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那一年
“我想着咱们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将此事好好评道评道，没想到卖肉的你却先把这小子带回来了。”
中年妇女默然，随后上前直接拉开了屋门，敞声说道：“既然三位已经过来了，那便请进来吧！”
江小川本堵着气，想着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大不了最后拽着藏灵儿跑路就成，这种情景之下，他可不想再见到孙正启那令人恶心的嘴脸。
扭过头，听着进门的脚步声，却是有两人并肩走了进来。
第一人脚步极重，落地沉稳，看得出魂力修炼不错，定是那孙正启无疑了。
另一人的脚步虽不算太重，却拖拖沓沓，一听这人就算觉醒了魂力，也没特意修炼过，较之没有魂力之人，实是强不了多少。
江小川并没能听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莫非那道士说是三人，却令人在门外等了太久，人等得不耐烦，所以先行离开，不掺和这个热闹了吗？
又或者，这人的魂技和自己相仿，全在一双腿上，所以走起路来才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那算命的率先进步抱拳，迎了过去：“三位为了在下师兄弟往年的恩怨，却无端劳了大驾，更是在屋外枯候这许久，在下师兄弟实是心底愧疚，还望三位赎罪则个！”
这算命的本就是靠着这张嘴吃饭，口才极佳，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声音清平淡然，谁也分辨不出，他说的究竟是真心话，或只是敷衍。
却听得孙正启的声音直接响了起来：“只要是为了这世间事情可以大公至正，那我们哪怕是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周先生又何必如此客气？”
这个家伙只要开口，便是那满嘴的公道正理，似乎这天下离了他便没有公理了，江小川对此嗤之以鼻。
听到他的话，他就差没有直接啐出口了。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句字正腔圆，声音清朗的话语道：
“郭某人不过是一个说相声的，平日里虽是逗人一笑，但世间人无不算得我们的衣食父母，今日承蒙各位看得起，请我为各位做个公证，在下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算命的觑了他一眼，淡淡应道：
“只盼郭大家回去之后，能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是非曲直，也编上一段相声，说与世人知晓，那我兄弟八人必将感念郭大家的恩德呢！”
郭宝坤连忙赔笑点头：“这一点郭某人自是义不容辞，定会以今日所见作为素材，不差分毫地攒一个段子出来。”
“依在下所想，道兄请在下前来，也必有这个意思了！”
江小川听得愕然，至此他也明白了那道士寻这人前来的用意，心里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思虑确实足够缜密啊！
紧接着中年妇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却不知这位小哥尊姓大名？”
很显然，她这句话是对前来的第三人问的。
但那人压根没有搭理于她，道士连忙替他解释了起来：“贫道这位小朋友，可是从不愿意提及自己姓名呢！”
算命的冷冷淡淡说道：“他的姓名本也就和我们这事没有半点关系，既不想说，那我们也不问便是了。”
“只是我们江南八壕的名讳，他却是不能不清楚。”
道士立刻转向那人说道：“我们共计师兄弟八人，往年异人界朋友们抬爱，称呼我们为‘江南八壕’……”
算命的立马截口说道：“也算不得朋友们抬爱了，想当年我们师兄弟，哪个又不是富贵出身？”
“而且我们虽然魂力微末，相貌更是普普通通，但我们做的事，哪个朋友又不会说一声大气？”
孙正启立马大声捧道：“江南八壕，风华正茂，大义凛然，人间笑傲！当年异人圈里哪个不知，何人不晓？”
郭宝坤也连忙拍手赞道：“江南八壕，可真是响亮的名字呢！不知哪位是排名首位的豪侠？”
算命的却是苦笑说道：“我是大师哥，名为周易，朋友们送了个绰号‘妙算神机’，可就算我算命再准，却还是没算明白人心叵测啊！”
