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
“这回是什么情况，你那边有消息了吗，9114？”张阳通过工作端找到了正在宿舍里炒菜的平平锦。
他能隔着工作端清楚的听到，平平锦那边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也能听到热油炒菜的刺啦一声，不得不说这时候和平平锦打电话还怪饿的。
“我这边暂时也没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次情况我估计比较特殊，等我这边忙完再给你回电话。”平平锦赶快翻炒垫在锅底的干辣椒，他已经闻到了干辣椒的糊味。
“行，你先忙，有消息联系。”张阳说完挂断了和平平锦的电话。
张阳抹了抹头上的头发，昨天晚上一晚上他的头发就长了不少，直到今天早上洗头的时候发现，原来洗头的洗发水量已经满足不了他现在的发量了。
张阳两只手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从镜子里自己的眼睛中看到昨天分割出来的神魂藏在了哪里，但显然这并没有用，镜子也只会倒影出他自己。
张阳转身从镜子前离去，却没有发现自己的镜像还在镜子里看着他，镜子里的张阳直到他走出他的所有视野范围，这才从镜子中消失。
张阳再次盘腿坐到床上，五心朝天，抱元守一，进入了入定的状态，这次再到他的识海中，已经不再是光秃秃的脑子和血管的混合形象。
现在的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林，也有湖泊，抬头仰望也能看到蓝天白云，微风轻抚过张阳的身躯朝后面跑去，张阳缓过来之后一声“停下。”这风便也停了下来。
张阳转身向后看去，他的背后2米外站着一个面相自己并没有见过的男人，但他见过神秘的身形，特别是在那耀眼的雷光中，这人便是那神秘人。
“你还不死心吗？”张阳一边玩弄着脚下的石子一边向神秘人问道。
“我已经死心了，如果我作为主魂再次出现，天道一定还会降下劫难毁灭我。”神秘人说着微微摇头。
“你是谁？那天的闪电和狂风都是真实的对吗？”张阳向神秘人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们去那用的是神魂罢了，只可惜金刚山上沾了我福泽的生命。”神秘人一边解释一边摇头往后走，张阳自然不会去追他。
在这里神秘人想要威胁张阳需要有两个条件：1.他得要发展得张阳更快更强大。2.他要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丝眷恋。
要同时满足这两项他才会和张阳玉石俱焚，看到神秘人消失在远方的身影，他知道他的第二神魂他找到了，从今往后他也多了一张保命的底牌。
手腕上的振动让张阳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看了看他还以为是平平锦的消息，结果是矿业的消息，黑白为底，张阳打开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死亡编号。
看来很快就会有一批新的D1和C5填补这大量的空缺，看来底层人还是比奴隶要高等的多，不过D1132这么多伤亡，那王主管必然是在一线干不下去了。
顺着名单往下滑，他并没有在因公牺牲的C级名单里看见王德发的名字，但王德发一定死了，多半是陈真帮自己收了尾。
再往下滑他看见了几个熟悉的编号：7544、7632、8140、8641、8644。
张阳看完长叹一声，趴在窗边，不禁有些惆怅，自己认识的D1都快死绝了，就剩一个和自己一同下矿的9114。
他不知道他们几个经历了什么波折最终来到这，成了矿业的奴隶，但估计就算是这样死了应该也是死有余辜吧，毕竟在这里，并不存在广义上的好人，最多只是迷途知返的罪犯罢了。
9114就不像张阳平静，他和8744他们认识很久了，在他们结婚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互相出席过对方的婚礼，这些人也就随着一纸黑白讣告，从此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除了这些熟悉的人，15213和15214也很悲伤，死了不少D1就意味着不少人都会受到提拔，他们来得早，技术好，人脉也还行，估计就是被提拔的那一波。
但他们并不想被提拔，在矿业的制度下，小队长和队员的联系相对紧密，也方便他们发展下线，但监工只与小队长联系比较紧密，也就失去拉拢大多数的机会，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不能失去他们发展的温床，这是他们在矿业安身立命的本钱，不然他们为什么要到矿业来，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农场呢？
他们需要这些犯了罪，变成了奴隶对社会有浓浓怨气的矿工，这是他们最好的发展温床，也正是因为这个因素，这两年他们发展的还算不错。
与外人五花八门的悲伤不一样的是家属的悲伤，有些悲伤无法被说出表达，也没有眼泪，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自己究竟在经历一个怎样的风暴，哪怕她们很快会再重组家庭。
