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供销社
供销社从外面看着挺大的，还是两层楼房。里面柜台也不少，就是货物没多少啊。稀稀拉拉的散放在柜台里，很多空闲的店员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或者打着毛线。
黄鹂和肖家嫂子在一楼转了一圈，都是副食百货类的商品。她也没问价钱，走到一边，掏出自己兜里的欠票，数了一遍。自行车和缝纫机票揣另外一个兜里，军用票证全国通用，到了BJ再买。
她想买些南市的特产，再给肖家孩子买点零食什么的。再好的关系也需要维系，肖家从里到外透着简朴，肖家嫂子的衣服虽然洗的干净，也是打着三个补丁。还能置办那么好的饭菜招待他们，怕是过年的份额都挤出来了。
男人们的事情她不想管，她想给肖家嫂子买块布料，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拿出十四尺布票给肖家嫂子买了一块厚实的灯芯绒料子，暗红色的；一斤玻璃纸包着的彩色水果硬糖，不是黄鹂小气，她手上只有一斤糖票。买了两斤南市的特产五仁月饼，大大的一斤一个。这时候还没流水线，都是纯手工的，香甜的很。一会带到车上吃，他们要做一天一夜的火车，需要备些吃食，火车上可没什么好吃的。可惜，只有两斤糕点票。
其它还真没什么她感兴趣的，转悠到了二楼，手表柜台上的东西让她愣了下。除了几个国内牌子的手表，边上还有十块精致的银质的怀表，一对欧米伽镶钻的金表？黄鹂在柜台前面盯着看了很久，偷偷问肖家嫂子。
那个是洋货吧？还能摆出来卖？听说只有侨汇商店里才允许出售，还要侨汇券的。黄鹂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头上的小帽子有些歪，眼睛亮晶晶的。
正好旁边的经理室里有人开门走出来，听到她的话走了过来。
小姑娘有见识，这是别人放在这里寄卖的东西，咱们供销社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小姑娘可是喜欢？喜欢的话要快点下手，不定什么时候就卖出去了，好东西不愁卖的。胖男人这是说大话了，这些东西在手表柜台那是压很久了。
黄鹂摇摇头，又拉着肖家嫂子去看收音机。男人也是着急，这些东西是解放的时候老丈人从洋货商店仓库里顺的，一直当宝贝藏着，这不赶上饥荒，什么比粮食金贵啊？拿到黑市人家给的价钱连个表壳子都买不到，这不送他这里碰运气来了。
黄鹂陪着肖家嫂子在二楼过足了眼瘾，肖家嫂子可能是喝多了骨头汤，着急去上厕所。就让黄鹂在这里等她，一溜的小跑下楼去了。
手表柜台的服务员和卖收音机的服务员正凑在一起打毛衣，刚才的男人拎着一壶水已经回了经理室。
黄鹂想了想敲了敲门，进了经理室。胖经理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不然刚才也不会上去搭话。黄鹂现在是瘦小，跟个非洲难民似的，可她身上穿的衣服可是好料子，一个补丁没有，还有那一身的气质，不是一般家庭能养出来的。
小同志这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胖经理十分的热情。
柜台那对金表多少钱？我这里没有票证。黄鹂开门见山的说道。
胖经理激动了，这是财神爷来了啊，他整发愁那些货呢，真给老丈人送回去，回家准得跪搓衣板，家里婆娘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那对表一千二百块，不要票。京都的侨汇商店我也去过，没有宝石的也要四五百一块的。这表是崭新的没上过手。胖子有些忐忑的说，毕竟现在肯出一千多买奢侈品的，真是不好找。
这么贵？那怀表呢，我瞧着也像是新的，还挺精致的。黄鹂也不说买也不说不买，又问起了柜台的怀表。银质的表壳雕刻的十分精致，有四块动物图案的动物眼睛还镶嵌了宝石。
带宝石的一百二，不带宝石的一百，也不要票。胖子有些无奈的道，这东西拿黑市去问过，一块换十斤粗面！
我没有钱，我有这个！黄鹂从她的军绿小挎包里拿出两条小黄鱼，在手上上下抛着。
胖经理眼睛亮了，还有点红。黄鹂递给他一条让他验货，他拿过小黄鱼就咬一口，然后摸着带压印的小黄鱼傻笑。
