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着是可以留下的念想
云恕走下楼梯，走出香缘阁，阳光照在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是藏在黑暗里太久了吗？连这个世界里的阳光都感觉如此的陌生”
这时，一队身穿甲胄的卫士穿过人群，在人群中挤出一条并不宽敞的路，女孩云小小步履如风的朝这里走来。
“哥，你...你没事了？”云小小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失望一样。
云恕笑了，“怎么？看到我没事让你有些失落？”
云小小这才反应过来，顿了顿足，“哎呀，你胡说什么，我巴不得你好好地一点事都没有，最好长命百岁”
“是吗？我还能长命百岁吗？”云恕苦笑。
云小小见他眼神失去了色彩，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机一样，以为是自己一时失言唤起他心中最大的弊病，不禁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不许你这么说，小小要你一直活着！”
云恕心里一暖，他只不过一时玩笑的话却引来由衷的关心，于是他走过去将云小小抱住，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嗯，我活着，一直活到白发苍苍，牙都掉光了，还活着任你欺负好不好？”
云小小任他抚着，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不许你再说什么死呀活的，我只要你一直活着一直陪着我，谁若是胆敢欺负你，我就绝不饶他！”
她挣脱云恕的怀抱，如梦方醒般问道：“那几个坏人呢，我带了卫士，现在就去把他们拿了交给爹爹，要他们和他们的家族势力为此付出代价”
云恕心里叹息一声，感慨果然是云家的血脉，这么大点一个女娃娃就有一腔好战的血，好像看到了一个强壮的背影，一张坚毅如铁的面孔。
“他们走了”
“他们怎么走了？”云小小不明白，目光朝人群中搜索而去，想要从中找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让他们走了，这也是他们不杀我的条件”云恕平静的道。
朝圣殿在朝圣峰下，是珈蓝城里最神圣也最神秘的地方。
云家虽然坐拥整座珈蓝城，但在这里也不得不报以最虔诚庄严的态度。
在一名穿着道袍的年轻道长的接引下，云恕和云小小踏进了朝圣殿，大门随后关闭，将门外的喧闹一并隔绝，而隔绝的仿佛还有脚下的尘土，将世界分割为尘世和世外。
世外是喧嚣，是贫富贵贱，是喜怒哀乐，而这里只有淡淡的钟声，淡淡的香气，还有几片不知何时飘落的落叶。
云恕一抬头就看到了大殿前站着的人，强壮的身躯，宽厚的肩膀，一双饱含戾气与坚毅的眸子，他所展露出的霸气足以让人畏惧三分，而这个人就是如今天下声望最隆、杀伐最盛之人，云啸天。
看到那双眸子，云恕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刚做了错事的坏孩子，此刻赤裸裸的被洞察一切的长辈全都看在眼里，只等着一顿惩罚。
“云大人”年轻道长看见云啸天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
“嗯，劳烦了”
云啸天的声音就像是九天上的战鼓，微微开口便能让平静的海面掀起巨浪。
“爹爹”离的很远，云小小就撒娇的喊道。
看见女儿，云啸天跟所有父亲一样张开了足以抱起一座山的双臂，如铁的脸上也融化出几分柔和之色。
他抱住云小小，揉了揉她的头，目光却给了云恕。
云恕微微低着头，好像以为只要自己不抬头就能躲过云啸天的目光，但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父亲”他咧了咧嘴，想做点什么表情，可脸却僵硬的要命。
“嗯，你娘在圣殿祈福，你们俩也进去拜拜，然后我带你去后殿见一见道首”
云恕有些愣住，要知道这“道首”在朝圣殿类似佛门主持或者掌门一样的人物，传说中最接近道的存在。就算是每年的三月三引来天下朝拜，想要见他一面也是难如登天，看来为了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也算是费了一番心思。
大殿之中，钟鸣之声如淡淡龙吟，更显神圣庄严之本色。
抬头仰望，一座巨大的塑像便端坐在大殿的正中央，面容慈祥，眼含悲悯，微微垂手，仿佛在诉说着大千世界的无穷道法。几个弟子分别侍立左右，或神情庄重，或灵光一现，或平静的宛如神子，都在静静地听着圣人教诲。
一个身穿素服的女子正跪在正中央的蒲团上，双手合十，目光紧闭，无比虔诚。
女子一头浓密的黑发用珠钗高束，看背影还有几分中年后的发福。