在矿业这样的环境下，单独一个女人是很难的，不管他们未来如何，但在这一时一刻，他们的悲伤早已逆流成河。
平平锦喊上了张阳一起去看望死去朋友的遗孀，张阳答应了下来，他也有些感慨，但他比其他人要更会安慰自己。
他们的第一站是7632的家，7632的老婆就属于无法修炼的那批人，现在已经80多了，脑子已经有点不清醒了，看见进门的是9114，就热情的拉着9114拉家常，她的话题老是离不开7632，或许在她来这之后，7632就是她的全部了吧。
9114不敢和老太太说7632已经走了的事实，只是说他现在很忙很忙，估计要过今天才能回来，老太太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说太多，9114就像是个晚辈，7632的老婆关心着9114的方方面面。
聊了很久，在9114和张阳要离开的时候，老太太把他们送到了门口，老太太对9114说到：“7632走了，你们要开开心心的，这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9114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在楼梯的拐角处哭了起来，张阳站在他的旁边，他们在来这之前或许是人渣、囚犯，但他们一样有自己的生活，你尽管是如此的厌恶他，他依旧以他的方式生活。
9114哭了一会，起身前往8740家，8140的老婆看上去并不难过，屋里也有其他男人的声音，三言两语就把9114和张阳打发走了，或许这一切对她来说就是个交易，一个优秀的销售当然应该在一笔交易结束后，尽快开始下一笔交易。
他们随后来到8641的家，敲了半天的门8641的妻子才来开门，她不认识张阳，但她认识9114，那是8641生前要好的朋友，她把两人请进了家门，自己就坐在沙发上。
“8641的事我们很遗憾。”9114对8641的老婆说到。
“没事的，这和你们没关系，在我们刚来的时候就猜到了有这一天，或许是他先走，或许是我先走，看来我的运气比他要好一点。”8641的老婆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我跟他有过一个约定，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估计他都忘了吧，那时我们还是公民。”8641的老婆说完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我们并不是犯罪进来的，但他热爱他生活每一天，他很努力，我知道的，他总有写日记的习惯，我从来不看，但我知道他的日记一定是写给我看的。”8641的老婆继续自顾自的讲述到。
“他没回家的那晚，我看了看那本日记，我知道他没有忘记约定，他的文字总是欢乐总是向上，我知道他是要告诉我什么，但我也不是那种忘掉承诺的人。
谢谢你们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小段时间里，听完我讲得这些话，现在能请你们出去吗？我知道我的生命不是自己的，但我现在想要保留我作为一个人最后一点的尊严和清白。”她说完就不再去看9114，伸手示意他们离开。
9114急得脸都白了，张阳用手肘撞了撞9114，在9114说话之前张阳把9114从这间屋子里拉了出去。
“你连她恳求的最后尊严都不想给吗？”张阳向9114问道，“她的选择无论对错都已经做了出来，你一定要在这时候去践踏她的自尊吗？你难道以为她说的话会是说给我听的吗？”
9114靠在门边的墙壁上久久不语，“你见过8744的妻子吧，这回你去吧。”9114的嗓子有些沙哑。
张阳跟着9114来到8744的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张阳见过的那个絮絮叨叨的女人，她并没有说话，只是侧开身请张阳进去，张阳看了眼门口的9114，9114微微摇了摇头。
张阳进门后沉默的跟她对坐着，“他也并不是那么沉闷和无聊是吗？”她向张阳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在我看来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张阳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
房间里的死寂并不是说话就能解决的，她一直沉默，张阳也找不到聊天的契机，只是在临走时说了句“有事就联系我。”但他其实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张阳知道她需要缓冲一段时间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张阳无意干扰这其中。
9114看见张阳从房间里出来，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就往他自己的宿舍走去，张阳也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站在阳台上，张阳很想抽一根烟，但他已经戒了很久了，自母亲患癌时就戒了，他其实并不冷血，他只是擅长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他能隔着工作端清楚的听到，平平锦那边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也能听到热油炒菜的刺啦一声，不得不说这时候和平平锦打电话还怪饿的。
