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情绪
一大早，赵原起了床，他戏份少，照例跟着赵冬玲，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正和美术置景那边的人协商场景的调整。
“不能改，你们置景想想办法！”对于置景的甩锅偷懒，妄想改动剧本，赵冬玲很坚持。
拍摄现场，很多临时发生的琐事，置景布置不到位或者被破坏了，有些客观原因，就需要编剧现场和其他部门协商，一起给出解决方案。
很多情况下，即使是其他部门配合不到位的主观原因，也会因为剧组想要抢时间拍摄，而压着编剧改，以求最快时间解决问题。
不过，严建刚老导演了，当年磨了一年多的秦始皇，就是他拍的，嗯，就是翁斐然饰演小嬴政那部。
什么改景，什么抢时间，不存在！
说拍这个景，就得是这个景，道具不到位，那就等着，啥时候到位啥时候拍。
当初拍《秦始皇》，为了那条玉石铺就的秦王宫内殿过道，严建刚等了好几个月。
正因为对严建刚的了解，还有赵冬玲本身的江湖地位，才能这么干脆地把置景那边的软钉子给顶回去。
不过，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很多都是商业化运作，严建刚有时候也会为了赶工而妥协。
晚上，赵原也会跟着开会，剧组当天拍完戏，无论多晚，都会和几个主要部门对一对第二天的安排。
“明天得拍赵老嘎抢东北军枪支装备的戏份了，怀柔的群演到了吗？”
“第一批昨晚已经到了。”
“行，明天按计划拍摄！”
“下一项，这两天的拍摄进度推进……”
只是，第二天的拍摄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清风寨风景区外围山脚下，剧组正有序地调度着群演，那边剧务过来汇报，说是山下乌泱泱地来了一大堆人。
导演严建刚带着几个制片，赶紧就出去了。
男女老少还真不少，比群演还多了两三倍。
一问才知道，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村里想着，您剧组在这里拍戏，把景点包了下了，这游客也进不来了，附近以此为生的村民也没了收入，就想着能不能来当个群演。您放心，咱这些乡里人个顶个的好用，都是老实人，保管听话！”
村长对着严建刚说了许多，别看说话挺中听，但做事不是这么做的，咋咋呼呼地就带来一群人把剧组围了，这是想干啥？
就是这样老实的？
都说投资不过XXX，民风淳朴啊！
这种情况，他拍了这么多年戏，遇到过很多次，但最多也是人家单独上门递个话，你不答应才给你玩阵仗，一上门就整这出的，还是头一回。
又生气又好笑，但没办法，在人家地儿，真得妥协。
只是，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答应了。
严建刚拉着村长，小声说了句话，然后村长给村民说了些安抚的话，两人接着去避嫌的地方谈了一会儿。
谈妥之后，村长就招呼着村民离开了。
严建刚叹了口气，叫来了执行制片虎小婧。
“小婧，你是个女孩子，心细，平时多注意着点这些村民在剧组的情况。还有，给外联制片交代一下，平时不光要和景区处好关系，和村里也走动走动。再有，负责群演的副导演会和村里对接，群头的费用该怎么给怎么给。怀柔那边继续过来的第二批群演也停了，财务上，该补偿的就补偿一点。”
“好！”虎小婧点了点头。
“忙你的吧。”严建刚挥了挥手。
村民并不好管理，他们的自由散漫会让现场调度难度成倍增加，所以严建刚也只让出了一部分群演名额，主要用的还是怀柔那边过来的人。
事情暂时解决了，拍摄继续进行。
这场戏，让饰演大哥赵永志的李金泽也终于进了组。
下了戏，这位大哥主动找上了赵原。
“诶，你和李又斌老师，关系是不是很好？”
哪有人见面就瞎打听的，这怕不是个二愣子，被谁八卦了几句，就冲锋陷阵来了？
赵原不准备回答，而是丢过去一个问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大哥。”
他看着李金泽，挺眼熟的。
李金泽忏愧地笑了笑，说道：
“额，上次你试镜时那个出言不逊的中戏生是我同学。现在，我代表中戏向你道歉。”
赵原也想起来了，当时拉着嘲讽怪的，应该就是这位大哥了。
“大哥，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你别瞎代表，就像那个嘲讽怪不能代表中戏一样，我也不会认为中戏都是他那种货色。那件事就是他脑子有坑非要来找茬，我们之间因此发生了矛盾冲突，哪里用的着上升到学校的？多燥得慌，咱们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小演员。”
