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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剑拔弩张

    羽筝本就偏向玺润,便赶紧挡在其身前,向沅止欠礼。

    :“今日我二人实在唐突,还望少公爷莫怪。”说完!便拽着玺润要走。

    毕竟是少府府,是别人家的地盘,就算玺润官职再高,也没有乱闯别人府邸,与主人家动手的理。

    此次本来就是寻羽筝的,故而也没打算与沅止计较。

    羽筝拉着玺润就要踱步出府时。

    沅止却冷漠强硬的说了一句:“巫女是受君指派前来照顾老太太的,可没允许你随意出府,与沅家不想干的人卿卿我我。”

    玺润回头瞪了他一眼,脸上的那抹淡笑也被衬的有些怒气。

    :“巫女留下,国相大人请离。”沅止再次冷冷的说道!

    他堂堂国相,最厌有人在他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不悦,如若不是羽筝面前,他当下就能与沅止打个你死我活。

    面对如此霸道且又不容反驳的沅止,羽筝面色也有些薄怒,她虽是巫女,受丛帝指派,但又不是卖给他家了,自己的自由,凭啥他说了算。

    :“少公爷似乎管的有些逾矩了。”

    沅止丝毫不理会羽筝的不满,只冷眸盯着玺润,防他跟防贼似得。

    一旁二楚也是双眼瞪的老大,生怕玺润背后搞事情,可见他是有多忌讳玺润。

    :“本相在蜀都出入任何地方,都是任由自己心情,可没有本相不能留不能来的府邸,今日前来,乃是你沅家三生有幸,当恭恭敬敬伺候好本相才对。”

    沅止神情冷漠异常,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更激起了他那军人的雄魄。

    二人脸色都凌厉的互视着对方,没有任何一人肯退让。

    望着沅止此时寒光四射的眼眸,玺润突然看出了什么来!

    他依稀记得,自己被刺杀的那日,黑衣蒙面人的双眼就是他那样的凌厉与深邃,身姿那样的挺拔壮硕。

    心中疑虑,就想要试他一试,如若是他,便就地解决,不惜与沅家为敌也不惧。

    但若不是,那便最好,大可为了羽筝放过他。

    :“阿筝,乖乖在一旁等我。”

    羽筝赶忙摇头示意,一点儿小事不至于大打出手啊!

    可玺润执意,摆了摆手!另羽筝无可反驳。

    沅止也是个聪明的,此番动手,只怕玺润已经有所怀疑,干脆装作武功低弱,大不了就是受点儿伤罢了!

    起初还能勉力一挡,后来的百来回合后,沅止重伤而半跪于地。

    二楚气结,将要动手为自家主子出气之时,沅止赶紧挥手制止,这才没有良成大错。

    沅止多倔的脾气啊!明明站起身来都费劲了,却还不让仆子扶,愣是依旧站起了军人的傲气与倔强。

    玺润此时心里泛着嘀咕,瞧他重伤的模样,相信吧!又觉得哪里不对?

    羽筝赶紧上前喂了一颗药丸给沅止,眼神里虽有担心,却不是因为沅止,而是玺润。

    此刻玺润醋意恒生,盯着羽筝的双眸竟有些生气。

    只见他挥了挥手,示意羽筝回到自己身边儿。

    可羽筝刚刚要挪步之时,沅止突然疼痛的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搞得羽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此刻玺润再看沅止的神色时,居然有种得意的挑衅。

    好家伙,气的不行,赶紧上前,一把将羽筝拽近自己身旁。

    :“还不赶紧带你家主子回屋,速速请来儒医要紧。”

    二楚白了玺润一眼,丝毫不畏惧玺润的权势。

    可再次去扶沅止时,还是被他拒了,非得自己撑着挪步。

    此刻沅家夫妇在仆子们的禀报下赶来,看着儿子受这样的伤,可是担心坏了。

    软花柔依旧怒瞪玺润一眼,连带一旁的羽筝都被她讨厌上了。

    长辈面前,玺润丝毫没有收敛,脸上还挂着一抹浅笑,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多多少少瞧着让人觉得欠揍。

    沅如水本就是依附玺润得的势,他那里敢怪罪玺润,只得恭恭敬敬的欲请他留下吃茶,笑吟吟的回复着话。

    此时与软花柔搀扶沅止回房的二楚,突然又折返了回来。

    望着沅如水对玺润卑躬屈膝的模样,自己心里虽有气,也不敢逾越自己作为奴仆的本分。

    :“还不速速前去照顾少公爷,又跑回来做什么?”沅如水呵斥道!

