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可爱的老太太

    祖孙两人正往回走着，路边的艹丛里钻出一直精神抖擞的大公鸡。身上橙红色的羽毛配着墨绿色的尾巴，傲然的瞄了柳如眉一眼，然后无视她们祖孙二人穿过水泥路去了另外一边的艹丛。

    “奶奶，这只大公鸡可真精神!你那一排鸡屋子里养了多少只喔喔？我刚才捡了满满一笸箩鸡蛋，得有一百多个呢。”

    “开春买了两百只小鸡仔，去年还有十只老母鸡一只大公鸡。咱家鸡长得好，五月份就有一斤半两斤的了，你爸爸爱吃四川烧鸡公，隔两天就逮几只送到前面川味店里，让人家厨师帮忙做。有时候还用来待客。一个多月吃了我三十几只小公鸡，跟黄大仙附身了似的。前几天我刚数了下，还有一百二十只母鸡，五十几只公鸡。”柳奶奶心疼的道，谁家动不动就杀鸡吃，败家儿子。

    “去年家里盖房子，就剩了十只母鸡和一只大公鸡。大公鸡就是刚才走过去那只，你爸爸给它起名叫小霸王，过年都没舍得杀！是这群鸡的大头领，每天带着进出鸡屋子。早上它开始打鸣，别的小公鸡才跟上，然后带着鸡群在院子里觅食；傍晚它飞鸡屋子栅栏上开始打鸣，鸡群就会陆续的往回跑，等小的们都进去了，它钻进鸡屋子。开春那会有老鼠钻进鸡屋子想要吃小鸡，都被它叼死好几只，凶得很。”柳奶奶提起她的宝贝喔喔们，自豪的很呢，笑的露出牙花子。

    “喔喔们散养不会去祸害菜地吗？我二姑那里经常有鸡进菜地祸害青菜，有一次白菜刚出苗，被祸害一大片，后来菜苗不够又去集市买了补种的。”柳如眉有些好奇的问，家里之前有二百多只鸡，菜地没有围栏，地里还种着小油菜空心菜香菜这些喔喔们爱吃的绿叶菜，竟然没有被祸害。。。

    “小霸王看着呢，菜地那里只有小霸王在那里转悠，一有别的鸡靠近，它就往死里啄。开始的时候经常有小鸡被啄的血呼啦的，后来小鸡们就不去那边了，家里院子大，艹籽虫子什么也多，小畜生们也长记性呢。以前家里还有两只大狗，后来不知道吃啥给毒死了。心疼的我呀，好几天没吃得下饭，病了一场。”想起春天被毒死的汪汪，柳奶奶收了笑容，眼睛都湿润了。

    “前几天我姑夫还跟我爸爸提这事情了呢。我姑夫说家里仓库货物值钱，院子太大，平时家里又没人，就奶奶自己在家不安全。他有个战友在咱们这里东山部队，有批军犬要退役，让我爸爸去领养两只，再去买几只小狗崽。大的带小的，训练出的狗子只吃主人投喂的食物。”柳如眉赶紧抛出好消息，可别把老太太给整哭了。

    “以前的大黑二黑可乖了，我去早市买菜，给其中一只套个小拉车，它给我拖着。也不知道哪里的坏种，往家里扔放了药的肉包子，害了咱家大黑二黑！”（两只黑背。。。）老太太说着眼眶就红了。

    看来家里还真有隐忧，回头跟柳爸爸说下，大门口盖个值班室，再请个门卫。汪汪的事情也要尽快落实。要是真来个求财的，依着奶奶的财迷性子百分百会出事。

    祖孙两个回到家直奔厨房，一个惦记这儿子出门受苦了一定没吃好，一个想展露下厨艺，跟家人拉近下关系。

    九七年左右市里结婚已经开始流行冰箱空调洗衣机了。柳家也不差钱，去年搬新房子，柳爸爸就置办齐全了。双开门的海尔冰箱，海尔洗衣机，客厅放了一台笨重的格力空调。

    只是W市这里，夏天不是很热，三十度左右的样子，空调就是个摆设，有屋顶上旋转的吊扇就能完美的度过夏天。

    冰箱和洗衣机就收到两个家庭妇女的极度推崇，特别是洗衣机。家里孩子多，以前柳妈妈每天回家洗上个把小时的衣服，春夏秋还好些，冬天真是受罪。

    柳如眉打开冰箱，保鲜层大部分是水果。有院里果树结的桃子李子杏梅，还有外面买的葡萄和无花果。保鲜抽屉里是满满的鸡蛋，话说家里喔喔这么给力，鸡蛋能吃得完吗？

    肉类和海鲜果然在冷冻里，全家都是肉食动物，不吃肉全素减肥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柳爸爸最耿直：老子瘸着腿（你不说我们都没看出来），拼命挣钱是为了吃艹吗？柳爸爸小时候赶上了六几年那批假药过期疫苗，腿被打坏了，好几年不能动。二姑带着他在各个部队医院辗转求医，才慢慢恢复。看似正常，实则是一个标准的残疾人有证的，腿里一直埋着线，满腿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梧桐花（一种小墨鱼）炒韭菜、西红柿炖牛腩、红烧肉长豆角、五花肉烧茄子、蒜泥拌黄瓜，再来个苦瓜肉片汤。五菜一汤，柳如眉默默地盘算着菜单。

