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春会（11）
路明非感觉自己在被全场注视着，大约人们都想看看这个冤大头到底长什么样。路明非本无所谓地坐着，反正这个会上应该都是他不认识对方对方也不认识他的人，但他猛的在回头的人里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苏晓樯？她怎么也在？路明非刚刚观察全场发现没有自己认识的人时还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苏晓樯今天穿的是金色晚礼服，戴了两个耳坠，和高中的形象相去十万八千里。路明非只能内心祈祷不被注意到，就像高中老师上课提问题时他总是压低了头假装自己不存在，所以只有在拉低全班平均分的时候老师才会发现这个“秤砣”还活着。
只是人有时往往就是这么倒霉，尤其是路明非，老天喜欢让他接二连三地倒霉。
“这样不好吧，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哎呀你怕什么，大不了说我们走错了不就行了。”
“可是《圣经》上说……”
“圣什么圣。”
“《圣经》上说不能说谎。”
“那就老实说我们是倾慕楚子航师兄的后辈学妹，来瞻仰他的节目。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快走，不然等会就错过了。我看过时间表了楚师兄的节目在挺前面的，我们就随便待一会不会被发现的。”
路明非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话，声音很熟悉，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这里还挺大的，就坐后面，没人还光线暗。这下不用害怕被发现了吧我的陈雯雯教士？”
另外一个声音没答话，但脚步声向前走来，路过路明非的位置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柔弱的声音说：“我们只是来看楚师兄的节目的，看完就走不会打扰你们拍卖的。”
另一个女生站在旁边一脸无奈。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路明非？”
路明非其实比陈雯雯和柳淼淼更早认出她们，但是一直假装没认出来，这时终于绷不住了：“你们俩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柳淼淼看着衣冠楚楚的路明非：“在国外混得不错啊，都当上慈善家了。”
“哪里哪里。”路明非胡诌：“都是沾了楚师兄的光。”
柳淼淼恍然大悟：“那我们俩就坐你这了哦，不许出声。123木头人！”
路明非心说我本来就坐的很直，后面有一个真的木头人盯着我呢！
她们说话的声音惊动了前面的一些人，两个人尴尬地坐下来。邵明德还以为那是这位李嘉图先生的女朋友，心说贵族玩的就是花啊，面上挺羞涩一小伙才刚到中国明目张胆地就敢脚踏两只船。
苏晓樯也注意到了这边，认出了那是陈雯雯和柳淼淼，立刻摸了过来，她被那些中老年男人围着问婚事什么的烦得要死，说过去见同学终于摆脱了他们。
走到座位前她也愣住了：“路明非？”
“什么路明非，现在应该叫路总了。”柳淼淼开玩笑地说。
苏晓樯才注意到路明非一身高档西装，正襟危坐，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行啊，猴子变美猴王了。”
大家都小声笑起来。后面的管家立刻上来用手帕擦了擦路明非的肩头。苏晓樯三个人这才注意到后面的阴影里还有一个人，吓了一跳。
“这是谁？”苏晓樯问。
“我的管家。”路明非老实回答。
“你这是在外面打下了什么家业啊，管家都有了。”
路明非转头示意管家退远一些：“我和老同学说会话。”管家知趣地退到后面。路明非压低了声音说：“其实这是我们学校的暑期实践项目，我学的是刑侦专业，身份是学校伪造的，西装是楚师兄出钱给我两千一天租的，过了十二点要还回去的。这个管家是我们从招聘网站上找的，看着像那么回事，那是因为他以前是在西餐厅干服务生培训工作的。喜欢摆臭脸不是因为他自视多高，而是上班上久了失去了对生活的欲望。”说到后面几个人都偷笑起来，陈雯雯也捂着嘴小声笑起来。路明非一下子又有些飘飘然，突然觉得来参加这个折磨的晚会还是很不错的，放在以往他想都不敢想能和三位班花坐一起谈笑风生。
某一次高中排练元旦晚会的时候，路明非鼓起勇气上去求一个演员的位置，但是当时角色都已经有人了，最后耐不住他软磨硬泡，陈雯雯看看舞台上的布景，给了他一个演灌木的角色。这个角色没有台词，只要蹲着不动就行了，但他演的很开心，努力做出一点动作。他想象着风抚摸自己的叶片，手摇晃着，发出风吹过灌木时的飒飒的声音。可其他人要么根本没注意到他，要么只是嘲讽和厌恶地看着他。徐岩岩和徐淼淼两个人说路明非你演的真好，你能再表演一遍么？路明非以为是真的，卖力地摇晃着灌木丛，逗的赵孟华他们在一旁大笑，路明非也跟着笑。最后是苏晓樯没看过去，上来把路明非的“枝桠”一把夺走了。