紧接着那假和尚捋了捋头发走上前来：“我二师哥掸尘子老道你们都认识了，我是老三，名字叫做乔永清。”
郭宝坤立马问道：“听您这口音，那晋省乔家大院的二老爷……”
乔永清道：“鄙人正是！”
郭宝坤道：“杞县乔家堡那可是商户大家，郭某人可也极为喜爱咱大院驴肉宴，不知尊驾……”
乔永清惨笑了一声道：“就连五粮醉的二东家都在卖散酒了，鄙人当个假和尚又算得什么？”
郭宝坤顿时失声问道：“五粮醉？莫非酒行首席李大爷的弟弟也在这里？”
乔永清点点头：“一点都没错！”
郭宝坤连忙问道：“是哪一位？”
那卖散酒的开口应道：“就是我这个不入流的货色了。”
郭宝坤顿时长长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是过于讶异了，又唏嘘无比。
卖散酒的继续说道：“我叫做李万朱，那砍柴的是我五师弟，他腰上这把斧头现在虽说只用于劈柴，想当年却是可以‘开天辟地’的！”
卖烧饼的抢着道：“我是老六，叫做长孙贡珍，贡珍贡珍，现在贡的却只是烧饼！”
卖鸡的走出来说道：“我是老七，叫做尤文笑，笑是笑不出来了，每天只能钻进鸡窝里，听那老母鸡‘咯咯哒’地叫！”
郭宝坤一个一个听完他们自我介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中年妇人身上。
中年妇人随即便开口说道：“我是他们的小师妹，不过现在他们可都得听我的！”
“我的名字可难听得紧，叫做‘女屠夫’赵铁花，你就记着‘铁刀剁肉，刀刀开花’便能记得我了！”
郭宝坤连忙赔笑：“郭某人虽然年岁已老，但记性自认为还是不错的。”
赵铁花道：“咱们让你将咱师兄弟的名字记住，也不是为了要让你帮我们捧成什么劳什子网红。”
“而是要借你的相声，将我们师父被害的深仇血海讲给世人听，也好让大家都能评判一下真相，免得回头有人说我们故意欺负这小子！”
“深仇血海？莫非尊师……？”郭宝坤更感吃惊了。
长孙贡珍怒目瞪了江小川一眼，恶狠狠说道：“这人叫做江小川，我师父就是被他爷爷江天给害死的！”
乔永清紧跟着说道：“我们师兄弟八人，都是打小被师父收入门下学习魂技，虽说各家有各家产业，却也是情同手足。”
“每年中秋过年，我们都会回到山上住上几天。”
李万朱道：“那一年，我们师兄弟八人回山看望师父，掸尘子却带了一人过来，还说这人是他刚刚相识的好朋友。”
长孙贡珍恨声说道：“这人便是那背信弃义的江天！”
乔永清道：“我们师父本身就是爱结交朋友的脾性，交了新朋友，欢喜地恨不得拿命来换，见到这江天魂技高绝，便也拿他当自己亲兄弟一般相处，谁想到……”
“这所谓的人世间最后一个灵魂摆渡人，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说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听着他们恶狠狠骂着自己爷爷，江小川眼皮子直跳，额头上青筋都要冒出来了，但他紧紧攥了攥拳头，却还是没有冲动地直接动手。
毕竟之前他也说过，爷爷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是真的并不知情。
事情是否有误会，若不是爷爷亲自前来，那便只有查个清楚才能见得分晓了。
李万朱再次开口说道：“那年过完年，我们便都各回各家，师父没留我们，却是把江天留下了，要他多住几个月。”
“除了小师妹不放心师父，也跟着留下了，我们都也没多想什么。”
“没想到这江天却在暗中聚集了许多人手，半夜里进山行凶，杀了我师父，烧了我师门！”
“小师妹虽然侥幸得以逃脱，却也还是受了重伤。”
赵铁花抬手拔开自己那脸上横肉，指着中间一道刀疤嘶声说道：“你们看见了没有？”
“当年这一刀，差点儿没直接将我砍死，若不是我翻身落了后崖，又侥幸挂在了半山腰的树枝上，便也不能站在这里了！”
长孙贡珍怒吼道：“若那时小师妹也死了，我们整个师门的人也就全都死尽死绝了，肯定便没人知道凶手是谁了！”
“来来来，你们倒是说说看，这人心是不是黑的，这人手是不是毒的？”
乔永清说道：“后来我们兄弟听说了此事，便立马抛掉了各自家里的一切，发誓要找到这江天，就算再怎么隐忍，也要给我们师父报仇雪恨！”
“今日能让我们抓到他的孙子，也算是苍天开眼了……”
赵铁花扭头看向那三位看客：“如今我们已经将这事情的前后因果说清楚了，三位觉得这姓江的，是不是该杀？”
“还是不该……？”
孙正启立马一甩袖子，沉声喝道：“若你们所言此事当真，那父债子偿，父仇子继，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纵然你们今天将这姓江的小子千刀万剐了，也绝不为过。”
