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在我面前玩什么心眼啊
廖谌是平林军的人，不属于绿林嫡系，和刘縯一样，在军事上享有极高的自决权。
王匡早就想杀了廖谌，彻底控制其麾下兵马为己所用，奈何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而耿舒的到来，恰好给了他合适的机会。
不仅把自己的嫌疑撇的干干净净，还能把矛盾顺理成章的转移到刘縯身上，一旦他日时局有变和舂陵军交战，廖谌的兵马就会敢于效死，叠上一层复仇的BUFF。
至于王常舍身为耿舒挡箭，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而已…寻常人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肯定会疏于防备，倘若耿舒别有用心，很容易在王常那里露出破绽。
换言之，王常只是王匡设计安插在耿舒身边的间谍罢了。
说实话，耿舒一开始并没有察觉，真的把王常当做了救命恩人，直到看见射中王常的箭矢上没有附带倒勾，他才起了疑心。
箭矢的倒勾处有明显的断裂痕迹，是被人为破坏掉的，再联想到进入新野城时，王常始终领先自己一个身位，而耿弇、贾复等人，则被绿林兵卒隔在距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位置，凡此种种，耿舒终于断定王常是个间谍。
细节决定成败啊。
难怪历史上的王匡能把刘縯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惜，我耿舒不是刘縯。
在我面前，玩什么心眼啊？
耿弇见耿舒露出不怀好意的猥琐笑容，便知他这个才思敏捷的弟弟已经看破端倪了，当下大咧咧躺在卧榻上，指着窗外的马厩到：“今天我睡在这里，你去马厩休息吧。”
耿舒皱眉道：“凭什么啊？”
“你小子，还有脸说凭什么？”耿弇狠狠一敲耿舒额头：“说我是个什么身份不好？非说我是马夫，搞得我只能睡在马厩里…到处都是马粪，臭死了。”
“咳咳…”耿舒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紧紧捂着胸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兄长啊…我…我也不知为何，咳得厉害，只怕是承受不住外面的寒冷，住在马厩里，会染病的…”
“少来这套！”耿弇撇了撇嘴，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向来是厚颜无耻，从不肯吃半点亏。
“那好吧。”耿舒无奈的抱起被褥，推开门走向漆黑的夜幕。
空中仍在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彻骨。
耿舒打了个冷颤。
“快回来。”耿弇慌忙走了过去，扯着耿舒的衣领，又把他拖拽回屋里：“让你去马厩只是戏言罢了，你还真去啊？”
“长兄如父，舒…敢不相从呼？”
“噗…哈哈哈哈哈！”见耿舒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耿弇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耿舒也是莞尔轻笑，随手把被褥丢在榻上，认真道：“兄长，我们今晚还必须去一趟马厩，有要事处理，不可怠慢。”
“哦？”耿弇立刻收敛了笑容：“是何要事？”
“兄长且随我来，一看便知。”
马厩位于新野城东北方位，占地足有数十亩，虽然此刻天寒地冻，却依旧难掩空气中那股刺鼻的马粪味。
下这么大的雪，除了戍守城门的兵卒之外，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饶是如此，耿弇依旧紧握腰间佩剑的剑柄，不时警惕环顾四周，生怕有人跟踪。
耿舒裹紧了身上的虎皮大氅，走到一面破损严重的墙壁面前，俯下身子趴在积雪里。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黑暗中立刻有人做出回应。
“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呵呵…”耿弇尴尬笑笑。
普天之下，除了他弟弟以外，只怕再没有人会用这样沙雕的话语充当暗号了。
刘秀趴在破损的墙壁上，探出一个脑袋：“仲凌，事情发展得如何？那王匡信任你否？”
“我有妙计可助他夺取宛城，由不得他不信任。”耿舒从怀里取出早已备好的竹简，递送到刘秀面前：“这里面记录了绿林军的兵力部署情况，你回去后务必认真翻阅，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仲凌，辛苦你了。”
“区区小事，何足道哉？”耿舒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仰面躺倒在积雪里，空中繁星在他清澈的双眸中闪烁：“我那以蒸汽为引，带动齿轮旋转的机器，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倘若能够量产，日后便可以这种机器运输物资，大大节省人力物力之消耗。”
