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计划
客栈处，夏明昭几人围坐在一张桌旁。
“江大哥，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阿恪，听我说，在你回来之前，我与周老三和竹涬都已经商量过了。蒙古大都共有共有11座城门，北城2座，其它三面各3座。明日，我会把一封匿名的书信混在送入皇城的物资里，告诉那狗皇帝我要火烧他蓑城苇，并率兵直取他首级。”
“这……”
“阿恪，这只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届时，他一定会提前将兵力都布置在几处城门，以此可以分散兵力，降低我们营救的难度。”
“是啊，阿恪，兵马司不在皇城之中，而是在大都城西处，这只是暂时的牵制之计。”
“竹涬说得没错，这只是一个幌子。何岳也会来帮忙，到时候就由周老三率一队人去往东边的齐化门，竹涬率另一队人去往西边平则门，而何岳则会带人在北边几个城门处作乱，一起牵制住城中各处的兵力。”
周庭磊在一旁给夏明昭比了一个大拇指。
“那我呢，江大哥？”
“阿恪，我与你率几人，从小路直冲兵马司去营救国公。”
“江大哥，可是这样的话，周大哥与竹大哥，还有那何岳，不是……很危险么！”
夏明昭再三思索，先不论江楫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单是危险程度，周庭磊他们就比自己高了不少。
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不知数量有多少的护卫皇城的禁军精锐。
“哈哈，阿恪，不用担心俺们，你放宽心，救丞相才是正事！”周庭磊爽朗地笑着，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是啊，阿恪，你就和江楫兄一起专心救丞相，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吧，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只能做这些了。”
竹鸿飞柔声安抚着他。
夏明昭紧皱着眉头，他心里惴惴不安，却又深感无力。
他迟疑着：“可是，周大哥，竹大哥，你们……”
“阿恪！”江楫打断了他，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我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时间不等人，怕是不能再犹豫了！“
“只要能救出国公，俺们就还有希望。哎呀，阿恪，你放心吧，俺们几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大抵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挂念。”
“周大哥，你不是还买了礼物，要回去看望你的弟弟妹妹们吗？竹大哥，你还有你的妻子和孩子，钟夫人和桃儿，他们会担心你吧……”
“阿恪！好了，不要再说了，计划就这么定了！我们后日就行动！”江楫厉声喝住了他，“何岳虽说是愿意帮助我们，但毕竟他那边的人手也不多，零零碎碎的闲杂人加上可能只有一千人，与皇城之中的三千精锐禁军比起来，实在是……”
蚍蜉撼树。
双方的实力的悬殊差距似乎有些大了。
但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只听周庭磊不满地说道：“好你个江楫，还没开战呢，怎么就灭自己人志气，长他人威风，区区蒙古小兵，俺周老三一个能打五个！”
“周老三，你别逞能了……”
“俺不是逞能！哦——俺知道了！江楫，你不是怕了吧！”
“……”
“周大哥，我觉得江大哥说的有道理。”
“周老三，算了，我不和你这厮说了，莽夫，呆子！竹涬，你也别和他废话！”江楫转过身来，不再理会周庭磊，他将视线转移到夏明昭身上，眼中多了几分慎重，“阿恪，明日还有一事。”
“你知道留霖锡么？”
夏明昭摇摇头，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
“此人曾与国公一样官至丞相，但他与国公……非常不一样，国公乃至性至义之人，而那留霖锡就是个小人，他背叛了恭帝，转而便投靠了蒙古，更是亲自带人攻下了临安城，献给了那大汗。蒙古大汗见他有功，给他封了个官，现在他为那蒙古效力。”
“竟是这样么？”
“是，我当差时曾听闻他与你父亲有过一些恩怨。现如今，却是得了意，一直在那蒙古大汗身旁煽风点火，想借此除去国公，也好为他自己安个好名声！”
“从皇城到那留府有一段不长不短的小路，我联系了何岳，借了几个人手，阿恪，我们明日埋伏在那路上，最好……能把那祸患给除了！”
“江大哥，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觉得正好相反，若那人遇刺，蒙古那边才会相信我所寄出的信所言属实，才会提高戒备心，此举正中下怀！”
“我们时间不多了，大家都尽快筹备吧。”
距离小年，还有五天。
……
留府的密室内。
“是我办事不利，请仙子恕罪！”
未等她主动现身，留霖锡先一步开口。
“哦？留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娇声响起，烛火熄灭，丝丝青烟缭绕之中，那道身影缓缓浮现，依旧是那般慵懒地卧在供桌上。
