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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鬼语欺欺

    无人机在人群颅顶径直滑过,不多时,丁良山的身躯便已顺利出现在直播间中,此时恰巧会出现位英雄人物,只是谈笑间,这该死的昂贵玩具便已被他顺手打落,当然,这终究只是一份美好的愿景。

    此般事况并非是当局安排有疏漏,相反的,眼下所有的应对举措都可以称得上是他们能做到的最优结果了。可惜防范的目的在于避免让人群以肉眼看到舞者,为此他们的盾牌两两相叠,足足将近有两人之高,盾面上连同目镜一般漆成哑黑,却不曾想此般周密布措还是没拦住硬要作死的人。当然,这其中也有丁良山的突然现身有关,警力仍有大部分部署在他的住所附近疏散人群,能调集成眼下的局面已经是实属难得。

    遑论舞者的诡异特性已被赵局通知给警方,故而有了所有警员不可窥视的命令,这才使得无人机安然悬空良久,无人发现。

    绿毛主播名气不显,零星的几位观众也只是东海市内的几位同学朋友,正因如此,诡异的传播效果更为显著,不多时他们便已眼神木讷,正神情呆滞的紧盯着屏幕,好在感染进程还有段时间,这才避免了更大范围传播,这却算不上好消息,当后台发现直播间在线人数稳定时,引流也只成了时间问题。

    观看直播的当然不可能尽是独居人群,他们的异状成功的引起了家人的注意,发现劝说无用时,也是将电话打到了医院,在院方得知他们的症状后皆是断言让家人将其隔离在屋内,不得直视不得接触,关于出车救援的请求,院方闭口不谈,怪异的答复自然不可能能让他们的家人满意,一时间投诉电话不绝,不多时,沉重严肃的声音便顺着电话传到了赵局耳中。

    “我说你俩到哪儿了?不知道哪个崽种把祂传到网上,你要再不抓紧人家可就要指着咱老赵的鼻子骂娘了。”赵局面色阴沉,想来方才那通电话揭开官场话术也和骂娘差不了多少,怀里的王富贵已然跳出他的臂膀,正掐着小腰一脸得意,那神情仿佛在说少了他果然不行。

    “在路上了已经...”秦泊淮眼底也是难掩焦急,原因无他,室友中已经有人在猜测医院下达的奇怪指令了,若是这哥仨也围着自己跳舞...秦泊淮闭起眼睛,不敢想象那惊悚的画面。

    “前面路堵死了,你俩是下车还是再等会儿?”司机扭头望来,见两人难看的面色心中也是不免暗自揣摩,夜晚,警局,刚从情侣商店里走出的男女,几个毫不关联的要素让司机冥冥中好像抓住了不得了的答案,笑容莫名变得有些猥琐。

    “下车,你也别在这儿逗留,抓紧回家呆着,别刷什么短视频公众号什么的…”果然如此,司机满脸了然,更加确信两人去警局做的不是正经事,秦泊淮见状也是止住了话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话用在谁身上都一样...

    两人起身下车,出租果然还停在原地不肯离开,秦泊淮也没空再管,毕竟警墙内的丁良山还在起舞,每耽搁一秒诡异的影响都在扩大,将姜珊珊护在身后,他一路推开拥挤的人群,好在鬼体力道惊人,让这一路下来没费多少力气,除了人群不绝于耳的骂声...骂声中自然也少不了妖精的回嘴,要不是被秦泊淮牵着,只怕她会停下来吵赢了才肯罢休,当然,秦泊淮心知其中也有姜珊珊在拖延时间的因素,毕竟上次那个圆脸女人仅是过了一夜便有了那般能力,而作为第二感染者的丁良山,危险程度只会有增无减。

    直播已经被网络监管部门终止,诡异的传播却不会就此中断,这不同于一个月前的空楼鬼影,无法单靠着建立一栋精神病院堵住悠悠众口,好在姜珊珊曾经说过,诡异能够凭空捏造出虚假的记忆,可网络能否将其留痕还未可知...

    秦泊淮摇了摇头,将这恐怖的念头驱散,警墙已近在眼前,他敲了敲盾牌,轻声道:“九局...”墙内的警员闻声侧身,已是让出一条通道,想来也是早先就收到了指令,看清他们漆黑的目镜下的紧张面容,他也不再迟疑,扯着身后的妖精走入其中,听着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通道再次闭合,宛如一座漆黑的城池。

    盾墙内的丁良山还在起舞,舞姿已经比刚出现是要更加惊艳,秦泊淮凝神屏息叩合双眼,如先前那般佝偻起身形,如同猴子般朝男人跳去,失去了视觉,他的动作难免有些迟钝,好在一番尝试后还是触碰到了丁良山的手臂。秦泊淮心底稍松,正要带着男人停下动作,才发觉他的身躯竟宛若一团棉花,任凭如何用力都好似被他吸入身体,鬼体的强悍力道竟是无法带起丝毫涟漪。不仅如此,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臂都已被他带动,正随着舞姿不住开合...

