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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风吟寒切

    宫子羽刚想开口,却被身旁急不可耐的宫紫商抢了先:“不是公子姓甚名谁,可有婚配…不不不,是家住何处呢。”

    金繁心中莫名泛起一股酸涩,小声嘟囔着:“提醒了宫子羽,倒是忘了还有你。他长得就这么好看吗?比我还出众?”金繁不自在的摸了摸脸。

    男子并未在意,只是轻声笑了笑,“紫商小姐,我姓月。”

    “三川五岳的岳?”宫子羽一把按住宫紫商,有些歉意。

    “风花雪月的月。”

    宫子羽肯定了先前的猜测,微微颔首:“多谢月公子。”

    宫紫商拨开宫子羽,羞涩的挡住脸颊,眸送秋波,不断抛着媚眼:“月~哥~哥~”

    月公子笑得如沐春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十分和善:“我恐怕比你的哥哥年纪都要大上许多。”

    宫紫商心中狂喜,发出银铃般的痴笑:“月公子你看起来比金繁都小,你再说自个老,那我可叫你一声‘月老’了哦。”

    金繁气得头顶生烟,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他当下立即打断宫紫商,示意宫子羽谈论正事。

    宫子羽拿起手帕里包好的半截神翎花根茎,小心地递到月公子面前:“月公子,劳烦你辨别一下,这是否是制作百草萃最为重要的原料神翎花。”

    半晌,月公子从腰间掏出一块白帕,将根茎的汁液滴进帕中,汁液由深变浅,月公子还回根茎,十分笃定:“这不是神翎花,而是灵香草。”

    宫子羽神色凝重,“若是将神翎花换成灵香草,百草萃可还有效?”

    月公子摇头,言简意赅:“自是无效。”接着便拱手告辞,不再留恋。

    宫紫商不舍,对着月公子的背影遥遥挥手:“月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住何处啊…”

    金繁自是没眼再看,望着宫子羽低头深思的神情,喉结滚动,试探着出声:“执刃,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禀告长老院吗?”

    宫子羽摇头,“光有灵香草还不够,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药馆的下人所为。”

    “那应该怎么办?对了,我们把当时那个烧草药的小厮抓过来审问,兴许能问出什么…”宫紫商收敛神色,此刻她有些焦急,毒害老执刃和前少主可不是件小事,必须找出幕后真凶。

    纵使宫远徵再毒舌,他也不可能毒杀自己的亲人,可所有证据全部指向徵宫,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宫子羽头痛万分,便如宫紫商所言,先行派遣金繁捉拿那个可疑小厮。“但愿还来得及……”

    不多时,金繁将五花大绑的药房贾管事带进了羽宫。

    “不是叫你抓那个下人吗,你怎么把贾管事抓来了?”宫子羽诧异,面露难色。

    金繁满脸沉重,指了指贾管事,“下人不见了,这个贾管事却行事鬼祟,分外可疑,我就索性将贾管事抓来了。”

    宫子羽面色骤然一变,这个贾管事怕也脱不了干系。他眉头紧蹙,冷峻之色让贾管事眼神闪躲,不住的思索应对之措。

    宫子羽见贾管事油盐不进,冷笑了两声:“贾管事,你也是宫门的老人了,今日我给你几分体面,你自己好好交代你都干了些什么。”

    贾管事佯装不懂:“老奴不懂执刃大人在说什么,还请执刃为老奴松松绑。”

    真是个不要脸的。宫子羽气笑:“好,那我就直说了,是谁指示你将神翎花调换成灵香草的!”

    贾管事无惧,四两拨千斤的便将过错推回到宫子羽身上:“执刃痛失双亲,老奴明白。可执刃不能以此为借口,污蔑老奴,将痛苦发泄在老奴身上啊。”

    宫紫商狠狠朝贾管事淬了一口唾沫,这个狗奴才,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宫子羽拦住宫紫商,他满脸的歉疚,像是真的误会了贾管事一般,将贾管事从地上扶起:“原来是一场误会啊,是我们冤枉了贾管事。金繁,还不快赶紧给贾管事松绑。”

    余下众人不解,宫子羽无视三人疑惑的视线,转身坐回榻上,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待会儿众人可都看到贾管事安然无恙的走出了羽宫的大门,我会找人放出风声,就说贾管事为老执刃中毒一事提供了关键线索,被羽宫奉为座上宾,还要携礼登门拜谢。贾管事,你说,这要是被远徵弟弟知晓了,他会如何呢?”