听到“嘲讽怪”这个词，李金泽忍不住笑了：“嘿，你这人说话，不好听，还挺在理。”
赵原半开玩笑道：“大哥，你说话也很冒昧，咱俩刚认识，见面就打听谁和谁的关系，你琢磨着合适吗？”
李金泽哑口无言了，他觉得再说下去，自己又该道歉了。
随着李金泽的进组，赵原的戏份渐渐多了起来，很多都是兄弟俩一起出场的戏份。
虽然戏眼在李又斌身上，李金泽的镜头也多过赵原，但只要有赵原的镜头，他的一举一动总能够抓住人的眼睛。
赵永清这个角色的性格特征并没有赵永志那么鲜明，但他对人物的诠释表现得很亮眼。
他抓住了赵永清少年时的懵懂，这种懵懂他不是憨傻，而是一种认知上的天真，孩童心性，正因为不懂不明白，他才会有沉闷不言，胆怯懦弱，趋利避害，这是人的天性。
骨子里，赵永清还是一个倔强单纯的少年。
下了戏，李金泽看过赵原的镜头之后，佩服道：“怪不得李又斌老师看重你，你刚才的表演真不赖！”
李金泽的表演，赵原也有观摩，毕竟都是年轻人，互相学习，彼此进步。
只是，他的情绪表达虽然很满，但总觉得缺点啥，很多时候有种浮于表面的假和空，没有那么真挚。
“你的表演也挺好的。”赵原不可能当面揭人短。
为了搞懂李金泽的问题出在哪里，他还专门去找了李又斌。
“你琢磨别人做啥？想想自己就没问题吗？”
问起他自己，赵原有些迷茫了：“我有些当局者迷，我自认为我的表演是有些闪光点的，但这光遮住了阴影，我什么也看不见。”
“自己想，多想。”李又斌闭眼假寐，赵原的表演已经过了手把手能教出来的阶段，最好就是自己琢磨自己悟，实在悟不出来，他再来。
李又斌不愿意说，赵原也不能真死皮赖脸缠着。他看得到，李又斌每天的拍摄量巨大，这种高强度工作，不光耗费体力，精神上也很累，需要多多多休息。
转头，赵原就安排周强去村民家里杀了只鸡煨汤，又从自己带来的保养品里面，拿出了一袋配好了的枸杞茶。
就是上次说要去找老中医，把脉之后给推荐的，开了个护肝的枸杞茶方子，特别适合他们这种长期熬夜的演员。
至于固本培元什么的，人老中医说他年轻气壮，精血旺盛，可以备着，但正常情况下不需要。
烧水，冲泡，他给弄好了，就给李又斌送去了一大壶。
“这干啥的？”
“养生的，看你熬夜熬得厉害，可以提高睡眠质量。”
李又斌咧嘴一笑：“臭小子，挺有心！不过，你贿赂我，我也不能说的。”
“我没那意思，就是看你太累了，怕你倒在剧组。待会儿，我再让我助理给你送鸡汤过来，以后每天再给你泡一壶这个。”
“不用，太麻烦了。”一两次还行，每天这么整，李又斌有些难为情。
“我不麻烦，有助理。”赵原嘿嘿一笑。
李又斌和很多老一辈的演员一样，进组不带助理，啥都自己来。
赵原走后，李又斌眼睛瞥向保温壶，俯着身子倒了一杯，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夜晚，赵原开始复盘自己的表演，手上做着笔记。
今天他刚和李又斌演过对手戏，赵永清对赵老嘎不满的宣泄，让他很爽，也很满意。
赵永清从最开始只敢低头嘀咕，到一字一句越说越起劲，最后抬起头看向赵老嘎，大声地说出了，赵老嘎对不起二叔这件事，像个孩子一样得逞了一回，揭开了赵老嘎的伤疤。
他当时就是秉承着那个倔劲儿，就要撒气，就要气他爹，似乎说了出来，他就战胜了他爹一回。
赵原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角色的行动必有原因，角色是活着的，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充满情绪和想法的，同时，对手的反应也尤为重要，刺激着角色的行为。
虽然有所收获，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这场戏的缺点在哪里。
想不明白，他就没想了。
再次琢磨起李金泽的表演。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才写的这句话，猛地一拍桌子。
“明白了！”
是节奏不对，他的情绪表达没有过程。
李金泽的情绪很满，但情绪是需要时间在心里酝酿的，不能一上来就冲到顶，那样看着就不真。
得给出情绪酝酿的时间，得有一个递进的过程，这样宣泄出来的情绪才是真实的。
此前，他也明白节奏的重要性，但更多依据的是在学校学习到的模板化处理。
具体到角色上，更多的还是自己研究透了人物之后的自然反应。
而现在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以后对于这方面表演的处理，只要再多实践几部戏，即使没有深入人物，他也会下意识地知道怎么处理了。
