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恶魔
“……”
男人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左侧脸颊，那里有一道不浅的伤口，鲜血直流。
“呵，武力对我来说永远是最后且最坏的选择，那是对我才能的侮辱，但不代表我没有武力。”
磊露特举着弹簧小刀，如此说道。
“为了防止患者临死前可能拉我垫背，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在搏斗术和柔道上，还拿到了八段的红白腰带。虽然这一年在监狱中身手迟钝了些，可对付一个坐办公室的社畜应该还是轻轻松松的。”
金发男子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从那个大叔手上接过的东西。”
在磊露特有些惊悚目光中，男人将蘸着自己鲜血的右手手指塞进口中吮吸了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谢谢你的回答，还剩下最后一个疑惑。”
“……该死，你听不懂人话？”磊露特回过神来，沉声道，“首先，我跟你无冤无仇；其次，你幕后之人把我捞出来、废了很大功夫吧；先不说你能不能赢，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有些失望。”男人摇了摇头，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个世界，杀人不需要理由，就像你对你的病患一样。听说你是个玩弄人心的心理大师，还以为你能给我些许惊喜、更早得察觉到呢。”
“……什么？”磊露特愣住了。
“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的，就是我。”
“……”
瞳孔倏地睁大。
在这一瞬间，磊露特知道，她之前思考的一切逃生计划都化为乌有了。
飞艇还没有离开古甘玉王国，而且就算真的挟持成功了，或许也很难从这么一位有钱有权的男人手中逃脱。
哐当。
磊露特松开五指，任由手中的弹簧刀摔落在地上。
“吉良大人，您可早些说啊，这都是误会。”
这么说着，她伏低身子，四肢着地、跪在地上，像是一只顺从的小狗，宽松的连衣裙让她身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抬起头来，仿佛刚刚恶语相向的人不是她一样，磊露特眨着好看的绿色大眼睛，一边向前爬去，一边压低嗓音，用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娇柔、最发嗲的声音说道：
“是我对你的态度太过高傲、惹得您不满了吗？我可以保证，以后我就是您最忠实的小狗，汪、汪、汪！”
“……”
男人沉默着，没有回话。
可这在磊露特的眼里，分明是他犹豫了的表现。
“或许对于吉良大人来说，把我从监牢里捞出来只是小事一桩，但终归是有所付出的吧。请告诉我，我能替您做些什么？是想要我伪装成心理医生，替您除掉政敌吗？我哪怕燃尽生命、也会回应您的期待。”
一步、两步，磊露特朝前爬去的同时，连衣裙的吊带滑落，雪白的肌肤像是刚刚蜕去外衣的蝉。
不多时，她便爬到了男人的腿边。
“你跟那个大叔还说了些什么？”
男人淡淡的声音里，似乎没有拒绝之意，磊露特内心一喜，便扶着托雷斯的大腿爬了起来，跨坐在他的腿上。
“也没什么啦。”磊露特伸出纤细的食指，在男人衬衫的胸口处缓缓画着圈圈，“人家一个弱女子，单独和男人相处还是有些怕的嘛。所以就用了一些手段，约他明天再见一面，如果没能碰面的话、希望他能够报警，仅此而已。对于吉良大人而言，这应该连灰尘级别的麻烦都称不上吧，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么？”
“谢谢你的回答。”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如古井般没有波澜，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了那么点弧度。
喜悦，在磊露特的心中蔓延。
活下来了，老娘活下来了！
*古甘玉粗口*，臭男人，居然敢让老娘如此丢脸。
等着吧，老娘会在你身边仔细观察你，待我抓住了你的弱点，一定要设下最完美的陷阱，将你狠狠的折磨致死……不，死太便宜你了，得把你关在地下室折磨一辈子！
砰砰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激烈地敲响了，力度之大仿佛要将门锁给锤坏。
看到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磊露特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男人刚打开房门，一个身材圆滚的中年大叔便闯了进来，在看到磊露特此时模样的瞬间，懊悔、激动、垂涎，各种情绪在他脸上接连闪过。
“果然没错，你身上的香水味停在了这里，果然是进了这间房！无需害怕了，因为我，比勒尔，你一见钟情的对象，已经赶来守护你了！”
“……”
这一套下来，搞得磊露特都有些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被强迫……”
“不用说了！你一定是被这个恶臭的贱民给胁迫了，这才不敢说出真相！”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男人走出房门，环顾四周。