中年妇女默然，随后上前直接拉开了屋门，敞声说道：“既然三位已经过来了，那便请进来吧！”
江小川本堵着气，想着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大不了最后拽着藏灵儿跑路就成，这种情景之下，他可不想再见到孙正启那令人恶心的嘴脸。
扭过头，听着进门的脚步声，却是有两人并肩走了进来。
第一人脚步极重，落地沉稳，看得出魂力修炼不错，定是那孙正启无疑了。
另一人的脚步虽不算太重，却拖拖沓沓，一听这人就算觉醒了魂力，也没特意修炼过，较之没有魂力之人，实是强不了多少。
江小川并没能听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莫非那道士说是三人，却令人在门外等了太久，人等得不耐烦，所以先行离开，不掺和这个热闹了吗？
又或者，这人的魂技和自己相仿，全在一双腿上，所以走起路来才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那算命的率先进步抱拳，迎了过去：“三位为了在下师兄弟往年的恩怨，却无端劳了大驾，更是在屋外枯候这许久，在下师兄弟实是心底愧疚，还望三位赎罪则个！”
这算命的本就是靠着这张嘴吃饭，口才极佳，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声音清平淡然，谁也分辨不出，他说的究竟是真心话，或只是敷衍。
却听得孙正启的声音直接响了起来：“只要是为了这世间事情可以大公至正，那我们哪怕是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周先生又何必如此客气？”
这个家伙只要开口，便是那满嘴的公道正理，似乎这天下离了他便没有公理了，江小川对此嗤之以鼻。
听到他的话，他就差没有直接啐出口了。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句字正腔圆，声音清朗的话语道：
“郭某人不过是一个说相声的，平日里虽是逗人一笑，但世间人无不算得我们的衣食父母，今日承蒙各位看得起，请我为各位做个公证，在下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算命的觑了他一眼，淡淡应道：
“只盼郭大家回去之后，能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是非曲直，也编上一段相声，说与世人知晓，那我兄弟八人必将感念郭大家的恩德呢！”
郭宝坤连忙赔笑点头：“这一点郭某人自是义不容辞，定会以今日所见作为素材，不差分毫地攒一个段子出来。”
“依在下所想，道兄请在下前来，也必有这个意思了！”
江小川听得愕然，至此他也明白了那道士寻这人前来的用意，心里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思虑确实足够缜密啊！
紧接着中年妇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却不知这位小哥尊姓大名？”
很显然，她这句话是对前来的第三人问的。
但那人压根没有搭理于她，道士连忙替他解释了起来：“贫道这位小朋友，可是从不愿意提及自己姓名呢！”
算命的冷冷淡淡说道：“他的姓名本也就和我们这事没有半点关系，既不想说，那我们也不问便是了。”
“只是我们江南八壕的名讳，他却是不能不清楚。”
道士立刻转向那人说道：“我们共计师兄弟八人，往年异人界朋友们抬爱，称呼我们为‘江南八壕’……”
算命的立马截口说道：“也算不得朋友们抬爱了，想当年我们师兄弟，哪个又不是富贵出身？”
“而且我们虽然魂力微末，相貌更是普普通通，但我们做的事，哪个朋友又不会说一声大气？”
孙正启立马大声捧道：“江南八壕，风华正茂，大义凛然，人间笑傲！当年异人圈里哪个不知，何人不晓？”
郭宝坤也连忙拍手赞道：“江南八壕，可真是响亮的名字呢！不知哪位是排名首位的豪侠？”
算命的却是苦笑说道：“我是大师哥，名为周易，朋友们送了个绰号‘妙算神机’，可就算我算命再准，却还是没算明白人心叵测啊！”
紧接着那假和尚捋了捋头发走上前来：“我二师哥掸尘子老道你们都认识了，我是老三，名字叫做乔永清。”
郭宝坤立马问道：“听您这口音，那晋省乔家大院的二老爷……”
乔永清道：“鄙人正是！”
郭宝坤道：“杞县乔家堡那可是商户大家，郭某人可也极为喜爱咱大院驴肉宴，不知尊驾……”