“我这边暂时也没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次情况我估计比较特殊，等我这边忙完再给你回电话。”平平锦赶快翻炒垫在锅底的干辣椒，他已经闻到了干辣椒的糊味。
“行，你先忙，有消息联系。”张阳说完挂断了和平平锦的电话。
张阳抹了抹头上的头发，昨天晚上一晚上他的头发就长了不少，直到今天早上洗头的时候发现，原来洗头的洗发水量已经满足不了他现在的发量了。
张阳两只手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从镜子里自己的眼睛中看到昨天分割出来的神魂藏在了哪里，但显然这并没有用，镜子也只会倒影出他自己。
张阳转身从镜子前离去，却没有发现自己的镜像还在镜子里看着他，镜子里的张阳直到他走出他的所有视野范围，这才从镜子中消失。
张阳再次盘腿坐到床上，五心朝天，抱元守一，进入了入定的状态，这次再到他的识海中，已经不再是光秃秃的脑子和血管的混合形象。
现在的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林，也有湖泊，抬头仰望也能看到蓝天白云，微风轻抚过张阳的身躯朝后面跑去，张阳缓过来之后一声“停下。”这风便也停了下来。
张阳转身向后看去，他的背后2米外站着一个面相自己并没有见过的男人，但他见过神秘的身形，特别是在那耀眼的雷光中，这人便是那神秘人。
“你还不死心吗？”张阳一边玩弄着脚下的石子一边向神秘人问道。
“我已经死心了，如果我作为主魂再次出现，天道一定还会降下劫难毁灭我。”神秘人说着微微摇头。
“你是谁？那天的闪电和狂风都是真实的对吗？”张阳向神秘人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们去那用的是神魂罢了，只可惜金刚山上沾了我福泽的生命。”神秘人一边解释一边摇头往后走，张阳自然不会去追他。
在这里神秘人想要威胁张阳需要有两个条件：1.他得要发展得张阳更快更强大。2.他要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丝眷恋。
要同时满足这两项他才会和张阳玉石俱焚，看到神秘人消失在远方的身影，他知道他的第二神魂他找到了，从今往后他也多了一张保命的底牌。
手腕上的振动让张阳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看了看他还以为是平平锦的消息，结果是矿业的消息，黑白为底，张阳打开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死亡编号。
看来很快就会有一批新的D1和C5填补这大量的空缺，看来底层人还是比奴隶要高等的多，不过D1132这么多伤亡，那王主管必然是在一线干不下去了。
顺着名单往下滑，他并没有在因公牺牲的C级名单里看见王德发的名字，但王德发一定死了，多半是陈真帮自己收了尾。
再往下滑他看见了几个熟悉的编号：7544、7632、8140、8641、8644。
张阳看完长叹一声，趴在窗边，不禁有些惆怅，自己认识的D1都快死绝了，就剩一个和自己一同下矿的9114。
他不知道他们几个经历了什么波折最终来到这，成了矿业的奴隶，但估计就算是这样死了应该也是死有余辜吧，毕竟在这里，并不存在广义上的好人，最多只是迷途知返的罪犯罢了。
9114就不像张阳平静，他和8744他们认识很久了，在他们结婚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互相出席过对方的婚礼，这些人也就随着一纸黑白讣告，从此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除了这些熟悉的人，15213和15214也很悲伤，死了不少D1就意味着不少人都会受到提拔，他们来得早，技术好，人脉也还行，估计就是被提拔的那一波。
但他们并不想被提拔，在矿业的制度下，小队长和队员的联系相对紧密，也方便他们发展下线，但监工只与小队长联系比较紧密，也就失去拉拢大多数的机会，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不能失去他们发展的温床，这是他们在矿业安身立命的本钱，不然他们为什么要到矿业来，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农场呢？
他们需要这些犯了罪，变成了奴隶对社会有浓浓怨气的矿工，这是他们最好的发展温床，也正是因为这个因素，这两年他们发展的还算不错。
与外人五花八门的悲伤不一样的是家属的悲伤，有些悲伤无法被说出表达，也没有眼泪，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自己究竟在经历一个怎样的风暴，哪怕她们很快会再重组家庭。
在矿业这样的环境下，单独一个女人是很难的，不管他们未来如何，但在这一时一刻，他们的悲伤早已逆流成河。