云恕站在妇人身后，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双手默默战力。
“你来了恕儿”
妇人的声音温婉，透着慈和之气。
“嗯，母亲”
“快跪下跟我一起拜拜，记得内心中一定要虔诚才是”
云恕犹豫了片刻，又抬头看了看那尊巨大的圣人塑像，微微摇头，但还是依言跪下。
“圣人在上，民女冷灵清叩拜，祈圣人保佑我云家子孙云恕福厚安康，若一定要有人为这些年来的征伐杀戮短寿，那就将惩罚尽数加于吾身吧！”
“恕儿他年纪还小，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该为云家承担这样残酷的人生”
她说罢，缓缓拜倒。
“母亲...我没事”他轻轻说了句，但也知道无济于事。
冷灵清双手伏地，久久才缓缓起身。
云恕忍不住看向她，正遇见她的目光，她的眼角爬满皱纹，鬓间已生丝丝白发，而此刻看着自己的那双眼里闪烁着无限柔软和晶莹的泪水。
他忽然在心里感叹。
这个世界你可真会跟我开玩笑啊！
拜完圣人后云恕告别冷灵清，在道人的指引下来到一间静室，静室里没有人，只有一张矮几和两把椅子，看起来像是有人相对而坐，矮几上摆了一方砚和几支笔，一张写了起笔却没有完成的长幅。道人将他带到此处后便告辞离去，留下他一个人等待着那位传说中最近道的道首前来。道首是云家亦或者说是云氏夫妻最后的希望，云恕病体日益沉重，他们寻遍天下，甚至不惜为了一丝可能大破一城，可惜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
所以落拓书生说的没错，他这个样子对于云家来说并非可有可无，也许他们本就是一家人。
静室里安静的能听见心跳，他不知道那颗心还能跳动多久，也许下一秒它就会永远停止跳动，那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吧！”
“真是命运弄人呢，故事中的男主角怎么会是我这副样子？可笑可笑，真他妈可笑”
噔噔蹬。
一阵脚步声，人还没到，声音却先传了进来。
“哥，你在哪里？”
是云小小。
“小小，你不是跟着父亲他们回去了？”要说云家之中，云恕最怕的是云母，最难缠的却是这个妹妹。
“你在这里我就这里，凭什么让我先回去？”她的话里似乎总是充满蛮横之气，云恕早就习惯了。
门被打开，她冲了进来，到处看了看，突然像是谁惹了她，竟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起了脾气。
“这里的道士真是无礼，说好了带你见道首让他给你瞧病，可人呢，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他人在哪呢？”
她生气的时候语速很快，像是有人能听见似得。
云恕笑了笑，“高人自然都会神秘些，急不来的”
云小小气呼呼的看哪里都不对，“可是你的病怎么等的起？”
云恕只能苦笑，“放心吧，等一会儿还等得起”说着他提起了桌上的笔，看着那遒劲有力的起笔式，总叫人有种想要补上一笔的冲动，可是将笔提起却有种茫然之感，不知从哪里下笔。
“哥，我想告诉你的是，只有活着才是你可以给我留下的念想，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云小小的声音变得很低沉，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在云恕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快乐无忧的小女孩。
“小小，你别气嘛，我也只是一时玩笑”
“咦，这纸上的字怎么有些怪异...”他忽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而他竟忘了刚才想做些什么。
云小小以为他故意的，心中又气又怒，冲过去却见宣纸上只有几个深浅不一的墨点，不由更是生气，大小姐脾气直冲云霄。她一把抢过宣纸，双手用力片刻化为齑粉，然后还不满足，竟是将桌上的一应物件尽数掀翻，其实她为的也只是宣泄心中的愤懑。
他们全家都在为他想办法，可他却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做完这些，她竟然自己大哭了起来。
云恕手里的笔落在地上，视线回转，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一时失神惹哭了她，心中一软，想要上前哄她。
哪知就在此刻，一阵轰隆巨响，他转身望去，就见方才还是一面严丝合缝的石墙上竟然开启了一道门。
兄妹都被这突然的变化吸引，连云小小也忘记了哭。
只见石门后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看不见尽头。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难不成这里便是我的男主角之路？”云恕心中那股奇怪的念头又出现了。
