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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牢狱之苦

    不过短短两个时辰,政殿外已经有几大部族族长求见,更有啻家族老在殿外苦苦哀求,非要丛帝即刻治沅止死罪不可。

    除了左政史与巫师,还有保持中立的曲家、沐家、珠家未曾来逼迫丛帝外,其他官宦也都跪在了殿外求见。

    而此时的丛帝正在青云依内阁用膳。

    对于一茬接一茬的仆子急匆匆禀报,丛帝都只冷冷说一句:“爱跪就跪着吧!”

    而此刻青云依一面伺候丛帝用膳,一面看着丛帝的脸色行事。

    瞧着他眼下的态度,似有包庇沅止的意思,便赶紧吹起枕头风来。

    :“君你莫要恼,免得气坏了龙体,要说少公爷确实也胆大妄为了一些,带着仆子胡作非为,惹得都城里的族人们人心惶惶,还伤了国相大人,实在可怕。”

    丛帝瞧着青云依撒娇似得躲进自己怀里,面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搂着她的双手却紧几分。

    他眸光一闪,随即露出一抹狠厉。

    只瞬间的功夫,面对青云依时,又转换了温柔的态度。

    淡笑道:“你呀!就是胆子小。”

    青云依露出一抹娇媚的笑容,嗔笑的说道:“君见笑了,只是国相是婢妾恩人,如若不是他,婢妾只怕一生都见不到君了。”

    丛帝附和的点了点头,非常赞同青云依的拂了拂她的脸颊。

    :“如若不是他,尊也无法与你续前缘,只是以后在尊面前,不必整日婢妾婢妾的。”

    说道此处,青云依赶紧故作一副委屈的附和着:“规矩如此!婢妾不能因您的恩宠而娇纵,君后也时时教导后妃们需绳趋尺步、重规迭矩,故而不敢逾矩呢!”

    丛帝冷冷一哼!似乎对君后越来越不满,废后之心也来的越来越刻不容缓。

    :“哼!她倒是规矩的很。”

    说完!神色由方才的不悦,转为温柔备至的将青云依搂紧怀中,随即安慰一番:“放心,尊自不会委屈你。”

    青云依此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丛帝的宠爱,不如看着君后掉落神坛,成为落汤鸡来的痛快。

    直到宫仆再次急匆匆来禀报催促之后,丛帝这才不得不辞别美人儿,前往政殿瞧瞧他们闹什么幺蛾子。

    去的路上,丛帝随口向宫仆问了一句:“殿外来了那些官臣?”

    宫仆不敢隐瞒,一一作答。

    丛帝此刻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心里再想什么,停顿在当场,突然沉思了起来。

    良久,才向宫仆吩咐道:“你去,让他们且侯着,尊片刻就来。”

    宫仆听罢!犹豫了片刻,实在不敢违背丛帝的命令,随即转身匆匆传令而去。

    丛帝见仆子走远,这才踱步去了牢狱里见沅止。

    这主仆二人倒也撑得住气,见了丛帝不慌不急,恭恭敬敬的向他见礼问安。

    主子霸气,身边儿的护卫仆子自然也是不卑不亢的性子,这倒是丛帝最看得上的沅家风范。

    丛帝摆了摆手,一众仆子与狱卒全部退避。唯留两个心腹守在牢狱门口,谁也不许靠近。

    良久,丛帝轻轻抿了一口牢狱里的茶水。

    只觉得苦涩又喇口,看来他在牢狱里,并没有受到特殊的待遇啊!

    他望着依旧神采奕奕的沅止,笔直而又沉着的坐在一旁,神色依旧那样的冷漠与威严,相比自己儿子们的贵气,他倒显得更加有王者之风一些。

    可惜不是他丛帝的儿子,不然皇位交给他,也不负祖宗打下来的这蜀国江山。

    二楚瞧着这二人只顾喝茶,半点儿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便有些莫名的摸不着头脑。

    两个都是惹不起的主子,他就安静的为他们斟茶就好,最好老实着,免得脑袋不保。

    良久——丛帝这才说道:“尊念在你的功勋,自不会为难整个沅家,你若——自己提头认罪伏法,此事便能善了,你可有异议?”

    沅止赶紧向丛帝施以抱拳礼附和道:“君英明,小臣恩谢君圣恩。”

    二楚听罢!泄了气的瘫软在地,自家主子怎的突然就真的走到了这步田地?

