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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一章模仿作案

    刘铁避重就轻的做法,让警队有些不理解,同样也让外界没看懂,认为他这是在胡乱瞎搞,浪费时间。

    然而,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刘铁,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一盘大棋,这这盘棋能否下好的关键,就在于能否找到吴崖的下落。

    为了找到吴崖,刘铁再一次主动找到了舞蝶衣,尽管他对舞蝶衣的身份存疑,甚至肯定舞蝶衣这样的女人,不可轻易取信。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事江湖了,警方有警方的法度和程序,按说本不应该搅和在一起,可为了命案能够尽快破案,有时候剑走偏锋,用一些非常手段,用一些非常的人,也未尝不可。

    刘铁这个时候,冒险与舞蝶衣接触,又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相信舞蝶衣拥有常人没有的能耐,上一次活尸的事情,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而另外一方面,自然是与一件旧案有关。

    在刘铁还是基层片警的时候,就听说了汤家大小姐当年自杀香消命殒的流言,尽管没有亲自参与此案的调查,但是有关大小姐闹鬼一说,可谓是传遍了整个江海。

    红衣女鬼闹鬼一说,一时间让江海陷入了恐慌之中,但随着时间的消逝,这件事也就慢慢的让人淡忘,不再提及。

    可是这起案子的卷宗,依旧留在了江海警方,而且卷宗上面,清晰的标记着‘悬案’两个字,也就是说这个案子,与‘花语案’一样,同样成了无头悬案,至今未破。

    正是出于好奇,刘铁做了一次大胆的推演,红衣女鬼,与后来的‘花语案’会不会有着什么直接的联系呢?

    当然,这仅仅只是刘铁做的有罪推论而已,不能作为破案的关键,也不能轻易提出并案,以免干扰了‘花语案’的进展。

    不过,在汤若雅自杀案当中,刘铁想起了一个人,那便是当时为汤若雅收尸入殓,整理遗容的余火。

    在想起了余火的同时,有一个细思极恐的地方,让刘铁困惑至今。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汤若雅的自杀,悬而未决,先是汤道义失踪,紧接着余火也失踪了,二人杳无音信至今,依旧没有任何有关二人的下落。

    不仅如此,刘铁还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汤道义失踪以后,汤家上下并没有人报案,也没有人费劲心思,全力去寻找。

    如此反常必有妖,刘铁断定,汤家这里面,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汤道义的失踪,或许还可以理解为家族内斗所致,而余火一个江湖术士,本不该牵扯其中,却这么无端的凭空消失,不得不怀疑到汤家的头上。

    基于这个猜测,刘铁并没有妄加揣测,也没有莽撞行事,而是找到了舞蝶衣。

    舞蝶衣心里面装着刘铁,尽管没有让刘铁察觉,可这份心思,却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违背遗巢禁令,冒着巨大风险,暗中帮助刘铁。

    舞蝶衣并没有说出吴崖的藏身之处,而是引荐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无声。

    柳无声虽已沦为‘鬼籍’,可他在江海也算得上是有名有号的人物,他‘柳半仙’的名声,尽管有些牵强,可终究在江海还是管用。

    只不过柳无声现在附身于人,与之前的面貌有些改变,不过应付刘铁,只要说是易容,便可以轻松的带过去。

    有了柳无声的支持,刘铁自然是多了几分胜算,虽然无法还原当年卷宗当中所记载的全貌,但柳无声也是当年的参与者,在汤若雅的葬礼上,他和余火还有过正面交手。

    往事不堪回事,如果不是出于舞蝶衣的面子,柳无声根本不愿提及当年的丑事,尤其是在警方的面前。

    当年柳无声在余火面前,可谓是完败,不仅一败涂地,而且还败得的一无所有。

    面对不堪的过去,就好比在旧伤疤上撒盐,让人疼痛的根本无法面对,柳无声是人,而不是神,自然有些难以启齿。

    刘铁似乎看出了柳无声的顾虑,继而说道:“柳先生,当年你和余火的那场对决,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只管挑你愿意说的,至于你不愿意提起的,我们警方绝对不会强求。”

    刘铁是警察,知道强人所难的后果,为了打消柳无声的顾虑,刘铁主动提醒了一下柳无声。

    “当年的事,不存在愿不愿意的问题,都过去那么久了,其实我早就已经放下了,再说了,跟一个死人计较,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柳无声口中的死人,自然说的是余火,尽管他知道余火并没有死,而且跟他一样,附身于人,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你是说余火?”