“朝中总有人与我作对，尤其是张肃懋和谢知孝那两个老东西，总是向着章生瑞。”留霖锡冷哼一声，眼中透出几分对二人的不满与怨恨。
“留大人，两个将死之人罢了，不必在意。”她的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悦，“就这点小事，你也要叫我出来么，留大人？”
“仙子，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除了章生瑞的小孽种一直在暗中搞小动作，貌似宫中还有其他的势力也一并在干涉此事，我……”
“留大人，这不是借口。照你的意思，此事……是办不成了？”
“仙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能得到您的助力……此事应该会更为简单……”留霖锡跪在地上，搓着手，垂着眼，颇为卑微地乞求着。
那道身影走到他跟前，将他扶起来。
她的右手手指一点一点地从他的手臂靠近他的手掌，冰凉的指尖隔着衣物划过留霖锡的粗糙的皮肤，最后抚上了他的手背，而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留霖锡脸上的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留霖锡都能想象到她脸上那带着不忍与怜惜的表情。
“留大人，疼么？”
“哈哈，仙子，不打紧！只要有您在，就一点儿也不疼！”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上了一丝娇弱，惹人怜惜：“留大人，都是我不好……你也知道我受了伤，现在功力大减，还需一段时日才可恢复。我也很想帮你，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留霖锡擦了擦嘴角快淌出来的口水，一把扣住对方的手掌：“仙子，这怎么能赖您呢！都是小人办事不利！您……可有何高见？”
“呵呵，留大人，依我看，你这么办~“她将头凑近留霖锡的耳朵，伴随着徐徐阴风，将话都送入他的耳中……
“仙子，您真是蕙质兰心，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留林锡！”
“留大人，还请尽快哦，时间已经不多了~”怀中的美人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放心吧，仙子，你就看好了！”留霖锡一把搂去，手却扑了个空，怀中那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留大人，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她的声音自远方传来，悠远而神秘。
“仙子，您尽管吩咐。”
“明日天象有变，你……最好借病告假，待在家中，不要出门。”
留霖锡的表情凝滞了片刻，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心渐渐拢起：“仙子，您的意思是……”
“朝中各方势力汇聚，怕是有心怀不轨之人要对你出手啊，我担心你……”
留霖锡双目微眯，眸光森冷，他稍一挑眉：“哦？我还没有对他们出手，他们……这就等不及了吗？”
“留大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他握紧了拳头，冲那画像一拜，激动万分，高语道：“是是是，仙子说得对！这次还得多谢仙子提醒，小人真是感激不尽呐！”
“呵呵，留大人，你真是太客气了。别忘了，你我本一体，此事关乎你，便是我分内之事，自然是要多上心一些~”
“哈哈哈哈哈，留某此生能得仙子临幸，必是前世行大善所得的因果，可谓三生有幸啊！”
……
戌时，留府内，有二人正在留霖锡的书房中交谈着。
来者是司天监郭子才。
“郭大人！”
留霖锡假模假样地与他客套着。
“留大人，你邀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郭大人，想当初，你我二人一同在礼部就职，后来你去了司天台，我二人就生分起来了。我留衍本就是一位念旧情之人，想来许久未与郭大人联系，便托人带话给你，想着邀你前来府上，我兄弟二人叙叙旧。”
郭子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他配合着留霖锡，握住他的手：“留大人，你说这话就生分了！你我二人，不管身居何位，都是旧友，谈何生疏呢？”
“欸，郭大人，你这话说的，不联系了久了便生疏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也是需要维系的。前几日，我一个朋友从南边给我带来了许多宝贝，正好你来了，便送你几件。”留霖锡笑着，召来下人，“来人，把我给郭大人准备的东西搬上来！”
“留大人，你太客气了！本是兄弟，分什么你我，以我们两个人的交情，还需要你送什么东西啊！”
郭子才大笑着推脱，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满是戒备。
为官者，最忌讳贪腐受贿、结党营私，今日之事，怕只是一场鸿门宴，是留林锡设下的局。
可惜他官低留林锡几等，不论他究竟有何目的，确是不好拒绝。
手下的人搬来两个大箱子，留霖锡将其中的箱子打开一条缝向他展示，缝隙之中，溢出了一阵阵的波鳞的金光。
郭子才的额角顿时冒出了汗，他擦了擦脸，却还是笑着，与留霖锡装作一副迷茫的模样问道：“留大人，您这是何意？”
