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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来迟的悔恨

    语莺啼见沅止不想搭理自己,故而有些失落。

    拽着他胳膊的双手,也被沅止无情给扒拉了开。

    只冷漠的说道:“有些事情,表妹你还是少知道为好。”

    语莺啼施施然的点头应是,随即眼睁睁看着沅止纵身入了竹林。

    不到半盏茶功夫,半空突然飞出一根足有一丈长的翠竹,直落去河水的河面。

    也在此时,沅止从天而降,手持木棍,笔直的落在翠竹之上。

    他的身形轻盈,稳如泰山一般,静静的盯着河面不转眼。

    :“少公爷这是要做什么?”

    语莺啼不经意的靠近羽筝,没好气的向她问了一句。

    可羽筝偏偏不搭理她,认真的望着沅止的一举一动。

    她似乎猜到了沅止的意图,这家伙太关注于自己,竟还知道自己此刻正想吃烤鱼呢!

    羽筝不由得满意笑了笑,可又想起自己与他的身份,瞬间又泄了气。

    语莺啼瞧她情绪起伏不定,心中疑虑,又讽刺似得嘀咕了一句:“佳人既喜又忧,不知是为情郎还是为了心中所算计之事?”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讽刺,羽筝并没有选择搭理她,索性自己今后也不会与她有什么交集,便也没必要怼她,让她难堪。

    得到情敌的无视,语莺啼已经气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忍不住小声呵斥道:“巫女大人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选择了国相大人,就应该对少公爷撂开手,免得今后大家都不好相见。”

    羽筝再次容忍的不理她,甚至起身坐在了远处,至少不与她同处一屋檐下。

    语莺啼自然不悦,但望着羽筝又不好发作,毕竟眼下还不是时候。

    正在语莺啼死盯着羽筝憎恶间,突然从她倚靠的大树后探出一个头来,轻轻发出敲击声,羽筝欣喜,转头一瞧,正是玺润身边儿那送信的仆子。

    只见他笑吟吟的行礼说道:“姑娘安好!此次,国相大人是遣我来为您送伤药来了。”

    羽筝接过仆子递来的一包裹的伤药,觉得这主仆二人暖心非常,高兴的了不得。

    随即客气的说道:“辛苦你跑一趟,回去后替我谢一谢国相大人的挂念。”

    仆子笑吟吟的点头应是,随即扫了一眼河中抓鱼的沅止,原本弯着月牙模样的双眼,瞬间瞪得老大,甚至还有一抹杀气。

    他依稀记得,当初自己被沅止打的满地找牙的画面,此仇,他记在了心里,以后总有机会一雪前耻。

    羽筝瞧着他的神色不对,为了避免他们再次大打出手,便赶紧提醒道:“国相大人身边儿不能没有人,你且回去伺候着吧!”

    仆子此时反应过来,再次笑吟吟的行礼,随即退避。

    也就在当下,沅止已经猎捕了七八条大头鱼来。

    见他只湿了一点裙摆,举着那串有条条大鱼的棍子,向羽筝面前走去。

    俊俏的面容,没有面对语莺啼时的神色来的冷漠,反而多了几抹温柔。

    :“不知够巫女大人果腹否?”

    羽筝神色一顿,好家伙,自己就想与语莺啼平安相处,被他这么特殊对待,想让她不给自己使绊子都不成了。

    无意间扫了语莺啼一眼,果然,这丫头正用那憎恶的眸光望着自己,犹如饿狼扑食一般,瞪着她目不转睛。

    羽筝也不理会,只对他赶紧保持一定距离。

    望着沅止,淡笑道:“少公爷真是怪的很,如今该让您照顾的人是语姑娘吧!”

    说完!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

    沅止挥了挥手,将手中鱼儿递给了护卫,他们烤鱼的手艺可比他强,这样的小事交给他们也放心些。

    他静静的坐在羽筝身旁,弄得她怪不自在,便赶紧往左挪了两步。

    也就此时,语莺啼没好气的踱步前去,硬生生的夹在了他二人之间。

    沅止很无奈,但羽筝却偷偷一笑,女人要是吃起醋来,可是谁都哄不好的。

    她双手紧紧挽着沅止的胳膊,笑吟吟的望着他说道:“少公爷辛苦了,以后这样的小事尽管吩咐仆子们去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

    沅止随即挣脱开语莺啼那死死拽着不放的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你身上有伤,这会儿可觉得好些了?”

