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葬礼

    蚂蚁在缝隙中爬行，一只……两只……章远辰和申淼坐在木筏上，在无际的海洋中悠悠前行，没有任何浪花，死一般的平静。这里没有参照物，蚂蚁一直以为自己是静止的。

    章远辰看着申淼，她的背影像极了曾经追过自己的女孩。

    “绝望么？”申淼问

    “不绝望”

    “为什么？”

    “人生也找不到边际，不是么？”

    申淼转过头来，对着章远辰笑了笑，这个笑容很奇怪，嘴唇似乎都要碰到颧骨了

    “找不到……找不到……嘿嘿嘿”申淼的语气明显不对劲。

    “什么？”

    此时章远辰发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扭曲了

    “找不到……找不到……嘿嘿嘿”

    申淼的五官也开始扭曲，像无数条振动的曲线拼凑在一起的，木筏上的蚂蚁，灰色的天空，深蓝色的海洋越来越模糊。自己的手也开始变成无数条曲线，渐渐的失去知觉。海洋上的一切都变成了无数振动的的曲线……

    章远辰从噩梦中醒来“真实，太tm真实了。”他的身体已经湿透了。

    太阳已经挂到了最高点。

    章远辰想起了自己还要办正事，随便打理打理就急促的走了，打开门的那一刻，章远辰看到了一个身材魁梧挺拔的军官，旁边还站着个人，是曹卫国。

    军官敬了个军礼说：

    “你好，章警官，我们已经等候许久，受申女士的命令，要求您现在立马去找她！”

    “别站着了，走吧”曹卫国说

    章远辰也敬了个军礼

    “好，那我们走。”

    三人穿过黑色的走廊，阳光，行走的人群，汽车的声音，章远辰内心很不舒适，他不喜欢这种吵闹的感觉。前方有一辆停着的白色大众，这就是他们的车了。直到章远辰上了车，光线暗了，他才舒服一些。

    “老爷子好好的，咋就突然没了呢？唉”曹卫国的表情很疑惑。

    “老爷子？是申淼的……父亲？”

    “对呀，老爷子才70出头就先走了一步。”

    老爷子叫申遗

    章远辰简直不敢相信，在曾经的基地时光里，申遗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在基地的工作都是申遗介绍给他的，如果当初没有申遗，那章远辰现在还是个服务员。

    章远辰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回忆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

    到了墓地，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天使般的身躯，他们下了车走到申淼旁边。

    “节哀”章远辰说

    “其他人呢？就咱们四个？”曹卫国很疑惑。

    申淼转过头来，嘴角微微上扬，这不经让章远辰想到梦中的场景

    “准确的说是两个人。”申淼掏出了意识储存手枪，分别对曹卫国和旁边的军官开了一枪。

    章远辰从她的脸上没有看出父亲离去的悲伤

    “研究的怎么样了？”申淼问到

    “一个简单的英语字母问题，SOS应该是求救信号，但也许是巧合。”

    “从1950年到现在，这个信号已经向地球发射了九百多万次，重复，无限的重复。其实那场会议只是对你的考验，3000多名最强大脑一直在陪你演戏。”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在我父亲的那个年代，基地实行了两个计划，月球基地计划和长征计划。月球上的优点很多，例如月球上没有大气更便于观测，视野更大。长征计划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去寻找神秘的外星信号，这是两个浩大的工程。”

    “现在的进展如何？”

    “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宇宙飞船只能达到光速的百分之五，人类的寿命是个难题，曾经有几个科学家用了他们生命中的三分之一的时间试图尝试进展冬眠计划，但失败了。他们宝贵的时光都献身于科学，这才是科学精神。可悲的是，基地工作是保密的，没有人能够记住他们。”

    “那寿命问题？”

    “人要有野性，我们只要把人类意识储存在超级计算机中，便可以实现永生，虽然意识可以储存，但人体不能，细胞终究会死亡，这就要考虑到另一种技术，克隆技术。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克隆一个无意识的身体，并将超级计算机中的意识注入这个死的身体中，便可以唤醒。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意识储存手枪，但储存时间很短。伟大的前辈们开辟了这条路，但是我的父亲不允许这么做，父亲将这种技术立马封杀，为了文明的发展……我把他杀了。”

    他的面色一刹时变成了灰色。

    在她的童年里，除了父亲没有人对她更好了，父亲甚至可以放下手头工作陪着女儿过生日，给她买江米糕、西瓜糖、大白兔，他说他要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最伟大的物理学家。

    “你还记得是谁教你说话吗？自从你爸创立了基地，夜不归宿，你妈便和别的男人走了，你父亲失去了自己的爱情，而你是你父亲的唯一，你所做的事情简直是禽兽。”

    “长官，人固有一死，牺牲一个老人来造就未来是很有意义的。当他在天上看到自己所发挥的价值应该会很欣慰吧。”

    章远辰很愤怒，转身立马走了，申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