刘秀闻言苦涩一笑道：“尚在钻研，想要量产，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耿舒对此也是束手无策，他是个文科生，对于蒸汽机的概念只有一个模糊的认知，并不能画出详细的制造图纸。
如果能在新朝末年推动蒸汽改革，势必会让大汉朝的国力突飞猛进，带来一系列深远影响，甚至在这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时代，造出几艘蒸汽战舰，灭了位于海外的东瀛也未尝可知。
“伯昭！”
刘秀旁边又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他的妹妹刘伯姬。
“你离开舂陵转投绿林，怎么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真是急死我了！”
“呵呵呵…”刘秀无奈道：“小妹她非要跟过来，任我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
“无妨。”耿舒摆了摆手道：“兄长，你和伯姬解释一下把，我还有要事需和姻兄商榷。”
“好哒！”
耿弇一跃而起，轻松翻过墙壁，拉着刘伯姬的玉手跑到一棵树下。
没了刘伯姬的干扰，耿舒与刘秀之间的对话终于开始步入正轨。
“绿林军取了宛城以后，朝廷势必会调遣大军镇压，若我所料不差，应当在明年三月左右。”耿舒话音严肃道：“这段时间，主公切不可对外作战，暗中扩充军备以待天时，方为上策。”
刘秀道：“是，兄长一直都在遵循仲凌之谋行事，未尝有所懈怠，至今日已新募了千余精壮，在朱佑将军的日夜操练下，不出两个月就能上阵杀敌。”
“此物名为马蹄铁。”耿舒又从怀里取出一条绢布：“附在战马的四蹄上，不仅可以增加马匹的耐力，还可使其奔跑时减震，有利于我军骑射。”
刘秀接过绢布放进袖袍：“嗯，我记下了，明日便让铁匠打造。”
“蒸汽机也好，马蹄铁也罢，虽能提高军队作战能力，却也始终只是奇技淫巧而已，欲夺取天下，必先取民心。”耿舒侃侃而谈道：“姻兄需牢记这一点。”
“文叔谨记于心。”
“还有，日后对待世家门阀，切不可过于苛刻，穷苦百姓只能用以为兵将，却不能用以为账丞，想要治理天下，离不开这些士族的支持。”耿舒双臂环抱胸前，讳莫如深道：“只要主公能在士族那里博取较好的名声，三个月内，我便可使豫州士族归心。”
“好，仲凌所言，今夜我便转告兄长。”刘秀对耿舒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立刻点头应允。
“嘿嘿嘿嘿…接下来，诸位就看我表演吧。”
王匡早就想杀了廖谌，彻底控制其麾下兵马为己所用，奈何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而耿舒的到来，恰好给了他合适的机会。
不仅把自己的嫌疑撇的干干净净，还能把矛盾顺理成章的转移到刘縯身上，一旦他日时局有变和舂陵军交战，廖谌的兵马就会敢于效死，叠上一层复仇的BUFF。
至于王常舍身为耿舒挡箭，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而已…寻常人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肯定会疏于防备，倘若耿舒别有用心，很容易在王常那里露出破绽。
换言之，王常只是王匡设计安插在耿舒身边的间谍罢了。
说实话，耿舒一开始并没有察觉，真的把王常当做了救命恩人，直到看见射中王常的箭矢上没有附带倒勾，他才起了疑心。
箭矢的倒勾处有明显的断裂痕迹，是被人为破坏掉的，再联想到进入新野城时，王常始终领先自己一个身位，而耿弇、贾复等人，则被绿林兵卒隔在距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位置，凡此种种，耿舒终于断定王常是个间谍。
细节决定成败啊。
难怪历史上的王匡能把刘縯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惜，我耿舒不是刘縯。
在我面前，玩什么心眼啊？
耿弇见耿舒露出不怀好意的猥琐笑容，便知他这个才思敏捷的弟弟已经看破端倪了，当下大咧咧躺在卧榻上，指着窗外的马厩到：“今天我睡在这里，你去马厩休息吧。”
耿舒皱眉道：“凭什么啊？”
“你小子，还有脸说凭什么？”耿弇狠狠一敲耿舒额头：“说我是个什么身份不好？非说我是马夫，搞得我只能睡在马厩里…到处都是马粪，臭死了。”
“咳咳…”耿舒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紧紧捂着胸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兄长啊…我…我也不知为何，咳得厉害，只怕是承受不住外面的寒冷，住在马厩里，会染病的…”
“少来这套！”耿弇撇了撇嘴，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向来是厚颜无耻，从不肯吃半点亏。
“那好吧。”耿舒无奈的抱起被褥，推开门走向漆黑的夜幕。
空中仍在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彻骨。