“是藏在黑暗里太久了吗？连这个世界里的阳光都感觉如此的陌生”
这时，一队身穿甲胄的卫士穿过人群，在人群中挤出一条并不宽敞的路，女孩云小小步履如风的朝这里走来。
“哥，你...你没事了？”云小小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失望一样。
云恕笑了，“怎么？看到我没事让你有些失落？”
云小小这才反应过来，顿了顿足，“哎呀，你胡说什么，我巴不得你好好地一点事都没有，最好长命百岁”
“是吗？我还能长命百岁吗？”云恕苦笑。
云小小见他眼神失去了色彩，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机一样，以为是自己一时失言唤起他心中最大的弊病，不禁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不许你这么说，小小要你一直活着！”
云恕心里一暖，他只不过一时玩笑的话却引来由衷的关心，于是他走过去将云小小抱住，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嗯，我活着，一直活到白发苍苍，牙都掉光了，还活着任你欺负好不好？”
云小小任他抚着，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不许你再说什么死呀活的，我只要你一直活着一直陪着我，谁若是胆敢欺负你，我就绝不饶他！”
她挣脱云恕的怀抱，如梦方醒般问道：“那几个坏人呢，我带了卫士，现在就去把他们拿了交给爹爹，要他们和他们的家族势力为此付出代价”
云恕心里叹息一声，感慨果然是云家的血脉，这么大点一个女娃娃就有一腔好战的血，好像看到了一个强壮的背影，一张坚毅如铁的面孔。
“他们走了”
“他们怎么走了？”云小小不明白，目光朝人群中搜索而去，想要从中找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让他们走了，这也是他们不杀我的条件”云恕平静的道。
朝圣殿在朝圣峰下，是珈蓝城里最神圣也最神秘的地方。
云家虽然坐拥整座珈蓝城，但在这里也不得不报以最虔诚庄严的态度。
在一名穿着道袍的年轻道长的接引下，云恕和云小小踏进了朝圣殿，大门随后关闭，将门外的喧闹一并隔绝，而隔绝的仿佛还有脚下的尘土，将世界分割为尘世和世外。
世外是喧嚣，是贫富贵贱，是喜怒哀乐，而这里只有淡淡的钟声，淡淡的香气，还有几片不知何时飘落的落叶。
云恕一抬头就看到了大殿前站着的人，强壮的身躯，宽厚的肩膀，一双饱含戾气与坚毅的眸子，他所展露出的霸气足以让人畏惧三分，而这个人就是如今天下声望最隆、杀伐最盛之人，云啸天。
看到那双眸子，云恕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刚做了错事的坏孩子，此刻赤裸裸的被洞察一切的长辈全都看在眼里，只等着一顿惩罚。
“云大人”年轻道长看见云啸天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
“嗯，劳烦了”
云啸天的声音就像是九天上的战鼓，微微开口便能让平静的海面掀起巨浪。
“爹爹”离的很远，云小小就撒娇的喊道。
看见女儿，云啸天跟所有父亲一样张开了足以抱起一座山的双臂，如铁的脸上也融化出几分柔和之色。
他抱住云小小，揉了揉她的头，目光却给了云恕。
云恕微微低着头，好像以为只要自己不抬头就能躲过云啸天的目光，但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父亲”他咧了咧嘴，想做点什么表情，可脸却僵硬的要命。
“嗯，你娘在圣殿祈福，你们俩也进去拜拜，然后我带你去后殿见一见道首”
云恕有些愣住，要知道这“道首”在朝圣殿类似佛门主持或者掌门一样的人物，传说中最接近道的存在。就算是每年的三月三引来天下朝拜，想要见他一面也是难如登天，看来为了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也算是费了一番心思。
大殿之中，钟鸣之声如淡淡龙吟，更显神圣庄严之本色。
抬头仰望，一座巨大的塑像便端坐在大殿的正中央，面容慈祥，眼含悲悯，微微垂手，仿佛在诉说着大千世界的无穷道法。几个弟子分别侍立左右，或神情庄重，或灵光一现，或平静的宛如神子，都在静静地听着圣人教诲。
一个身穿素服的女子正跪在正中央的蒲团上，双手合十，目光紧闭，无比虔诚。
女子一头浓密的黑发用珠钗高束，看背影还有几分中年后的发福。
云恕站在妇人身后，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双手默默战力。
“你来了恕儿”
妇人的声音温婉，透着慈和之气。
“嗯，母亲”
“快跪下跟我一起拜拜，记得内心中一定要虔诚才是”
云恕犹豫了片刻，又抬头看了看那尊巨大的圣人塑像，微微摇头，但还是依言跪下。
