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醉归处

    云边镀金，叶声簌簌，新娘们用完午膳后便各自回房歇息。你和上官浅心照不宣的前后分别进入云为衫的住所。

    云为衫身上的红衣尚未褪去，脸上不见丝毫血色。

    “天地玄黄…”你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魑魅魍魉”云为衫和上官浅应声附和。

    “云姐姐，你的任务就这么失败了吗？还真是可惜。”上官浅率先开口，伸手理了理鬓发。

    “除非执刃下令重选少主，否则…”你转了转手中杯皿，抬眸冷眼直视云为衫故作镇定的面容，“云姑娘，过几日我们见到的便是你的尸首了吧。”

    无锋行事狠毒，一举一动皆是针对宫家，若被无锋知晓云为衫失去利用价值，怕是会直接斩草除根，不留隐患。

    云为衫思索片刻，镇定道：“宫唤羽有个极为宠爱的弟弟宫子羽，此人素爱花天酒地却性情温良。我会竭尽所能接近宫子羽，完成目标。”云为衫嗓音清冷，如霜雪融，干净通透。

    无锋内部并不知情各自计划，云为衫和上官浅虽诧异你的目标是尚未及冠的宫远徵，却也不曾怀疑你会背着无锋转移目标。

    “怪不得云姐姐先前与宫子羽交往甚密，原来是给自己找了条后路。姐姐还真是聪明…”

    上官浅托着左腮，微微侧脸眼带笑意瞧着云为衫淡然的脸。

    “希望云姑娘能如愿以偿。”你不关心云为衫和上官浅的任务是什么，只要不妨碍自己安稳度日的渴求，暗中相助一把也无可厚非。

    “你们是魑，还是魅？”云为衫眼若深潭，虽是询问，但并无半分好奇。

    “魅。”你和上官浅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心下皆定了几分了然。

    同时间，宫门地牢深处传来女子隐忍的痛呼声。

    “一个愚蠢的魑阶也妄想潜入宫家，刺杀宫氏子弟。说！待选新娘里还有几个无锋刺客！”

    宫尚角眼眶泛红，带着黑金皮套的右手死死卡住郑南衣的脖颈。

    喉管似乎快被生生掐碎，郑南衣面色涨红，气息逐渐微弱。

    “真是无用，怪不得是被舍弃的废物。”宫尚角眼见郑南衣快被自己掐死，才松了手，将郑南衣狠狠推倒。锁链紧紧吊住郑南衣的手腕，郑南衣如手提人偶般身体随着锁链的摇摆而晃动。

    “远徵弟弟，拿你的毒酒来。”宫尚角抬手，眼神阴鸷，满是毫不掩饰的仇恨与凶意。

    宫远徵从昏暗的角落里长身走出，满脸兴奋的将无醉散递入宫尚角手中。

    “哥，终于要动手了嘛。”宫远徵嘴角勾起恶劣的笑，蓦地低头，死死盯住郑南衣惊恐的苍白面颊。

    “这叫无醉散，只喝下一滴，便能将人的痛感和意识同时扩大百倍。若是滴入伤口，你的皮肤便会立即溃烂，腐蚀，只见白骨，而后又重新长出血肉。如此反复，便是死人的嘴也是翘得动的。”

    宫尚角冷如寒霜的面孔混着残忍与嗜血的狠意，冲着绝望的郑南衣露出一个不寒而栗的浅笑。

    “郑姑娘，你放心。这无醉散可是我亲手所制，品质和药性可都是一等一，定叫你永世不忘。”

    宫远徵站至宫尚角身侧，笑容阴冷。语末四字尤为清晰，顺着阵阵阴风，回响在郑南衣的耳畔中。

    …暮色西沉，宫尚角和宫远徵混着满身血气，站在萧瑟秋风里。

    “远徵弟弟，执刃找我有要事相商，你先行回徵宫去吧。”宫尚角满脸倦色，语气淡淡。

    宫远徵听此，行了个礼便先行告退。

    你沿着山泉，一路漫无目的得在宫门内闲逛。你偷偷驯养百毒蛊虫，所以并不惧怕半月之蝇，只是因着每半月的无锋任务，你必须寻找点宫门秘辛应付一下。

    若是无视，无锋便知晓你已叛出，到时便有数不尽的杀身祸事。这种蠢事可不能干，残喘这么久就是要为了好好活着。

    溪流潺潺，直沁肺腑，恍惚间你听到了风中回旋的铃铛响声，你怔愣一瞬，随即心花怒放。又装作不知，赏山叹水。

    腰间香囊里的阿谷闻到丝丝血腥味便开始激动挣扎，你慌忙之间便狠狠揉搓了一把香囊，用茉莉花香来遮盖血气，这才将阿谷稳住。

    “阿谷可千万要争气，别被我捏死了才好。”你暗自惊慌，面上却不显，一派懵懂之色。

    “又遇到了你了，贺小姐。”

    你闻声回头，惊喜的望向双手抱胸，长身立于逆光之处的宫远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