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期君碧云上 » 第一百章:少府府的热闹日子六

第一百章:少府府的热闹日子六

    待到语莺啼收拾好了行李,已是用膳的时辰,仆子也在此时,大都去往前厅伺候老太太了。

    她心生一计,瞧了瞧了天色,吩咐自己的心腹在房中等候,自己则换了仆子的衣衫,悄悄去了老太太卧房。

    老太太平时里的习惯,她已然摸的很是清楚。

    早起时,总喜欢吃一碗蜂蜜茶。

    为了自己能摆脱老太太的控制与威胁,她不得不下狠手。

    瞧了四处无人,便赶紧取来盒子里的蜂蜜罐,从袖中取来毒药粉末,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全部倒入蜂蜜罐中,搅拌均匀才罢!

    直到她回到自己闺房,才与仆子换了衣衫,便有嬷嬷来请语莺啼往前厅用膳。

    饭桌上,除了沅如水与浊言清闲话了几句,其他人均未开口说一句话。

    可离开几日,必然见不到沅止,这相思之苦,她语莺啼也是万分不舍。

    便献殷勤的,不是笑吟吟的给沅止夹菜,就是偷偷盯他几眼,似乎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一般。

    好不容易将这父女俩送走,软花柔夫妇这才大呼一口气。

    可羽筝不甘心,她望着语莺啼远去的车马,这丫头一走,自己便无法惩治她,更无法为弗如出气报仇了。

    正想着呢!弗如却站在院落里,望着阁楼上,羽筝那抹红影,不忍她为自己操心,便匆匆纵身跃上阁楼。

    拽着她的手臂,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说道:“阿筝,有些事情,若我们都释怀了,活着也就不会那么累了,你不再计较她的诬陷,而我,也不再计较她的迫害。”

    羽筝望着善良的弗如,她从来都是这样,心软的性子。

    便只好附和的点了点头,但内心却并没有放弃对语莺啼的追责。

    弗如欣慰于羽筝的通透,赶紧提醒的说道:“阿筝,少府府总归不是我们的家,明日我们便离开,回华医堂可好?”

    羽筝求之不得,自然欣怡准允。

    也不知珠玑何时来了身后,不高兴的一手叉着腰,一手捻着水果,边啃边不满的说道:“那我呢?我也不愿意呆在少府府,沅止他父亲太凶了,不让我吃饱,还威胁我父亲给他更多的金银珠宝,我很不高兴,我也要回华医堂。”

    说完!还很生气的将才啃了几口的水果,给捏碎,流出浓浓的汁液,眼神里全是对沅如水的不服。

    瞧着她这般,二人无奈摇了摇头,毕竟是失忆的人儿,也就由她赖皮的跟着算了。

    弗如一面取来锦帕为珠玑擦拭着又脏又湿的小手,一面向羽筝提醒道:“明日午时,我等向花柔夫人辞别,最好——。”

    说到此处!望了一眼羽筝的神色,见她心情良好,这才继续说道:“最好不要告知少公爷,他——他一定不允。”

    弗如此话一出,羽筝再次沉默,沅止的心意,自己也是明白的,离开,正好让两个人可以保持友好的距离,不必互相牵绊,铸成大错。

    是夜!语莺啼再次从疼痛中惊醒,如同上一次一样,痛苦的让她生不如死。

    她以为,羽筝只是想稍稍惩罚她一下就罢了!

    没想到此毒会这样厉害,居然会在每日夜里都这样毒发。

    她流着汗水,忍着疼痛在地上打滚。

    依旧是老规矩,她不愿意仆子去通知浊言清求救,也不愿意大半夜的去寻儒医看诊。

    就这样,煎熬的熬过两个时辰,语莺啼渐渐好转,方才那惨白的脸色,瞬间恢复了往日那般。

    正当仆子们将要扶起语莺啼安寝时,羽筝突然踹门而至。

    不由主仆三人反应过来,羽筝移动如闪电一般,至将俩仆子推出房门外,随即匆匆将房门紧紧锁住。

    此时的语莺啼已经站起身来,冷静的望着羽筝发出一阵冷笑。

    :“巫女大人总是喜欢走不寻常路,也不知这做小贼的作为向谁学来的。”

    听着语莺啼讽刺之语,羽筝只但笑不语,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

    拨弄着桌案上的一盆花,冷漠的说道:“我虽不与你计较陷害本巫女之罪,但却容不得旁人欺辱本巫女的姊妹,莫以为有了带叟族的护佑,我便动不了你。”

    此刻语莺啼却没有丝毫慌张与惊惧,反而陪笑道:“巫女大人没有证据,你又敢拿我怎么样?”

