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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案清

    浊言清捂了捂她那冰凉的小手,心疼的安慰道:“孩子别怕,有为父在呢!你只管说。”

    语莺啼赶紧附和的点了点头,哽咽道:“我去求族长大人放了少公爷,也害怕巫女大人被受牵连,故而为他们求情,我足足在屋内跪了半个时辰,当时还有两个嬷嬷在,族长吩咐他们去请巫女大人问话时,我已经被族长遣了出去。”

    巫师再向仆子问道:“期间你家姑娘与巫女大人擦身而过,并没有任何空余时辰,你等又是如何向族长下的手?”

    仆子并未思量片刻,随口就答。

    :“我们躲在暗处,而族长身在卧房的里屋,姑娘与巫女大人是在外屋相见,乘着此时,我取了墙壁上挂着的剑,她便控制着族长,如此杀了他,或许此时巫女大人听见了声响,闯进时,我们便逃了,顺势嫁祸给了巫女大人。”

    而此时的羽筝却摇了摇头答道,:“我并没有听见什么声响,瞧着没有族长的身影,还寻找了一番,发现他遇害时,那凶器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此话一出,一众人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了仆子身上,似乎大伙都认定了她们是凶手一般。

    此时语莺啼赶紧装作害怕的模样嘤嘤哭泣。

    哽咽道:“父亲,都是女儿不好,带了这么两个无情无义的仆子来伺候,才害得族长被害,请您责罚女儿吧!”

    浊言清如今身边儿只剩她一个女儿了,自然舍不得罚她。

    况且在他心里,自己女儿又没有任何错,便赶紧将之保护在怀中说道:“好孩子,不怪你,不怪你。”

    巫师懒得看他们的父女情深,只向两个仆子再次问道:“既舍不得你家姑娘委屈,今儿却要追杀她?”

    仆子不答,只嘤嘤哭泣,良久才向语莺啼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

    巫师本也没有在意,只问其他在族长屋里伺候的嬷嬷。

    :“当时语姑娘在族长屋中谈话,你们也在场,二人谈话都说了些什么?你等老实讲来。”

    嬷嬷们害怕被牵连,赶紧跪地行礼。

    语莺啼害怕她们说出自己指认羽筝谋害族长长女与孙孙之事,便赶紧装作伤口疼痛的猛烈咳嗽。

    此番让浊言清十分心疼且不说,还是她与两个仆子的暗号。

    听了她如此提醒,两个仆子赶紧从袖中取来匕首,乘大家注意力不在她们身上,迅速自裁了。

    一众人大惊,巫师赶紧命仆子去查看伤情。

    结果可想而知,必然是救不回来了的。

    而此时的语莺啼就哭的更凶了,甚至险些晕厥。

    浊言清着急的赶紧命仆子将语莺啼扶去了卧房休息。

    反观巫师却轻叹了一声!

    语莺啼这么一闹,线索断了,而无法问罪不说,明知道其中有蹊跷也已经死无对证。

    况且浊言清这个人目前在带叟族的影响力,又如此宠爱语莺啼,如若没有完全的证据下,想动他女儿,恐怕是要被逼迫的向朝廷开战了。

    沅止与巫师相视一望,似乎对真正凶手有一丝明了,但又不好贸然出手问罪,毕竟证据不足,不足以取信于民。

    故而只好就此作罢!反正羽筝已经是无罪之身,想要查清此案,以后有的是时机。

    浊言清上前再次向巫师行礼,说道:“此案既然已经明了,便没必要再查下去,不如巫师在带叟族休玩几日,以尽尽我们的心意,我这就为您准备房舍。”

    巫师赶紧摆了摆手说道:“不必麻烦!今儿本是来接巫女回都城的,便也不好打扰你们,一会儿便启程了。”

    浊言清客气的淡笑着附和了几句,直到巫师向沅止问了一句:“少公爷可要与老夫一同回程?”

    沅止赶紧点了点头,羽筝都不留在这里了,他又何必在带叟族葬送性命呢!

    羽筝不经意间盯了月花朝一眼,这家伙全程都陪同在一旁,半步不敢离开。

    如今要回程了,也不知月花朝何处何从呢?

    可此刻的浊言清却有些为难了,玺润的书信就摆在书案上,指明要沅止的头颅去见他。

    如今巫师亲自接了回去,他又该如何向玺润交代呢?

    巫师瞧着浊言清为难,故意不解的向他问道:“怎么?族长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么?不如说出来,老夫也好一同解决了。”

    就在浊言清不知如何作答之时,忽有百姓们上前说起了丧尸们之死的事故。

    他望着羽筝,认真的询问道:“可有此事?”

