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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因为我们有军师

    “舒,见过主公。”

    耿舒也懒得矫揉造作,起身前踏一步扶住刘縯。

    历史上的刘縯为复兴汉室准备了十余年,每次作战都身先士卒,眼看汉室中兴在即,却突然死于奸人之手,带着未竟的梦想长眠地下,总不免有太多的遗憾。

    世人只知汉末三国的浪漫,却忘记了东汉开国的艰辛峥嵘。

    在耿舒看来,东汉开国的难度是毫不逊色于后世大明的。

    朱元璋开局一个碗,刘秀呢?北渡全靠冯异沿街讨饭,后来假扮王郎使臣骗吃骗喝,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縯得先生相助,真如周公得之姜尚,高祖得之子房。”刘縯出声赞叹,又把耿舒的思绪拉回现实。

    “事不宜迟,请主公即刻准备兵马突袭吧。”

    “好,我这便整军备战!”

    耿舒轻笑道:“家兄耿弇尤爱军事弓马娴熟,可为主公先锋大将。”

    耿弇属于帅才而非战将,武力值并不算太强,和东汉第一猛将银戟太岁雪天王贾复交手,恐怕不到三十个回合就要败下阵来,可面对甄阜、梁丘赐这种对手,轻易就能取胜。

    刘縯豪迈道:“一切都听凭先生安排。”

    “还望主公莫要与旁人提及家兄名讳。”耿舒叮嘱道:“家父毕竟是朝廷册封的上谷太守,倘若朝廷得知家兄助贼,只怕…会惹上麻烦。”

    耿舒的名讳暴露了也没事,他是庶次子,属于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耿弇就不同了,他是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家族衣钵,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上谷郡的立场。

    助贼二字落入耳中,刘縯倒是满不在乎,连连点头:“请先生放心便是。”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刘秀披麻戴孝恸哭而来,双膝跪地对着刘縯叩首,咬牙切齿恳求道:“求大哥出兵,弟愿为先锋,誓斩甄阜、梁丘赐狗头,为二哥和姐姐祭灵!”

    刘秀很清楚舂陵军的处境,他们的粮草即将耗尽,根本不能久持,唯有拼死向外杀出一条血路,才有希望博得一线生机。

    还不待刘縯回话,又有一女子小跑进来,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愿随兄长一同上阵杀敌!”

    “明日!”刘縯拔剑出鞘,脑海中闪过二弟刘仲倒在血泊、妹妹刘元被凌辱虐杀的记忆,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明日全军出击,有耿舒先生相助,定能大获全胜!”

    刘秀不善言辞。

    倒是他的妹妹刘伯姬开口恭维道:“先生便是预言小长安之战必败的耿舒?兄长常言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伯姬原以为先生是个年逾花甲的老者,却不曾想竟如此年轻。”

    “别再称呼我为先生了,唤一声仲凌便好。”耿舒上下打量刘伯姬,她年龄与耿弇相仿,虽然白衣素裹,却依旧能看出身姿窈窕,精致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脚上穿着一双绣云纹的小巧靴子。

    这姑娘也太漂亮了吧…嫁人了吗?

    再扫了眼胸脯,耿舒冷静了许多。

    “仲凌。”刘伯姬勉强露出笑容。

    “呵呵…在下还有些事要回去处理,便不在此叨扰了,告辞。”对着刘縯、刘秀、刘伯姬分别作揖行礼,耿舒转身离去。

    似这种场合,他一个外人留在这里,不太合适。

    刘伯姬…和兄长挺般配的,若能促成他二人结婚,一举两得啊。

    目送耿舒远去的背影,刘縯也不再强装镇定,一贯坚毅肃杀的眸中落下泪来,他扶额,心如刀绞,却又感到欣慰。

    三弟刘秀为人老实憨厚,向来没什么志向,整日只知在田间耕作。

    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刘縯因此经常嘲笑刘秀,将他比做刘邦的兄弟刘喜。

    可经历小长安之败以后,刘秀迅速成长起来了,愤怒驱使他不再胆小怕事,也有了上阵杀敌的胆略。

    刘縯拍拍刘伯姬的肩膀道:“伯姬,你去召集诸将来此议事,我要下达军令。”

    “诺。”

    不多时,朱佑、王霸、傅俊等文武部将纷至沓来。

    刘縯揉揉眼角,重又恢复了义军统帅应有的从容:“明日午时出兵,令王霸率三百精兵佯攻新军辎重,不求斩杀多少贼兵,只求声势浩大,引甄阜、梁丘赐来攻。”

    王霸出列作揖道:“诺。”

    “令朱佑率两百老弱伏于山崖两侧,但见甄阜军至,即刻荡起烟尘以求虚张声势。”

    朱佑出列作揖道:“诺。”

    “本将自领中军突袭新军侧翼,令刘弇、刘秀为正副先锋,率精骑沿途纵火。”

    “刘弇?”王霸挠头:“主公不是要提领中军吗?怎么又要做先锋官?”

    刘縯解释道:“刘弇是耿舒先生推荐的良将,与本将同姓同音。”

    傅俊见王霸与朱佑都有任务,连老实巴交的刘秀都能担任先锋,却唯独没有提到自己,不由得主动请缨道:“主公,末将愿为先锋,策应三将军。”

    刘伯姬踮起脚尖,努力使自己看上去高大一些:“大兄,我也要上阵杀敌!”

    刘縯撇了一眼刘伯姬,补充道:“令傅俊率一百精兵留守城内保护耿舒和伯姬,不容有失。”

    啊这…

    傅俊满脸不甘。

    刘伯姬也撅了撅嘴。

    奈何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一旁的刘秀暗暗心惊,兄长真天人也!他在太学读过书,也懂得兵法,自然看得出刘縯这样安排的用意。

    甄阜、梁丘赐的营寨相隔十五里,呈掎角之势,一方有难即可相机支援,攻守兼备。

    倘若新军辎重大营燃起烽火,距离棘阳较远的梁丘赐必定优先保护军粮,因为甄阜部兵力远多于舂陵军,战败的概率极小,如此一来正中刘縯下怀。

    舂陵军趁机猛攻甄阜部,就算梁丘赐察觉不对,再想支援也来不及了。

    此战过后,新军必然元气大伤,无力攻城,舂陵军也就有了喘息之机。

    兄长何时变得这样厉害了?

    不对…这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啊!

    耿舒!

    定然是耿舒献策!

    此人预言了小长安之败,还笃定此战败后新市、平林不再相援,有经天纬地之才!

    “文叔(刘秀表字),你今夜便率五十人奔赴山中泼洒煤油。”

    刘秀立刻抱拳应命:“诺!”

    刘縯朗声道:“诸位,请各自回营备战吧。”

    众将齐声应命:“诺!”

    “兄长,我们…能打赢吗?”待得众将全都离去,刘伯姬走到刘縯身边,压低了声音询问。

    城外可是万余精锐新军啊,倘若战败,刘氏全族都要就此覆亡。

    这样重要的战争,刘縯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藏在袖袍下的双臂微微颤抖着,额头也渗出许多细密汗珠,可他还是强装出胜券在握的样子,揉揉刘伯姬的小脑袋,不容置疑道:“能赢。”

    “兄长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我们有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