    赶紧跪着恭敬向丛帝求情着:“君请明查,此事乃属下一人所为,与少公爷无关,属下愿一人伏法,请您饶少公爷一命。”

    丛帝不悦,并没有搭理二楚,反而冷眸望着沅止。

    :“你,当真无话可说?”

    沅止很是满意的摇了摇头,只要羽筝与沅家不受牵连,他就是死也值得了。

    丛帝疑惑,再三询问道:“小子,你大好年华,竟如此一心求死,为何?”

    沅止依旧淡漠的回答着:“大错铸成,后果也是应得。”

    丛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瞧着沅止平淡的神色中,多了一抹惆怅,想来是有心思的。

    故再次问道:“你若有遗愿,尊可为你完成,不如说来。”

    沅止摇了摇头,神色显得异常凝重的说道:“不,君您做不到。”

    :“哦!那尊倒要听听你的遗愿到底是什么?竟有尊办不到的。”

    此刻沅止幽幽一笑,轻轻抿了一口茶,也并没有急着回答。

    丛帝不急不躁,兴趣大起,耐心的等着他一一道来。

    而此刻政殿之上啻家与几大部族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各个都泛着嘀咕,不知所谓。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玺润,总算有所醒转,可口中第一句话却是:“巫女大人怎么样了?”

    一众仆子纷纷跪地不肯答,各个低着头,好似再害怕什么。

    玺润大怒,呵斥道:“说。”

    一众仆子被吓的颤抖,却也闭口不言。

    自从清二白死后,已经没人敢在他的面前直言不讳了。

    玺润不悦,随意指着一个仆子呵斥道:“你说。”

    仆子颤颤巍巍,害怕的匍匐上前说道:“回国相大人的话,巫女大人重伤,但好在保住了一条命,如今依旧昏迷不醒。”

    玺润此刻总算放心了些许,他望了一眼这满屋子的仆子,但似乎仍旧觉得孤独与落寞。

    清二白的死,让他恨极了沅止,纵使这小子背着自己做了很多错事,那也由不得别人斩杀,死也该死在自己手上才对。

    思量片刻,随口问了一句:“夫人在何处?”

    仆子赶紧回答道:“您昏迷之后便回了啻家,此刻,估计已经与几大家族去往了政殿……。”

    玺润气结,大喝一声:“糊涂,糊涂……。”

    仆子们被他的呵斥之声吓得匍匐在地,一动不敢动,甚至是唬的是虚汗连连。

    今儿这么多官宦去替自己出头向沅家问罪,不是摆明了告诉丛帝自己已经将大半个朝堂把控了吗!

    原本做为帝王的就十分厌恶官臣之间勾结一党。

    这下可好,正大光明的被丛帝忌惮上了。

    良久!玺润唤来护卫前去政殿打探消息。

    不到半柱香,护卫将消息带了回来。

    眼下不但几大家族,啻家,连同多数官宦已经前往政殿,请求丛帝要严惩沅家与羽筝。

    玺润再次气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被仆子们伺候着恢复了几许力气,却又开始发火。

    一手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水一溅四方,仆子又再次跪了一地。

    随即起身,拖着伤重的身子,让仆子为其洗漱更衣。

    虽有仆子劝止,但似乎没有半点儿用,更本就无法动摇玺润欲往政殿飞奔的意思。

    可真的当他挪动步子的时候,终还是由于身体虚弱的原因,瘫软在床榻之上。

    随即猛烈的咳嗽起来,直到仆子们匆匆为其服下一碗汤药之后,才觉得身体舒服些许。

    玺润屏退仆子,唤来护卫,吩咐其派人赶紧赶往政殿,打听了消息好回来回禀。

    又唤了两个仆子,分别去慰问受伤的语莺啼,和去往啻家请回啻家贵女。

    哪有才成亲一日不倒,新娘子就往娘家跑的道理。

    而身在带叟族别院的语莺啼,深感玺润对自己的重视与关怀,心里温暖的幸福无比,只觉坎坷的自己总算觅得良人。

    要说玺润有人替他撑腰,沅止自然也有。

    也正是他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才会替没有任何靠山的羽筝顶罪。

    何况羽筝对蜀国上下有隐瞒,如若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欺君之罪就够她人头落地好几回了。

    巫师与沅家、沐家、珠家、曲家、左政史也已经在政殿门口侯着了。

    啻家主君不免嘲讽的呵骂着:“沅家的脸也是够厚,做错了事,不但不以死谢罪,反而还胆敢来到政殿丢人现眼。哼!真是可笑。”

    沅家夫妇倒也没有生气,与其跟啻家这暴发户土包子费口舌,不如留着口水,向丛帝为沅止求情。

    得到忽视的啻家主君有些生气,甚至是面子上挂不住的尴尬。

    独自一人冷咳嗽一声,随即浊言清会意,赶紧附和道:“蜀国没有奸人当道、是非黑白颠倒的道理,无论有多大权势的官家贵公子,都得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而承担抵命的规矩。”

    啻家主君满意的冷冷一笑!

