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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血珠

    而他方才碰触到那道隆起之物,姬霄高高举起的拳头,就已然落下。

    就在姬霄拳头再次落下之时,他虽心存无尽恐慌与惊骇,但还是竭尽全力,连忙将脑袋偏向一边。强烈的危机之感使得他现在的反应力与速度大幅度提升,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势沉力大,被拳头砸中的土地立刻碎石四溅,尘土飞扬,裂开一道道似蛛网蔓延般的裂缝,中间处此刻存在了一道拳头大小的碎坑,细沙流动,四周隐有松垮之象。

    这一拳头,比之之前那一道,力量要强劲数倍不止。若是钟越方才倒霉没有避开的话,想必此刻已是头颅崩裂,鲜血飞溅,一命呜呼了!

    见一击落空,姬霄充满暴戾的目中闪过一丝不悦与生气,眼神陡然变得更为狠厉与嗜血,眸中妖冶的血光一闪,便再度举起拳头,向钟越的脑袋,重重挥去!

    而钟越没有沉浸在方才的无限死亡危机之中,此刻抓住时机,连忙将胸口前的那道隆起之物拿出,竟是一枚血红的圆珠。

    此血珠犹如自鲜血之中浸泡过后方才成品,巴掌大小,表面光泽流转,波澜辉映。体内红雾翻滚缭绕,好似血海,散发出一股阴冷之气。

    来不及多做其他,因为姬霄的拳头在下一刻便要砸击在他的头颅上,立刻眼中慌张之色一闪而过,催动体内那残存不多的法力,一股脑全都注入手中的血珠之中。

    霎时,血珠光芒四射,体内红雾似紊乱般狂躁地暴动起来。而后一道锐利的红芒自血珠中爆射而出,似一道赤红如血的利箭般,有若闪电迅猛,精准无误地打击在姬霄胸膛之上!

    而就在那红芒爆射而出的前一息的时间,姬霄的拳头便已经狠狠砸在钟越的头颅上。顷刻间他脑门崩裂,鲜血飞溅,血肉俱开,惨叫都来不及爆发,便两眼一翻,口中发出几声似颤栗般的“嗬嗬”之音,便四肢一软,昏死过去,有若死鱼。

    而那道红芒,仿若蕴含千钧之力,犹如一块岿然无比的磐石,甫一撞击到姬霄胸腔之上,便听清脆无比的“咔嚓”一声响起,他胸腔内的骨头断裂崩碎,霎时血肉崩裂,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渗透而出,快速地染红了衣襟。

    他此刻面色一紧,眉头团蹙,直接口中喷出鲜血,整个身子如被蛮牛撞击,瞬间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爆射而去!

    “砰”的一声,他重重摔落在地,口中不断喷涌出殷红的鲜血,此刻无力般瘫软在地上,胸腔已经碎裂塌陷。

    目中的暴戾之气此刻仿佛受到何种威胁一般,迅速如海潮一般极速褪去,很快便消散成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恍惚的神色,宛若熟睡之中的人,大梦初醒。

    “这……咳咳咳……”

    扫顾四周,目睹身周一片的狼藉之后,姬霄神色微怔,而后面露难色,似乎痛苦般地咳嗽了几声,咳出点点艳红的血渍洒落大地,宛若缀上几滴血泪。

    随后手撑地面,咬了咬牙,想要站起。但是这个动作牵引了胸上此刻崩裂的伤口,立刻一股剧烈疼痛传来,使得他面色霎时苍白宛若素纸,浑身骤然失力,手臂一软,方才支楞起来的前半身便重重砸在地上,蓦地口中又是喷出一道鲜血。

    “我……我不是动用了血妖血脉的力量么……怎……怎么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那黑衣男的实力,竟然这么强大?”

