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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朝辞白帝彩云间

    北凉雪伸手对着他虚按了两下,示意他坐下。

    “你呀,年纪不大,满口老气横秋。”北凉雪笑道。

    宁安不服气道:“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北凉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向前靠了靠身子,看着宁安很久后,突然开口问道:“宁安,如果要你在我们姐妹十二个中选一个做媳妇儿,你会选谁?”

    “啊?”

    宁安被北凉雪的问的一愣,他一脸可疑的盯着她。

    北凉雪眼神纯净,丝毫不回避宁安的目光,只是浅浅的微笑着。

    “哎呀,二姐你就别逗我了,我自己什么身份,哪里敢奢求十二位姐姐的青睐啊。”

    宁安目光闪躲道。

    北凉雪被他的样子逗笑了,道:“我是问你如果,怎么?你还真在我们姐妹之间挑一个啊。”

    宁安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不说话。

    十二个姐姐,也不知道为何,他最怕的就是北凉雪。

    北凉雪不再逗他,认真道:“也算你有良心,还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不过你既然来给我过生辰,怎么先跑大姐那里去了。”

    宁安闻言一愣,认识她们好久了,从未听她们提起过生辰一事。

    这算是误打误撞赶上了?

    北凉雪一脸笑意的朝他伸出手。

    宁安一脸疑惑。

    “礼物啊,你不会空手来的吧!”北凉雪打趣道。

    宁安仰天长叹了口气。

    早知道不来了……

    “你在那咕哝啥呢?”

    北凉雪一脸调戏的看着宁安道。

    宁安万般不乐意的从身后一晃,那把红色的玉箫出现在手中。

    古琴摔坏了,本来还有这支玉箫还能送给大姐,这下可好了,玉箫也没了。

    北凉雪见宁安一脸窘迫,不由得笑了起来,摆手道:“逗你的,看你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

    之所以想把那支玉箫送给绛红,是因为绛红对他真的很好,其他的姐姐对他也好,但是,总感觉不如绛红。

    北凉雪看着宁安手中那支还带着泥土的玉箫,顿时惊得站起身来,她捂着口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竟是有泪光在眼眸中隐隐打转。

    她颤抖着伸手去接过那支玉箫,手腕微振,玉箫红光大作,萧身上如同血脉分布的痕迹开始快速流动。

    片刻后,萧声无人吹奏竟是自己便发出了悠扬的声音,声音悲凉凄惨,仿佛是旧友重逢诉说着相思之苦一般。

    北凉雪挥手轻轻的从萧身上拂过,泥土污垢瞬间消失不见。

    她抱着那支玉箫竟是流出了眼泪,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宁安道:“她如何到了你的手中?”

    宁安看着情绪激动的北凉雪大感意外。

    从他与她们十二个姐妹相识以来,北凉雪在他心目中永远就是一个文静优雅的女子,从不像大姐那般流露出过多的感情,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怎得今日看了这玉箫,便激动成这个样子?

    北凉雪起身走到宁安身边,轻轻的拥着宁安,轻声道:“宁安,谢谢你。”

    宁安浑身一僵,一动不动任由北凉雪抱着他。

    良久后,北凉雪才放开他,擦了擦眼泪,示意侍女出去将门关上。

    待侍女出去后,北凉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稳了稳情绪后看着宁安笑道:“你可知大姐为何待你如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吗?”

    北凉雪这话题转变的极快,刚刚还在聊玉箫,现在又扯到了绛红的身上。

    宁安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摇了摇头。

    北凉雪将玉箫横放在腿上,轻轻抚摸着萧身,悠悠开口道:“我们姐妹不是普通人,这件事你应当知晓吧。”

    见宁安一脸惊讶,北凉雪笑了。

    “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宁安惊讶的点了点头。

    北凉雪继续道:“你以为你那件事做的很隐蔽,其实大姐都告诉我了我们。”

    宁安低着头心虚不敢看她。

    北凉雪咯咯笑道:“你还会害羞啊。”

    宁安两耳一闭,反正打死不说话。

    北凉雪继续道:“我们十二个都是苦命人,看似高高在上地位尊崇,其实不过是别人养在鸟笼中的十二只金丝雀罢了。”

    北凉雪眼神晦暗的苦笑了一下。

    “在乐舞坊有个规矩,若是有人看上了我们其中一个,而我们自己也愿意的话,那个人便可以把我们买走。”

    北凉雪惨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就是一批稍微值钱一点的货品?”

    宁安脸上表情全都消失不见,然后很认真的看着北凉雪。

    北凉雪继续道:“而掌控我们的正是我们自己的十二枚本命命牌,谁拿着我们的命牌,谁就是我们的主人,而你……”

    北凉雪顿了顿,眼睛看着宁安道:“也不知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居然去买下了大姐的命牌!如此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将命牌还给了大姐。”

    宁安默不作声。

    北凉雪站起身来,看着紧闭的房门道:“试问,整个流魂街,甚至整个修行界,想将我们姐妹握在手中的修行者多的数不胜数,你既然买下了大姐的命牌,又为何还给大姐?我也想问问你。”

    宁安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看着北凉雪笑了出来,道:“养大姐很费钱的,大姐吃的穿的何曾差了?我可养不起。”

    北凉雪笑道:“你不愿说,我也猜得到,这也是为何大姐待你如此亲厚,我们众姐妹都有些嫉妒了。”

    宁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钱只够将大姐的命牌买下,你……”

    北凉雪摆了摆手,阻止宁安继续说下去,她开口道:“我知道,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你愿意为我们每一个人赎身,你就是这样一个孩子。”

    宁安再次沉默。

    北凉雪神色黯淡,眼神无神的看着房间某一处,口中喃喃道:“赎了身又如何?大姐赎了身,命牌在手,按照流魂街的规矩,她可以远走高飞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可是,她又能去哪儿?结果还不是继续留在这里……”

    宁安想安慰北凉雪两句,可是此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北凉雪拿起桌上的红色玉箫,看着宁安道:“它叫殷泪,是我早年间的随身之物,丢失多年,我也寻了它多年,本以为此生再也寻它不到,没想到居然借你的手还给了我。”

    宁安惊讶道:“不是传说这支玉箫的前主人是几千年前一个别洲皇室乐师所有吗?还做了一首诗?”

    北凉雪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你都知道那件事吗?那不是我所做,而是一个诗人根据一首不知名的诗改编而成。”

    宁安惊得目瞪口呆,结巴开口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次轮到北凉雪满脸惊讶:“你如何晓得原诗?他正是按照这首诗改编而来,据他所说,这首诗是他祖上传下,并不知是何人所作。”

    宁安一脸不可置信问道:“那诗人不会这么巧姓李吧?”

    北凉摇头不解道:“姓白,为何有此问?”

    宁安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