“郭大人，你对章生瑞怎么看？”
“章生瑞？那个前朝的逆党？我与他不太熟……自然对他没什么想法……”
他心虚地看着留霖锡，虽然他的职务与朝堂之事不大相干，但是留霖锡与章生瑞在过去就不和这些事，他还是知道的。
“郭大人，不用太激动。我也就直说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一个小忙。”留霖锡客客气气地请他落座。
“留大人，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小小司天监能帮上什么忙啊！”
“郭大人，你就是太谦虚了，你怎么能这么看不起自己呢！这个忙，只能你来，除你之外，没人能做！”
“留大人，还是算了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怎么参与朝堂之事，您就别为难我了。”
郭子才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安，他的脸上都是汗，他不停地擦着，眼神也时不时向着门的方向瞟去。
“郭大人，这还有一件大礼，你真的不想……打开看看么？”留林锡神色古怪地盯着他。
“什么礼物？留大人，我……我真的对这些金银没有什么兴趣，也帮不上您的忙，您……您要不还是让我走吧。”
留霖锡看着他，冷哼一声，随后便打开了另一个箱子的盖子，里面五花大绑关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凌乱，嘴也被布条封上了，正“呜呜呜呜”地说着什么。
因为不停挣扎，女人手脚被捆住的地方都红了，脸上也是狼狈不堪，汗液与唾沫混合沾湿了整张脸。
“春莺！你……这是怎么了！”
一见到这个女人，郭子才脸色大变，他惊慌失措地向着女人跑过去，跌跌撞撞地脚步都走不稳了，他心疼地将箱子里的女人抱出来，那女人一见到郭子才，便开始痛哭起来。
郭子才解开绑嘴的捆带，那女人呜咽着：“呜呜……澈郎……千儿……千儿被他们抓走了……你快救她……你救救她……”
见到那女人的第一刻起，郭子才全然没了刚才那副窝囊样，尽管他的额间还挂着几颗汗珠，但此时，他的眉毛气冲冲地向上挑着，他正怒视着留霖锡。
“留大人，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留霖锡就那样笑着看着他：“我不是说了么，这是我的朋友给我从江南带回来的礼物，说是什么……江南十大美人之一，生在江南，却不知被谁养在了大都。你也知道，我留某不好美色，从来不在意这些。倒是你，我的朋友，郭大人，我在见到这位柳姑娘时，就觉得郭大人你一定会喜欢，想必……你的确是喜欢的吧？”
“你！”
郭子才脸一沉：“留霖锡，你到底想干嘛！”
“江大哥，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阿恪，听我说，在你回来之前，我与周老三和竹涬都已经商量过了。蒙古大都共有共有11座城门，北城2座，其它三面各3座。明日，我会把一封匿名的书信混在送入皇城的物资里，告诉那狗皇帝我要火烧他蓑城苇，并率兵直取他首级。”
“这……”
“阿恪，这只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届时，他一定会提前将兵力都布置在几处城门，以此可以分散兵力，降低我们营救的难度。”
“是啊，阿恪，兵马司不在皇城之中，而是在大都城西处，这只是暂时的牵制之计。”
“竹涬说得没错，这只是一个幌子。何岳也会来帮忙，到时候就由周老三率一队人去往东边的齐化门，竹涬率另一队人去往西边平则门，而何岳则会带人在北边几个城门处作乱，一起牵制住城中各处的兵力。”
周庭磊在一旁给夏明昭比了一个大拇指。
“那我呢，江大哥？”
“阿恪，我与你率几人，从小路直冲兵马司去营救国公。”
“江大哥，可是这样的话，周大哥与竹大哥，还有那何岳，不是……很危险么！”
夏明昭再三思索，先不论江楫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单是危险程度，周庭磊他们就比自己高了不少。
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不知数量有多少的护卫皇城的禁军精锐。
“哈哈，阿恪，不用担心俺们，你放宽心，救丞相才是正事！”周庭磊爽朗地笑着，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是啊，阿恪，你就和江楫兄一起专心救丞相，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吧，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只能做这些了。”
竹鸿飞柔声安抚着他。
夏明昭紧皱着眉头，他心里惴惴不安，却又深感无力。
他迟疑着：“可是，周大哥，竹大哥，你们……”
“阿恪！”江楫打断了他，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我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时间不等人，怕是不能再犹豫了！“
“只要能救出国公，俺们就还有希望。哎呀，阿恪，你放心吧，俺们几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大抵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挂念。”