苏晓樯说路明非你是傻么？你看不出他们在逗你么？路明非说我知道啊，但是他们至少愿意理我啊。苏晓樯服气了，她本来就不喜欢路明非，后来再没说话。
上台前陈雯雯给他加油打劲，所以他这棵灌木昂首挺胸地上了舞台，直到男主角赵孟华提醒他后面蹲着去。演出的时候完全没人注意到他，男女主赵孟华和陈雯雯就在他这棵树灌木下幽会，导致他整个人被遮住了，他的演技根本没人看到。他无聊地转头的时候看到旁边弹着伴奏的柳淼淼也转过头来，他和路明非对视着笑了。
尽管这段往事听起来充满了某个倒霉蛋特有的衰烂气息，但确实是他记忆里唯一一次和三位班花都有交流的一天。
“路明非你张口就来编瞎话的习惯还是不改。”苏晓樯偷偷瞄着站在后面的管家。
路明非顿时语塞，不会吧，这都能被你识破？他这才想起苏晓樯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在当地的势力大抵和鹿先生相当，算是门当户对。苏家的长辈也有意撮合两人，奈何我们的楚神人那时还不懂什么是郎情妾意，一心扑在事业上的鹿先生也只是随口提了几句就没下文了，在这两个榆木脑袋的联合下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就和他路明非的情史一样。
“我刚刚来之前就听说了，今天邵明德要亲自接见一个很重要的年轻客人，据说是欧洲来的富豪贵族，来的时候车队把半条街都堵住了，邵明德亲自到门口台阶下迎接，铺着红毯列着队，还有好几个管家给打伞。我还心说是谁这么大排场，没想到是你。”
柳淼淼露出吃惊的神色：“我刚刚在包厢里也听晚到的同学说了，真的假的路明非，你什么时候成贵族了？”
陈雯雯倒是没意外，去年她就见识过了。那种餐厅说包场就包场，不是有钱有背景的大人物根本办不到。
“刚才那个管家看起来没反应但目光一直盯着我们一动不动，上来给你擦肩头的时候脚步和手根本一下都不抖，擦的方式都很有讲究。这些我只在欧洲贵族礼仪的培训课上学到过，那个教我的老师都没你的管家专业。我老师服务过好几位子爵，哪种西餐厅能请到这种人做服务生培训？有也是特别高档的那种。”
路明非心说坏了遇到行家了，早知道不应该让管家下去，应该让她上来跟你交流一下礼仪学习心得，还能给你现场免费指导一下，过了今晚就没这店了。
苏晓樯？她怎么也在？路明非刚刚观察全场发现没有自己认识的人时还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苏晓樯今天穿的是金色晚礼服，戴了两个耳坠，和高中的形象相去十万八千里。路明非只能内心祈祷不被注意到，就像高中老师上课提问题时他总是压低了头假装自己不存在，所以只有在拉低全班平均分的时候老师才会发现这个“秤砣”还活着。
只是人有时往往就是这么倒霉，尤其是路明非，老天喜欢让他接二连三地倒霉。
“这样不好吧，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哎呀你怕什么，大不了说我们走错了不就行了。”
“可是《圣经》上说……”
“圣什么圣。”
“《圣经》上说不能说谎。”
“那就老实说我们是倾慕楚子航师兄的后辈学妹，来瞻仰他的节目。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快走，不然等会就错过了。我看过时间表了楚师兄的节目在挺前面的，我们就随便待一会不会被发现的。”
路明非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话，声音很熟悉，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这里还挺大的，就坐后面，没人还光线暗。这下不用害怕被发现了吧我的陈雯雯教士？”
另外一个声音没答话，但脚步声向前走来，路过路明非的位置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柔弱的声音说：“我们只是来看楚师兄的节目的，看完就走不会打扰你们拍卖的。”
另一个女生站在旁边一脸无奈。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路明非？”
路明非其实比陈雯雯和柳淼淼更早认出她们，但是一直假装没认出来，这时终于绷不住了：“你们俩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柳淼淼看着衣冠楚楚的路明非：“在国外混得不错啊，都当上慈善家了。”
“哪里哪里。”路明非胡诌：“都是沾了楚师兄的光。”