    :“您莫怪罪,夫人说,巫女是有些医术在身上的,请她总比请儒医来的方便,况且眼下去请弗如,恐怕也得需要些时辰。”

    滋润听了此话眉头一挑,心中不悦,只盯着羽筝看她的态度。

    虽说学医不过半月余,但作为医者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况且少府沅家官职不低,害怕玺润被记恨上,使职场上多了一个绊脚石而不值当。

    便只温柔的望了玺润一眼,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用心,随即跟着二楚去了。

    可玺润不能理解,他觉得爱可以是自私的,他以为羽筝若是全心全意的爱自己,就应该不顾一切,他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自己的人啊!

    玺润吃醋了,也生气了,更恨沅家这颗绊脚石了。

    由不得他多想,将一旁恭维的沅如水一踹,踱步就要闯府夺走羽筝时。

    索性清二白明白了自家主子的心思,赶忙上前阻拦。

    一旁吓的不知所措的沅如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犬子沅止莽撞,皆因少不更事所起,国相大人若生气,小臣甘愿替犬子领罪受罚。”

    :“滚!”滋润大喝一声!

    也不知清二白与玺润附耳说了些什么?片刻便让他冷静了下来。

    冷眸扫了一眼羽筝离去的方向,心中醋意依旧没有消去。

    随后才在清二白的陪同下匆匆离开少府府。

    其实在他责怪羽筝爱的不忠贞的同时,他自己也是抱着目的性,与利用心来接触羽筝的。

    独在院落吹着冷风的玺润,久久不能使心境平静下来。

    他焦灼非常,并非因为羽筝与沅止,而是他自己。

    难道自己会在短短的时间内,爱上羽筝吗?到底是爱还是怜悯在作祟?

    想要知道自己的心意何其简单,唯有坚持几日不见她,瞧瞧自己是否能忘了她便可?

    这边儿羽筝正认真处理着沅止的伤势。

    沅家夫妇那边儿在耳房是气的坐立不安。

    :“这小妮子,好大的本事,竟引的玺润那臭小子杀上门来,伤了我儿。”

    软花柔正生着气,偏偏沅如水看不到问题的真正所在。

    只叹息一声!说道:“没成想,咱们这傻儿子居然是单相思,自作多情,唉!”

    软花柔听罢!眉头一皱!气不打一处来的冷目一扫。

    沅如水神情一顿,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的媳妇儿,赶紧反思,自己又是哪里说错了?

    :“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你还在满脑子里情啊爱的。”

    沅如水赶紧点头附和应是,生怕母老虎发威。

    :“如若不是巫女的身份,我定然将她乱棍子打出去,以解我心头之恨。”

    :“以前你还吵着闹着说喜欢人家小姑娘来着。”

    软花柔再次白了他一眼,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气的踱步去了沅止房内瞅着。

    此等大事,老太太等人自然也听到了风声,便赶紧领着语莺啼往沅止院落这边儿来。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重伤的沅止。

    他正想要行礼问安,怎奈伤口实在疼痛,又被软花柔按在了床上没让动。

    语莺啼站在一旁,也是哭成了泪人儿,哽咽的将羽筝与玺润埋怨了个遍。

    那双怒瞪羽筝的眼神便瞧得出,这是来责问羽筝的呀!

    但她却无所谓的站向一旁,与沅如水杵在一处不说话。

    :“好孩子,伤的重不重啊?祖母瞧着心疼极了。”

    说完!便吩咐仆子端来几个锦盒,全是滋补养身的药材,看着还挺贵重。

    软花柔不屑于顾,就差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沅止赶紧道谢,就算是病重也不肯失了礼数。

    老太太乘着此时,望了一眼软花柔说道:“止儿如今受伤,不如就将莺啼留下伺候,她心细,不似旁人粗心引贼入室。”

    说着!画风一转,直指羽筝的苗头。

    索性她不甚在意,丝毫没有半点生气,反而露着一抹淡笑不说话,只当没听见罢了!

    此时软花柔正不满羽筝的所作所为,今儿听老太太说了这话,便一口应下,让语莺啼留下来照顾沅止。

    众人一顿!尤其是老太太,十分惊讶的望着软花柔,这答应的也忒爽快了,转性了?中邪了?

    :“既然当家主母都同意了,便就这么办吧!”