    “早早的拿这些出来做什么？你妈妈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柳奶奶拿个个盆子准备洗菜。

    “奶奶，晚饭我来做吧。我在我二姑家可是学了一手好厨艺，特别是做肉，嗷嗷好吃。比外面厨子做的都好，我姑夫和三个表哥都爱吃。我妈妈难得在家歇息一天，让她歇着吧。”柳如眉大包大揽。

    柳如眉想让柳奶奶也歇着，她自己来。可是老人闲不住，在厨房转来转去的。索性给她一把韭菜，门口做着马扎子摘菜吧。

    安排好柳奶奶，她回头利索的处理食材。西红柿牛腩扔陶锅里炖上，这个需要时间。红烧肉多做点，剩下放冰箱，想吃了拿出来加点豆角回锅或者加点青菜，吃的方便。五花肉炖茄子也焖上，这个也时间也不短。

    柳奶奶还是一贯的宠孩子，一般人家谁会让孩子拿一大堆食材展示厨艺，根本不会给你浪费食材的机会好吧。柳如眉说啥她都信，真是对自己家娃娃迷之自信。

    梧桐花炒韭菜，拌黄瓜和苦瓜肉片汤这些菜式快的很，先做现吃才好。

    转头一看，菜篮子里还剩下一些小油菜。。。大夏天的油菜一晚上不吃，第二天变一坨坨烂泥。

    回头挖了一瓢面粉，利索的和面，晚上主食就吃个青菜包子吧。等柳奶奶的老花眼一把韭菜摘干净，柳如眉的包子都包好了，就等水开上锅了。

    柳奶奶一看有青菜包子乐了，柳爸爸不爱吃菜，自从进城她好久没吃过了。

    利落的洗好韭菜备着，柳如眉赶紧拉着奶奶，抱着一盆洗好的水果去客厅。大夏天的抱着四个炉头，热得很。她自己是没事，手腕的桃筐（用桃核雕刻的小筐）上面雕刻恒温阵法，冬暖夏凉。

    柳奶奶已经热的汗流浃背了。打开电视跟柳奶奶一起边看边讨论着暑假必播的神剧猴子传，聊着天吃着水果，等柳妈妈他们回来。

    夏天曰长，晚上7点了天还亮着。有福之人不用愁，柳如眉刚把最后一锅牛腩的火收了，娘四个就说说笑笑的回来了。柳妈妈手里还拎着一大包雪糕，红豆的绿豆的冰棒，巧克力的大火炬，还有雪人的奶糕，品种真不少。

    娘四个一进客厅就歪在沙发上，喊着累死了。柳妈把雪糕放茶几上，吩咐柳如眉想吃什么自己拿，剩下的放冰箱里去。

    “娘，天怪热的，晚上吃冷面吧，我去打个卤子（面条的浇头）。你孙子见了公园门口的烤串摊子就挪不动腿，我们几个都吃了点。”（您确定是吃了点，不是已经吃饱了？）柳如眉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柳妈妈正讪讪的跟柳奶奶说着。

    好在柳奶奶不是那种小心眼爱挑事的婆婆，点头答应着。

    “你就不用忙了，我跟眉眉都弄得差不多了，就等你们回来开饭。”

    柳如眉一看柳妈妈的尬笑，赶紧吩咐柳燕燕去喊柳爸爸起床。自己一头扎进厨房，还有凉菜和汤没做呢。凉菜多了也没事，一会给员工宿舍那边送一些过去。

    柳爸爸休息了半下午洗漱完出来人精神了许多。

    五菜一汤加一屉菜包子陆续被柳如眉摆到客厅的茶几上，柳家人喜欢边看电视边吃饭。一时间香气四溢，柳爸爸的肚子直接就忍不住咕咕响了。

    难得的听到柳奶奶说柳妈妈他们吃过了，就他们三个吃，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看了柳妈妈一眼。

    柳奶奶一下就放心了，只要不吵吵就好。

    这么好的菜，去给我拿瓶冰啤酒!柳爸爸吩咐柳妈妈。

    “明天吧，上次你出门前喝完了，我给忘了买了。”柳妈妈敷衍着。早知道就不在外面吃了，现在面对一桌子好菜，肚子饱了眼馋。

    “爸爸，那个柜子里的酒桶是空的吗？”玻璃门的橱柜里，一桶2.5L的德国黑啤静静地矗立。柳如眉看柳爸爸脸色要变，赶紧打岔。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王叔叔送的，就是爸爸在一高当音乐老师那个同学，去青岛玩带回来的，说是什么黑麦啤酒。你去拿过来咱们尝尝黑麦的啤酒啥味。”柳爸爸立马阴转晴，心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