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蝇头事
随后毕渊如同回想起了什么，继续叹道：“舍一毫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毛而损天下，亦不为也！是为全性！”
“可他们大多都只记得不拔一毛，却忘了不舍一毫的道理罢了！”
“所以现在全性已亡，至于什么饿魂组，那却与我这小老儿彻底无关了！”
几个大汉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是明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给诊治了，纷纷怒吼：“不治，那就别怪我们要你的命了！”
毕渊淡然挑眉：“要命，那也不治！”
络腮胡大汉最先忍不住出手，反手对他便是一掌拍出，魂力光芒及身，毕渊直接被拍得连人带凳子翻了出去，直到七八尺开外才伏在了地上，鲜血顺着嘴角便流了下来。
想当年，就算他是全性之人，这江湖上谁不对他恭恭敬敬？
当然也不只是因为他的为人准则，也是因为他的儿子和那两个弟子，只不过他们现如今……
唉，时过境迁，事过世移啊！
李玄玉虽早就听过毕渊毕姥爷大名，且见他之前那般镇定，还当他也是位不世出的绝世高手，但这一下才明白，这老头也就一张嘴硬，那双手，却也只能医病罢了。
授徒都做不到，因为与他有关的另三位名人，却是没一人得授他的医术……
为首的汉子再次甩出甩刀，厉声喝道：“死老头子，你若嘴里再敢说半个不字，老子不介意先卸了你两条腿，看你还能跑哪儿喝酒去！”
毕渊擦着嘴角鲜血，摇头道：“说了不治就是不治，毕姥爷难道还会怕了你们这群小杂碎？”
为首汉子怒吼一声，带着其他大汉便想扑过去。
李玄玉却是不紧不慢叹息了一声：“这里可是酒楼，是喝酒的地方，不喝酒的，还是爬出去为妙！”
这一句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小虫一般，直接钻进了众大汉的耳朵里面，直刺得他们浑身一个激灵，不得不停下脚步，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人人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为首汉子骇然倒退了半步，扭头看向李玄玉，却依旧强硬说道：“阁下何人，可知我们是谁，怎敢来插手我们的闲事？”
已然喝醉了的江小川迷迷瞪瞪，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却胡乱说道：“小爷……管你们是谁？滚滚滚，吵死了！”
李玄玉微微一笑：“我这兄弟说让你们滚出去，可听清楚了？”
藏灵儿自顾自吃着菜，就像没察觉他们在和别人说话。
为首汉子见这桌三人，一个已经病得有气无力，一个已经醉得舌头打结，还有个小姑娘却像个聋子一样。
他那胆子顿时又壮了起来，狞笑说道：“既然你们不知趣，那本大爷就先拿你们开刀好了，指不定还能吓住那毕渊老头！”
刀光闪动，他掌中那把精致的甩刀顿时脱手飞出，对着李玄玉面门直扎而来。
藏灵儿刚刚呲溜进嘴一根面条，紧接着又喷了出来，面条上覆着一缕火线，就如同一条灵巧的火蛇一般，瞬间缠绕在那空中甩刀之上，火光燃过，到达李玄玉眼前的时候，便成了一片灰烬。
为首汉子被她一下便破了魂技，顿时骇得呆住了，失声惊呼道：“三尸魂火？小妮子竟然会三尸魂火？你和尸魔涂大人什么关系？”
藏灵儿抬手挠了挠头，疑惑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什么尸魔大人噻！”
络腮胡汉子听言松了口气，狞笑道：“是你自己说的不认识涂大人，那咱们对你下手，涂大人也怪不得咱了！”
他刚要领人一拥而上，却被为首汉子扬掌拦住了，随后为首汉子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两人一面说，还一面偷偷去瞧李玄玉酒杯旁边的小套圈。
络腮胡汉子脸上再次没了血色：“老大你说的……不会真是他吧？”
为首汉子悄悄说道：“不是他是谁？莫非你忘了，在这青城摆摊套圈的，还能有哪一个？”
络腮胡汉子疑惑：“但他这病恹恹的样子……”
为首汉子道：“这人也是出了名的酒鬼，一天天就差没泡酒里了，身体能好了才见鬼了呢！可是他的套圈……”
提到套圈，络腮胡子就连声音都变了，颤声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若不是他，只是那小妮子，咱尚可得罪，但若真是他，咱们可就真要碰铁板了。老大，您看……？”