    :“多谢母亲时时想着止儿,还将这么好的姑娘留下来,实在是儿子之福气。”

    沅如水上前恭维一番,使得老太太的心情好了很多。

    此刻也不忘望着亦喜亦忧的语莺啼,嘱咐道:“以后定要用心伺候少公爷,仔细着再莫让旁人使坏钻了空子。”

    :“是,您放心。”

    羽筝与沅如水唏嘘不已,这祖孙二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各自站在一旁不由得心疼沅止三秒。

    :“母亲您也乏了,该回去休息了。”

    老太太瞧着软花柔撵客,也不好强留,嘱咐沅止一番,便在仆子们的簇拥下走了。

    此刻!软花柔以沅止静养为由,除了语莺啼,将仆子等人全部遣了出去。

    退出房门后的软花柔偷偷扫了羽筝几眼,这丫头神色平淡无波,悠闲自在的紧,眼瞧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

    她失望至极,看来这儿媳妇儿是付之东流了。

    :“人都走远了,还盯着作甚?”

    沅如水疑惑的提醒着。

    :“本夫人的儿子那点儿不比玺润那小子强?这丫头怎的年纪轻轻的眼神儿不好使啊!”

    望着软花柔不甘心的嘀咕,便劝慰道:“咱们的止儿岂是一个小小巫女能配得上的,唯有当今帝女才有资格入我儿法眼。”

    软花柔再次扫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帝女各个娇生惯养,千金之躯,还不如羽筝那丫头好生养,她身体好,体态适合生大胖小子,咱们沅家以后是要儿孙满堂的呀!”

    沅如水瞧着她一本正经说着摇曳生姿的话,这样的模样他是第一次见,惊讶的了不得。

    他沅家又不似珠家子嗣凋零,干嘛非得逼自己儿子逼的那么紧,此番实在令他想不通。

    此时的语莺啼也极尽殷勤,端茶送水、嘘寒问暖,不但将药罐子弄到了沅止卧房外熬药,还时时跑来帮忙捏被角查看伤势等。

    沅止不好意思拒绝,便想要二楚“撵”她出去时,结果这家伙正在一旁打盹儿。

    以前都是他伺候在沅止左右,端茶倒水不说,还得帮能打架,护卫他的安全,好不容易可以卸职休息了,焉能不偷懒的。

    可语莺啼的存在是老太太的好意,故而不好亲口赶她出去。

    于是乎!便只能装睡了。

    待到伺候完老太太,羽筝这才想起巫师来,许久未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最近怎么样。

    乘着空闲,便去探望了一番巫师。

    谁知!刚刚踏入院中,巫师便早已备好了酒水,等她的到来。

    羽筝见之,不由得暗叹!巫师不愧是巫师,事事都算的很准。

    :“小丫头,你可是迟了半个时辰,该罚。”

    羽筝幽幽一笑,接过巫师递来的一杯酒,痛快的一饮而尽。

    :“叔父您怎知我今日要来?”

    :“沅家的事,我听说了,那个是非之地,想着没那么好呆,你必然,会回来找我这个孤寡老头子说话。”

    羽筝淡笑着多喝了几口冷酒,想着玺润方才与自己置气的眼神,竟都伤怀起来。

    :“国相为了你险些在少府府大开杀戒,你与他其实是没有缘分的,何必强求。”

    羽筝不明巫师深意,也不好回怼,便淡笑着岔开话题说道:“还说呢!巫师您此次可比我任性调皮了些。”

    巫师听罢!一股莫名不解涌上心头。

    :“此话怎讲?”

    :“珠家与沐家纳亲之事,君不但搁置了还推迟,听闻是您为此算了两卦,两家吵的不眠不休,这才得了这道旨意。”

    此事巫师本不想瞒着她,故而淡笑的说道:“我只想为你出气,不然他们以为我们家羽筝是好欺负的。”

    巫师如平常般说着笑,但羽筝听的是热泪盈眶、感动不已。

    巫师瞧着羽筝如此感性,红着眼眶的模样叫巫师心疼的紧。

    :“妊家一案未结,珠家沐家便急着另娶,没有道歉之意,连个态度也不曾给,我生气,以此来惩罚他们一下,不过丫头,你莫要再记恨了,大都是为了家族,族中几千人口,他们做不到忠义两全,你要理解。”

    羽筝心中委屈,颜面这东西本不算什么,可是她不甘心,她愤怒,当年与两家的情意,好歹说句对不起也是好的,可是没有,他们没有一点儿知错悔改、自责之意,所以她恨。

    :“此事容后再议,我只想复仇,只想让仇人付出代价,其余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找出凶手,手刃贼子。”

    巫师捂了捂她的脑袋,既心疼又宠溺。

    :“叔父在,绝不会袖手旁观。”

    羽筝此时哽咽,眼角泪水快的抹都抹不尽,此刻!烈酒才成为了她的救赎。

    巫师挥手示意,仆子送来好几坛佳酿,不醉不归是目前唯一最有效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