    羽筝冷眸一扫,起身一把掐住语莺啼的脖颈,使其喘息困难,又无力反抗。

    她的眼神里露出一抹杀气,冷冷说道:“本巫女若想杀你,犹如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此刻语莺啼依旧露着那抹淡笑,纵使难受的喘不过气,也依旧没有半点儿畏惧。

    :“你——杀呀!”

    这声音虽说的嘶哑费劲,但却充满挑衅的意味。

    思量良久!

    羽筝最终敛去怒气,冷静下来后便松了手。

    语莺啼赶紧大口喘息着,双手赶紧捂着已经泛红的脖颈,迅速调节了心绪。

    冷笑着说道:“若是以往,你杀我,自是轻而易举,可如今我的身份不同往日,我一死,带叟族必为难巫师一族,连同弗如珠家都得为我的死陪葬,本少主的父亲可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就算与整个蜀国为敌也在所不惜。”

    羽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然,她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整个带叟族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好撼动,加之丛帝依附他们的兵力人马,一旦自己冲动杀了她,就算看在巫师面子上不向自己问罪,估计也会连累无辜的人去顶罪。

    她不能自私,但却无法放过语莺啼自在。

    :“你——今后最好老实做人,不然本巫女依旧会要你小命。”

    说完!打算转身离开时,却突然冷冷来了一句:“死——多无趣,生不如死才有意思。”

    话落!踱步至门外,瞧着仆子已经搬来了许多救兵,赶紧纵身一跃,跃入黑幕中不见了身影。

    可惜!他们连羽筝的半点影子都没有抓到。

    反而瞧见语莺啼后怕的坐在床沿上,惊惧的呆愣在一旁。

    当仆子护卫们赶到时,浊言清听到消息,也赶紧跑了来。

    关心的仔细询问了一番,打量着语莺啼,瞧着脖颈一处红肿,赶紧自责的向她关怀慰问。

    可缓过神来的语莺啼不好交代实情,只哽咽的说道:“父亲莫要担心,方才不过是闯进了一个小贼罢了!听您带着护卫而来,便桃之夭夭了。”

    浊言清听罢!那还了得,什么小贼敢这样猖狂,不但派遣了大量护卫独守语莺啼一人,还连夜写了奏章递去政殿。

    深夜递交奏章是几大家族的特权,故而才没有惊扰丛帝圣安而获罪。

    语莺啼赶紧哄劝了浊言清离开,自己则偷偷通知仆子,明儿一早请儒医来看诊。

    方才羽筝离开的最后那句话,要让她生不如死,难不成这种毒能跟随自己一生吗?

    她惊惧,也害怕,更不甘心。

    但好似羽筝回来的不是时候,沅止在院落里已经等候了她多时。

    白日里她与弗如的谈话,沅止躲在暗处听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当时他的心一痛,想要阻止吧!可羽筝心意已定。

    强留她吧!估计羽筝会恨他。

    原本打算就当不知道罢了!可夜深人静,他实在没有睡意,想着羽筝对他没有任何情意的模样,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他忍不住的在她的卧房外等她的归来。

    可这丫头错愕以后,便礼貌的向他欠礼,随即匆匆往卧房方向踱步而去。

    沅止犹豫片刻,总是忍不住的将她拽近身旁。

    望着羽筝那绝美的容颜,迎着昏暗的月光看美人,犹如雾中看花一般。

    眼神灼灼而又深情,但却半点情话也说不出口。

    羽筝赶紧闪躲着沅止的双眸,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但似乎根本无济于事,随即呵斥一句说道:“请少公爷自重。”

    沅止这才反应过来,迎着她那愤怒的目光,突然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

    但却始终不松手,向羽筝近乎逼问一般的问道:“留在少府府很为难你吗?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羽筝气结!再次呵斥:“放开我。”

    沅止此时也来了气性,拽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几分,不容反驳的说道:“你若回答我,我便放了你。”

    羽筝瞧他认真的模样,估计是搪塞不过去了。

    便只好实话说道:“少府府这样高门大户,不是我该待的地方,离开也是迟早的事,何况在我心里,您是小将军,沅家的少公爷,你我身份悬殊,我不该也更不敢高攀,若您想视我为好友,还请放我走。”