    羽筝不敢隐瞒,赶紧点了点头回复道:“叔父明鉴,傀儡之毒能解,但却无法起死回生,为了族人们的生命安全,也只能如此。”

    巫师明白了前因后果,便迎着所有不怀好意的百姓们说道:“本巫师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解药只这一种,为了其他族人的安全,不得不委屈你带叟族了。”

    百姓们自然不满,说来说去就是想让羽筝逃避责任,各个吵着闹着不让羽筝离开,非得要留下她来以命赔罪。

    浊言清在一旁假意劝止,却又刻意疏远巫师等人,生怕自己得来不易的地位保不住似得。

    此时的沅止更有了大打出手的架势,与二楚、月花朝将巫师、羽筝护在身后。

    直到二楚将一位二百斤重的胖子来了个过肩摔,疼的他闷哼的在地上打滚之后。

    这才唬住了众人,羽筝显然十分不悦,只冷冷说了一句:“冉族当初死的傀儡比你带叟族多的何止一星半点,可他们大仁大义,仁善至诚,你们可有他们的一丝度量?”

    不等带叟族族人还嘴,二楚紧接着附和道:“倘若有起死回生的解药,又何必让你们有失亲之痛,此解药乃女神医弗如所制,半点没有错假,你等再无理取闹,爷爷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二楚一句话说完,巫师随手一挥,暗处的一百多名暗卫纵马带剑而来,各个威武霸气,直逼族人们后退了一丈的距离。

    巫师冷笑道:“本巫师不怕君王降罪,区区一个带叟族,本巫师说灭就灭。”

    众族人惊骇,今儿的巫师确实与平日里不同,霸气的如同战场上的将军,半点儿往日慈祥仁爱的模样都没有。

    见族人们仍旧有反抗,此刻沅止也忍不住发话道:“带叟族任由傀儡之毒流露在外,不知此罪你们可担得起?”

    此话一出,一众百姓被唬的连连后退,各自都小声嘀咕着。

    如若此罪名成立,整个带叟族都得获罪,他们都还有亲眷家族,故而不能冒险,只能作罢!

    浊言清见时机,赶紧上前劝止:“大伙都散了吧!此事已有定论,就此结束,都散去。”

    百姓们无法,不论心中有多少怨气,都得忍在肚子里,故此,所有人频频向巫师作揖问安之后,便都就此退了下去。

    浊言清长舒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向巫师说道:“您休息片刻,我已命人打扫出了一间房舍,备好了酒菜。”

    巫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仆子先为羽筝梳洗打扮一番,自己则与浊言清去了客厅闲话。

    月花朝在窗外望着已经梳洗完毕的羽筝,眼神里的星星是为她闪动的。

    羽筝已经察觉到他,赶紧出了房门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问道:“我要回都城了,你呢?”

    月花朝淡笑着思量片刻:“我没地方可去,便先护送你回都城吧!或许,另有奇遇也未可知。”

    二人淡笑着相视一望,随即一同前往酒宴上。

    这接风洗尘宴办的也不错,反正二楚是挺满意的,吃的那叫一个欢实。

    沅止虽常年行军打仗,但为人倒也斯文,不像二楚那般粗鲁。

    待到羽筝前来,二楚已经喝的是酩酊大醉。

    唯有沅止,清醒如常。

    只是瞧着月花朝碍眼的很,非得死皮赖脸跟在羽筝后头惹人生气。

    他转眼瞧着神采奕奕的羽筝,正落座于自己对面,悄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桌子美食,她也就喜欢吃那几样。

    沅止记在心里,又吩咐了身旁仆子,将羽筝一贯爱吃的都打包了带上,回程的路上好给她吃。

    而得知沅止即将回程消息的语莺啼,也赶紧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

    仆子们措手不及,也不知道到底要干嘛!只能有一茬没一茬的在旁帮忙。

    其中一个仆子惯会看眼色,语莺啼今儿这般,估计是想跟着沅止一起回程的,便赶紧偷偷向浊言清禀报而去。

    酒宴上大伙吃的正欢,附耳听仆子秉明之后,便借口去了后院。

    挪步至屋,却瞧见语莺啼正慌忙的收拾行李。

    他如今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再也不能失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往老太太身边儿。

    正想阻拦,语莺啼却赶忙跪在地上向浊言清磕头。

    :“父亲请恕女儿不孝,今日便要回都城照顾老太太去了。”

    浊言清红了眼眶,赶忙劝止道:“好孩子,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留在带叟族,为父乃至整个带叟族,都将你视为帝女一般的宠爱着不好么?何必回老太太身边儿去受罪?”