    姬霄心头困顿,此刻不解般地自语,对于催动了血妖血脉之后发生的一切,他一概不知。

    方才,他知晓自己若是硬抗那道‘火龙术’的话,定是不死也得蜕层皮。

    所以便冒着理智被吞噬的后果,不计代价地催动了血妖血脉的力量。

    那股深藏暴虐的力量刚被催发,其内所蕴藏的暴戾之气便宛若狂蜂般涌上了脑海,瞬间便将他的理智与意识吞噬得一干二净。使得他大脑沉沦,宛若堕入深渊。

    直到现在,不知为何,血妖血脉中蕴含的那股力量竟然退去,那股暴虐之气也一同退散,他才渐渐恢复了意识。

    只是对于血妖血脉中蕴藏的那股力量催发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丝毫。

    并且此刻大脑沉重不已,宛若灌了铅一般。身体也提不起来任何力气,仿佛一瞬间所有气力被全部抽空。

    “定是那黑衣男子再次使用了何种厉害的术法或法宝才将我体内的血妖之力生生打散,令我身负重伤!”

    姬霄心中暗自低语自己的猜想,而后抬头望天,天空依旧阴霾,看不出此刻时辰。

    “现在该怎么办?站也站不起来,难不成我要活生生困死在这幽魂山?”

    姬霄无奈地收回目光,眉头紧蹙,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强烈的不甘心。

    “我才迈入了修炼之道,还未逃出血逍宫,解脱自由,怎可如此窝囊地死去!”

    姬霄拳头紧攥,眼中那股不甘心的神色愈加深厚。

    “对,对了,血奴殿的那位长老,给过我一瓶丹药,不知功效如何,是否能够治愈我此刻所具伤势。”

    姬霄脑海此刻灵光乍现,瞬间想到那日秋慎恶赐给自己的那瓶‘造血丹’目中浮现出一丝希望,探手向腰间抓去。

    那瓶当初秋慎恶赐予他的‘造血丹’此刻被他拿出,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拔下瓶塞,将里面的丹药倒出一枚,放在手掌心。

    一枚血红色的丹药此刻散发着淡雅的幽香,圆润如珠,静静待在他掌心之中。

    “此刻,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凝视着这枚‘造血丹’,姬霄目中闪过一丝无奈,而后将其丢入口中。

    丹药入口,来不及品尝个中滋味,他便喉咙蠕动,将其吞入腹中。

    “但愿此丹具有疗伤之能,不然的话,若是春木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主动来寻我,那我便只有躺在这荒芜的幽魂山之上,孤独一死了……”

    将丹药吞下后,姬霄静静躺在地上,闭阖双眸,轻声一叹。

    只是闭阖下双眸之后,不过三息时间,腹中便诞生出一股温热之感,仿佛蕴着一股烫开了的清泉。

    察觉到此,姬霄眉毛一颤,缓缓睁开双眸,吞了口唾沫,带着满心期冀,微微低头注视着自身的腹部,心中默默盼望着那丹药能起作用。

    那股温热的感觉此刻仿佛察觉到什么,此刻化作十多股,宛若十多只小鱼般,分别向着姬霄身体的每一处扩散而去。

    霎时,姬霄便感觉到身体宛若身处在温度适宜的温泉之中,升起阵阵舒适之感,口中不觉发出一声声惬意的呻吟。

    那些温热的能量仿佛具备了莫大的滋润之能,所过每处,姬霄便感觉有一股力量在自己体内滋生,其中有数道温热的力量涌入了他胸腔中受伤极为严重的部分,立刻,姬霄便感觉到其上的疼痛在慢慢似冬雪逢春般在消融,更是浮现出一丝丝痒痒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生长出来。

    一刻钟之后,那股温热的能量缓缓消散,而他身体各处的疼痛也都全都消失。

    慢慢,他尝试着站起身来。

    这次,胸腔并没有再传来那惊人的疼痛,他站起来打量自身,竟发觉自己身上之前所蕴含的所有伤势,竟在此刻,全都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出现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握了握拳头,姬霄感觉自身的力量仿佛比之受伤之前,还要更大了一些。此刻脑海中感受不到一丝疲劳,亦感觉不到一丝沉重,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所有不好的事物,都在一瞬间,被洗涤干净!

    “血奴殿长老亲赐的丹药,果真不凡,竟蕴含着这般的疗伤之力!”

    姬霄目中闪过一丝精芒,而后将目光落在手中握着的丹瓶上,神色隐隐兴奋。

    随后珍重地将其收好后,转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昏死过去的钟越身上。

    钟越此刻的伤势,可谓是惨不忍睹。

    面上一片血迹蒙蒙,口鼻皆是流出鲜血,脸颊被生生打烂,牙齿也被打缺打碎好几颗,原本俊逸的面庞,此刻已是变得极为瘆人与可怖,几近看不出人样。如地狱从血海中挣扎而出的厉鬼一般,面目可憎!