为首汉子苦笑摇头：“若是早知道他也在这里喝酒，那就算老爷子真熬不住死了，我也不进来抓那老东西。”
随后他重重干咳了两声，对李玄玉赔着笑躬身行礼：“是咱们有眼无珠，没认出您老兄，打扰了老兄的酒兴，还请老兄莫怪！咱们这就滚出去了。”
李玄玉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话，直接没理他，又开始端着酒杯喝酒，又边喝边咳嗽着，那样子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之前雄赳赳闯进来的这几个大汉们，此时已经像是丧家犬一般夹着尾巴逃走了。
那位毕渊毕老爷子，这才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去向李玄玉他们道谢，重新找了张椅子坐下，瞪着眼对店家嚷道：“酒，酒，赶紧再给我拿酒来！”
店里小伙计揉了揉眼睛，实在是不敢相信，刚才挨人揍的，是这狂妄的老家伙。
经了如此一出，之前酒楼里的其他客人，早就跑光了。
热闹是好看，可那是之前的时代，现如今人人都有魂力在身，怎么会不清楚，那些能力强者打起来，看热闹意味着什么。
藏灵儿只是吃，不喝酒。
江小川又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只剩下李玄玉和毕渊两人，把酒一杯杯往嘴边送，酒越喝越多，两人却始终没再开口说话。
就这样两人隔桌对饮了好大一会儿，李玄玉转头看看外面天色，突然笑了起来：“酒之一物，可真是好东西啊！”
“每每人们喝酒，越是不想醉，越是醉得越容易快。”
“反而到了想喝醉的时候，却怎么喝都不醉了。”
“当然，我这没心没肺的小兄弟，怎么都算是一个例外。”
毕老爷子听言，也仰天笑了两声：“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但愿老死花酒间，你那小兄弟豁达，故可以如愿！可惜某些人虽也想醉死，老天爷却是偏偏不肯让他死舒服了。”
李玄玉泯然苦笑，没有再搭话。
毕渊却摇摇晃晃站起身，向着他走了过来，瞪着眼睛直勾勾看了他一会儿，悠然问道：“阁下可知，自己还有多久可活？”
李玄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肯定比我这小兄弟要短吧？”
毕渊皱眉斥道：“知道你会先死，那还不快去准备一下后事，还要拖人一起耽搁时间，过来喝酒？”
李玄玉笑道：“生死不过一念之间，又算得什么大事？怎么能为了如此蝇头之事，却误了喝酒大计？”
毕渊顿时大笑了起来：“很好很好，生死乃蝇头之事，喝酒却是大计！阁下此言，深得小老儿之心呢！”
他又突然瞪着李玄玉问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李玄玉道：“鼎鼎大名的全性毕姥爷，在下总还是能听过的。”
毕渊已然瞪着他：“所以你刚才出手救我，该是为了要我为你，或者说为这小子解毒治病吧？”
李玄玉却是笑了：“老爷子来此之前，李某人已同兄弟说好，携手共赴黄泉路了。”
“所以老爷子若是要同在下对饮喝酒，那不妨继续，可若是要来瞧病，还请走远一些吧，莫要误了在下最后的几杯酒啊！”
江小川却是趴得似是透不过气，歪了歪脑袋，呓语道：“不治……不治！我还要……找我爷爷……”
毕渊又扭头看了看这已经喝大醉了的小子，瞪了半晌，才转回头看向李玄玉，喃喃说道：“算你们俩祖坟烧了高香，撞了大运了，遇见老头子我，可当真好运气！”
李玄玉皱眉：“在下既没有诊金可以付给你，手上也沾过不少血腥，至于有没有违法乱纪，在下自己也说不好，所以毕老爷子，您还是请回的好。”
活得实在是太累了之后，是真有些不想活下去，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有所同感。
谁料毕渊却摆手说道：“那可不行！别人求我治病我必须遵循三不治原则，你这不是病，是中毒，所以不用遵守。若是你不让我给你治毒，那除非你动手杀了我！”
店老板和伙计瞅得大眼瞪小眼，刚才别人要杀他，他拼了死也不肯给人诊治，此刻却硬要上赶着替人诊治。
老板只恨不得立马打烊关店回家睡大觉，再继续看这几个疯子折腾下去，他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
毕渊随手掏出一粒小药丸，填进了江小川嘴巴里面：“要解毒，这小子如此醉着可不成！”
没过一会儿，江小川竟然清醒了过来，揉着眼睛，一脸莫名。