二两一条的小黄鱼，两条是四两黄金。柜台上那对表和那十块怀表我都要了，换不换？不换我可走了。黄鹂伸手就要拿回胖经理手上的金条，被他躲了过去。
两条小黄鱼按现在的黑市价十元一克，也就值个两千元，这是生生给他抹掉了几百元。胖经理纠结了。可是不换吧？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一个这么大方的主？难道真的要给老丈人送回去，然后回家跪搓衣板？
换了！胖经理一咬牙就答应了。把手里的金条还给黄鹂，出去柜台那里把那对欧米伽钻表和十块怀表拿了进来。从办公桌里拿出个扁平的木匣子打开，怀表一块块陪着精致的银链子在匣子里摆好。跟那对情侣钻表一起推到黄鹂面前。
黄鹂也不跟他客气，自习的检查了一遍。把手里的两条小黄鱼扔给他，并提醒他。以后不要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了，让人知道你得变黑五类！这东西有人问起，就说卖家等不及要回去了，也别再提。外边风越来越大了！
胖经理吓出一身冷汗，您放心。保证不会从我嘴里漏出半个字的，他胸脯拍的啪啪响。这真是要命的消息，回家赶紧去老丈人家通个风，家里人也收敛着些。倒是让他在后面的红色运动中，躲过了一劫。
黄鹂也不走正门，从经理室侧面窗户爬了出去，扒着窗台一溜到了巷子里，冲上面往下张望的胖经理挥挥手，胖经理也赶紧把窗户关上。
她溜达着又转悠到一楼，买了些实用的锅碗瓢盆瓦罐坛子什么的，拎到边上没人的巷子里放进空间。然后在供销社门口等着肖家嫂子。
肖家估计是平时没啥油水，肖家嫂子吃了两大海碗的土豆炖大骨头，肠胃有些受不了。连着跑了几次厕所，肖家嫂子出来的时候腿都是抖着的。
正想去二楼找黄鹂，一出来见黄鹂已经等在门口那里，赶紧拉了她就走。不急不行啊，万一路上憋不住可要丢人了。幸亏肖家离的近，两人快步十来分钟就回到武装部家属院。肖家嫂子让黄鹂自己进屋，自己赶紧去厕所，她快憋不住了。
罗战还在跟肖和平还在边吃边聊，桌子上酒已经喝完了，摆上了饺子。一边的灶间里放了一张四方的小饭桌，上面一盆土豆，三个男孩啃着玉米饼子吃着土豆。骨头肉饺子什么的是用来待客的，有骨头汤炖过的土豆也是极美味的，三个小男子汉吃的一脸满足。
罗战见她回来，拿着她用过的小碗，给她挑出几个卖相比较好的素饺子，放桌角上。黄鹂经过一通乱逛也是又有些饿了，取了挎包放在一边。慢悠悠的吃起来，菠菜鸡蛋馅的素饺子，满口的鲜香。
等外面的孩子已经吃完午饭，进来跟黄鹂打招呼，肖家嫂子还没回来。黄鹂从包里掏出那一包糖果，递给最大的哥哥，让他拿去分。然后不理会肖和平的推拒，把三个跟她差不多高差不多大喊她阿姨的男孩子推出门，省的让他们的爸爸再把糖拿走。
又等了一会，见肖家嫂子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就把肖家嫂子吃坏肚子的事情跟肖和平说了，让他去看看。肖和平有些羞愧，家里的曰子紧吧，自己还能在食堂改善下伙食，媳妇有了好吃的也紧着孩子们，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肖和平下了炕穿鞋就去院里找人。屋里就剩下罗战和黄鹂两人，罗战拉了她的爪子在手里把玩，真正的九阴白骨爪，一把小骨头。黄鹂向他身边靠了靠，把小脑袋凑过去，细细地把自己的购物过程做了报告。并且用她那双明媚的凤眼斜瞄着他，说那只男士欧米伽一定特别衬他，可惜不能拿出来，只能偷偷在家带着玩。
罗战也不怪她胡乱冒险，直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交给他来办，不要自己去，外面世道乱了，她一个小姑娘不安全。黄鹂正经的点着小脑袋，这是赶巧了，他们下午就要坐车走了，不然她才不会冒然出手。真当那些神出鬼没的纠察队的人是死的？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磨叽了一会儿，隔着窗户见肖和平扶着他媳妇走了回来，赶紧坐正身子，分开一段距离。
肖家嫂子脸色十分苍白，身子有些摇晃。肖和平把她扶到炕上躺着，他家分配的这个小院子只有两家卧室和一个小小的灶间，另外一间是小哥三的卧室。
黄鹂见她实在难受的厉害，借着去翻找行李，把农场空间准备的去了包装的常用药拿了一小瓶。蒙脱石散，家用的常备药。交给肖和平，让他拿汤匙量着，倒出半汤匙，大约三四克的样子，拿温水冲了给肖家嫂子服下。