    此刻得到沅止关心的她,心中欢喜,赶紧点头附和。

    装柔弱是她的强项,能得到沅止一时半会儿的关心,也是心满意足的。

    不过是二人说话间,鱼儿已经烤好了。

    沅止接过一只烤的极嫩的鱼儿,原本打算递给羽筝来着,可却被语莺啼捷足先登。

    也不知道她是真会错了意,还是刻意为之。

    一面娇羞的感谢着沅止,一面故意做作的让羽筝生气。

    可如若面对一个假想敌,不但得不到对方的半点醋意,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气到某人。

    羽筝接过仆子递来的烤鱼,丝毫不理会语莺啼在一旁的阴阳怪气,对于吃,羽筝是从来不会客气的。

    待到众人填饱了肚子,二楚也该回来了。

    只是带来的消息另沅止愁眉不展,甚至表情露出一抹自责之色。

    瞧着这主仆二人小声嘀咕着,羽筝到来了兴致,只是比较内敛,并不像语莺啼表现的那么突出。

    沅止嘱咐了众人一句,与二楚再次纵身跃入了深林之中。

    羽筝望着语莺啼投来不善的眼光,只装睡搪塞。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盟,她可不想被语莺啼给粘上。

    二楚带着他来到小竹屋,四处搜寻了一遍,满院子的药材是那么醒目,却又那么让人担心。

    而这屋子的主人也消失的无隐无踪。

    二楚望着桌案上的两杯清茶,上手摸了摸,还是温的,只是这家主人去了何处呢?

    他好奇的向沅止询问道:“此处应该是有人常住的,怎的却没有半点人影?”

    :“可有打听出,这户主人的姓氏?”

    二楚赶紧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此处偏远,族落还在百丈开外,若要打听,需得绕远路探问。”

    沅止瞧着院落还晒着的草药,心思一怔!

    :“方才遇到帝子匆忙回了都城,莫不是珠玑大将军已经找到了?可帝子为何不提醒呢?或是这家住户另有他人,能让帝子上心的……。”

    说道此处,沅止大呼不妙,赶紧命二楚前去其他族落打听一二。

    自己则在附近仔细搜寻一番。

    半个时辰后,沅止在后山芙蓉林找寻到了一座没有尊位的新坟,而二楚也正好打探出了一丝线索。

    可沅止却一脸愁容,甚至还有一抹惋惜的模样。

    想来此事与他猜测的不错。

    沅止无奈的叹息一声!突然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无能为力。

    :“是——青云依夫人。”

    二楚瞪大了眼睛望着沅止,他那里知道自家主子会猜得这么准,竟有些佩服起来。

    :“少公爷,您都知道了,可见国相大人的心思难测,他本该为君寻找青云依夫人的下落,怎的会提议让帝子来暗查珠玑大将军,还顺便解决了青云依夫人呢?难不成是国相大人刻意而为之?”

    沅止不敢往深里想,便仔细瞧了瞧这座新坟的不妥之处。

    他有些疑惑,就算是草草下葬,又何必掩埋这般粗心?帝子心怀仁善,不会对一个死人这般大不敬。

    便命二楚赶紧刨坟,查看一番里面的情况。

    当他掀开草席的那一刻,二人均是大惊,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连根头发丝都不曾见。

    :“少公爷,尸体不见了,此案恐怕不简单。”

    沅止思量片刻,瞧了瞧这新坟的泥土情况,似乎又被翻新过一次,恐怕是当帝子的人埋葬了青云依之后的半盏茶功夫,又来了一批人挖开坟墓,又将尸体带走了。

    可是是谁呢?到底是谁会出手如此之快?

    :“此事不宜拖延,咱们得赶快通报君王才行。”

    沅止赶紧将焦急的二楚按捺住,提醒道:“如今当权的是玺润,况且尸体已经不见了,没有半点证据,君肯定不会相信,反而以诬陷罪将沅家论处,你莫要冲动。”

    二楚经过沅止这么一提醒,这才冷静下来。

    他不免唏嘘道:“那到底青云依夫人是死是活?或许是她装死也未可知?”

    沅止此刻摇了摇头,以帝子的心性,绝不会有半点粗心与大意,死肯定是死了,只是不知是谁偷了青云依的尸体。

    就在沅止深思间,二楚已经将坟墓恢复原样。

    此事可能牵连重大,他们也无法处理此事,便只能暗中查访。

    主仆二人走远,羽筝这才从暗处窜了出来。

    可她的神色略有凝重,频频回忆着沅止方才那番话,难道此事真与玺润有关系?如若不是那又为何如此巧合。

    也正因为有此事,她再次回忆起二人常常偷偷相见的情景,玺润每次的慰问,都围绕着她查案的进展,好似迫切的想要知道幕后黑手一般。

    明明是谈恋爱的两个人,为何会时常让她感觉到玺润的别有用心呢!

