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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暗流涌动

    除夕夜,惋惜准备好了一桌子精美可口的年夜饭,说是精美,看菜色就能想到这样的词来形容它们,虎皮尖椒酿肉,蒜蓉孜然香菇,土豆泥虾球……随便挑个菜出来都能抵得上那大饭店的大厨手艺。虽然只是两个人的年夜饭,惋惜却还是精心地准备了大半个下午。

    等了一会儿,眼看着菜都凉了,双林还没有回来,她忍不住出去外面站门口张望。

    大哥和三哥他们早就开了席,一家子带着孩子齐乐融融。惋惜等得有些着急了,打算到铺子里瞧瞧去,往年这个时间铺子老早就打烊了的。

    刚回屋拿了件衣服穿上还没出门,双林就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她把穿上的外套又脱下来放着,开始张罗去把菜热一热。

    双林说:“刚才碰到点事又忙了一会儿,你随便热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就行,刚才我吃了点东西,吃不了多少。”

    “哦,怎么就吃了?在哪里吃的?”

    “中午吃得少,下午半中间突然就肚子饿了,在隔壁小吃店随便吃了点东西。”

    在热菜的时候,惋惜有些子愣神,她刚才在双林身上闻到了酒味,淡淡的,不是很明显。她清楚记得下午她回家时隔壁那家小吃店早就关了门的。

    她拿菜回屋的时候,双林正冲着镜子挤眉弄眼,看样子心情不错。

    俩人坐在一起吃饭,双林倒了两杯酒,一杯拿给惋惜,一杯自己拿着,“来,媳妇儿,我敬你一杯,又辛苦了一年,祝我们新的一年日进斗金,事事如意!”

    惋惜接过酒杯,泯了一小口,只一小口,酌烈刺喉,满嘴酒香。她微微皱了眉,不明白为什么酒那么难喝,男人们却大都恋酒贪杯,实在很令人费解。

    双林看她的样,笑了,“你看你,喝一小口脸就红了,这么不经喝!”

    惋惜说:“喝酒应该喝的是一种心情一种气氛,高兴了喝一杯,忧愁了喝一杯,真正觉得酒好喝的人应该不多吧?”

    双林说:“你没喝醉过,就不会知道喝醉后的感觉,麻麻的,晕乎乎的,所有的烦恼不愉快通通消失不见了,不然怎么叫醉生梦死。”

    惋惜笑道:“是吗?那我今晚一定要喝醉试试。”

    她可不是说着玩的。惋惜刚开始捏着鼻子将酒咽下去,慢慢的,酒精把她的口,鼻,胃还有心都欺骗了,她觉得酒也没那么难喝了,一杯接一杯,比起生活中的那些糟心的事,这酒真的称得上是美味。

    她哭了,畅快淋漓地哭,许多清醒时刻意忘掉的闹心事一幕幕涌现出来,她想起双林的背叛,想起她没掉的孩子,想起了双林要娶姨太太的事。朦胧中,心底深处还有个身影若隐若现,是一个不会有开头也不会有结尾的人。她又哭又闹,吐了一地,双林照顾了她一晚,不明白她喝完酒为什么会哭得这样厉害!

    二月初,小雨纤纤风细细。很诗意的季节,却是惋惜最望而生畏的季节,潮湿,阴冷,那种冷是透骨钻心寒的冷。忙碌时走动走动没感觉异样,坐下来做事便是一件让人万分煎熬的事了,惋惜用棉花自己做了一个垫子放在硬梆梆的椅子上,坐上去舒服了许多。

    双林这段时间经常外出不在店里,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她想着没什么生意,绑在这小店里也没事做,便不去关心他去了哪里。他经常神色恍惚,心事重重,她偶尔会纠结他到底在想什么。

    有一天,双林又放下手头的工作出去了,她静静地跟了过去,只是好奇他这段时间到底瞒着她在做什么,她这该死的可恶的第六感又在告诉她有事要发生。

    跟到一半时她放弃了,又返了回来,觉得没有必要了,夫妻间这点信任都没有,过的还是什么日子呢?