“圣人在上，民女冷灵清叩拜，祈圣人保佑我云家子孙云恕福厚安康，若一定要有人为这些年来的征伐杀戮短寿，那就将惩罚尽数加于吾身吧！”
“恕儿他年纪还小，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该为云家承担这样残酷的人生”
她说罢，缓缓拜倒。
“母亲...我没事”他轻轻说了句，但也知道无济于事。
冷灵清双手伏地，久久才缓缓起身。
云恕忍不住看向她，正遇见她的目光，她的眼角爬满皱纹，鬓间已生丝丝白发，而此刻看着自己的那双眼里闪烁着无限柔软和晶莹的泪水。
他忽然在心里感叹。
这个世界你可真会跟我开玩笑啊！
拜完圣人后云恕告别冷灵清，在道人的指引下来到一间静室，静室里没有人，只有一张矮几和两把椅子，看起来像是有人相对而坐，矮几上摆了一方砚和几支笔，一张写了起笔却没有完成的长幅。道人将他带到此处后便告辞离去，留下他一个人等待着那位传说中最近道的道首前来。道首是云家亦或者说是云氏夫妻最后的希望，云恕病体日益沉重，他们寻遍天下，甚至不惜为了一丝可能大破一城，可惜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
所以落拓书生说的没错，他这个样子对于云家来说并非可有可无，也许他们本就是一家人。
静室里安静的能听见心跳，他不知道那颗心还能跳动多久，也许下一秒它就会永远停止跳动，那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吧！”
“真是命运弄人呢，故事中的男主角怎么会是我这副样子？可笑可笑，真他妈可笑”
噔噔蹬。
一阵脚步声，人还没到，声音却先传了进来。
“哥，你在哪里？”
是云小小。
“小小，你不是跟着父亲他们回去了？”要说云家之中，云恕最怕的是云母，最难缠的却是这个妹妹。
“你在这里我就这里，凭什么让我先回去？”她的话里似乎总是充满蛮横之气，云恕早就习惯了。
门被打开，她冲了进来，到处看了看，突然像是谁惹了她，竟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起了脾气。
“这里的道士真是无礼，说好了带你见道首让他给你瞧病，可人呢，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他人在哪呢？”
她生气的时候语速很快，像是有人能听见似得。
云恕笑了笑，“高人自然都会神秘些，急不来的”
云小小气呼呼的看哪里都不对，“可是你的病怎么等的起？”
云恕只能苦笑，“放心吧，等一会儿还等得起”说着他提起了桌上的笔，看着那遒劲有力的起笔式，总叫人有种想要补上一笔的冲动，可是将笔提起却有种茫然之感，不知从哪里下笔。
“哥，我想告诉你的是，只有活着才是你可以给我留下的念想，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云小小的声音变得很低沉，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在云恕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快乐无忧的小女孩。
“小小，你别气嘛，我也只是一时玩笑”
“咦，这纸上的字怎么有些怪异...”他忽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而他竟忘了刚才想做些什么。
云小小以为他故意的，心中又气又怒，冲过去却见宣纸上只有几个深浅不一的墨点，不由更是生气，大小姐脾气直冲云霄。她一把抢过宣纸，双手用力片刻化为齑粉，然后还不满足，竟是将桌上的一应物件尽数掀翻，其实她为的也只是宣泄心中的愤懑。
他们全家都在为他想办法，可他却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做完这些，她竟然自己大哭了起来。
云恕手里的笔落在地上，视线回转，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一时失神惹哭了她，心中一软，想要上前哄她。
哪知就在此刻，一阵轰隆巨响，他转身望去，就见方才还是一面严丝合缝的石墙上竟然开启了一道门。
兄妹都被这突然的变化吸引，连云小小也忘记了哭。
只见石门后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看不见尽头。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难不成这里便是我的男主角之路？”云恕心中那股奇怪的念头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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