“不能改，你们置景想想办法！”对于置景的甩锅偷懒，妄想改动剧本，赵冬玲很坚持。
拍摄现场，很多临时发生的琐事，置景布置不到位或者被破坏了，有些客观原因，就需要编剧现场和其他部门协商，一起给出解决方案。
很多情况下，即使是其他部门配合不到位的主观原因，也会因为剧组想要抢时间拍摄，而压着编剧改，以求最快时间解决问题。
不过，严建刚老导演了，当年磨了一年多的秦始皇，就是他拍的，嗯，就是翁斐然饰演小嬴政那部。
什么改景，什么抢时间，不存在！
说拍这个景，就得是这个景，道具不到位，那就等着，啥时候到位啥时候拍。
当初拍《秦始皇》，为了那条玉石铺就的秦王宫内殿过道，严建刚等了好几个月。
正因为对严建刚的了解，还有赵冬玲本身的江湖地位，才能这么干脆地把置景那边的软钉子给顶回去。
不过，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很多都是商业化运作，严建刚有时候也会为了赶工而妥协。
晚上，赵原也会跟着开会，剧组当天拍完戏，无论多晚，都会和几个主要部门对一对第二天的安排。
“明天得拍赵老嘎抢东北军枪支装备的戏份了，怀柔的群演到了吗？”
“第一批昨晚已经到了。”
“行，明天按计划拍摄！”
“下一项，这两天的拍摄进度推进……”
只是，第二天的拍摄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清风寨风景区外围山脚下，剧组正有序地调度着群演，那边剧务过来汇报，说是山下乌泱泱地来了一大堆人。
导演严建刚带着几个制片，赶紧就出去了。
男女老少还真不少，比群演还多了两三倍。
一问才知道，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村里想着，您剧组在这里拍戏，把景点包了下了，这游客也进不来了，附近以此为生的村民也没了收入，就想着能不能来当个群演。您放心，咱这些乡里人个顶个的好用，都是老实人，保管听话！”
村长对着严建刚说了许多，别看说话挺中听，但做事不是这么做的，咋咋呼呼地就带来一群人把剧组围了，这是想干啥？
就是这样老实的？
都说投资不过XXX，民风淳朴啊！
这种情况，他拍了这么多年戏，遇到过很多次，但最多也是人家单独上门递个话，你不答应才给你玩阵仗，一上门就整这出的，还是头一回。
又生气又好笑，但没办法，在人家地儿，真得妥协。
只是，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答应了。
严建刚拉着村长，小声说了句话，然后村长给村民说了些安抚的话，两人接着去避嫌的地方谈了一会儿。
谈妥之后，村长就招呼着村民离开了。
严建刚叹了口气，叫来了执行制片虎小婧。
“小婧，你是个女孩子，心细，平时多注意着点这些村民在剧组的情况。还有，给外联制片交代一下，平时不光要和景区处好关系，和村里也走动走动。再有，负责群演的副导演会和村里对接，群头的费用该怎么给怎么给。怀柔那边继续过来的第二批群演也停了，财务上，该补偿的就补偿一点。”
“好！”虎小婧点了点头。
“忙你的吧。”严建刚挥了挥手。
村民并不好管理，他们的自由散漫会让现场调度难度成倍增加，所以严建刚也只让出了一部分群演名额，主要用的还是怀柔那边过来的人。
事情暂时解决了，拍摄继续进行。
这场戏，让饰演大哥赵永志的李金泽也终于进了组。
下了戏，这位大哥主动找上了赵原。
“诶，你和李又斌老师，关系是不是很好？”
哪有人见面就瞎打听的，这怕不是个二愣子，被谁八卦了几句，就冲锋陷阵来了？
赵原不准备回答，而是丢过去一个问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大哥。”
他看着李金泽，挺眼熟的。
李金泽忏愧地笑了笑，说道：
“额，上次你试镜时那个出言不逊的中戏生是我同学。现在，我代表中戏向你道歉。”
赵原也想起来了，当时拉着嘲讽怪的，应该就是这位大哥了。
“大哥，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你别瞎代表，就像那个嘲讽怪不能代表中戏一样，我也不会认为中戏都是他那种货色。那件事就是他脑子有坑非要来找茬，我们之间因此发生了矛盾冲突，哪里用的着上升到学校的？多燥得慌，咱们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小演员。”
听到“嘲讽怪”这个词，李金泽忍不住笑了：“嘿，你这人说话，不好听，还挺在理。”
赵原半开玩笑道：“大哥，你说话也很冒昧，咱俩刚认识，见面就打听谁和谁的关系，你琢磨着合适吗？”