    羽筝在此时认真思索着,而沅止却一步三回头的若有所思。

    这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有违君子行为之事,借着与二楚的对话,故意说给暗处藏着的羽筝听。

    试想他堂堂大将军,武功如此高深,怎么会察觉不到羽筝的气息。

    待他回到大伙落脚点时,语莺啼却被点了穴,一旁仆子也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二楚警觉,还以为又来了不知死活的杀手呢!摆好架势就要开干的动作。

    沅止望着语莺啼求救的眼神,却突然想起了羽筝。

    他大呼不妙。

    :“羽筝……。”

    着急的转身就要去寻她时,而另他挂念的人儿就站在他的身后。

    瞧着她平安回来,自己这才放心。

    不由一旁的人怎么看待他,反正猛然往羽筝面前跑去。

    那副担心焦急的模样,看得出是真被吓到了。

    他四下打量着她,关心的询问了几句。

    羽筝面对他的关心,根本就没办法再对她冷漠。

    人嘛!是有缺点的,不可能时时面对那双炽热的眼眸,而依旧绝情无视的。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赶紧附和道:“我无事,只不过他们身上的穴,是我点的。”

    沅止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点了点头。

    护卫仆子们毫无反抗的被点了穴,一想就知道是自己人所为,不过是过于担心羽筝,沅止没有细想罢了!

    二楚独自研究了半天,点了大伙的每处穴位,可就是不见他们解穴的迹象啊!

    他懵懂的挠了挠头,跑来问羽筝。

    :“巫女大人,您到底是点的什么穴,竟然解不开。”

    羽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提醒着:“取了他们脖颈处的银针,便可动弹了。”

    二楚恍然大悟,赶紧好奇的前去观察,果然是一根银针插在脖颈的穴位上,轻轻一拔,人真的就可以动弹了。

    此时的语莺啼,穴位已解,却仍旧站着一动不动的望着沅止红了眼眶。

    她以为,自己足够努力,就可以得到沅止的心,可是似乎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担心爱慕羽筝,心里只能放着她一人,别人想霸占都霸占不了。

    羽筝突然迎上伤心的语莺啼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便赶紧与沅止保持了几分距离。

    沅止聪明,如何不知她这微妙的变化,但他从未向语莺啼表示自己要娶她的志向,更没有表现一丝对她暧昧的情绪,让她如此爱慕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呀!

    为不让羽筝为难,自己确实也该注意分寸一些。

    他只向护卫们吩咐了一句:“乘着天黑之前,赶紧赶往带叟族。”

    一众护卫不敢不从,匆匆整顿片刻,随即启程往带叟族方向疾驰而去。

    语莺啼此刻情绪依旧处于低落状态,身旁的两个仆子也不好劝,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她频频撩开车轿轿帘,望着沅止纵马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而他却紧紧盯着羽筝的背影不转眼,眼神里的温柔都可以掐出水来。

    眼下多少嫉妒、委屈、愤怒,通通涌上心头,她不明白自己那里比不上羽筝?

    此刻心里越想越气,喊停了车马,不顾仆子们的劝止,下了车撵就直往护卫身旁而去。

    指使护卫下马,自己则一跃跳上马背,一众人都错愕的望着她,这丫头到底又想发什么疯?

    谁知她不由仆子护卫们在一旁焦急制止,反而越发长了气焰,怒瞪了羽筝一眼,随即望着沅止一阵委屈,纵马便往前方疾驰而去。

    :“还愣着做什么?少公爷您还不速速去追她回来?”

    羽筝着急的使唤着沅止,如若这丫头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沅止露着一抹失望的神色望着她,轻描淡写的问道:“你希望我去寻她?还是希望我跟着她去了?”

    羽筝无法回答,也懒得回答,面对沅止,她能怎么办?在她心里,沅止只是亲人朋友一般的存在,而她所爱,唯有玺润,故而,她不能接受沅止的任何心意。

    便不自在的说道:“如此!我便去寻语姑娘吧!”

    说完!便要动身之时,却又再次被沅止霸道的牵住了马缰,依旧那副不容反驳的神色。

    :“不必,二楚一人去足够。”

    二楚此时一愣!说实话,他很烦语莺啼,甚至还有点儿怕。

    这丫头动不动就扇人耳光,脾气还不好,除了沅止,谁都搞不定她。

    可任凭自己百般不愿,迎上自家主子的冷眸时,都不得不听从命令,赶紧纵马去寻语莺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