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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硕

    到了读大学的时候,就有意思多了,各种意义上的。

    报道的时候,人生第一次乘坐了飞机。

    去机场虽然是折腾了点,换了三次车才到机场。

    但第一次乘坐飞机的新奇感,冲淡了一切。

    长这么大,王澍也只坐过那么一次。

    大一的上学期还没结束,隔壁县的高铁站正式投入使用,每天有一列直达燕京的高铁,五个多小时的车程。

    虽然因此失去了乘坐飞机的机会,但回家方便多了。

    大学的生活很精彩,再加上父母给买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王澍过得十分充实。

    有次周末,和同学一起去逛了燕大和清大,嘴上说是圆了少年时的清北梦,但心底的火却被点燃了。

    北林是不错,可王澍还是更想去燕大。

    于是他给自己定了目标,读研,一定要读研,而且要读燕大的研究生!

    只是目标还没实现,王澍就重生了。

    老实说,对这个时代,王澍是很陌生的,只有在书里和影视作品里见过,而且那些作品描述的,通常只是一小部分罢了,和真正地亲身经历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尤其是他在保育院里,看到活生生的王溯时。

    那种感受,实在是难以描述。

    算追星成功?王澍也不清楚。

    小镇出生的他,娱乐手段是很匮乏的,尤其是周围还没什么同龄人,住得比较近且在同一届的,只有一个女生。

    其他的,大多都比他大,很少有能玩到一块的。

    唯一比较要好的,是一个邻居家的哥哥——路先海。

    路先海的成绩很好,只是家教比较严,除了上下学,王澍基本上没见他出过门,所以一般都是王澍去找他玩。

    因为是邻居的关系,他父母倒没拒绝过王澍登门,再加上王澍上学之后,成绩也还不错,就更没反对。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被他家里人盯怕了,两个人在一起,很少玩耍打闹。

    基本上是一起学习,一起做作业。

    娱乐活动嘛,大部分是一起看书,还有偶尔会一起下棋。

    说是一起,更多的是路先海带着他。

    路先海的家教严是严,但不阻止他看课外书,而且还很支持。

    记得王澍从他家借过一套哈利波特全集,还是精装版那种。

    王澍第一次知道王溯,也是在路先海家里。

    王澍对王溯的喜爱,好像也是源于路先海,尤其是那本《动物凶猛》。

    路先海教王澍识字,就是用的这本……

    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些好笑,哪有正经人用这书给孩子启蒙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从小就被管得比较严的路先海,对小说里那群少年逃课、打群架等叛逆的生活方式,应该是有点向往的。

    当然,王澍同样向往。

    他被管得一样很严,甚至要更过分一些。

    作为留守儿童的他,是被奶奶养大的。奶奶没什么文化,对王澍的管教方式完全是一刀切。

    小时候家里是有一台电视机的,但王澍基本上没看过,因为电视机是在爸妈的房间里,而房门是常年锁着的,钥匙王澍根本没什么机会见到,见到也摸不着,所以他才那么爱往路先海家里跑,至少那里有新奇的小说可以看。

    奶奶不识字,知道王澍是在看书,就没管。

    只是这样快乐的日子也不长久,在王澍升入五年级的那一年,路先海考上了市里的重点中学,一家人随着一起搬迁到了市里,原来的房子,卖给了亲戚,再没回来过。

    在路先海搬走后,王澍从他那学的蹩脚棋艺,很快就全都忘光了,再次听说围棋,还是在大学的时候。

    虽然不记得怎么下棋了,但是爱看书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小学和初中都没有图书馆,真正只有一家新华书店,以及初中对面的一家文具店,有书卖。