乔永清惨笑了一声道：“就连五粮醉的二东家都在卖散酒了，鄙人当个假和尚又算得什么？”
郭宝坤顿时失声问道：“五粮醉？莫非酒行首席李大爷的弟弟也在这里？”
乔永清点点头：“一点都没错！”
郭宝坤连忙问道：“是哪一位？”
那卖散酒的开口应道：“就是我这个不入流的货色了。”
郭宝坤顿时长长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是过于讶异了，又唏嘘无比。
卖散酒的继续说道：“我叫做李万朱，那砍柴的是我五师弟，他腰上这把斧头现在虽说只用于劈柴，想当年却是可以‘开天辟地’的！”
卖烧饼的抢着道：“我是老六，叫做长孙贡珍，贡珍贡珍，现在贡的却只是烧饼！”
卖鸡的走出来说道：“我是老七，叫做尤文笑，笑是笑不出来了，每天只能钻进鸡窝里，听那老母鸡‘咯咯哒’地叫！”
郭宝坤一个一个听完他们自我介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中年妇人身上。
中年妇人随即便开口说道：“我是他们的小师妹，不过现在他们可都得听我的！”
“我的名字可难听得紧，叫做‘女屠夫’赵铁花，你就记着‘铁刀剁肉，刀刀开花’便能记得我了！”
郭宝坤连忙赔笑：“郭某人虽然年岁已老，但记性自认为还是不错的。”
赵铁花道：“咱们让你将咱师兄弟的名字记住，也不是为了要让你帮我们捧成什么劳什子网红。”
“而是要借你的相声，将我们师父被害的深仇血海讲给世人听，也好让大家都能评判一下真相，免得回头有人说我们故意欺负这小子！”
“深仇血海？莫非尊师……？”郭宝坤更感吃惊了。
长孙贡珍怒目瞪了江小川一眼，恶狠狠说道：“这人叫做江小川，我师父就是被他爷爷江天给害死的！”
乔永清紧跟着说道：“我们师兄弟八人，都是打小被师父收入门下学习魂技，虽说各家有各家产业，却也是情同手足。”
“每年中秋过年，我们都会回到山上住上几天。”
李万朱道：“那一年，我们师兄弟八人回山看望师父，掸尘子却带了一人过来，还说这人是他刚刚相识的好朋友。”
长孙贡珍恨声说道：“这人便是那背信弃义的江天！”
乔永清道：“我们师父本身就是爱结交朋友的脾性，交了新朋友，欢喜地恨不得拿命来换，见到这江天魂技高绝，便也拿他当自己亲兄弟一般相处，谁想到……”
“这所谓的人世间最后一个灵魂摆渡人，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说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听着他们恶狠狠骂着自己爷爷，江小川眼皮子直跳，额头上青筋都要冒出来了，但他紧紧攥了攥拳头，却还是没有冲动地直接动手。
毕竟之前他也说过，爷爷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是真的并不知情。
事情是否有误会，若不是爷爷亲自前来，那便只有查个清楚才能见得分晓了。
李万朱再次开口说道：“那年过完年，我们便都各回各家，师父没留我们，却是把江天留下了，要他多住几个月。”
“除了小师妹不放心师父，也跟着留下了，我们都也没多想什么。”
“没想到这江天却在暗中聚集了许多人手，半夜里进山行凶，杀了我师父，烧了我师门！”
“小师妹虽然侥幸得以逃脱，却也还是受了重伤。”
赵铁花抬手拔开自己那脸上横肉，指着中间一道刀疤嘶声说道：“你们看见了没有？”
“当年这一刀，差点儿没直接将我砍死，若不是我翻身落了后崖，又侥幸挂在了半山腰的树枝上，便也不能站在这里了！”
长孙贡珍怒吼道：“若那时小师妹也死了，我们整个师门的人也就全都死尽死绝了，肯定便没人知道凶手是谁了！”
“来来来，你们倒是说说看，这人心是不是黑的，这人手是不是毒的？”
乔永清说道：“后来我们兄弟听说了此事，便立马抛掉了各自家里的一切，发誓要找到这江天，就算再怎么隐忍，也要给我们师父报仇雪恨！”
“今日能让我们抓到他的孙子，也算是苍天开眼了……”
赵铁花扭头看向那三位看客：“如今我们已经将这事情的前后因果说清楚了，三位觉得这姓江的，是不是该杀？”
“还是不该……？”
孙正启立马一甩袖子，沉声喝道：“若你们所言此事当真，那父债子偿，父仇子继，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纵然你们今天将这姓江的小子千刀万剐了，也绝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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