还是店老板走上前来，大致给他说明了一下情况，他才恍然。
“可他们大多都只记得不拔一毛，却忘了不舍一毫的道理罢了！”
“所以现在全性已亡，至于什么饿魂组，那却与我这小老儿彻底无关了！”
几个大汉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是明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给诊治了，纷纷怒吼：“不治，那就别怪我们要你的命了！”
毕渊淡然挑眉：“要命，那也不治！”
络腮胡大汉最先忍不住出手，反手对他便是一掌拍出，魂力光芒及身，毕渊直接被拍得连人带凳子翻了出去，直到七八尺开外才伏在了地上，鲜血顺着嘴角便流了下来。
想当年，就算他是全性之人，这江湖上谁不对他恭恭敬敬？
当然也不只是因为他的为人准则，也是因为他的儿子和那两个弟子，只不过他们现如今……
唉，时过境迁，事过世移啊！
李玄玉虽早就听过毕渊毕姥爷大名，且见他之前那般镇定，还当他也是位不世出的绝世高手，但这一下才明白，这老头也就一张嘴硬，那双手，却也只能医病罢了。
授徒都做不到，因为与他有关的另三位名人，却是没一人得授他的医术……
为首的汉子再次甩出甩刀，厉声喝道：“死老头子，你若嘴里再敢说半个不字，老子不介意先卸了你两条腿，看你还能跑哪儿喝酒去！”
毕渊擦着嘴角鲜血，摇头道：“说了不治就是不治，毕姥爷难道还会怕了你们这群小杂碎？”
为首汉子怒吼一声，带着其他大汉便想扑过去。
李玄玉却是不紧不慢叹息了一声：“这里可是酒楼，是喝酒的地方，不喝酒的，还是爬出去为妙！”
这一句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小虫一般，直接钻进了众大汉的耳朵里面，直刺得他们浑身一个激灵，不得不停下脚步，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人人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为首汉子骇然倒退了半步，扭头看向李玄玉，却依旧强硬说道：“阁下何人，可知我们是谁，怎敢来插手我们的闲事？”
已然喝醉了的江小川迷迷瞪瞪，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却胡乱说道：“小爷……管你们是谁？滚滚滚，吵死了！”
李玄玉微微一笑：“我这兄弟说让你们滚出去，可听清楚了？”
藏灵儿自顾自吃着菜，就像没察觉他们在和别人说话。
为首汉子见这桌三人，一个已经病得有气无力，一个已经醉得舌头打结，还有个小姑娘却像个聋子一样。
他那胆子顿时又壮了起来，狞笑说道：“既然你们不知趣，那本大爷就先拿你们开刀好了，指不定还能吓住那毕渊老头！”
刀光闪动，他掌中那把精致的甩刀顿时脱手飞出，对着李玄玉面门直扎而来。
藏灵儿刚刚呲溜进嘴一根面条，紧接着又喷了出来，面条上覆着一缕火线，就如同一条灵巧的火蛇一般，瞬间缠绕在那空中甩刀之上，火光燃过，到达李玄玉眼前的时候，便成了一片灰烬。
为首汉子被她一下便破了魂技，顿时骇得呆住了，失声惊呼道：“三尸魂火？小妮子竟然会三尸魂火？你和尸魔涂大人什么关系？”
藏灵儿抬手挠了挠头，疑惑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什么尸魔大人噻！”
络腮胡汉子听言松了口气，狞笑道：“是你自己说的不认识涂大人，那咱们对你下手，涂大人也怪不得咱了！”
他刚要领人一拥而上，却被为首汉子扬掌拦住了，随后为首汉子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两人一面说，还一面偷偷去瞧李玄玉酒杯旁边的小套圈。
络腮胡汉子脸上再次没了血色：“老大你说的……不会真是他吧？”
为首汉子悄悄说道：“不是他是谁？莫非你忘了，在这青城摆摊套圈的，还能有哪一个？”
络腮胡汉子疑惑：“但他这病恹恹的样子……”
为首汉子道：“这人也是出了名的酒鬼，一天天就差没泡酒里了，身体能好了才见鬼了呢！可是他的套圈……”
提到套圈，络腮胡子就连声音都变了，颤声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若不是他，只是那小妮子，咱尚可得罪，但若真是他，咱们可就真要碰铁板了。老大，您看……？”
为首汉子苦笑摇头：“若是早知道他也在这里喝酒，那就算老爷子真熬不住死了，我也不进来抓那老东西。”
随后他重重干咳了两声，对李玄玉赔着笑躬身行礼：“是咱们有眼无珠，没认出您老兄，打扰了老兄的酒兴，还请老兄莫怪！咱们这就滚出去了。”