这里是工作人员的宿舍，而此时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像是服务员一类的工作人员都还在工作，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并且为了节约成本，这里的房门都是没有猫眼的。
而从时间上来讲，这个大叔没有将他跟踪两人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机会。
男人轻轻关上房门，转身朝油腻大叔走去。
“站住！别过来！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古甘玉王国的男爵，比勒尔=亚摩斯大人啊！像你这样下贱的男人居然敢用把柄威胁磊露特小姐，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
没有理会油腻大叔的叫喊，男人继续朝前走去。
“站住！我命令你站住！我要将你的皮给完整地剥下来，挂在我的城堡里，就像上个星期惹怒我的那个贱民一样！我……”
油腻大叔的话还未说完，男子便走到了他的跟前，抬起右手按在那张如大饼般的脸上。
咔嚓！
磊露特的耳旁仿佛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就像是什么“按钮”被按了下去，一道淡粉色的虚影似乎在金发男子身旁闪过。
像是起了水肿似的，油腻大叔浑身肿胀，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他的身体里破体而出。
下一个瞬间，火光与黑烟从他的身体内部迸出。
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声，油腻大叔像是一团肮脏的烟火、炸裂开来，但周围却没有溅到一抹鲜血或哪怕一块的身体组织，只留下了些许的灰烬。
“……”
面对这超乎常识的一幕，磊露特呆愣住了。
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她心中升起，让磊露特双腿打颤，竟不由得膝盖内拐、瘫坐在了地上。
作为不沾一滴血便让几十人自杀的心理医生，磊露特自认为她对于人类的心里看得很透彻，认为是个人就有弱点、能够被利用、被杀死。
但倘若那个对象不是人类呢？
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力量？
他究竟是谁？
他真的是人类吗？
恶魔……他一定是恶魔！
男人忽然抬起双腿、朝她走来，这似乎终于激活了磊露特的大脑，她手脚并用、往后退去。
“别……别靠近我啊！”
但这只是徒劳，房间并不大，她一下就撞到了墙壁上。
在磊露特面前停下，男人说道：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
磊露特没有回话，瞳孔睁大且颤抖着，似乎大脑仍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你看，我的指甲长长了。长得这么快，有没有能够阻止自己指甲生长的人类呢？”
男子将右手抬到眼前、搓了搓双指，那指甲都快超出手指头有一厘米了。
“没有，就像没人能够阻止指甲生长一样，一个人的天性也是没人能够压抑的。”
“……”
“我在问着你的名字呢？”男人拉高了些许的声调。
“名……名字？为什么现在才……”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男人忽然瞪大了眼睛，用右手食指狠狠地戳着她的脑门，“用疑问句来回答疑问句，学校是这么教你的吗？我在问你的名字呢！”
“噫！！！”巨大的惊恐，终于让磊露特的泪腺崩溃了，汩汩泪水从眼中滑落，说道，“磊露特！我叫磊露特=雪莉！”
“哼……”
在得到回答后，男人脸上的凶悍之色渐渐消退，他挺起身子、视线上移，右手食指点了点脸颊。
“磊露特么，取了个很美丽的名字不是么，我喜欢。磊露特小姐，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如果能帮我拿着这个，我会很开心的。”
说着，男子从紫色西装的口袋中摸出一枚保龄球模样的指甲剪，放到她的手心中。
“请用这个指甲剪帮我剪掉伸长的指甲吧。你以前没剪过别人的指甲吗？什么事都有第一次，请小心点，不要剪得太深。”
男人俯下身来、将手指递到她的跟前。
那靠近的平静面庞，却让磊露特仿佛看到了恶魔一般，闭上了眼睛，一边流泪，一边颤抖着用保龄球型指甲钳剪着男人的指甲。
“救救我，拜托，谁来救救我。”
咔嚓，咔嚓。
“饶了我吧，我不该对你使脸色，不该花你的钱，不该不自量力想要诱惑你！”
“饶了你？请等一下，我并没有在生气哦。这只是我的兴趣而已。”
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堪称平静的笑容。
“选择你虽然只是偶然，但也是出于兴趣。这是我天生的乐趣，我只是在积极地行动而已。积极地……呢。”
“对了，你之前说，还缺一对耳环是吧。这是你一见钟情的对象留下来的，是给你的礼物哦。”
男人抬起手来，以从油腻大叔手指上取来的、断了一半的金戒指为“钩”，将油腻大叔仍在滴血的右耳，挂在了磊露特的左耳上。
“不要啊啊啊啊啊！！！”
恐惧彻底击毁了磊露特的心灵，泪水从上下两处喷涌而出。
“回去，让我回去吧！我还有一百二十四年的牢没有坐完呢，你不能杀我，我要回去坐牢！！！”
男人为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毛，而后点了点头。
