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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景家之难

    高阳带着梁九年这一路,每到一处,几乎都要耽搁三五日,以至于等他将那十二位贵妃的老家走到最后一处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

    他想快一些,但有梁九年在一路,却又无论如何都快不起来的,每到一处,梁九年都要在人家的家里住上三五日,尽力拉近关系,笼络人心。

    但除了耽搁的时间久了一些之外,一路还算顺利,各家了解情况之后,都慷慨解囊,按照粱府给的数量,家家献出黄金千两。

    今日,等他走到最后一个城市,也是距离齐都城最远的一个城市的时候,他的怀里已经揣了一万一千两金票了。

    而这最后一个城市,叫做巴图,高阳先前带兵从齐都城赶赴南疆的时候,也途径过,并不陌生,只是当时看到的是秋景,遍野枯黄,而此番前来,却是早春,过眼之处,皆是是茫茫雪原。

    巴图地处齐国南部,距离齐都城八千里,山高路远,气候寒冷,在巴图的四周都是辽阔的大草原,所以巴图人都是以牧马为生的,齐国许多的战马都来自于此地。

    巴图城中,知府大人名字叫做钱多,是巴图最高长官,也是当地最大的土豪,而且由于此地山高路远,气候寒冷,没人愿意来这当官,自从齐国建国以来,他家这知府一直就是世袭的。

    他女儿天生美貌,又有一些与众不同的草原气质,所以被选入宫之后,也是颇受齐威王宠爱的,被封为宁妃。

    当高阳再一次骑马走进巴图城的时候,他不由得内心感慨,如此偏远之地,也还好大家都忠心于齐国,如果巴图人心生异志,要自立为王,齐军想要南来征讨,这一路高山大川,地广人稀,怕是极其不易的。

    两人辛苦抵达巴图,自是受到钱多的热情款待,又在巴图歇息下来,暂且不提。

    却说在齐都城中,这一个多月来,对景家的调查从未停止,扯出越来越多的案件,而今日,又爆出了惊天消息。

    由于牵扯多起案件,提督衙门奉命对景家进行了搜查,除了在景江的家中搜出大量疑似反诗之外,还搜出了一封私通燕国前线大将林啸天的密信。

    齐威王震怒,本来在将景江贬为平民之后,敲山震虎,他以此警告朝中所有官员,要管好自己的家属,也没打算追究宰相景然的责任。

    但关于景家的案件却一件又一件的被揪出来,他不想管都不行。

    而今日,更是连勾结燕国的信件都被搜出来了,这如何让他不恼火。

    其实这些日子,自从景江出事之后,景家人已经够谨慎的了,一个个的规规矩矩。

    但有人不放过他们,不断拱火爆料,他们想偃旗息鼓都不可能,那些林林种种的案件之中,有一些是真的,有一些是被牵连的,还有一些纯属栽赃。

    比如这封信,没来由的就出现了。

    朝堂之上,齐威王先看了那一些诗,这才抬起眼来,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景家父子四人,景然和三个儿子,都已经被抓捕,唯有四儿子景洪远在南疆,还未捉拿归案。

    他问景江道:“本王待你们不薄,你们从小生活是何等的舒适,我大齐国还不够好吗,你这些诗里面冷嘲热讽,一会骂本王昏庸,一会暗讽官员腐败,你对得起本王吗,你以前可是本王钦定的驸马,你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吗?”

    停顿了片刻,他又说道:“你有什么好讽刺的,你家不贪污吗,从你家查出来的贪污腐败案件,多达二十一起,你自己还收受贿赂,帮人考试作弊呢,你还好意思写出这样的诗?”

    景江抬起头来:“回大王,弟弟们贪污,不关我的事,我帮人考试,确有其事,但那是看在好友的面子上,我分文未取。”

    齐威王皱眉道:“你还挺有义气的是吧,当初审理你的时候,你为何默认了,为何不交代你分文未取?”

    景江答道:“我帮人考试确实犯错,无话可说,再加上有人存心整我们家,我说什么有用吗”,他转头看着孙文武:“御史大人,你说对吧?”

    孙文武一笑:“景江,你是个才子,能言善辩,凭着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你当时没收贿赂吗,那可是人家亲口承认的,花了白银一千两,委托朋友送给你,要不要把犯人从牢里拉出来再当庭对质?”

    景江回过头来,对齐威王道:“大王,我明白了,如果那人真的花了一千两,那我就被朋友坑了。”

    “哼”,齐威王一声怒哼:“作弊就是作弊,还有什么好说的,本王不说你那件事,这些讽刺本王,讽刺本朝的诗,本王也当着年轻人不懂事,可以不跟你计较。”

    他拿起那封信来:“林啸天写给你的信,你作何解释?”