柳淼淼恍然大悟：“那我们俩就坐你这了哦，不许出声。123木头人！”
路明非心说我本来就坐的很直，后面有一个真的木头人盯着我呢！
她们说话的声音惊动了前面的一些人，两个人尴尬地坐下来。邵明德还以为那是这位李嘉图先生的女朋友，心说贵族玩的就是花啊，面上挺羞涩一小伙才刚到中国明目张胆地就敢脚踏两只船。
苏晓樯也注意到了这边，认出了那是陈雯雯和柳淼淼，立刻摸了过来，她被那些中老年男人围着问婚事什么的烦得要死，说过去见同学终于摆脱了他们。
走到座位前她也愣住了：“路明非？”
“什么路明非，现在应该叫路总了。”柳淼淼开玩笑地说。
苏晓樯才注意到路明非一身高档西装，正襟危坐，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行啊，猴子变美猴王了。”
大家都小声笑起来。后面的管家立刻上来用手帕擦了擦路明非的肩头。苏晓樯三个人这才注意到后面的阴影里还有一个人，吓了一跳。
“这是谁？”苏晓樯问。
“我的管家。”路明非老实回答。
“你这是在外面打下了什么家业啊，管家都有了。”
路明非转头示意管家退远一些：“我和老同学说会话。”管家知趣地退到后面。路明非压低了声音说：“其实这是我们学校的暑期实践项目，我学的是刑侦专业，身份是学校伪造的，西装是楚师兄出钱给我两千一天租的，过了十二点要还回去的。这个管家是我们从招聘网站上找的，看着像那么回事，那是因为他以前是在西餐厅干服务生培训工作的。喜欢摆臭脸不是因为他自视多高，而是上班上久了失去了对生活的欲望。”说到后面几个人都偷笑起来，陈雯雯也捂着嘴小声笑起来。路明非一下子又有些飘飘然，突然觉得来参加这个折磨的晚会还是很不错的，放在以往他想都不敢想能和三位班花坐一起谈笑风生。
某一次高中排练元旦晚会的时候，路明非鼓起勇气上去求一个演员的位置，但是当时角色都已经有人了，最后耐不住他软磨硬泡，陈雯雯看看舞台上的布景，给了他一个演灌木的角色。这个角色没有台词，只要蹲着不动就行了，但他演的很开心，努力做出一点动作。他想象着风抚摸自己的叶片，手摇晃着，发出风吹过灌木时的飒飒的声音。可其他人要么根本没注意到他，要么只是嘲讽和厌恶地看着他。徐岩岩和徐淼淼两个人说路明非你演的真好，你能再表演一遍么？路明非以为是真的，卖力地摇晃着灌木丛，逗的赵孟华他们在一旁大笑，路明非也跟着笑。最后是苏晓樯没看过去，上来把路明非的“枝桠”一把夺走了。
苏晓樯说路明非你是傻么？你看不出他们在逗你么？路明非说我知道啊，但是他们至少愿意理我啊。苏晓樯服气了，她本来就不喜欢路明非，后来再没说话。
上台前陈雯雯给他加油打劲，所以他这棵灌木昂首挺胸地上了舞台，直到男主角赵孟华提醒他后面蹲着去。演出的时候完全没人注意到他，男女主赵孟华和陈雯雯就在他这棵树灌木下幽会，导致他整个人被遮住了，他的演技根本没人看到。他无聊地转头的时候看到旁边弹着伴奏的柳淼淼也转过头来，他和路明非对视着笑了。
尽管这段往事听起来充满了某个倒霉蛋特有的衰烂气息，但确实是他记忆里唯一一次和三位班花都有交流的一天。
“路明非你张口就来编瞎话的习惯还是不改。”苏晓樯偷偷瞄着站在后面的管家。
路明非顿时语塞，不会吧，这都能被你识破？他这才想起苏晓樯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在当地的势力大抵和鹿先生相当，算是门当户对。苏家的长辈也有意撮合两人，奈何我们的楚神人那时还不懂什么是郎情妾意，一心扑在事业上的鹿先生也只是随口提了几句就没下文了，在这两个榆木脑袋的联合下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就和他路明非的情史一样。
“我刚刚来之前就听说了，今天邵明德要亲自接见一个很重要的年轻客人，据说是欧洲来的富豪贵族，来的时候车队把半条街都堵住了，邵明德亲自到门口台阶下迎接，铺着红毯列着队，还有好几个管家给打伞。我还心说是谁这么大排场，没想到是你。”
柳淼淼露出吃惊的神色：“我刚刚在包厢里也听晚到的同学说了，真的假的路明非，你什么时候成贵族了？”
陈雯雯倒是没意外，去年她就见识过了。那种餐厅说包场就包场，不是有钱有背景的大人物根本办不到。
“刚才那个管家看起来没反应但目光一直盯着我们一动不动，上来给你擦肩头的时候脚步和手根本一下都不抖，擦的方式都很有讲究。这些我只在欧洲贵族礼仪的培训课上学到过，那个教我的老师都没你的管家专业。我老师服务过好几位子爵，哪种西餐厅能请到这种人做服务生培训？有也是特别高档的那种。”
路明非心说坏了遇到行家了，早知道不应该让管家下去，应该让她上来跟你交流一下礼仪学习心得，还能给你现场免费指导一下，过了今晚就没这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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