黄鹂和肖家嫂子在一楼转了一圈，都是副食百货类的商品。她也没问价钱，走到一边，掏出自己兜里的欠票，数了一遍。自行车和缝纫机票揣另外一个兜里，军用票证全国通用，到了BJ再买。
她想买些南市的特产，再给肖家孩子买点零食什么的。再好的关系也需要维系，肖家从里到外透着简朴，肖家嫂子的衣服虽然洗的干净，也是打着三个补丁。还能置办那么好的饭菜招待他们，怕是过年的份额都挤出来了。
男人们的事情她不想管，她想给肖家嫂子买块布料，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拿出十四尺布票给肖家嫂子买了一块厚实的灯芯绒料子，暗红色的；一斤玻璃纸包着的彩色水果硬糖，不是黄鹂小气，她手上只有一斤糖票。买了两斤南市的特产五仁月饼，大大的一斤一个。这时候还没流水线，都是纯手工的，香甜的很。一会带到车上吃，他们要做一天一夜的火车，需要备些吃食，火车上可没什么好吃的。可惜，只有两斤糕点票。
其它还真没什么她感兴趣的，转悠到了二楼，手表柜台上的东西让她愣了下。除了几个国内牌子的手表，边上还有十块精致的银质的怀表，一对欧米伽镶钻的金表？黄鹂在柜台前面盯着看了很久，偷偷问肖家嫂子。
那个是洋货吧？还能摆出来卖？听说只有侨汇商店里才允许出售，还要侨汇券的。黄鹂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头上的小帽子有些歪，眼睛亮晶晶的。
正好旁边的经理室里有人开门走出来，听到她的话走了过来。
小姑娘有见识，这是别人放在这里寄卖的东西，咱们供销社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小姑娘可是喜欢？喜欢的话要快点下手，不定什么时候就卖出去了，好东西不愁卖的。胖男人这是说大话了，这些东西在手表柜台那是压很久了。
黄鹂摇摇头，又拉着肖家嫂子去看收音机。男人也是着急，这些东西是解放的时候老丈人从洋货商店仓库里顺的，一直当宝贝藏着，这不赶上饥荒，什么比粮食金贵啊？拿到黑市人家给的价钱连个表壳子都买不到，这不送他这里碰运气来了。
黄鹂陪着肖家嫂子在二楼过足了眼瘾，肖家嫂子可能是喝多了骨头汤，着急去上厕所。就让黄鹂在这里等她，一溜的小跑下楼去了。
手表柜台的服务员和卖收音机的服务员正凑在一起打毛衣，刚才的男人拎着一壶水已经回了经理室。
黄鹂想了想敲了敲门，进了经理室。胖经理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不然刚才也不会上去搭话。黄鹂现在是瘦小，跟个非洲难民似的，可她身上穿的衣服可是好料子，一个补丁没有，还有那一身的气质，不是一般家庭能养出来的。
小同志这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胖经理十分的热情。
柜台那对金表多少钱？我这里没有票证。黄鹂开门见山的说道。
胖经理激动了，这是财神爷来了啊，他整发愁那些货呢，真给老丈人送回去，回家准得跪搓衣板，家里婆娘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那对表一千二百块，不要票。京都的侨汇商店我也去过，没有宝石的也要四五百一块的。这表是崭新的没上过手。胖子有些忐忑的说，毕竟现在肯出一千多买奢侈品的，真是不好找。
这么贵？那怀表呢，我瞧着也像是新的，还挺精致的。黄鹂也不说买也不说不买，又问起了柜台的怀表。银质的表壳雕刻的十分精致，有四块动物图案的动物眼睛还镶嵌了宝石。
带宝石的一百二，不带宝石的一百，也不要票。胖子有些无奈的道，这东西拿黑市去问过，一块换十斤粗面！
我没有钱，我有这个！黄鹂从她的军绿小挎包里拿出两条小黄鱼，在手上上下抛着。
胖经理眼睛亮了，还有点红。黄鹂递给他一条让他验货，他拿过小黄鱼就咬一口，然后摸着带压印的小黄鱼傻笑。
二两一条的小黄鱼，两条是四两黄金。柜台上那对表和那十块怀表我都要了，换不换？不换我可走了。黄鹂伸手就要拿回胖经理手上的金条，被他躲了过去。
两条小黄鱼按现在的黑市价十元一克，也就值个两千元，这是生生给他抹掉了几百元。胖经理纠结了。可是不换吧？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一个这么大方的主？难道真的要给老丈人送回去，然后回家跪搓衣板？
