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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春会(8)

    虽然才七点,但丽晶酒店的大门口早已经堵的水泄不通,整条街上来往出入的都是豪车。这场由本地最大的集团黑太子集团和在本地和国内外都有不少知名校友的仕兰中学校友会共同举办的慈善晚会吸引了很多人。尽管下着雨,拍照的媒体还是络绎不绝。偶尔有几个被困在钢铁丛林里的路人,只能尽量注意突然溅起的水花左右闪躲着赶路。不时飞过夜色的雨燕漫无目的地飘忽着,迷失在这座城市的天空中。

    路明非坐在车里,整个人好像被无形的气压紧紧压在后座靠背上。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孤零零地站在一家关门店铺的屋檐下,他眺望着的眼光不知道在看哪里。路明非突然很想让司机接一下那个孩子,可是话还没等说出口,那孩子突然一只手挡住头,垂着脑袋蹦跳着跑远了。他想着路上那么多车和行人,也许总会有好心的人帮他。可是他在雨夜里跑的那么快,让路人的好意追不上他的背影。这么多车辆里没有一辆是属于他的,而他也许只是想等一辆能来接他回家的车。

    他突然感觉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捏着领结,一只手扶住前座靠背,低着头轻轻喘息。司机摇下了一点车窗,外面的冷风和雨滴立刻从缝隙里灌进来,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放轻松。”耳机里传来恺撒沉稳的声音:“我母亲葬礼的那天也下着大雨,给她送葬的队伍挤满了附近好几条街。我坐在车里一个人默默悲伤,因为只有我知道她的死意味着什么,我是她的儿子和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的老爹是个什么事都不管的淫棍,那些送葬者脸上挂着的也都是虚假的哀容,他们的哭声和神情让我厌恶,甚至超过我的悲伤。我很想出去让他们闭嘴,但是我不想在母亲的葬礼上太过火,我想让我母亲平静地离开。”

    “然后呢?”路明非轻声问:“后来怎么样?”他想老大大概又做了什么意气风发的事吧,那才符合他的性格,而不是和他一样瑟缩在车里什么都不做。

    “后来一切就结束了。”恺撒突然意识到他说的这件事并不能安慰路明非:“总之别管别人等会怎么看你,要是他们让你不开心,那就从他们脸上碾过去!”

    “老大威武!”芬格尔在旁边叫好,他已经自动进入了保镖角色中:“师弟加油,这么好的机会别人一辈子也遇不上一回啊,师兄我都开始羡慕了。要是能让那些妹子们看到我有这么帅的时候再单身十年我都觉得值了。”

    路明非知道那是芬格尔在给他打气,但他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烂话:

    “要是你被看到大概会被妹子们认成管家的保镖吧芬格尔!”

    “好了,这应该是你今晚最后一句吐槽。我亲爱的’弟弟’李嘉图·路·古尔薇格先生。”恺撒暂时挂掉了对讲。

    “老大我们等会怎么进去?”芬格尔问。

    恺撒把请柬拍在他身上:“你先进去帮我对付一会那个土财主的儿子,就说我有点事晚些时候到。”

    “会长你不会也想临阵脱逃吧?”芬格尔大惊失色。

    “上、厕、所。”恺撒微笑着回应。中午喝的豆浆的效果虽迟但到,看来他并没有建立起对这种平民饮品的抵抗力。芬格尔看着恺撒的笑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笑里藏刀”,“老大你快去快回,小弟我尽量给你顶住!”

    “喂,他真的没事吗?”苏恩曦摇摇酒德麻衣的胳膊:“我怎么感觉他马上要晕过去了!”苏恩曦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圆框眼镜,长长的单马尾垂在身后,一身学生装,看起来真的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而不是拼杀国际市场多年的商业女精英。

    酒德麻衣穿了一条宽松的黑色长裙,至少这样她的大长腿没有那么显眼了,尽管还是频频引来路人侧目。两个人打着伞躲在路边。酒德麻衣忍者的视力发挥出了优势,把远处车里的路明非看的一清二楚。

    “好消息是他没晕过去,坏消息是我感觉他还不如现在晕过去的好。”酒德麻衣说:“我突然理解你下午对老板说的话了薯片。”

    “你下午才刚刚在老板面前背叛我!”苏恩曦想起来,挠酒德麻衣的胳肢窝。

    “要说多少次你才会记住,忍者是没有痒痒肉这种东西的。”

    “我不信忍者没有弱点。”

    “也是有的啦。”

    “是什么?”

    “老师没教过我怎么同时对着两个总是脱线的人还能不笑。”

    “喂!”苏恩曦捂脸:“我承认妞你说的蛮对的,我要是他也许会许愿今天所有参加晚会的人都对他选择性失明,这样我就不会尬到抓墙了。其实我很理解他,他现在就像要去一个都是不认识的亲戚参加的节日聚会上玩cosplay的二次元!”

    “你怎么知道他就会许什么愿?”

    “我不知道啊。”苏恩曦说:“但是从东京回来后我搞了个专业团队,他们专门负责研究路明非的行为方式,个人喜好和常用词库,然后我再根据模型的结果提前做准备啊。比如如果他突然接受那个楚子航的提议要去水族馆的话他出门就会收到水族馆工作人员在街上散发的暑期门票,他要是想吃大餐的话立刻就会有新店开业大酬宾请他去免费试吃全场。”

    “要是他许的愿是那个女孩儿呢?”酒德麻衣突然问。

    “他不会许那种愿的啦。”苏恩曦说:“他有时候其实是想的特别清楚的那种人,所以他知道那个女孩已经不会复生了。而且以他那么胆小的性子也不敢许这个愿,这样还能骗骗自己他最后1/4条命能用来干这个,小怪兽的灵魂仍飘荡在世上某处等着和他再次相见。”

    “我只是问如果。”酒德麻衣说:“任何分析都不能百分百预测出一个人下一秒钟要干什么,尤其是他这种烂话说个不停的人。我猜你的团队对他的常用词库分析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我也不知道,也许老板会给他找一个长得特别相似的人出来吧,这世上没有谁是无可替代的。”苏恩曦说。

    “你是不是也是这种人?”

    “谁知道呢。”

    “我们到了,少爷。”司机说。前后车上的侍者和管家都下车来给路明非开门,红毯一路从车门口铺到酒店门口,前后都有人给他打着伞,欢迎的人列满了红毯两边。站在门口迎接的是黑太子集团的创始人和现任董事长邵明德。能让这位在当地商界一手遮住半个天的董事长亲自迎接的人可不多,当媒体们看到他要迎接的只是一个青年时更是震惊不已,镜头纷纷怼着路明非的脸,但是全都被人墙挡住了。这昭示着这位并不想向大众暴露自己的面容,反而更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