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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沅止的愤怒

    羽筝不过乘空隙扫了珠玑与沐玄若二人一眼。

    只见他们衣衫褴褛,身影消瘦如枯竹,脸色惨白而憔悴,身体明显吃力的摇摇欲坠,与护卫们对抗起来,犹如给人挠痒痒一般。

    这着实给羽筝心疼坏了,甚至是对水陌殇更生出了几分愤怒与憎恶。

    她拼命的杀出一条血路,将珠玑与沐玄若护在身后。

    珠玑乘着空挡,一面警惕着敌方护卫,一面向羽筝高兴的问候道:“阿筝,许久不见,你的武功渐长啊!这段日子可有想我?”

    听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吐露着每一个字,她心疼,却从不愿表露在外,只冷冷回了一句:“不想,巴不得你死。”

    此刻珠玑幽幽一笑,羽筝的性格她了解,此刻反而因羽筝这样说来而感到高兴。

    而沐玄若是羞于见羽筝的,他不敢看羽筝一眼,只老实的将珠玑保护在眼皮子底下。

    羽筝看水陌殇不打算放过他们的架势,赶紧小声说道:“引他们去往辛荑阁门外,我已经通知了珠家与沐家,估计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应。”

    身后的二人赶紧点了点头,附和着往辛荑阁门口退去。

    但追杀来的护卫们,直将他们仨人围在了中间,想要杀出重围,非得拼出一条血路不可。

    目前羽筝已经重伤,而珠玑沐玄若二人也只有帮倒忙的料。

    想要逃出去,何其难。

    就在两方交手不断,僵持不下之际,雪窗萤却突然跑了出来,拽着水陌殇的衣袖,瞬间红了眼眶。

    慌忙为他们告饶道:“叔父,放过他们吧!您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不可以一错再错了。”

    水陌殇此时的仇恨,可不是雪窗萤一两句话就能感化的了的,甚至双眸中露出的杀机,让她开始有些害怕。

    他唤来两个护卫,强硬的将为他们三人求情的雪窗萤,给带了下去。

    羽筝不惧死,反而盼望着死,故而拼了命的斩杀护卫们。

    索性杀出一条血路,将珠玑沐玄若二人送去了辛荑阁大门口。

    乘着羽筝还坚持为他二人对抗护卫们,赶紧倾尽全力的将大门打开。

    也正是因为开了这小小的大门,却用尽了他们的精力,瞬间瘫软在地,想要呼叫羽筝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瞧了一眼,挥了挥手,珠玑会意,赶紧与沐玄若爬了出去。

    原本以为羽筝也会顺势逃出来,谁知她反而将大门给关上了,连同一个理由也不曾给他们。

    珠玑慌了,连同沐玄若也懵了。

    可是他们实在没有力气了,随着围观来的百姓们越来越多,他们二人也晕厥了过去。

    此刻珠玑沐玄若二人已经得救,羽筝再也没有顾及,放开了手的大开杀戒。

    为给珠玑报仇雪恨,也为了能结束生命,她一味的拼杀在护卫群中。

    从本来重伤的她,杀到精疲力尽,半跪于地为止。

    她仗剑的模样,那种骇人的气势,丝毫不输战场上的珠玑。

    她那充满杀气的余光,冷冷的扫了一眼有些不甘心的水陌殇。

    在她的脑海里,只闪过一句话:“人间是个好地方,下辈子,不再来了…………。”

    她紧闭双眼,打算就这样死在他们的刀剑下。

    原本以为自己走的很潇洒,足以千古留名。

    可偏偏有一人打破了她的计划,他——舍不得她。

    就在她觉得快要解脱之时,沅止却从天而降,稳稳落在羽筝身旁时。

    望着她重伤狼狈的模样,还有那不争气的一心求死的软弱样,瞬间来了气。

    不但对羽筝有些心疼跟气愤,也对房国的一众护卫而盛怒。

    他赶紧将羽筝护在怀中,夺了她手中的长剑,势要让欺负羽筝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羽筝此时仰头望着他,那晃眼的功夫,将沅止错看成了玺润。