“指甲不是剪得很好吗？这点我也非常喜欢啊。”
抬起胳膊，男人笑着，轻轻地握住了磊露特的右手。
“而且，不会说话的你，真的很可爱哦。”
咔嚓。
这是磊露特在这个世界上所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
咚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让比司吉=酷露佳睁开酒红色的眼眸，眉头蹙起。
无论是谁，被从睡梦中惊醒都不是件愉快的事，更别提她心情本就不好。
该死的尼特罗老头子，居然让我跨越一个整个世界地图、跑去东南大陆的库鲁其王国，还不具体告诉我任务是什么。
这也就算了，那个老头子一向是这种欠揍的顽童性格。
本来选这架豪华飞行艇，就是想着顺手采购一些可爱美丽的珠宝，来安抚我脆弱受伤的心灵，却没想到看中的限定款被人几乎是掐着秒表的捷足先登了。
之后去酒吧里钓帅哥的计划也没成功，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甚至还有个阴湿的萝莉控，害我一时气不过将对方一拳打到了天花板上，还赔了不少钱给酒吧。
如今，居然还有人来打扰我的睡眠，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口牙！
比司吉“砰”地一下将大门推开，发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穿着黑色制服的古甘玉王国警察，年纪看着四十来岁，没什么特点，属于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
在看到比司吉的瞬间，中年警察愣了片刻，才赔着笑脸、微微躬身道：“很抱歉打扰你的休息，猎人大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比司吉克制住一拳将中年警察打飞的冲动，浅浅翻了个白眼。
“早知道就不用猎人执照登船了，发生什么事了？”
“您真是有一双慧眼。”中年警察搓了搓双手，说道，“实际上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有一位叫做比勒尔=亚摩斯的，古甘玉王国的男爵在飞行艇上失踪了，搜遍全船也找不到。”
“一个男爵而已，这么大阵仗？”
“上头的命令而已，据说他是某位侯爵的私生子。”中年警察的语气中有些无奈，又似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个人而言，这算是因果报应吧，这位男爵有着人体器官收藏的癖好，还搞出过几次大新闻呢。”
男人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左侧脸颊，那里有一道不浅的伤口，鲜血直流。
“呵，武力对我来说永远是最后且最坏的选择，那是对我才能的侮辱，但不代表我没有武力。”
磊露特举着弹簧小刀，如此说道。
“为了防止患者临死前可能拉我垫背，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在搏斗术和柔道上，还拿到了八段的红白腰带。虽然这一年在监狱中身手迟钝了些，可对付一个坐办公室的社畜应该还是轻轻松松的。”
金发男子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从那个大叔手上接过的东西。”
在磊露特有些惊悚目光中，男人将蘸着自己鲜血的右手手指塞进口中吮吸了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谢谢你的回答，还剩下最后一个疑惑。”
“……该死，你听不懂人话？”磊露特回过神来，沉声道，“首先，我跟你无冤无仇；其次，你幕后之人把我捞出来、废了很大功夫吧；先不说你能不能赢，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有些失望。”男人摇了摇头，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个世界，杀人不需要理由，就像你对你的病患一样。听说你是个玩弄人心的心理大师，还以为你能给我些许惊喜、更早得察觉到呢。”
“……什么？”磊露特愣住了。
“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的，就是我。”
“……”
瞳孔倏地睁大。
在这一瞬间，磊露特知道，她之前思考的一切逃生计划都化为乌有了。
飞艇还没有离开古甘玉王国，而且就算真的挟持成功了，或许也很难从这么一位有钱有权的男人手中逃脱。
哐当。
磊露特松开五指，任由手中的弹簧刀摔落在地上。
“吉良大人，您可早些说啊，这都是误会。”
这么说着，她伏低身子，四肢着地、跪在地上，像是一只顺从的小狗，宽松的连衣裙让她身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抬起头来，仿佛刚刚恶语相向的人不是她一样，磊露特眨着好看的绿色大眼睛，一边向前爬去，一边压低嗓音，用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娇柔、最发嗲的声音说道：
“是我对你的态度太过高傲、惹得您不满了吗？我可以保证，以后我就是您最忠实的小狗，汪、汪、汪！”
“……”
男人沉默着，没有回话。
可这在磊露特的眼里，分明是他犹豫了的表现。