“周大哥，你不是还买了礼物，要回去看望你的弟弟妹妹们吗？竹大哥，你还有你的妻子和孩子，钟夫人和桃儿，他们会担心你吧……”
“阿恪！好了，不要再说了，计划就这么定了！我们后日就行动！”江楫厉声喝住了他，“何岳虽说是愿意帮助我们，但毕竟他那边的人手也不多，零零碎碎的闲杂人加上可能只有一千人，与皇城之中的三千精锐禁军比起来，实在是……”
蚍蜉撼树。
双方的实力的悬殊差距似乎有些大了。
但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只听周庭磊不满地说道：“好你个江楫，还没开战呢，怎么就灭自己人志气，长他人威风，区区蒙古小兵，俺周老三一个能打五个！”
“周老三，你别逞能了……”
“俺不是逞能！哦——俺知道了！江楫，你不是怕了吧！”
“……”
“周大哥，我觉得江大哥说的有道理。”
“周老三，算了，我不和你这厮说了，莽夫，呆子！竹涬，你也别和他废话！”江楫转过身来，不再理会周庭磊，他将视线转移到夏明昭身上，眼中多了几分慎重，“阿恪，明日还有一事。”
“你知道留霖锡么？”
夏明昭摇摇头，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
“此人曾与国公一样官至丞相，但他与国公……非常不一样，国公乃至性至义之人，而那留霖锡就是个小人，他背叛了恭帝，转而便投靠了蒙古，更是亲自带人攻下了临安城，献给了那大汗。蒙古大汗见他有功，给他封了个官，现在他为那蒙古效力。”
“竟是这样么？”
“是，我当差时曾听闻他与你父亲有过一些恩怨。现如今，却是得了意，一直在那蒙古大汗身旁煽风点火，想借此除去国公，也好为他自己安个好名声！”
“从皇城到那留府有一段不长不短的小路，我联系了何岳，借了几个人手，阿恪，我们明日埋伏在那路上，最好……能把那祸患给除了！”
“江大哥，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觉得正好相反，若那人遇刺，蒙古那边才会相信我所寄出的信所言属实，才会提高戒备心，此举正中下怀！”
“我们时间不多了，大家都尽快筹备吧。”
距离小年，还有五天。
……
留府的密室内。
“是我办事不利，请仙子恕罪！”
未等她主动现身，留霖锡先一步开口。
“哦？留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娇声响起，烛火熄灭，丝丝青烟缭绕之中，那道身影缓缓浮现，依旧是那般慵懒地卧在供桌上。
“朝中总有人与我作对，尤其是张肃懋和谢知孝那两个老东西，总是向着章生瑞。”留霖锡冷哼一声，眼中透出几分对二人的不满与怨恨。
“留大人，两个将死之人罢了，不必在意。”她的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悦，“就这点小事，你也要叫我出来么，留大人？”
“仙子，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除了章生瑞的小孽种一直在暗中搞小动作，貌似宫中还有其他的势力也一并在干涉此事，我……”
“留大人，这不是借口。照你的意思，此事……是办不成了？”
“仙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能得到您的助力……此事应该会更为简单……”留霖锡跪在地上，搓着手，垂着眼，颇为卑微地乞求着。
那道身影走到他跟前，将他扶起来。
她的右手手指一点一点地从他的手臂靠近他的手掌，冰凉的指尖隔着衣物划过留霖锡的粗糙的皮肤，最后抚上了他的手背，而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留霖锡脸上的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留霖锡都能想象到她脸上那带着不忍与怜惜的表情。
“留大人，疼么？”
“哈哈，仙子，不打紧！只要有您在，就一点儿也不疼！”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上了一丝娇弱，惹人怜惜：“留大人，都是我不好……你也知道我受了伤，现在功力大减，还需一段时日才可恢复。我也很想帮你，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留霖锡擦了擦嘴角快淌出来的口水，一把扣住对方的手掌：“仙子，这怎么能赖您呢！都是小人办事不利！您……可有何高见？”
“呵呵，留大人，依我看，你这么办~“她将头凑近留霖锡的耳朵，伴随着徐徐阴风，将话都送入他的耳中……
“仙子，您真是蕙质兰心，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留林锡！”
“留大人，还请尽快哦，时间已经不多了~”怀中的美人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放心吧，仙子，你就看好了！”留霖锡一把搂去，手却扑了个空，怀中那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留大人，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她的声音自远方传来，悠远而神秘。
“仙子，您尽管吩咐。”
“明日天象有变，你……最好借病告假，待在家中，不要出门。”