    景江笑了起来:“大王,你认为这可能吗,我一个翰林院的副主簿,又不是兵马大统帅,人家竟然给我写信,这明显是栽赃嫁祸。”

    孙文武此时喝道:“传证人。”

    门外,五花大绑的又押进来一人,到堂前跪下,叩首道:“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威王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垂首答道:“草民是景江公子的书童。”

    “胡说”,景江呵斥道:“三个月前,本公子已经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扫地出门了,你还敢自称本公子的书童。”

    齐威王问道:“因何事扫地出门?”

    景江答道:“回大王,他仗着是我的书童,在府内勾搭丫鬟数人,其中一位丫鬟不愿被他勾搭,他竟然对人用强,这种人当然要扫地出门。”

    齐威王又问那书童道:“景江说的是事实吗?”

    那书童说道:“回大王,他一派胡言,他老早就对大王不满,主要是长公主迟迟不嫁给他,他心生怨愤,常常去青楼放纵也就算了,还想勾结林啸天给长公主迎头痛击,欲置长公主于死地,他才好另娶他人。所以他派草民给林啸天送信,约定林啸天进攻的那一天,他派人去前线作乱,干扰长公主,让我军溃败,等我军混乱之际,就伺机刺杀长公主,草民送完信回来后心中害怕,劝他悬崖勒马,他就把草民扫地出门了。”

    齐威王听完,双眼如刀,几乎都可以杀人了,他又拿起信看了看:“按照这约定时间,应该就是今日,如果今日燕军发起了进攻,这就很难说是巧合,景江,若是你迫害云嫣的证据确凿,你死罪难逃,不仅仅是你,整个景家,满门抄斩,好了,此事本王不想再问,我们等着虎门渡口的消息吧。”

    他一挥手:“押下去。”

    旁边,孙文武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的笑意。

    齐都城朝堂之上,景家父子四人和那书童被押走之后,齐威王继续早朝,询问其它事情。

    但边关,战斗说来就来,真的爆发了!

    原来,数天之前,林啸天突然收到密信,写信人署名为燕国卧底,信中要求林啸天于今日发动对虎门渡口的进攻,不管胜败,齐国朝中都有人倒霉,趁此搅乱齐国。

    他看了信之后,半信半疑,不知道是不是高阳写给自己的,但经过几天的思考之后,他决定试一试,信中说了,胜败无所谓,他倒要看看齐国朝中有没有人倒霉,再说了,自己也想趁机试探一下齐军的虚实。

    他突然袭击,猛烈攻击齐军大营,虽然在齐云嫣帅军强力抵抗下,他未能前进半步,但这一消息,却立即被前线飞马报回了齐都城。

    上午齐威王早朝,说等着前线的消息,下午,消息就来了,说燕军向虎门渡口防线发动了大规模进攻,力度空前,要求朝廷做好一切支援的准备。

    齐威王本来换了便服,又要跟孙文出去养生了,却突然收到前线急报,立即变色。

    “来人,传百官重新上朝,带景家父子四人。”

    死牢中,有景然的老部下前来看望他,景然一声长叹:“你别看我了,我们景家难逃此劫,你如果有空的话,立即骑快马去南疆,通知景洪逃亡,也好为我景家留一点血脉。”

    那老部下流泪道:“宰相,怎么会这样?”

    景然抓住他的手:“不要哭,不要再说废话,赶紧走,记住,我们的敌人是孙文武和武信侯,走!”

    景然那老部下匆匆而去,迅速骑快马出城,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齐威王重新上朝,一群士兵就来把父子四人拉出去了。

    当齐威王怒气冲冲的把边关战报扔在景然面前的时候,他看了一遍,抬起头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王,老臣先走一步,去地下等着你。”

    齐威王大怒,骂道:“你这该死的混蛋,你老糊涂了,死到临头还诅咒本王,拉出去,就地正法,景家所有人,灭门三代。”

    士兵们上前来,拖着父子四人向外,朝堂上百官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景然高叫道:“苍天,你若有眼,请劈死孙文武和武信侯这些乱扯贼子吧,不然,我大齐危矣,大齐危矣!”

    父子四人被拖出去大约一刻钟之后,人头被端到了齐威王的跟前,他木然坐在宝座上,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过,竟然当朝落泪了。

    而后,他站了起来:“传本王旨意,立即派人赶赴南疆,抓捕景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