    王澍是没有那个零花钱去买的,只能去新华书店蹭书看。

    说是挂着新华书店的牌子,但其实是一家很小的书店,只有一间门面,两面墙嵌着的书架,再加上一个玻璃柜台,便是全部了。

    后来听人说,原先好像是供销社的。

    老板人很好,是个很慈祥的老爷爷。

    从没赶过人不说,有时候还会把刚进的未拆封的书拆开一本,给王澍这样只看不买的人免费观看。

    比较可惜的是,王澍从没跟他当面道过谢。

    等真正懂事的时候,他已经被家里人接到城里暗度晚年了,镇上的书店也没了。

    直到王澍大二的时候,初中才建了个图书馆。

    大三听刚初中毕业的堂妹说起过,去借书的人并不多。

    县里的高中是有图书馆的,当时王澍还是经常去的,但都是借完就走,里面地方小,除了一排排书架外,没有专门设置桌椅。

    而且是定期开放,王澍只能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过去借书还书。

    所以真正意义上地泡图书馆,还是在大学。

    王澍很喜欢图书馆的氛围,呆在那,会让他时不时想起小时候在路先海家的时光……

    说起路先海,重生的王澍,似乎是过上了两人都曾向往过的生活。

    而这,就是从遇见王溯开始的。

    王溯是58年出生的,比王澍要大4岁。

    但在王澍最开始对他的印象中,完全不觉得他比自己大——好像他也确实没自己心理年龄大。

    两人的关系,起先算不上熟悉。

    主要王澍有些拘谨,不怎么好意思和他接触,多数时间都是在扮演偷窥狂的角色。

    是后来王澍年纪大了些,身体长开了,被他们那个“圈子”承认了,跟着一起玩了段时间,才慢慢和王溯建立起了联系。

    说是联系,也就是放学后才一起玩,逃课是很后来的事情了。

    而且那都是王溯过来硬拉他,否则王澍依旧是个“乖孩子”。

    王澍和王溯并不在同一个年级,虽然应王澍的强烈要求,陈满福帮他办了入学手续,那也是5岁时候的事,大他4岁的王溯,要比他高一个年级。

    不过两个人的班级离得并不远,正好是楼上楼下。

    换过几次教室都是这样的安排,唯一一次离得比较远的时候,是王溯先去读了中学。

    其实在原先的历史中,王溯是有过三次转学经历的。

    小学一次,中学的时候两次。

    只不过在王澍的影响下被改变了。

    当然,王澍并没有直接干涉对方的生活,至少在他看来,自己从没做过什么出格事情。

    硬要说的话,只有在王溯十一岁那年,陪着他去了趟医院。

    这件事,王澍是从王溯的那本《致女儿书》中了解到的。

    在王溯小时候,曾经做过一次阑尾炎手术,身边还没有家人陪同。

    所以在那天上午,看到王溯捂着腹部从窗外经过的时候,王澍毫不犹豫地向课堂上的告了假,便一溜烟地跑下楼和王溯汇合。

    本来王溯是想先回大院,然后再叫车去医院的,有了王澍的加入,叫了校门口的保卫大叔帮忙,直接将两人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王溯先被送去检查,王澍在护士台那边打电话,通知王溯的家里人,并打电话给陈满福和李海林说明了情况,在征得二人允许后,留在医院陪同王溯和赶来的王羽。

    王羽是王溯的哥哥,比王溯大两岁,那个时候已经上中学了,所以得打电话到他们学校才能联系上,这可费了王澍好大劲。

    是的,王溯的父母依旧没有来,不过这也不是王澍能够改变的。

    王溯的父亲当时在外地工作,一时间赶不过来。

    而母亲,虽然就在燕京,但在其他医院。

    过来是能够过来的,但她在患者和儿子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听起来是很伟大,可事实上,她并不是主治医生,负责的更多是护理方面的事务,完全是可以腾出空来陪着王溯的。

    只是……

    心里早有准备的王澍,当时依然感到失望,甚至还有一丝对她的厌恶之情。

    算了,不提也罢。

    手术醒来的王溯,没看到父母,脸上自然是免不了失落的。

    但这次,有哥哥和王澍在旁边守着,应该是要比原来好些的。

    从那之后,王澍和王溯的关系也上升到了挚友。

    用尚且年幼的王溯话来说,是“过命”的交情。

    至于王溯的其他事情,王澍是没怎么直接参与的,更多的是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王溯不爱听人说教——其实小孩子大部分都有这个毛病,但受不了人激。