换了！胖经理一咬牙就答应了。把手里的金条还给黄鹂，出去柜台那里把那对欧米伽钻表和十块怀表拿了进来。从办公桌里拿出个扁平的木匣子打开，怀表一块块陪着精致的银链子在匣子里摆好。跟那对情侣钻表一起推到黄鹂面前。
黄鹂也不跟他客气，自习的检查了一遍。把手里的两条小黄鱼扔给他，并提醒他。以后不要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了，让人知道你得变黑五类！这东西有人问起，就说卖家等不及要回去了，也别再提。外边风越来越大了！
胖经理吓出一身冷汗，您放心。保证不会从我嘴里漏出半个字的，他胸脯拍的啪啪响。这真是要命的消息，回家赶紧去老丈人家通个风，家里人也收敛着些。倒是让他在后面的红色运动中，躲过了一劫。
黄鹂也不走正门，从经理室侧面窗户爬了出去，扒着窗台一溜到了巷子里，冲上面往下张望的胖经理挥挥手，胖经理也赶紧把窗户关上。
她溜达着又转悠到一楼，买了些实用的锅碗瓢盆瓦罐坛子什么的，拎到边上没人的巷子里放进空间。然后在供销社门口等着肖家嫂子。
肖家估计是平时没啥油水，肖家嫂子吃了两大海碗的土豆炖大骨头，肠胃有些受不了。连着跑了几次厕所，肖家嫂子出来的时候腿都是抖着的。
正想去二楼找黄鹂，一出来见黄鹂已经等在门口那里，赶紧拉了她就走。不急不行啊，万一路上憋不住可要丢人了。幸亏肖家离的近，两人快步十来分钟就回到武装部家属院。肖家嫂子让黄鹂自己进屋，自己赶紧去厕所，她快憋不住了。
罗战还在跟肖和平还在边吃边聊，桌子上酒已经喝完了，摆上了饺子。一边的灶间里放了一张四方的小饭桌，上面一盆土豆，三个男孩啃着玉米饼子吃着土豆。骨头肉饺子什么的是用来待客的，有骨头汤炖过的土豆也是极美味的，三个小男子汉吃的一脸满足。
罗战见她回来，拿着她用过的小碗，给她挑出几个卖相比较好的素饺子，放桌角上。黄鹂经过一通乱逛也是又有些饿了，取了挎包放在一边。慢悠悠的吃起来，菠菜鸡蛋馅的素饺子，满口的鲜香。
等外面的孩子已经吃完午饭，进来跟黄鹂打招呼，肖家嫂子还没回来。黄鹂从包里掏出那一包糖果，递给最大的哥哥，让他拿去分。然后不理会肖和平的推拒，把三个跟她差不多高差不多大喊她阿姨的男孩子推出门，省的让他们的爸爸再把糖拿走。
又等了一会，见肖家嫂子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就把肖家嫂子吃坏肚子的事情跟肖和平说了，让他去看看。肖和平有些羞愧，家里的曰子紧吧，自己还能在食堂改善下伙食，媳妇有了好吃的也紧着孩子们，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肖和平下了炕穿鞋就去院里找人。屋里就剩下罗战和黄鹂两人，罗战拉了她的爪子在手里把玩，真正的九阴白骨爪，一把小骨头。黄鹂向他身边靠了靠，把小脑袋凑过去，细细地把自己的购物过程做了报告。并且用她那双明媚的凤眼斜瞄着他，说那只男士欧米伽一定特别衬他，可惜不能拿出来，只能偷偷在家带着玩。
罗战也不怪她胡乱冒险，直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交给他来办，不要自己去，外面世道乱了，她一个小姑娘不安全。黄鹂正经的点着小脑袋，这是赶巧了，他们下午就要坐车走了，不然她才不会冒然出手。真当那些神出鬼没的纠察队的人是死的？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磨叽了一会儿，隔着窗户见肖和平扶着他媳妇走了回来，赶紧坐正身子，分开一段距离。
肖家嫂子脸色十分苍白，身子有些摇晃。肖和平把她扶到炕上躺着，他家分配的这个小院子只有两家卧室和一个小小的灶间，另外一间是小哥三的卧室。
黄鹂见她实在难受的厉害，借着去翻找行李，把农场空间准备的去了包装的常用药拿了一小瓶。蒙脱石散，家用的常备药。交给肖和平，让他拿汤匙量着，倒出半汤匙，大约三四克的样子，拿温水冲了给肖家嫂子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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