    此话一出,沅止彻底心碎一地,整个人突然脱力的感觉。

    施施然的松了手,眼睁睁看着羽筝跑回了卧房。

    突然间,沅止红了眼眶,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

    是啊!他陷得太深,要一时忘记羽筝,似乎难以做到。

    作为小将军的少公爷,原本是可以强留下她,可他舍不得,舍不得让她做笼子里的鸟儿,他希望羽筝今后幸福快活,自由自在的多好。

    沅止心痛的踱步至卧房,连同二楚都不让进,只将自己关入房中冷静。

    也许熬过今夜,明日,便会好一些吧!

    二楚想起方才沅止那失魂落魄的深情,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赶紧跑向羽筝卧房外,正遇净兮端着一盆水出门。

    二楚赶紧上前,捂住净兮的嘴巴往暗处拽。

    好不容易偷偷摸摸瞧着四处无人,这才松了手,顺便将净兮手中的一盆水随意丢弃。

    惹得她气不打一出来,冷目瞪着二楚不转眼。

    何况二楚傻笑着确实有点儿憨,净兮可是哑巴呀!劫持她,根本就不用捂嘴好吗?还差点儿被他捂死。

    便没好气的使劲拧了他胳膊一下。

    疼的二楚还不敢大声叫唤,赶紧小声告饶。

    也只有此番,才让净兮消了一些气。

    乘着月光明亮,赶紧捡了地上石子,在地上写着字。

    还好二楚也会一些,赶紧回答道:“今儿少公爷似乎不大高兴,是不是被你家主子给喝骂了?”

    听了他的问话,净兮也不大开心的点了点头,此事也不好说明白,只在地上划拉了几个字。

    二楚一瞧,顿时头都大了。

    不免嘀咕道:“唉!又吵架,这俩怎的三天两头的吵架,可愁死我了。”

    净兮白了二楚一眼,不想再理他,端起盆子就想离开。

    怎奈却莫名的被二楚再次拦住,迎着她那愤怒的神色。

    二楚赶紧解释道:“我们两个主子吵架,你可别迁怒我,也别跟我置气,我可不像我家少公爷,光干犯浑的事。”

    说罢!净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偷偷一笑,赶紧匆匆往卧房跑去。

    而二楚这个憨憨,不明净兮深意,傻不愣登的挠着后脑勺,一脸愁绪,还以为净兮讨厌他至极呢!

    可这样一个难熬的夜里,除了沅止不眠外,连同羽筝也是。

    对于玺润的背叛,她恨极了他,但对于沅止的爱慕,她也极其自责跟愧疚。

    她望着窗外的月色,多希望一觉醒来,又回到无忧无虑的当初。

    弗如似乎已看穿她的心思,赶紧哄睡了珠玑,踱步去了她的身旁,安慰着。

    :“离开少府府,一切都迎刃而解,何必在此伤怀。”

    羽筝的心痛,弗如虽理解,但却无法感同身受。

    莫说她如今的心态,连同弗如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为难自己吗?

    为了想知道曲伯为的近况,她派遣了不少仆子或是药徒去打探,可都无功而返,半点儿消息也没有。

    何况他那个后母是个狠角色,难免会因此更加为难曲伯为,估计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羽筝瞧着弗如伤怀的模样,思量片刻,心生一计,说道:“你放心,明日回到华医堂,我便有法子让你见到曲伯为。”

    弗如惊讶的望着她,脸上分明写着对羽筝的不可思议。

    此时的羽筝却幽幽一笑道:“你可是忘记了我如今的身份,要见区区曲伯为,办法还是多的很的。”

    此时在门口偷听的二楚,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

    羽筝弗如二人突然警惕起来,可少府府的安保十分严密又严谨,哪里会有外人闯入,估计是府内人无疑了。

    羽筝没好气的呵斥一声:“谁?”

    二楚自觉被发现,尴尬的咳嗽一声,在门口大声说道:“此乃小事,何必巫女大人想法子,我们少公爷一句话的事,您不妨请我们少公爷帮忙?”

    羽筝不悦,就要打算开门教训教训二楚时,谁知这人跑的飞快,转眼就跑没影了。

    弗如暗自偷笑片刻,随即哄劝着羽筝,一同安寝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