    这群人中,最德高望重的当属尔玛族族长与巫师。

    这二人一贯深沉而又庄重,为人处事都算是严谨公正一派。

    只是可惜,两者分庭而战,选的主子都不是同一人,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巫师与沅家夫妇只附耳说了几句。

    而珠家夫妇家族性格与沅家相同,见着软花柔沅如水二人不予理会,他们到先发火了。

    珠如旧此刻讥讽的冷冷一哼!

    :“以为官宦之家最是懂得识礼知礼,没曾想,总有那么几个莽夫蹦跶的欢实,半点儿大族风范都没有,也不知道怎的就以蠢畜跃高门,成了位衔着光鲜甩着粗鲁的屠户。”

    啻家主君气结,怼回去吧!好似又承认了自己蠢畜跟粗鲁了。

    便只得忍气吞声,半点儿话也接不上。

    他暗自推了推浊言清,这家伙有些口才,便想指使他当枪使。

    可他又不是傻子,虽说支持不同的主子,但也没必要得罪官场上的人去,万一哪天带叟族成了拔尖儿的箭靶子,自己就是整个族落的罪人了。

    便只淡笑的说道:“对错论成败,不必再次呈口舌之快,一会儿见了君,自有一番赏罚。”

    此话一出,一众人都沉默了,没有一人回怼一句话。

    啻家不甘心,也不满意浊言清这不痛不痒的说辞,毕竟是暴发户出身,没有那种口才,也没有能力指使别人为他啻家言听计从。

    便也只好闭嘴不言。

    等到丛帝来时,这才接见了这群不嫌事大的。

    一众人赶紧向丛帝行礼问安,方才那等待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丛帝挥了挥手,瞧了一眼众人急切的模样,抢在这群人的前头说道:“哟!今儿,人来的倒是齐全,也不知道吹的什么邪风,竟把你们都吹了来。”

    啻家主君赶紧上前欠礼回禀着:“君明鉴,老臣实在惭愧,好好的纳亲之礼,都被沅止给糟践了,啻家颜面尽失,小女在府中也是委屈的寻死觅活,老臣更是寝食难安,特来请君以赐沅家之罪。”

    丛帝只冷冷“嗯”了一声!随即抬了抬手,示意啻家主君不必多礼。

    紧接着便是沅家夫妇跪倒在地,一个止不住的抹着泪,一个老泪纵横的央求道:“君明鉴,小儿少不更事,才犯了如此大错,可毕竟是年轻人啊!哪里受得了这等夺妻之恨啊!”

    此话一出!玺润一党人都懵了,这又是哪跟哪啊?

    丛帝摆了摆手说道:“你继续说来。”

    沅如水赶紧委屈的哽咽道:“君有所不知,老太太生前是将语莺啼那丫头指给老臣之子,也不知国相大人从中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带叟族族长反悔,非得要将语丫头纳给国相大人,此等夺妻之恨,哪里能忍得啊!”

    此话一出,啻家主君脸上阴沉了下来,此事他竟未曾听玺润说过,再有就是浊言清,来时他也未曾透露半分,心中生气于这二人将他耍的团团转。

    丛帝望着故作老实本分的浊言清,问道:“那丫头怎的成了你的女儿了?”

    浊言清不好隐瞒,赶紧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丛帝恍然大悟,也为自己最后一个知道实情而感到恼怒。

    宫里上上下下尽然都瞒他瞒的这样紧。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过失,一味的怪罪别人。

    故而向啻家继续问道:“啻昀,你可知此事?”

    啻家主君无法,事到临头,也只能为自己女婿担着了,赶紧回禀道:“却有其事,国相也与老臣商议过,不过是一个室宠,老臣也就同意了。谁知这带叟族的贵女会与沅家有指亲,不然老臣拒不准允的。”

    丛帝只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反而冷静异常,又不定沅家的罪,搞得玺润一党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