李玄玉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话，直接没理他，又开始端着酒杯喝酒，又边喝边咳嗽着，那样子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之前雄赳赳闯进来的这几个大汉们，此时已经像是丧家犬一般夹着尾巴逃走了。
那位毕渊毕老爷子，这才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去向李玄玉他们道谢，重新找了张椅子坐下，瞪着眼对店家嚷道：“酒，酒，赶紧再给我拿酒来！”
店里小伙计揉了揉眼睛，实在是不敢相信，刚才挨人揍的，是这狂妄的老家伙。
经了如此一出，之前酒楼里的其他客人，早就跑光了。
热闹是好看，可那是之前的时代，现如今人人都有魂力在身，怎么会不清楚，那些能力强者打起来，看热闹意味着什么。
藏灵儿只是吃，不喝酒。
江小川又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只剩下李玄玉和毕渊两人，把酒一杯杯往嘴边送，酒越喝越多，两人却始终没再开口说话。
就这样两人隔桌对饮了好大一会儿，李玄玉转头看看外面天色，突然笑了起来：“酒之一物，可真是好东西啊！”
“每每人们喝酒，越是不想醉，越是醉得越容易快。”
“反而到了想喝醉的时候，却怎么喝都不醉了。”
“当然，我这没心没肺的小兄弟，怎么都算是一个例外。”
毕老爷子听言，也仰天笑了两声：“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但愿老死花酒间，你那小兄弟豁达，故可以如愿！可惜某些人虽也想醉死，老天爷却是偏偏不肯让他死舒服了。”
李玄玉泯然苦笑，没有再搭话。
毕渊却摇摇晃晃站起身，向着他走了过来，瞪着眼睛直勾勾看了他一会儿，悠然问道：“阁下可知，自己还有多久可活？”
李玄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肯定比我这小兄弟要短吧？”
毕渊皱眉斥道：“知道你会先死，那还不快去准备一下后事，还要拖人一起耽搁时间，过来喝酒？”
李玄玉笑道：“生死不过一念之间，又算得什么大事？怎么能为了如此蝇头之事，却误了喝酒大计？”
毕渊顿时大笑了起来：“很好很好，生死乃蝇头之事，喝酒却是大计！阁下此言，深得小老儿之心呢！”
他又突然瞪着李玄玉问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李玄玉道：“鼎鼎大名的全性毕姥爷，在下总还是能听过的。”
毕渊已然瞪着他：“所以你刚才出手救我，该是为了要我为你，或者说为这小子解毒治病吧？”
李玄玉却是笑了：“老爷子来此之前，李某人已同兄弟说好，携手共赴黄泉路了。”
“所以老爷子若是要同在下对饮喝酒，那不妨继续，可若是要来瞧病，还请走远一些吧，莫要误了在下最后的几杯酒啊！”
江小川却是趴得似是透不过气，歪了歪脑袋，呓语道：“不治……不治！我还要……找我爷爷……”
毕渊又扭头看了看这已经喝大醉了的小子，瞪了半晌，才转回头看向李玄玉，喃喃说道：“算你们俩祖坟烧了高香，撞了大运了，遇见老头子我，可当真好运气！”
李玄玉皱眉：“在下既没有诊金可以付给你，手上也沾过不少血腥，至于有没有违法乱纪，在下自己也说不好，所以毕老爷子，您还是请回的好。”
活得实在是太累了之后，是真有些不想活下去，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有所同感。
谁料毕渊却摆手说道：“那可不行！别人求我治病我必须遵循三不治原则，你这不是病，是中毒，所以不用遵守。若是你不让我给你治毒，那除非你动手杀了我！”
店老板和伙计瞅得大眼瞪小眼，刚才别人要杀他，他拼了死也不肯给人诊治，此刻却硬要上赶着替人诊治。
老板只恨不得立马打烊关店回家睡大觉，再继续看这几个疯子折腾下去，他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
毕渊随手掏出一粒小药丸，填进了江小川嘴巴里面：“要解毒，这小子如此醉着可不成！”
没过一会儿，江小川竟然清醒了过来，揉着眼睛，一脸莫名。
还是店老板走上前来，大致给他说明了一下情况，他才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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