李金泽哑口无言了，他觉得再说下去，自己又该道歉了。
随着李金泽的进组，赵原的戏份渐渐多了起来，很多都是兄弟俩一起出场的戏份。
虽然戏眼在李又斌身上，李金泽的镜头也多过赵原，但只要有赵原的镜头，他的一举一动总能够抓住人的眼睛。
赵永清这个角色的性格特征并没有赵永志那么鲜明，但他对人物的诠释表现得很亮眼。
他抓住了赵永清少年时的懵懂，这种懵懂他不是憨傻，而是一种认知上的天真，孩童心性，正因为不懂不明白，他才会有沉闷不言，胆怯懦弱，趋利避害，这是人的天性。
骨子里，赵永清还是一个倔强单纯的少年。
下了戏，李金泽看过赵原的镜头之后，佩服道：“怪不得李又斌老师看重你，你刚才的表演真不赖！”
李金泽的表演，赵原也有观摩，毕竟都是年轻人，互相学习，彼此进步。
只是，他的情绪表达虽然很满，但总觉得缺点啥，很多时候有种浮于表面的假和空，没有那么真挚。
“你的表演也挺好的。”赵原不可能当面揭人短。
为了搞懂李金泽的问题出在哪里，他还专门去找了李又斌。
“你琢磨别人做啥？想想自己就没问题吗？”
问起他自己，赵原有些迷茫了：“我有些当局者迷，我自认为我的表演是有些闪光点的，但这光遮住了阴影，我什么也看不见。”
“自己想，多想。”李又斌闭眼假寐，赵原的表演已经过了手把手能教出来的阶段，最好就是自己琢磨自己悟，实在悟不出来，他再来。
李又斌不愿意说，赵原也不能真死皮赖脸缠着。他看得到，李又斌每天的拍摄量巨大，这种高强度工作，不光耗费体力，精神上也很累，需要多多多休息。
转头，赵原就安排周强去村民家里杀了只鸡煨汤，又从自己带来的保养品里面，拿出了一袋配好了的枸杞茶。
就是上次说要去找老中医，把脉之后给推荐的，开了个护肝的枸杞茶方子，特别适合他们这种长期熬夜的演员。
至于固本培元什么的，人老中医说他年轻气壮，精血旺盛，可以备着，但正常情况下不需要。
烧水，冲泡，他给弄好了，就给李又斌送去了一大壶。
“这干啥的？”
“养生的，看你熬夜熬得厉害，可以提高睡眠质量。”
李又斌咧嘴一笑：“臭小子，挺有心！不过，你贿赂我，我也不能说的。”
“我没那意思，就是看你太累了，怕你倒在剧组。待会儿，我再让我助理给你送鸡汤过来，以后每天再给你泡一壶这个。”
“不用，太麻烦了。”一两次还行，每天这么整，李又斌有些难为情。
“我不麻烦，有助理。”赵原嘿嘿一笑。
李又斌和很多老一辈的演员一样，进组不带助理，啥都自己来。
赵原走后，李又斌眼睛瞥向保温壶，俯着身子倒了一杯，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夜晚，赵原开始复盘自己的表演，手上做着笔记。
今天他刚和李又斌演过对手戏，赵永清对赵老嘎不满的宣泄，让他很爽，也很满意。
赵永清从最开始只敢低头嘀咕，到一字一句越说越起劲，最后抬起头看向赵老嘎，大声地说出了，赵老嘎对不起二叔这件事，像个孩子一样得逞了一回，揭开了赵老嘎的伤疤。
他当时就是秉承着那个倔劲儿，就要撒气，就要气他爹，似乎说了出来，他就战胜了他爹一回。
赵原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角色的行动必有原因，角色是活着的，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充满情绪和想法的，同时，对手的反应也尤为重要，刺激着角色的行为。
虽然有所收获，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这场戏的缺点在哪里。
想不明白，他就没想了。
再次琢磨起李金泽的表演。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才写的这句话，猛地一拍桌子。
“明白了！”
是节奏不对，他的情绪表达没有过程。
李金泽的情绪很满，但情绪是需要时间在心里酝酿的，不能一上来就冲到顶，那样看着就不真。
得给出情绪酝酿的时间，得有一个递进的过程，这样宣泄出来的情绪才是真实的。
此前，他也明白节奏的重要性，但更多依据的是在学校学习到的模板化处理。
具体到角色上，更多的还是自己研究透了人物之后的自然反应。
而现在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以后对于这方面表演的处理，只要再多实践几部戏，即使没有深入人物，他也会下意识地知道怎么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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