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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坏心思多着呢

    “敢再进来看一眼,就把先打断你的(),然后()了你,听懂了吗?”

    眼前的9岁幼女说出了难以过审的暴力发言。

    暴力到拿到荧幕上,会被消音到可以直接当作完形填空题的程度。

    在浴室继续进行这场对局,虽说两位当事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但我们的小爱同学可看不得这些。

    一边是死死拉住何杰不放的宗谷冬织,另一边是随时要抄起家伙真的()了何杰的雏鹤爱,何杰所能做到的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于是他被迫只能在被关在浴室门外,以看不到棋盘的状态继续对局,由雏鹤爱作为他的机械臂。

    好在对于围棋高手来说,下盲棋轻轻松松。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恭喜你,陷入了彻底的认知误区。

    对于中国象棋或者是国际象棋,盲棋还不算困难。

    这种棋盘上的子力本来就有限,而且棋子还越下越少的棋类,准确记住每一个棋子的位置并不困难,属于一般人的能力范畴。

    而日本将棋,作为有打入规则的棋类,同时也是三大杀王棋中棋子数量最多的,它的盲棋要比前二者要复杂得多。

    但说到底,总共也就四十枚棋子,同时布局的定迹也已经非常完善,很难走出什么意料之外的奇怪棋局,对于职业起手来说,下盲棋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而围棋就彻底不一样了。

    围棋的盲棋完全就是反人类的存在,一般人从记忆力这一关就过不去。

    就连职业棋手也不太可能做得到,因为压根不会有人会刻意去做这方面的训练。

    一般人谁会刻意去记围棋棋盘上的每一个局部啊?

    19乘19的棋盘,棋盘上361个点,光是开局就要记住50枚棋子的位置,中盘至少要100枚,收官要200枚甚至300枚。

    这还没有考虑出现打劫的情况。

    对于大部分棋手来说,一色棋已经是极限。

    再往上的全盲棋已经属于是杂技的范畴,而且是百无一用的怪异杂技。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掌握。

    至少雏鹤爱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在何杰提出自己可以下盲棋的时候,她有点幸灾乐祸,认为是何杰说大话被抓了个现行。

    她还特地没收了何杰的手机,确保他是真的在下盲棋,而不是外面拿手机偷偷自己摆个小棋盘。

    小孩子家家,坏心思多着呢。

    她本来就十分抵触在自己师父身边看到男人,就连神宫寺爷爷她都有点抵触,更别说何杰这种在她眼中的不知哪里捡来的野男人了。

    但就这么巧,野男人何杰就是掌握了这种“怪异杂技”的人。

    他会掌握这项技能的原因,说来也有点奇葩。

    在过去世界的他是棋界一哥,因此有一些重要的场合他必须出席。

    但这种场合却往往又不需要何杰去做什么,也没人会在意他的存在,他只需要好好的坐在那里当個花瓶。

    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无聊,但又因为是重要的场合,他必须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没办法低头玩手机。

    他就只好靠着走神大法,自己和自己对弈取乐。

    一开始他还需要个笔记本来作辅助,但有几次被记者拍到自己摸鱼的场景上了热搜之后,他就决定再也不用笔记本,而是完全用脑子记住所有的棋步。

    即使对他来说,全部记住并不算容易,但胜在锻炼得足够多之后,渐渐地熟能生巧了起来。

    也就是说,他掌握的全盲棋这门独门绝技,是全靠摸鱼摸出来的。

    现在的何杰,即使看不到棋盘,只要闭上眼睛,也仿佛能从眼前的黑雾中看出棋盘上的局面。

    听起来有点像特异功能。

    但没见过这么没有用的特异功能,只能拿来自娱自乐,顶多算个绝活。

    本来何杰以为自己这项绝活一直等到他挂掉被埋起来那天都不会有任何作用,也不会有其他人能注意到。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渐渐地闭上眼睛,眼前果然浮现起了眼下这盘对局的内容。

    ……

    雏鹤爱一开始还在用幸灾乐祸的态度对待这盘棋。

    但很快她似乎意识到了有点不太对劲,每一步的选点都很精准,没有什么特别的破绽,也没有因为记不住棋盘而出现错漏的情况。

    这时她才终于决定认真地看一眼盘面。

    结果她猛然发现,眼下的局面,居然是自己师父的明显劣势。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强者对上弱者,的确有可能会偶尔出现差错而陷入劣势,但大多会在发现局势不明之后立即认真起来,以求在后面的盘面通过实力来挽回劣势。

    但令她疑惑的是,自己师父却没有出现任何紧张焦虑的情况,反而还像是在悠闲的享受着这盘棋。

    她完全接受了自己这盘棋会陷入劣势。

    而这,几乎就相当于完全接受了自己弱于对手的事实。

    雏鹤爱警觉起来。

    她在了解了何杰的实力后,开始对他的身份开始产生了怀疑。

    她对于日本和中国的职业棋手都有所了解,她从未听说过有何杰这号人,说明他至少不是顶尖职业棋手,甚至可能根本不是职业棋手。

    她把头埋低,进入了某种冥思的状态之中,开始认真审视起刚才何杰下出的那几步棋。

    一般来讲,她在这种状态下会棋力飞涨,即使是顶尖职业起手的棋也能看的明白。

    可她从这个人的棋中看不出任何头绪来,乱七八糟,就好像是在下着玩一样。

    “爱?”

    宗谷冬织听到何杰已经落子,但却发现雏鹤爱迟迟没有动静,于是轻轻出声提醒她。

    雏鹤爱立即从冥想中惊醒,想要落子,却发现她没有听清何杰下在了哪。

    她眼下需要再问一遍何杰他要下在哪里,但小孩子特有的自尊让她犯了难。

    宗谷冬织从她慌张的眼神读出了她的心思,伸出手,指向了棋盘的某处:“他下在了这。”

    雏鹤爱听后点点头,如释重负般,从棋盘中打算拿起棋子。

    但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棋子的一瞬间,她像是过电一般猛一抬头,瞪大了眼睛,眼睛落在了宗谷冬织棋盘上的点。

    等等,师父怎么会知道他下在了这里?

    难道说,师父她……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