    就在她感动的欲伸手去捂他的脸颊时,沅止愤怒而变成了丧尸脸的他,瞬间将羽筝拉回了现实。

    她面露愁云惨雾,失望至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玺润对她如此狠心决绝,她却依旧盼望着玺润对他的一丝丝怜爱。

    她难过、伤痛的快要晕厥过去,只觉得眼下的自己,身体轻盈无力,随着沅止时不时的起纵,她也只觉自己在空中飘来飘去一般。

    此时的沅止脸上没有了表情没有了神色。

    将不远处的水陌殇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不可置信的直视沅止,他从来不知道,丧尸之毒能让沅止力量大无穷,武功大增不说,内力也是强的惊人。

    尤其是他的喜怒跟常人与丧尸之间切换自如,不但打破了他的想象,更对自己研究的丧尸之毒感到了怀疑跟自卑。

    就在沅止大战房国一群护卫之时,二楚也早已赶到了辛荑阁门外。

    从围观的一群百姓中,顺利挤了进去,看着晕倒在地的珠玑与沐玄若,也被他们的模样下了一跳。

    这到底是几十年没见?还是几百年没见啊!二人怎的狼狈的跟老太太老头子差不多。

    此时二楚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与药徒扛起珠玑与沐玄若就往珠家跑去。

    沐玄若毕竟是珠家的女婿,一同回珠家处理伤势也不为过吧!

    二楚这憨憨,只知道救人,也不管避讳不避讳。

    眼下珠家主君主母还没有回来,院子里的仆子也是手忙脚乱。

    索性药徒得到了弗如的言传身教,医术这方面的技术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起初别院屠杀之事已经传入了玺润耳中。

    他此刻心绪不宁,百姓们口中所说莫不是羽筝所处的别院?

    他赶紧往别院踱步一瞧究竟,正巧此时清二白放了一把火,瞬间将整个别院烧毁在了大火之中。

    此刻百姓们就是那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不但议论着晌午别院的屠杀一案,又议论着辛荑阁血腥场面。

    这会儿又遇到大白天着火烧院的稀奇事,俗话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正好都被百姓给碰到了。

    玺润神色又惊又慌,根本没有心思去推敲百姓们口中,辛荑阁血腥之事,只担心的就要闯入别院救羽筝。

    此时偷偷放火的清二白,赶紧飞奔前来阻止了玺润犯傻。

    瞧着他连连摇头示意,玺润这才知道了羽筝平安无事。

    他严令清二白跟随至国相府,想要知道整件事的经过。

    试想他如今的心性,自然不可能将事实告知他。

    只说羽筝不满被不见天日的关押,伙同别院之外的人,对护卫们大肆屠杀,最后大开院门,让百姓们亲眼瞧见了血腥一幕,随即乘机逃跑了。

    玺润气结,无处发泄的情况下,竟将一旁立着的花瓶给摔碎在地,唯一能让他想到的人,也只有沅止,除了他,谁敢这么大胆。

    此刻清二白只摇了摇头,否认了沅止救人之事。

    :“来人就是那日夜里闯国相府的小贼,原本属下等想结果了他,谁知杀出弗如手下的几个药徒们,当时时机是可以将几人截杀的,可后来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属下等只能掩饰身份,放了几人离开。”

    玺润已经被气的火冒三丈,双眼赤红的充满了杀气,愤怒的一掌拍在了桌上。

    向清二白呵斥道:“巫女大人去了何处?”

    瞧着自家主子已经被气的不行,便不敢啰嗦。

    赶紧答道:“属下只忙着处理别院之事,便忘记了寻找巫女大人,但,来救人的是弗如的药徒们,想必巫女的行踪,他们知道的最清楚。”

    说道此处,玺润总算冷静了片刻,方才的怒火,也着实让清二白唬了一跳,自己家主子可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所以才有些错愕。

    玺润再次向他仔细询问道:“别院之事处理的如何?”