    回到办公室,进来发现石兜仔坐在她的位置上写东西,想着先前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她扭头就想走。

    石兜仔叫住她,“回来!”起身走过来凑近了说,“干嘛见了我就躲,做什么亏心事了吗?”他灼灼地看着她,微抿着嘴唇,俊美的脸上有些放荡不羁,她心中暗暗叫苦,蓦地脸就红了,他这样公然地对她虎视耽耽,是从未有过的。也许过去他这样盯着她看过,是因为少年时的青涩懵懂悸动;如今他这样看她,在她看来就是有调戏良家妇女的嫌疑,更何况她是他的堂嫂,他不过是个可恶的好色之徒罢了。

    她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假装坦然地坐回她的位置,冷冷地说:“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呢?只不过有事要忙?”言外之意好似下了逐客令的意思。

    她往桌子上瞅了一眼,发现他刚才原是坐在她的位置上画一只乌龟,上面还写了“林惋惜”三个字。她感到哭笑不得,他到底是不成熟的人,干的都是些小孩子的事。

    他凑过来,坐在她的办公桌上,面对着她说:“画得怎么样?评价一下。”

    惋惜还是冷冷的:“一般般,不怎么样?”

    他被她的态度搞得很恼火,有些不乐意了,他起身凑近了她,一手扶住她身后的椅背,她想起身,被他重新摁住又坐了回去。“怎么了?你怕我?”

    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闹得她心神不宁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似乎真的有一点怕他:“石兜仔,不要做这种幼稚的事了,我是你嫂子,你尊重一下我好吗?”

    他直起身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好,你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尊重你。叫我杨贺,以后再叫我石兜仔这个小名,我会打人的。”他有些愤愤不平,他这样子对她朝思暮想,却换不来她的一丁点好。

    惋惜见他走开了点,也站起身,她想着找个机会离开,他俩人单独这样在办公室里,她怕引人说闲话:“我哪里不尊重你了,你说?”

    “比如,”他却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过去,他停顿了一下,凑近了小声地,又像在自己说给自己听:“现在这样子就很不尊重我,跟个母老虎似的?我是你仇人吗?”

    他离她很近,他身上洋溢着的男性气息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她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让我过去可以吗?”

    他低头看着她被冷空气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说:“不可以,除非你跟我道歉!”他不自觉地伸手想将她拥在怀里,手伸出来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又无奈地将它藏到后背里去。

    惋惜说:“你讲点理行不行?我做错什么了?”“不行!”他一付骄横的样子,他望着她,直到望进她心里去,想看看那个地方有没有他的位置。

    俩人再不能继续聊下去了,惋惜趁他没有防备的空档伸手朝他胸口上推了一把,他后退了一步,她趁机走掉了。

    晚上她回家的时候,大嫂和三嫂子在厅堂那站着说话聊天,天色有些昏暗了,就他们的屋里点着煤油灯,厅堂里只有柔柔的一点光。惋惜想,她们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站在这黑暗里聊天。她俩看见惋惜进来了,便不再说话了,转而走过来跟惋惜说话。

    大嫂说:“弟妹,你回来了!”大嫂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三嫂说:“惋惜,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四弟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惋惜笑着说:“他下午出去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他早回家了呢?”自打双喜一家搬出这宅子以后,他们三家倒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了,往年双喜他们在这住的时候,他们大家都各自揣着心事,互相提防着对方。生怕多说一句话引来相互之间不必要的矛盾,不要说没事闲聊了,碰了面招呼都很少打,妯娌之间冷漠疏离得很。他们搬走以后,这种现象就神奇般地自愈了,真令人想不明白。

    三嫂子关切地说:“惋惜,我从我娘家人那边打听到了一个专治不孕不育很拿手的郎中,不过离咱们这有点远,你和四弟要不要抽空去看看。”三嫂子虽是为他们着想,惋惜怎么感觉她在说这亊的时候反倒有些小心翼翼的了,她并不是那种特别玻璃心的人,没有孩子她心中是很坦然的,着急的是双林,毕竟他俩至今没孩子是因他而起。

    惋惜尽量表现得很轻松,她笑道:“哦,你怎么突然想起帮忙打听这事了。”

    大嫂说:“不管怎样,四弟都三十好几了也该有个孩子了,怎么没见你着急呢?”

    惋惜说:“我也是很纳闷,魏郎中都说是身体很正常的,不用担心,怎么它就不怀上呢?”

    三嫂说:“魏郎中他看的是全科,这事你还是得去找找专门治疗不孕不育的郎中才行。”

    惋惜说:“嗯,你那里记了地址吗?回头我和双林找空去看看。”

    三嫂说:“有,我拿给你哈!你等会。”………

    晚上惋惜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在办公室的一幕让她心烦意乱,这一整天的,怎么尽感觉身边的人都很奇怪。石兜仔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他看她的眼神开始无所顾忌,不似以前起码是远远地偷偷看着她,言语上对她也算是规规矩矩说话。难道他和蒋云艳俩个感情出了问题吗?她想了很多,可居然没想起双林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神学上说有一个很夺怪的现象:当你全身心都在想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大概率也是在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