留霖锡的表情凝滞了片刻，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心渐渐拢起：“仙子，您的意思是……”
“朝中各方势力汇聚，怕是有心怀不轨之人要对你出手啊，我担心你……”
留霖锡双目微眯，眸光森冷，他稍一挑眉：“哦？我还没有对他们出手，他们……这就等不及了吗？”
“留大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他握紧了拳头，冲那画像一拜，激动万分，高语道：“是是是，仙子说得对！这次还得多谢仙子提醒，小人真是感激不尽呐！”
“呵呵，留大人，你真是太客气了。别忘了，你我本一体，此事关乎你，便是我分内之事，自然是要多上心一些~”
“哈哈哈哈哈，留某此生能得仙子临幸，必是前世行大善所得的因果，可谓三生有幸啊！”
……
戌时，留府内，有二人正在留霖锡的书房中交谈着。
来者是司天监郭子才。
“郭大人！”
留霖锡假模假样地与他客套着。
“留大人，你邀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郭大人，想当初，你我二人一同在礼部就职，后来你去了司天台，我二人就生分起来了。我留衍本就是一位念旧情之人，想来许久未与郭大人联系，便托人带话给你，想着邀你前来府上，我兄弟二人叙叙旧。”
郭子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他配合着留霖锡，握住他的手：“留大人，你说这话就生分了！你我二人，不管身居何位，都是旧友，谈何生疏呢？”
“欸，郭大人，你这话说的，不联系了久了便生疏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也是需要维系的。前几日，我一个朋友从南边给我带来了许多宝贝，正好你来了，便送你几件。”留霖锡笑着，召来下人，“来人，把我给郭大人准备的东西搬上来！”
“留大人，你太客气了！本是兄弟，分什么你我，以我们两个人的交情，还需要你送什么东西啊！”
郭子才大笑着推脱，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满是戒备。
为官者，最忌讳贪腐受贿、结党营私，今日之事，怕只是一场鸿门宴，是留林锡设下的局。
可惜他官低留林锡几等，不论他究竟有何目的，确是不好拒绝。
手下的人搬来两个大箱子，留霖锡将其中的箱子打开一条缝向他展示，缝隙之中，溢出了一阵阵的波鳞的金光。
郭子才的额角顿时冒出了汗，他擦了擦脸，却还是笑着，与留霖锡装作一副迷茫的模样问道：“留大人，您这是何意？”
“郭大人，你对章生瑞怎么看？”
“章生瑞？那个前朝的逆党？我与他不太熟……自然对他没什么想法……”
他心虚地看着留霖锡，虽然他的职务与朝堂之事不大相干，但是留霖锡与章生瑞在过去就不和这些事，他还是知道的。
“郭大人，不用太激动。我也就直说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一个小忙。”留霖锡客客气气地请他落座。
“留大人，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小小司天监能帮上什么忙啊！”
“郭大人，你就是太谦虚了，你怎么能这么看不起自己呢！这个忙，只能你来，除你之外，没人能做！”
“留大人，还是算了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怎么参与朝堂之事，您就别为难我了。”
郭子才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安，他的脸上都是汗，他不停地擦着，眼神也时不时向着门的方向瞟去。
“郭大人，这还有一件大礼，你真的不想……打开看看么？”留林锡神色古怪地盯着他。
“什么礼物？留大人，我……我真的对这些金银没有什么兴趣，也帮不上您的忙，您……您要不还是让我走吧。”
留霖锡看着他，冷哼一声，随后便打开了另一个箱子的盖子，里面五花大绑关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凌乱，嘴也被布条封上了，正“呜呜呜呜”地说着什么。
因为不停挣扎，女人手脚被捆住的地方都红了，脸上也是狼狈不堪，汗液与唾沫混合沾湿了整张脸。
“春莺！你……这是怎么了！”
一见到这个女人，郭子才脸色大变，他惊慌失措地向着女人跑过去，跌跌撞撞地脚步都走不稳了，他心疼地将箱子里的女人抱出来，那女人一见到郭子才，便开始痛哭起来。
郭子才解开绑嘴的捆带，那女人呜咽着：“呜呜……澈郎……千儿……千儿被他们抓走了……你快救她……你救救她……”
见到那女人的第一刻起，郭子才全然没了刚才那副窝囊样，尽管他的额间还挂着几颗汗珠，但此时，他的眉毛气冲冲地向上挑着，他正怒视着留霖锡。
“留大人，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留霖锡就那样笑着看着他：“我不是说了么，这是我的朋友给我从江南带回来的礼物，说是什么……江南十大美人之一，生在江南，却不知被谁养在了大都。你也知道，我留某不好美色，从来不在意这些。倒是你，我的朋友，郭大人，我在见到这位柳姑娘时，就觉得郭大人你一定会喜欢，想必……你的确是喜欢的吧？”
“你！”
郭子才脸一沉：“留霖锡，你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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