    :“别院的仆子已经被属下遣至了国相府,该毁的也都毁尽,甚至一把火将此处烧了个精光,如若明日政殿上,君亲自查此案,保证也查不出任何线索。”

    玺润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再次吩咐道:“消息尽量瞒的紧一些,有些个嘴不严的,尽早处理干净,莫传入了啻家耳中,也莫让君知道此事。”

    :“主子请放心,属下定能办的妥帖。”

    玺润微微摆了摆手,屏退清二白之后,便直奔华医堂而去。

    华医堂的药徒们也都挂了伤,而暗处的月花朝瞧着玺润前来,也已经桃之夭夭。

    此刻就算他再生气,也不能动弗如的药徒们半分,毕竟影响过大,怕惊动了丛帝。

    他随意向一个长相老实的药徒询问了一番。

    可都是嘴严又滑头的人,如同弗如一般,撬不开嘴的硬骨头。

    玺润自知他们对自己的说辞都是诓骗之语,便只能将其中一个为首的药徒先打了个半死,再次问道:“巫女大人到底去了何处?”

    其余药徒有被吓到,各自都缩在一堆,慌乱的摇着头。

    而被打的半死的药徒只一味的呻吟着,对于玺润的逼问,也有了松口的意思。

    毕竟性命至上,他们可舍不得死。

    玺润再次将脚下的药徒打的惨叫连连。

    其余药徒害怕的赶紧制止道:“国相大人请手下留情,我们说就是。”

    经过药徒们的简单告知了事情原尾,玺润大呼不妙,一旦东窗事发,莫说羽筝的性命不保,就是他自己的所有罪行也都保不住了。

    玺润转身往辛荑阁飞奔而去,生怕晚一步酿成大祸。

    此时的沅止已经将大半房国护卫斩杀,那充斥着血腥味的场面,每个人都犹如置身于地狱之中。

    其余剩下的护卫们根本就不敢再上前拼杀。

    沅止恶魔将军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那杀人就跟切豆腐一样简单,他们此番不要命的去拼杀,那还不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而此刻在阁楼上观望着场景的靖侯与黑乌将军,各自都望着满地尸体与鲜血淋漓,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靖侯忍不住的问道:“咱们的人,死了多少?”

    黑乌轻叹一声!答道“幸而我们的护卫死的少。大部分人,都是水陌殇带来的护卫。”

    靖侯此时才松了一口气,好端端的来蜀国朝拜,没想到因为水陌殇而惹得一身骚。

    他略看了看天色,向黑乌将军吩咐道:“告诉咱们的人一声,放他二人走。”

    黑乌将军疑惑,本来连连在沅止手上吃败仗的他,可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好时机,他想要截杀沅止,更想一洗前耻。

    故而再三向靖侯询问道:“您真打算放了沅止?他可是蜀国最有实力的将军,曾缕缕打败我房国百万军力,此等人才,既不能招入麾下,那便要斩草除根。”

    靖侯哪里会不知他的小心思,只是蜀国地界,他们若敢动沅止一根汗毛,就算丛帝不与他们计较,那整个沅家家族,随随便便一队人马就可以要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何况来时,与蜀国有协议,不得携带大量兵马进入蜀国境内,眼下活着的人马,已不足八百,为了要沅止的性命跟他们硬拼,那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思虑片刻,还是挥了挥手说道:“放了他们吧!毕竟还有一个比你更想要了沅止性命的人,咱们送人情给丛帝,得罪人的事,就让水陌殇那个憨货去做吧!”

    黑乌瞬间明白了靖侯的深意,随即高高兴兴的下令去了。

    他乃靖侯的心腹,可在房国朝廷上,处处被水陌殇压制。

    出风头的事他都出尽了,因此才深得房国民心。

    黑乌不甘心,对水陌殇也很不满意,尤其是他身为巴国子民,便更加瞧不起他,跟敌视他。

    靖侯必然也是,谁挡他升官发财,他就要灭了那人的后路,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黑乌此刻极快的踱步至院落,大喝一声:“尔等退下,速速放少公爷与巫女大人离开。”

    此话一出,靖侯的心腹护卫们全部退至不见了身影。

    而水陌殇身边儿还活着的十来个护卫依旧逼迫着沅止不让其逃离。

    此时的水陌殇有些来气,赶紧上前向黑乌质问道:“黑乌将军是何意?沅止乃房国仇敌,你为何轻易放了他?”

    谁知黑乌只轻轻一笑,转身就走了。

    水陌殇大怒,甚至无可奈何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全部死在了沅止剑下。

    他被气的脸通红,全身上下青筋暴起,那握成拳头的双手,已经因愤怒气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