平平锦喊上了张阳一起去看望死去朋友的遗孀，张阳答应了下来，他也有些感慨，但他比其他人要更会安慰自己。
他们的第一站是7632的家，7632的老婆就属于无法修炼的那批人，现在已经80多了，脑子已经有点不清醒了，看见进门的是9114，就热情的拉着9114拉家常，她的话题老是离不开7632，或许在她来这之后，7632就是她的全部了吧。
9114不敢和老太太说7632已经走了的事实，只是说他现在很忙很忙，估计要过今天才能回来，老太太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说太多，9114就像是个晚辈，7632的老婆关心着9114的方方面面。
聊了很久，在9114和张阳要离开的时候，老太太把他们送到了门口，老太太对9114说到：“7632走了，你们要开开心心的，这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9114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在楼梯的拐角处哭了起来，张阳站在他的旁边，他们在来这之前或许是人渣、囚犯，但他们一样有自己的生活，你尽管是如此的厌恶他，他依旧以他的方式生活。
9114哭了一会，起身前往8740家，8140的老婆看上去并不难过，屋里也有其他男人的声音，三言两语就把9114和张阳打发走了，或许这一切对她来说就是个交易，一个优秀的销售当然应该在一笔交易结束后，尽快开始下一笔交易。
他们随后来到8641的家，敲了半天的门8641的妻子才来开门，她不认识张阳，但她认识9114，那是8641生前要好的朋友，她把两人请进了家门，自己就坐在沙发上。
“8641的事我们很遗憾。”9114对8641的老婆说到。
“没事的，这和你们没关系，在我们刚来的时候就猜到了有这一天，或许是他先走，或许是我先走，看来我的运气比他要好一点。”8641的老婆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我跟他有过一个约定，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估计他都忘了吧，那时我们还是公民。”8641的老婆说完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我们并不是犯罪进来的，但他热爱他生活每一天，他很努力，我知道的，他总有写日记的习惯，我从来不看，但我知道他的日记一定是写给我看的。”8641的老婆继续自顾自的讲述到。
“他没回家的那晚，我看了看那本日记，我知道他没有忘记约定，他的文字总是欢乐总是向上，我知道他是要告诉我什么，但我也不是那种忘掉承诺的人。
谢谢你们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小段时间里，听完我讲得这些话，现在能请你们出去吗？我知道我的生命不是自己的，但我现在想要保留我作为一个人最后一点的尊严和清白。”她说完就不再去看9114，伸手示意他们离开。
9114急得脸都白了，张阳用手肘撞了撞9114，在9114说话之前张阳把9114从这间屋子里拉了出去。
“你连她恳求的最后尊严都不想给吗？”张阳向9114问道，“她的选择无论对错都已经做了出来，你一定要在这时候去践踏她的自尊吗？你难道以为她说的话会是说给我听的吗？”
9114靠在门边的墙壁上久久不语，“你见过8744的妻子吧，这回你去吧。”9114的嗓子有些沙哑。
张阳跟着9114来到8744的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张阳见过的那个絮絮叨叨的女人，她并没有说话，只是侧开身请张阳进去，张阳看了眼门口的9114，9114微微摇了摇头。
张阳进门后沉默的跟她对坐着，“他也并不是那么沉闷和无聊是吗？”她向张阳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在我看来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张阳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
房间里的死寂并不是说话就能解决的，她一直沉默，张阳也找不到聊天的契机，只是在临走时说了句“有事就联系我。”但他其实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张阳知道她需要缓冲一段时间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张阳无意干扰这其中。
9114看见张阳从房间里出来，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就往他自己的宿舍走去，张阳也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站在阳台上，张阳很想抽一根烟，但他已经戒了很久了，自母亲患癌时就戒了，他其实并不冷血，他只是擅长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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