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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一剑白虹开大江

    扈从一伸手,长剑如被牵引一般,迅速飞到他手中。

    宁安眉头微皱,心中警意大生,方才薛青的突然出手,看似迅捷猛烈,实则威力平平,他甚至都不用出全力便能接下。

    而此时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却让宁安心中隐隐不安。

    就在那名扈从接到剑的那一刻,他的身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那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就像是一个关着猛兽的铁笼,被人打开了锁。

    宁安挥了挥手中直刀,笑着看着那名扈从问道:“好漂亮的御剑术,是十境剑仙?”

    那名扈从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宁安歪着脑袋想了想,故作惊讶状,道:“你该不会是个上五境的大剑仙吧!前辈,您这有点欺负人了啊!我才三境而已,不必要惊动上五境大剑仙对我出手吧!”

    那扈从右手持剑,左手双支并拢,轻轻擦过剑身,微笑道:“免费教你一招,日后与人对敌,最好不要自报境界。”

    宁安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深以为意道:“前辈教训的极是,我学到了,不然大家还是别打了,坐下来喝喝茶论论道岂不美哉?”

    扈从脸上笑意渐敛,不悦道:“无论境界高低,战场上临阵怯战,资质再好也难走的长远,你怕死?”

    宁安右手快速的一紧一松,放松着胳膊上的肌肉,笑道:“我就是个小村长,一辈子就是在土地里打滚儿,哪里想的那么长远,我这把刀是用来……”

    话未说完,宁安躬身猛然向着那名扈从窜了出去,相对于方才薛青的潇洒帅气,他的动作却像是毒蛇吐信一般,毫无美感可言,可是速度却是异常迅捷。

    那扈从嘴角微微勾起,虽然没想到宁安会突然出手,但是这种程度的偷袭,还不至于让他放在心上。

    宁安的前冲姿势很怪异,手中笔直的狭刀犹如一条细长的毒蛇,冲着敌人的脖颈处便撕咬而去。

    那名扈从不慌不忙,抬手轻轻一挑,便将宁安预谋良久的招式破解。

    宁安极速退回原地,他的整条胳膊都在发麻,虎口处隐隐作痛。

    跟方才薛青的出手如出一辙。

    宁安心里明白,这是那名扈从故意为之,是在用这种方式嘲讽他。

    实在是差着境界,在境界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正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

    那扈从轻轻挥动了一下长剑,剑身发出一阵悠长的颤鸣。

    一旁扣着脚丫子的那名流浪汉,不由得大赞一声道:“好剑!”

    宁安目不斜视的盯着那名从,随口附和道:“确实挺贱。”

    那名扈从对着宁安拱手道:“八境剑修范剑,向君先生请教!”

    宁安微愣,保持着迎战的姿态不变,笑着道:“人家夸你贱,你真还真不谦虚,确实犯贱。”

    范剑轻蔑的笑道:“蝼蚁一般的存在,也只会逞口舌之快,我不是我家公子,可不会在乎别人说我以大欺小,也不会手下留情,有遗言就说吧,我的一剑,可不像你那软趴趴的一击。”他顿了顿,阴笑道:“会死人的。”

    听到这话宁安急忙抬手阻止范剑出手道:“我有遗言,我有遗言,你说好的让我留遗言啊,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我马上让人给我准备纸笔,我要写遗书,在这期间你可不能偷袭我。”

    范剑咧着嘴满脸笑意道:“遗言嘛,留着最后一口气也来得及说。”

    话音刚落,原地一阵白光炸现,范剑犹如化作一道白虹,裹挟着无数剑意,向着宁安直冲而去,周围众人只觉脸庞生疼,犹如数百支利刃不停切割皮肤一般。

    宁安心中大惊,这便是八境剑修!

    他甚至来不及骂出声来。

    ……

    铁匠铺子中,杜立凤撅着嘴生着闷气,铁匠蹲在一旁长吁短叹。

    还有一个面色微黄的瘦弱少年,手中捧着一个巨大的木盒,盒子中都是形形色色的小零食。

    方才杜立凤回到家,铁匠一看杜立凤的样子,便知道发生了何事,顿时火冒三丈,狠狠的将手中打铁的铁锤摔到炉子上,那个该挨千锤的小王八蛋!

    他紧握着一双铁拳,满脸怒容,抄起身边的一根铁棍便要出门,这次非把他的腿打折不可!

    杜立凤扭头一脸幽怨的看了铁匠一眼。

    铁匠顿时火气全无,一脸颓丧的蹲在地上,那瘦弱少年赶紧从屋内抱出了那个巨大的食盒。

    铁匠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闺女,天天被那个没出息的混小子欺负,每次他都想抓住那小子揍个半死,让他知道自家女儿是如何惹不得,可是怎奈何自家女儿却每次都护着那小子。

    突然,铁匠神情一变,坐直了身子,微微眯眼看着宁安所在的方向。

    杜立凤一脸狐疑的看着满脸严肃的父亲。

    铁匠眉头微皱,声音微哑道:“一个两个的都想试探试探我。”

    他转头看了眼自己最心疼的女儿,像是自言自语道:“二十年没动过手了,看来他们都忘了我来流魂街那天死了多少人了。”

    杜立凤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便要向门口走去。

    铁匠一阵头大,很不得一步跨过去,抢在别人前面,一拳将那混小子的脑袋轰个稀巴烂。

    心中即恼火又憋屈,对着杜立凤断喝一声:“回来!”

    杜立凤回头瞧了父亲一眼。

    铁匠看着一脸委屈女儿,只想狠抽自己两个耳光,干咳了两声,柔声道:“他死不了,那边有人不会让他死的。”

    杜立凤这才转身又走了回来,从瘦弱少年怀中捧着的巨大食盒中,挑出了两块糕点放在口中,对着铁匠灿烂的笑了起来。

    铁匠哀叹一声,转头瞥了一眼方才被他一锤子砸烂的的火炉,更加恼火。

    对自己这个女儿真是一点办法没有,也不知道被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看了眼手捧食盒的瘦弱少年,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重新去砌个炉子,教了你半年多了,才是个五境武夫,乌龟爬的都比你快,吃屎你都赶不上一口热的。滚一边子去,看着你就火大。”

    那瘦弱少年低着头也不说话,轻轻的将怀中的食盒抱回屋内,又一路小跑着去收拾残破的炉子。

    杜立凤只是口中嚼着糕点,有些担忧的看着宁安所在的方向。

    教了半年才是个五境武夫。

    这句话若是让那些所谓的名师和那些天纵奇才听了,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修行了。

    人家只用了半年就成了五境武夫,咱们还修个屁!

    ……

    宁安握刀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虎口生疼。

    方才那名字犯贱的家伙只是轻描淡写的轻轻挑开了他的刀,可是他却感觉自己的刀砍上了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岳。

    他一直以来,带着村民们与城中那些有钱人家豢养的剑客打手,进行了无数次的战斗,也经常带着他们在荒原上猎杀过妖兽。

    但是那些人和妖兽却从未让他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威势,这一剑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下,哪怕浑身法宝尽出,哪怕他血脉肉身强横,不死也得重伤。

    范剑作为薛氏一族的供奉,能担任薛家二公子的护道人,杀力自然非同小可,这一剑他倾力为之,先前那名名为宁安的少年自称三境,可他出手的身手却像是五境,甚至更高。

    他不想在薛青面前出现任何纰漏,出手便是最强大的一剑。

    就在宁安准备拼着重伤致死,也要在那名为犯贱的家伙身上捅上一刀时,突然眼前一花,一股酸臭的味道入鼻,面前出现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