    不对!他正在吸食鬼气!体内的空虚让秦泊淮心头一惊,顾不得闭眼,抬首朝丁良山看去,只见男人笑容诡异,秦泊淮体内的青黑鬼气正缕缕顺着臂膀向他身上蔓延,转瞬间已消失于丁良山的汗孔之中。

    丁良山的舞姿更为惊心动魄,秦泊淮却无暇察觉他的变化,眼下情况和鬼婴所说完全不符,诡异非但没有进入他的识海,反而在消磨他的手段,这不由的让他慌了神,身形被带动间,青年眼中的神光也在慢慢消散,已经忘了自己处于何处,要做的事为哪般...

    姜珊珊自打从盾墙中出来便老老实实背过身子,娇躯微微颤抖,明明同诡异已经有过交手,可亲身再次接触还是让她心生恐惧,还有骤然漆黑的夜色,不消多言,只怕也是出自诡异之手。她的慌乱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身旁的警员,饶是他们,也不由对那些神秘未知的存在多了些畏惧。

    人心最深层的恐惧的莫过于未知,而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莫过于认知和定义...

    终于,位于姜珊珊左侧的警员率率先忍受不住,拧身朝丁良山冲去,目镜下的面孔满是狰狞,此举好似起了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警员跟随着他的步伐,一同朝诡异冲去,堆叠的警盾如同骨牌相撞,倾倒散落在地,舞者的身姿顺利出现在民众眼中。

    至此,东海市彭安区,彻底沦陷...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黑夜中的舞者,四周散落的盾牌宛如神秘仪式的祭品,将诡异环环围绕,身着漆黑作战服的人互相堆叠,俨然成了祂的祭坛,而祭品外的人群,则成了祂忠实的信徒...

    宏大祭礼中出现了一道格格不入的红色影子,正颤抖着身躯朝人群外走去,偶尔的肢体触碰便会让她僵在原地,直到过了许久她才敢继续动身。姜珊珊双眼紧闭,嘴唇上的齿痕已渗出血液,也只是为了不发出声响。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身前没有阻碍她才敢将眼睛露出一条缝隙,仅是这一眼,便将她吓得摔坐在地。

    数不清...无穷无尽的人海将妖精包围,每个人脸上神情都是同样的诡异阴森,随着姜珊珊睁开眼睛,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始起舞,动作整齐好似出自一人。姜珊珊俏脸惨白,脑海中不知怎的出现了秦泊淮的面孔,她哑然失笑,这种时候竟还想着他能来救自己,属实是异想天开了,掏出怀里许久未戴的蛊面,妖精红唇翕动,便要和诡异殊死相搏。

    “别犯傻...”脑后有熟悉的嗓音正在低语,姜珊珊脸上尽是掩盖不住的惊喜,回头朝青年看去,只见他面色苍白,正捂着肚子跟在自己身后,见姜珊珊望来,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将胳膊挂在妖精的肩上,轻声道:“别声张,跟着他们跳...”

    姜珊珊面色煞白,低声道:“你疯了?还嫌命不够硬吗?”见秦泊淮面色难看,姜珊珊也只好停下质询,眉头紧皱,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听他的。

    “这东西一次传染了太多,已经分不清敌我了,你就跟着祂跳吧,只要咱俩逃出这地儿,哪里还不能吃香喝辣的...”秦泊淮声音愈发微弱,到最后已经需要凑近才能听清,感受着耳旁喷吐而来的热气,姜珊珊俏脸微红,点了点头。

    秦泊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沉声道:“你最好再唱点什么,这样学的才像...”姜珊珊沉吟片刻,狐眼定定的盯着秦泊淮,蓦然惨笑道:“学的像他就能回来了么?”青年的神色骤然阴冷,沉默的点了点头。

    妩媚妖精身形一顿,左手虚抬,面前的人海也连同着做出一样的动作,僵了半晌便再也没有变化。秦泊淮面露不解,不停催促着。可姜珊珊却仍停在原地,沉默半晌,蓦然说道:“他是不是就是信了你才着了诡异的道?”说罢,也不等它回应,妖精伸手掀开秦泊淮的衣摆。

    青年的衣服里空空荡荡,裤腰的皮带被拴在脊柱的纤细鬼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