    语莺啼心比天高,野心比浊言清还来的高涨,她不甘于区区一个部族贵女,她要高过羽筝,要混的身份比羽筝来的更高贵。

    语莺啼连忙摇了摇头,赶紧借口说道:“都城内还有女儿未完成的心愿,您说过,做人要有始有终,此事不能完善的结束,女儿终身不得安心,还请父亲成全,待此事一了,女儿一定回到您的身边儿,再也不走了。”

    浊言清此番听来,心情也好了很多。

    只要语莺啼没有要与自己永远分离的意思,他这个孤寡老人儿,也愿意尊重自己女儿的想法。

    随即向语莺啼淡笑着说道:“既如此!那便也不急在一时,索性房国来蜀朝拜,我们几大部族都是要去都城的,不过三五日的光景,你与为父一同前去都城也可啊!”

    语莺啼听了此话高兴的了不得,可她不放心老太太,故而没办法多留几日,况且她对沅止还有执念,更不愿意轻易放手。

    无奈,将浊言清哄了很久很久之后,才将他哄好,好话说了一大堆,这才放心语莺啼跟随沅止他们先去。

    直到浊言清带着语莺啼来到前厅,众人一阵错愕!

    瞧着这样子,莫不是要与他们一同回都城?

    果然,浊言清这时开口说道:“莺啼这丫头平日里养的娇惯,今日与巫师一同回程,路上少不了麻烦您照拂一二。”

    巫师客气的笑了笑,随即说道:“这丫头极好,又温顺懂事,回去的一路,恐怕还得麻烦她照顾我这个老头子呢!跟着我们回程也好,热闹。”

    二人附和的笑了笑,客套话也说了一大堆。

    反正大伙心思都是一样的,你不得罪我,我也懒得得罪你,相安无事是最好嘛!

    羽筝与沅止却相视一望,一个不愿意与语莺啼矫情,盼着沅止将她带远一些。

    一个希望羽筝能有些醋意,让他知道,眼前的人儿对他是否有那么几分情意。

    此刻二楚却露出了一抹痛苦的表情,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被她欺负的够够了,如今还跟着一起,回程的路上不知道自己还要受多少委屈。

    他无奈的叹息着,谁叫他命这么苦呢!

    直到这酒宴结束,大伙都各自都忙着整理行李。

    瞧着羽筝都有三五个仆子伺候,浊言清也派遣了七八个懂事听话的仆子嬷嬷给她使唤。

    如今正是培养心腹的时候,语莺啼自然也求之不得。

    浊言清跟在后头好一顿嘱咐,真的是舍不得又无可奈何。

    大伙直到望着这父女二人磨蹭了半个时辰,这才开始启程。

    一路上,语莺啼坐在车撵之内,频频撩开车帘望向沅止,可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反而一味的追着羽筝的车马后头。

    巫师纵马等待着沅止跟上前来,瞧着他对羽筝的心思,又望了一眼月花朝左右护卫着羽筝车马,心里也不由得哀叹一声!孽缘,也不过如此吧!

    当然,缓过神来的沅止也看得出,巫师必然有话要问,便先命二楚带着人马继续往前行。

    自己则与巫师走在最后。

    对于他们二人此举,语莺啼独自泛着嘀咕。

    毕竟他们可不是愚蠢的人,任凭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瞒过他们一辈子。

    又或许,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疑处也未可知。

    直到与人马保持了一丈距离之后,巫师这才向沅止问道:“听闻少公爷此次险些丧命,还遇到过几次刺杀,不知这背后指使之人是何人?”

    沅止淡笑了笑。

    :“大约清楚此人的目的,只是,前几次刺杀,更多的是冲着巫女大人而来,到目前,我也想不通,他为何会这样做。”

    巫师心中明了,沅止口中的人跟他心里猜的一样,只是羽筝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羽筝灭口呢?

    沅止瞧着巫师思虑过甚,赶紧转移话题提醒道:“带叟族族长死的蹊跷,他的长女与孙孙们也不知所踪,两桩案件乃同一人所为,不知您是否要清查?”

    巫师淡笑着点了点头:“浊言清是个糊涂的,好糊弄,但本巫师绝不会放任不管,此事需暗中查探。”

    有了巫师这句话,沅止也放心不少。

    瞧着沅止今儿这惬意又自在的神态,不由得担心的提醒道:“此人一直想处置沅家,更想谋害你的性命,如今回了都城你要时时小心。”

    沅止自然都明白,随即赶紧恩谢着巫师对他的提醒与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