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皇上，现在……也是。”杨月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一句，可是话都出去了，已然无法收回。

    周崇珩笑了，“你之前的交易，也是为他？”她想回答不是，可是嘴比脑子实诚，她回了是，周崇珩掩下眼底风暴，“孤知道了。你中午没吃什么，孤刚才去厨房让他们做了些你爱吃的，孤这就去母后那了，你自己吃会比孤在好，多吃些吧。”他让余公公放下食盒，转身就走了。

    看着他背影，杨月吟心口也痛了，她捂着心口“怎么突然这么疼？”“姑娘……”风早担心的看着她，“没事，我……”胃疼席卷而来，心口的疼更加痛，“姑娘，姑娘，快来人……”

    昭和殿。

    王雪葶正在绣着一个锦帕，白绸上只有两个竹节，她拿着针，却不知道后面怎么绣下去。

    和姑姑看着她，“留白处，不如绣两片雪花？”王雪葶看着帕子发愣。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从发愣回神，“让他进来吧。和玉，把这拿去烧了。”“娘娘……”王雪葶瞪了她一眼，和姑姑没有多说，拿着帕子下去了。

    “儿臣参见母后。”王雪葶看了他一眼，“坐吧。怎么？皇后惹你生气了？火气不小的。”刚坐下的周崇珩简直怀疑王雪葶是不是在凤仪宫安了眼线，“母后怎么知道？”“珩儿，你是我亲生的，母子连心，你心里想什么，母后自然都心中有数。”

    “珩儿，哀家十四岁就生了你，之后过了一年，又怀了辰儿，就连及笄礼，都是挺个大肚子在宫中办的。你知道，哀家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儿臣不知。”“那就是遇上了你父皇。如果可以回到二十年前，我那天绝不会因为贪玩而去花灯节，在家看花灯不好吗？为何非要出去凑热闹？结果搭上了自己。哼，多可笑？”王雪葶眼中有泪花。

    “我遇到你父皇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萧后，他给王家施压，要娶我为贵妃，并且承诺，日后会封我为后，我爹为了脸，就答应了。可是他们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他性格开朗，我也不确定他对我是不是也倾心，可我也没有喜欢你父皇，于是，我拗不过家里，就去找他，问他对我的想法，他犹豫了一下，告诉我，他的志向，在佛家。”周崇珩看到，王雪葶说完以后，泪珠也落了下来。

    “他当年的场景就跟豫儿一模一样，不论我怎么问，他都是这么一句。心灰意冷后，也就没了什么念想，我就答应了，嫁给你父皇。然后，就有了你，你知道吗，我怀你的时候，还没及笄，坏你五个月大，我就在这宫里行了及笄礼。”“那父皇知道您有心上人吗？”“也是后来知道的，因为那天我拿了一个自己绣的帕子发神，他看见了，所以问我这是什么，我就告诉他了，他听后，就跟你现在一样，将所有情绪埋在心里，一声不吭却还一直对我好。”

    “我原本以为，生下你后，他便不会来了，即使我是琅琊王家的长女，他也不会理我了。可是，有一天他还是来了，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可是人是清醒的，他跟我说，他要我的心里都是他，说我是他的，然后，就行了周公之礼。没多久，就又有了辰儿。虽然我现在还没忘记那个人，但是，也不耽误我对你父皇的愧疚和心。珩儿，这世上每一个人这一生都会遇到很多人，即便你是皇帝，也不会只得一人之心。我知道，你可能对皇后动了真心，可你，也决不能用不该用的手段去桎梏她，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若真爱她，就要试着去理解她，关心她。时间不会一直停留在昨日，有些感情，经过时间，是会变的。你现在知道她心里有人，可你又怎么知道，未来那个人，还会在她心里呢？她心里未来那个人，又怎么不会是你呢？”

    周崇珩找回了理智，“母后的话，儿子记住了。”“珩儿，你和辰儿，是母后在这世上最温柔的眷恋，母后也只想看着你们平安幸福和快乐，而母后同样不希望，你们在感情上，走我和你父皇的老路。珩儿，只要你对皇后初心不改，母后相信，皇后终有一日，也会以真心回你的。”“儿子明白了。”“我儿最聪明了。”王雪葶笑着揉了揉周崇珩的脑袋。

    “对了，东南道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母后放心，儿子已有应对之策。”“嗯，那就行。”

    西市。

    “夫人，您看这耳环，多好看。”裴灀带着侍女桃儿在西市优哉游哉的逛着，“喜欢就买，今日赏你。”桃儿开心坏了，“多谢夫人。”“傻丫头。”裴灀笑了笑。

    “灀灀？”听到有人叫自己，裴灀转过身，“泽哥哥？你怎么在这？”叶泽一身胡服过来，满面笑容“我随着父亲而来的，家里商队刚好要运送一批茶叶，我就跟着父亲一起来了。本以为见你很难，没想到在西市遇上了。”“是啊，泽哥哥一路辛苦了。前面不远处有个酒楼，我们边吃边聊？”“好啊，走吧，顺便跟你说说我这一路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