯这个名字她确实时常在拉比克口中听说。
随后她缓缓抬起头来，对着洛克莱斯打起了招呼：“洛克莱斯警官，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洛克莱斯笑着回答道：“奶奶您请说，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会帮。”
“这件事是关于拉比克的……”看着奶奶从布包中取出一封信件，拉比克缓缓垂下了脑袋。
五分钟后，洛克莱斯一脸困扰地走到了重案组办公室门外。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随后看了看手中拿着的自首信，咬牙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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