“或许对于吉良大人来说，把我从监牢里捞出来只是小事一桩，但终归是有所付出的吧。请告诉我，我能替您做些什么？是想要我伪装成心理医生，替您除掉政敌吗？我哪怕燃尽生命、也会回应您的期待。”
一步、两步，磊露特朝前爬去的同时，连衣裙的吊带滑落，雪白的肌肤像是刚刚蜕去外衣的蝉。
不多时，她便爬到了男人的腿边。
“你跟那个大叔还说了些什么？”
男人淡淡的声音里，似乎没有拒绝之意，磊露特内心一喜，便扶着托雷斯的大腿爬了起来，跨坐在他的腿上。
“也没什么啦。”磊露特伸出纤细的食指，在男人衬衫的胸口处缓缓画着圈圈，“人家一个弱女子，单独和男人相处还是有些怕的嘛。所以就用了一些手段，约他明天再见一面，如果没能碰面的话、希望他能够报警，仅此而已。对于吉良大人而言，这应该连灰尘级别的麻烦都称不上吧，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么？”
“谢谢你的回答。”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如古井般没有波澜，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了那么点弧度。
喜悦，在磊露特的心中蔓延。
活下来了，老娘活下来了！
*古甘玉粗口*，臭男人，居然敢让老娘如此丢脸。
等着吧，老娘会在你身边仔细观察你，待我抓住了你的弱点，一定要设下最完美的陷阱，将你狠狠的折磨致死……不，死太便宜你了，得把你关在地下室折磨一辈子！
砰砰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激烈地敲响了，力度之大仿佛要将门锁给锤坏。
看到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磊露特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男人刚打开房门，一个身材圆滚的中年大叔便闯了进来，在看到磊露特此时模样的瞬间，懊悔、激动、垂涎，各种情绪在他脸上接连闪过。
“果然没错，你身上的香水味停在了这里，果然是进了这间房！无需害怕了，因为我，比勒尔，你一见钟情的对象，已经赶来守护你了！”
“……”
这一套下来，搞得磊露特都有些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被强迫……”
“不用说了！你一定是被这个恶臭的贱民给胁迫了，这才不敢说出真相！”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男人走出房门，环顾四周。
这里是工作人员的宿舍，而此时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像是服务员一类的工作人员都还在工作，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并且为了节约成本，这里的房门都是没有猫眼的。
而从时间上来讲，这个大叔没有将他跟踪两人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机会。
男人轻轻关上房门，转身朝油腻大叔走去。
“站住！别过来！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古甘玉王国的男爵，比勒尔=亚摩斯大人啊！像你这样下贱的男人居然敢用把柄威胁磊露特小姐，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
没有理会油腻大叔的叫喊，男人继续朝前走去。
“站住！我命令你站住！我要将你的皮给完整地剥下来，挂在我的城堡里，就像上个星期惹怒我的那个贱民一样！我……”
油腻大叔的话还未说完，男子便走到了他的跟前，抬起右手按在那张如大饼般的脸上。
咔嚓！
磊露特的耳旁仿佛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就像是什么“按钮”被按了下去，一道淡粉色的虚影似乎在金发男子身旁闪过。
像是起了水肿似的，油腻大叔浑身肿胀，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他的身体里破体而出。
下一个瞬间，火光与黑烟从他的身体内部迸出。
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声，油腻大叔像是一团肮脏的烟火、炸裂开来，但周围却没有溅到一抹鲜血或哪怕一块的身体组织，只留下了些许的灰烬。
“……”
面对这超乎常识的一幕，磊露特呆愣住了。
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她心中升起，让磊露特双腿打颤，竟不由得膝盖内拐、瘫坐在了地上。
作为不沾一滴血便让几十人自杀的心理医生，磊露特自认为她对于人类的心里看得很透彻，认为是个人就有弱点、能够被利用、被杀死。
但倘若那个对象不是人类呢？
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力量？
他究竟是谁？
他真的是人类吗？
恶魔……他一定是恶魔！
男人忽然抬起双腿、朝她走来，这似乎终于激活了磊露特的大脑，她手脚并用、往后退去。
“别……别靠近我啊！”
但这只是徒劳，房间并不大，她一下就撞到了墙壁上。
在磊露特面前停下，男人说道：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