    关于余火,刘铁从卷宗当中,似乎发现了些许猫腻,关于余火的消失,卷宗当中记载的是失踪,而非死亡。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汤若惜大张旗鼓的为余火立了块墓碑,以至于让江海的所有人都认为余火真的死了。

    可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虑周藻密,不容放过任何细节,尤其是在判断一个人是否死亡,在没有找到死者尸体之前,不可轻易下结论。

    “你确定……余火已经死了吗?”

    刘铁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倒是让柳无声差点露馅,他赶紧找补,说道:“汤家二小姐为了这个短命鬼,居然单方面撕毁了与方家少公司的婚约,这么大的事,当年的江海都炸开锅了。”

    柳无声知道刘铁不是那么好糊弄,接着表现出一副惺惺相惜的表情,又道:“都说红颜多薄命,或许这就是那小子的宿命吧。”

    明知道柳无声没有锁实话,但刘铁没有穷追猛打,毕竟汤若雅的自杀,汤道义和余火的相继失踪,这些终究是尘封多年的旧案,要想翻案,需要足够的理由翻案才行。

    眼下‘花语案’闹得江海人心惶惶,需要尽快破案,而破案的关键,就是需要利用法律和科学以外的力量,而柳无声显然可以帮上忙。

    在征得柳无声的同意之后,刘铁走完警方的流程,便让柳无声来到了停尸房,想要柳无声辨别一下,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的那些花纹。

    “柳先生,我听阿蝶姑娘说了,你也是江湖中人,而且和余火有过正面交锋,我想让你看下死者身上的这些花纹,到底代表着什么?”

    刘铁寄希望于柳无声,希望以他的专业知识,能够为警方早日破案,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柳无声来到盖着白布的死者面前,揭开白布的那一刻,在死者脖颈之处,明显有一块被人动过手脚的伤口,而那些伤口之处,巧妙的利用花纹掩饰其中,针法的精妙,让人根本没法看出来有过伤口的痕迹。

    如果说拥有如此鬼斧神工的缝制针法,除了缝尸一脉,不会有其他人。

    柳无声此时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余火,但他再仔细一看,却意外的发现,针法的接驳之处,似乎与余火的针法有所不同。

    柳无声亲眼见识过余火的针法,不可谓不精妙,但余火的针法绝妙之处,是接驳和撞角之处,都不会停针,一鼓作气缝制下来,根本不可能出现死者身上这种线头相接的情况。

    也就是说,以此作为判断的依据,杀害死者的凶手,并非余火,而是另有其人,而且此人的缝尸技法,并未到火候,有意模仿缝尸一脉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用这种充满死亡信息的话语,并非缝尸一脉的手法,以缝尸一脉收尸入殓,超度亡灵的初衷,用花语掩盖伤口的接驳之处,旨在给死者家属呈现出一副完整的全尸,好让死者家属心里好受一些。

    而此花,谓之罂粟花,象征着死亡气息,缝制在人身上,有违缝尸一脉的做派,显然不是出自缝尸一脉的手笔。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柳无声有了初步判断,可以肯定不是缝尸一脉所为,继而关心死者到底是谁,为什么凶手会模仿缝尸一脉的手法,将其杀害,并且抛尸荒野。

    刘铁打开了投影仪,上面出现了一张照片,上面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死者的信息。

    原来死者,并非江海中人,而是外来务工的农民,背景非常的干净,老婆孩子都在农村乡下,平时除了两点一线的活动轨迹以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越是没有疑点,越是有疑点,这是刘铁多年办案以来,总结出来的一套屡试不爽的破案法则。

    死者背景干净,但是凶手为什么要对一个农民工下此狠手?又为何要模仿作案,将死者残忍的杀害之后,模仿缝尸一脉的作案手法呢?

    太多的疑点,困扰着刘铁,同样困扰着柳无声,有那么一瞬间,柳无声暗想,如果此刻,余火在场该有多好,至少能够让人搞清楚模仿作案的凶手,留下这罂粟花,到底意欲何为?

    “这人的交际圈子,都查过了吗?”

    柳无声虽然不是警察,但思维惯性,让他多嘴问了一句。

    刘铁示意了一下手下,投影上继续滚动着幻灯片,只见画面当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洪森。

    洪森自从柳无声从他身上抽离之后,便有段时间没有了他的下落,后来听说他追随假冒汤道义,闹得汤家上下鸡犬不宁,事情败露以后,便没有音讯。

    而今,他出现在了投影幻灯片上,显然他已经进入到了警方的调查视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