    王澍一用激将法,他就上钩,长大了也这样,容不得别人说他不行。

    哦,还有一次,是去年的事情。

    王溯因为什么事情坐过牢,这次有王澍陪同且全程紧盯着,让他免遭此劫。

    不过王溯依旧是个爱折腾的主儿,从小到大不知道挨他爸打了多少顿,就是没改过。

    他爸还是那种爱往死里打的,不打到自己没力气不停手的。

    每次被打完,王溯就跑王澍这——也就是陈满福家,需求“安慰”。

    为此,王澍都不记得用掉多少药。

    最开始李海林发现家里药少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后来问了王澍知道了情况,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家里多备了些生理盐水、碘伏、抗菌软膏以及消毒纱布这些东西。

    大部分都被用在王溯身上了,还有一小部分,被其他院里“同病相怜”的孩子给“瓜分”了,比如小龙啦、大缨啦、晓军啦、晓兵啦……

    反正都是些不怎么安分的,时不时地和别人打架,然后带两道伤回来,和王溯一起到王澍这求“安慰”。

    不过虽然各自年龄的增长,需要“安慰”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常驻伤员——王溯,今年1月份的时候入了伍,成了一名光荣的海军。

    王澍记得送他的时候,他豪气万丈,正如他曾经在书里写过的“十八岁我当海军,正经八百服兵役,为了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去的,不是为了分房子,升官发财。当时想的是要么死在海战里,要么当上首长回来。”以及“海军大院的女孩都挺漂亮的,江浙人多么,华东海军的底子……”。

    不过没过多久,再和他联系上的时候,就只听到他抱怨训练的艰苦了。

    “到目前为止我吃的最大的苦就是在新兵连……中午晚上全是窝头,没油水。”

    “改善伙食的时候,吃一种大包子,粉条馅儿,一手拿不住俩。我能吃六七个。连里最狠的,一顿吃十三个。”

    “吃饭前还唱歌,唱不齐不吃。排着队,先派两人到伙房抬来一大箩筐包子,抬到营房门口,让你看着它唱,干着急。”

    “每天晚上不折腾六七趟不让你睡觉。穿衣服躺着不行,都脱了,睡踏实了,嘟——哨响了,全收拾好,扛着枪,背着背包,跑八里地。回来你想睡觉?又给你吹起来。”

    如此种种。

    王澍记得他在《致女儿书》里还有段回忆,说“我到部队在新兵连还尿过一次床。打了一天靶,成绩不好,又累又沮丧,晚上情景重演,幸亏天寒被薄,睡觉也穿着绒裤,没在床上留下痕迹。”,不知道这一世有没有发生,反正王澍没听他说过,不知道是没有,还是没好意思讲,等见了面诈一诈他。

    哦,王澍此行的目的,就是过来探望他来着。

    当时海军的新兵训练是三个月的队列训练,之后还有八个月的航海和操舵技术专业训练,结束后,才会到舰队上服役。

    不过王溯没参加后者,队列训练完,被分配到了卫生学校学习当护士——当时海军军舰上的军医和护士均为男性。

    培训周期通常来说是半年,过段时间王溯就该去军舰上了,王澍是特地赶在这之前过来的。

    来的时候没给他提前通知,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给对方一个“惊喜”。

    到了学校,和江叔吃了顿午饭,在学校里走了走,王溯便和他告别了。

    父亲的战友,到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大领导了,不可能真的让别人一天时间都花在陪自己身上。

    对方能够专门抽出时间接他,且一路送他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车上拜托对方帮的忙,刚刚也顺路办过了。

    况且对方临走前,还安排了一个学校里的警务员之类的人物,给王澍充当接下来的向导,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