耿舒打了个冷颤。
“快回来。”耿弇慌忙走了过去，扯着耿舒的衣领，又把他拖拽回屋里：“让你去马厩只是戏言罢了，你还真去啊？”
“长兄如父，舒…敢不相从呼？”
“噗…哈哈哈哈哈！”见耿舒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耿弇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耿舒也是莞尔轻笑，随手把被褥丢在榻上，认真道：“兄长，我们今晚还必须去一趟马厩，有要事处理，不可怠慢。”
“哦？”耿弇立刻收敛了笑容：“是何要事？”
“兄长且随我来，一看便知。”
马厩位于新野城东北方位，占地足有数十亩，虽然此刻天寒地冻，却依旧难掩空气中那股刺鼻的马粪味。
下这么大的雪，除了戍守城门的兵卒之外，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饶是如此，耿弇依旧紧握腰间佩剑的剑柄，不时警惕环顾四周，生怕有人跟踪。
耿舒裹紧了身上的虎皮大氅，走到一面破损严重的墙壁面前，俯下身子趴在积雪里。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黑暗中立刻有人做出回应。
“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呵呵…”耿弇尴尬笑笑。
普天之下，除了他弟弟以外，只怕再没有人会用这样沙雕的话语充当暗号了。
刘秀趴在破损的墙壁上，探出一个脑袋：“仲凌，事情发展得如何？那王匡信任你否？”
“我有妙计可助他夺取宛城，由不得他不信任。”耿舒从怀里取出早已备好的竹简，递送到刘秀面前：“这里面记录了绿林军的兵力部署情况，你回去后务必认真翻阅，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仲凌，辛苦你了。”
“区区小事，何足道哉？”耿舒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仰面躺倒在积雪里，空中繁星在他清澈的双眸中闪烁：“我那以蒸汽为引，带动齿轮旋转的机器，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倘若能够量产，日后便可以这种机器运输物资，大大节省人力物力之消耗。”
刘秀闻言苦涩一笑道：“尚在钻研，想要量产，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耿舒对此也是束手无策，他是个文科生，对于蒸汽机的概念只有一个模糊的认知，并不能画出详细的制造图纸。
如果能在新朝末年推动蒸汽改革，势必会让大汉朝的国力突飞猛进，带来一系列深远影响，甚至在这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时代，造出几艘蒸汽战舰，灭了位于海外的东瀛也未尝可知。
“伯昭！”
刘秀旁边又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他的妹妹刘伯姬。
“你离开舂陵转投绿林，怎么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真是急死我了！”
“呵呵呵…”刘秀无奈道：“小妹她非要跟过来，任我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
“无妨。”耿舒摆了摆手道：“兄长，你和伯姬解释一下把，我还有要事需和姻兄商榷。”
“好哒！”
耿弇一跃而起，轻松翻过墙壁，拉着刘伯姬的玉手跑到一棵树下。
没了刘伯姬的干扰，耿舒与刘秀之间的对话终于开始步入正轨。
“绿林军取了宛城以后，朝廷势必会调遣大军镇压，若我所料不差，应当在明年三月左右。”耿舒话音严肃道：“这段时间，主公切不可对外作战，暗中扩充军备以待天时，方为上策。”
刘秀道：“是，兄长一直都在遵循仲凌之谋行事，未尝有所懈怠，至今日已新募了千余精壮，在朱佑将军的日夜操练下，不出两个月就能上阵杀敌。”
“此物名为马蹄铁。”耿舒又从怀里取出一条绢布：“附在战马的四蹄上，不仅可以增加马匹的耐力，还可使其奔跑时减震，有利于我军骑射。”
刘秀接过绢布放进袖袍：“嗯，我记下了，明日便让铁匠打造。”
“蒸汽机也好，马蹄铁也罢，虽能提高军队作战能力，却也始终只是奇技淫巧而已，欲夺取天下，必先取民心。”耿舒侃侃而谈道：“姻兄需牢记这一点。”
“文叔谨记于心。”
“还有，日后对待世家门阀，切不可过于苛刻，穷苦百姓只能用以为兵将，却不能用以为账丞，想要治理天下，离不开这些士族的支持。”耿舒双臂环抱胸前，讳莫如深道：“只要主公能在士族那里博取较好的名声，三个月内，我便可使豫州士族归心。”
“好，仲凌所言，今夜我便转告兄长。”刘秀对耿舒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立刻点头应允。
“嘿嘿嘿嘿…接下来，诸位就看我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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