磊露特没有回话，瞳孔睁大且颤抖着，似乎大脑仍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你看，我的指甲长长了。长得这么快，有没有能够阻止自己指甲生长的人类呢？”
男子将右手抬到眼前、搓了搓双指，那指甲都快超出手指头有一厘米了。
“没有，就像没人能够阻止指甲生长一样，一个人的天性也是没人能够压抑的。”
“……”
“我在问着你的名字呢？”男人拉高了些许的声调。
“名……名字？为什么现在才……”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男人忽然瞪大了眼睛，用右手食指狠狠地戳着她的脑门，“用疑问句来回答疑问句，学校是这么教你的吗？我在问你的名字呢！”
“噫！！！”巨大的惊恐，终于让磊露特的泪腺崩溃了，汩汩泪水从眼中滑落，说道，“磊露特！我叫磊露特=雪莉！”
“哼……”
在得到回答后，男人脸上的凶悍之色渐渐消退，他挺起身子、视线上移，右手食指点了点脸颊。
“磊露特么，取了个很美丽的名字不是么，我喜欢。磊露特小姐，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如果能帮我拿着这个，我会很开心的。”
说着，男子从紫色西装的口袋中摸出一枚保龄球模样的指甲剪，放到她的手心中。
“请用这个指甲剪帮我剪掉伸长的指甲吧。你以前没剪过别人的指甲吗？什么事都有第一次，请小心点，不要剪得太深。”
男人俯下身来、将手指递到她的跟前。
那靠近的平静面庞，却让磊露特仿佛看到了恶魔一般，闭上了眼睛，一边流泪，一边颤抖着用保龄球型指甲钳剪着男人的指甲。
“救救我，拜托，谁来救救我。”
咔嚓，咔嚓。
“饶了我吧，我不该对你使脸色，不该花你的钱，不该不自量力想要诱惑你！”
“饶了你？请等一下，我并没有在生气哦。这只是我的兴趣而已。”
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堪称平静的笑容。
“选择你虽然只是偶然，但也是出于兴趣。这是我天生的乐趣，我只是在积极地行动而已。积极地……呢。”
“对了，你之前说，还缺一对耳环是吧。这是你一见钟情的对象留下来的，是给你的礼物哦。”
男人抬起手来，以从油腻大叔手指上取来的、断了一半的金戒指为“钩”，将油腻大叔仍在滴血的右耳，挂在了磊露特的左耳上。
“不要啊啊啊啊啊！！！”
恐惧彻底击毁了磊露特的心灵，泪水从上下两处喷涌而出。
“回去，让我回去吧！我还有一百二十四年的牢没有坐完呢，你不能杀我，我要回去坐牢！！！”
男人为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毛，而后点了点头。
“指甲不是剪得很好吗？这点我也非常喜欢啊。”
抬起胳膊，男人笑着，轻轻地握住了磊露特的右手。
“而且，不会说话的你，真的很可爱哦。”
咔嚓。
这是磊露特在这个世界上所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
咚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让比司吉=酷露佳睁开酒红色的眼眸，眉头蹙起。
无论是谁，被从睡梦中惊醒都不是件愉快的事，更别提她心情本就不好。
该死的尼特罗老头子，居然让我跨越一个整个世界地图、跑去东南大陆的库鲁其王国，还不具体告诉我任务是什么。
这也就算了，那个老头子一向是这种欠揍的顽童性格。
本来选这架豪华飞行艇，就是想着顺手采购一些可爱美丽的珠宝，来安抚我脆弱受伤的心灵，却没想到看中的限定款被人几乎是掐着秒表的捷足先登了。
之后去酒吧里钓帅哥的计划也没成功，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甚至还有个阴湿的萝莉控，害我一时气不过将对方一拳打到了天花板上，还赔了不少钱给酒吧。
如今，居然还有人来打扰我的睡眠，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口牙！
比司吉“砰”地一下将大门推开，发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穿着黑色制服的古甘玉王国警察，年纪看着四十来岁，没什么特点，属于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
在看到比司吉的瞬间，中年警察愣了片刻，才赔着笑脸、微微躬身道：“很抱歉打扰你的休息，猎人大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比司吉克制住一拳将中年警察打飞的冲动，浅浅翻了个白眼。
“早知道就不用猎人执照登船了，发生什么事了？”
“您真是有一双慧眼。”中年警察搓了搓双手，说道，“实际上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有一位叫做比勒尔=亚摩斯的，古甘玉王国的男爵在飞行艇上失踪了，搜遍全船也找不到。”
“一个男爵而已，这么大阵仗？”
“上头的命令而已，据说他是某位侯爵的私生子。”中年警察的语气中有些无奈，又似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个人而言，这算是因果报应吧，这位男爵有着人体器官收藏的癖好，还搞出过几次大新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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