    想到宫远徵,贾管事怕得颤抖,他噗通跪下,不住的给宫子羽磕头。贾管事毫不迟疑的开口:“我说,我什么都说,都是……都是宫远徵逼我调换药材的。”

    …

    又一夜,月落参横,灯熄人静。宫远徵轻车熟路的走进宫尚角的书房。碎灯暗淡,只零星几点光晕。宫远徵走近,桌前的漆黑墨池泛起点点涟漪,随后归于平静。

    “哥哥,你在看什么?”宫远徵见宫尚角神情专注,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紧要的消息能让哥哥无视他。

    宫尚角修长的手指叩在桌上轻敲,像是在对谁进行着审判,宣布他的罪行:“信鸽提前把三位新娘的调查结果送回来了。”

    “和哥哥预想中的一样吗?”宫远徵有些兴奋,眼底满是期待。

    宫尚角抬眼对上宫远徵激动的目光,“不一样”,他唇角弯起,“你的暗器带了吗?”狩猎正式开始。

    宫远徵浑身血液沸腾,他艰难克制住内心叫嚣着要挖出无锋刺客眼睛用于入药的欲望和冲动,“带了。”他哑声,口干舌燥,他迫不及待的想用无锋刺客的鲜血来慰藉饥渴难耐的毒虫。

    下人的敲门声打断了上官浅和云为衫的争吵,闹剧终于停止了。“请三位姑娘前往执刃殿。”下人出声通传。

    云为衫面色苍白,带着些不好的预感:“为何?”

    “听说是三位姑娘的身份信息已提前传入谷中。”下人恭敬回答。

    三人面无表情,深秋夜寒,你只身穿单薄素衣,被冻的有些瑟瑟,以为无人在意,你偷偷搓了搓手心。

    一声冷哧,你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原来是宫远徵,他见你如此随意,并不将此番调查放在心上,便有些不爽,毕竟这可是在执刃殿,是由他哥哥提出的事关宫门安危的的头等大事呢。

    你见宫远徵态度轻慢,却不生气。毕竟,谁会生一个不知不觉便将你放于心上还要仔细观察的傲娇少年的气呢?况且,这还仅仅只是刚开始,不是吗?有些忍俊不禁,你偷偷扬起了嘴角,宫远徵却误以为你在挑衅,眼神变得不悦,他移开目光,不再看你。

    侍卫开始宣读结果,你神色严肃,不再嬉笑。云为衫的心变得慌乱,尤其是感受到宫尚角冰冷的视线后,她更为忐忑。六神无主,她忍不住抬眼,刚好撞上宫子羽看向她时温柔坚定的眼神。莫名带有一丝安抚和温暖,云为衫感到了片刻的心安。

    “同里镇贺家,贺朝泠小姐的身份,经调查,并无异常。”不知怎的,你也有些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你不自主的看向宫远徵。

    宫远徵面无表情,对于你的身份也并未作何感想。也许是幻想,你从宫远徵敛眸的细微里看出了一点庆幸和雀跃。不知为何,每次宫远徵出现在你眼前时都会让你无端地感到喜悦,就如此刻,明明没有交谈,也没有触碰,可视线交汇时,周遭的一切均被抹去,只余下心脏跳动的怦然。

    半晌,你终于不舍的移开目光,掩下眼睫。宫远徵觉察到灼热视线的消失,余光不轻不重的向你扫来,只一眼,便立刻收回。太过短暂和轻柔,连你都未曾发觉。晚风将宫远徵面颊的滚烫吹凉,寒意加深,宫远徵想,是时候让下人多做几件狐裘披帛了。嗯…再做几件袄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