    “此人现在这副惨状,也不知能不能活。若是死了的话,不知血逍宫的规则中,有没有可以杀人这一条例……若是没有的话,若是被人发现这厮是我杀的,那不惨了吗?”

    姬霄心中暗暗思忖着,内心隐藏忧患。

    忽然,他看见在钟越的身侧,有一枚血红的珠子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里面红雾滚动,似乎一片血海,散发出一股邪恶之气。

    “这是何物?”

    姬霄赶忙上前几步,将那枚血珠拿在手中,目露异色,细细观察起来。

    一番仔细观察之后,他目中渐渐亮起光芒。

    他从这枚血珠之中,感觉到了其的深处蕴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只是好似需要什么东西催发一般,才可爆发而出。

    “难不成这是件厉害的法宝?”

    姬霄目露奇异之芒,此刻轻声自语,而后眼中光芒一闪,将其直接收入腰间。

    “既然被我拿到了,那便是我的了!”

    姬霄嘴角渐渐掀起一丝弧度,目中闪过一丝狡黠,神色飞扬。

    只是余光瞥见身前还在昏迷不醒的钟越时,内心不禁又陷入了深切的沉思之中。

    “该怎么处置他呢……”

    姬霄轻抚下颌,目中闪过一道道思索的光芒。

    最后,他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顿,目中随之闪过一道精芒。

    “他此刻伤势如此严重,是生是死还说不定。要不然直接将他丢入山脚与半山腰之间的那处阵法区去,让那里的阵法将他杀死。这样的话,就算是有人调查此事,也只会认定这厮是倒霉闯入了阵法区,不幸被阵法轰死的,与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一念至此,姬霄渐渐目中神色肯定,而后便一把将钟越拉起,刚要走的时候,却脚步一顿。

    “不对,那阵法区中,有位长老看守在那里,我若是将钟越丢了进去,一个不注意让其给发现了,那我面对他时,该作何解释?”

    思及此处,姬霄渐渐忧患起来,刚刚迈出去的脚步,此刻也渐渐收回。

    “对了,我可将其带到山顶上,然后将其从山顶高处丢下山去,将其给活活摔死,伪造一个失足跌落下山,不幸身死的迹象!”

    姬霄眼中光芒一亮,仿佛对于这个主意极其的认同。

    “这厮面上的伤势,也能看得出是被重物砸击造成。与失足跌落下山所会造成的伤势,隐隐间契合大半!”

    姬霄目中光芒愈加明亮,此刻低头看了一眼钟越,眼中渐渐带上一抹阴狠的神色:“不要怪我下手狠辣,谁让你非要挡我去路,那你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语罢,他便不再犹豫,看了下四周无人,寂寥无声之后,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走山路,从侧面绕上山顶上去。

    毕竟谁也不能肯定这幽魂山的山顶上一定没人。比如前几个时辰便已经上去的那黄衫和蓝衣男子,说不定此刻已经下山,若是正好碰见了,那不是空落把柄在人手中么?

    于是,姬霄将远处自己事先丢走的血精草重新拾起之后,便从山地上,向着幽魂山的山顶走去。

    ……

    ……

    一个时辰之后,姬霄一路顺着山地来到了山顶,而后便寻着边缘走去,一直来到山顶上的一处悬崖之上。

    悬崖狭窄,崖舌向前延申大约三四丈,四周有冷风刮动,宛若寒霜凭降。

    并且阴霾厚重的云层就悬浮在山顶上方,此刻站在山顶,幽魂山又极其高耸,宛若碰天,所以那团阴霾厚重的云层在视野中无限扩大,无限接近,看似近在咫尺,触手可摸,宛若身处云巅。

    姬霄此刻站在崖舌延申而出的最顶端处,手中抱着还仍在昏迷不醒的钟越,神色微凝,探出目光,向山下扫了一眼。

    山高万尺,险峻异常,无数嶙峋怪石自山壁突出,乍一看去无章无序,似精怪矗立,魑魅横落。

    无数灰色的飘渺云气浮动飘荡,并有刚猛劲道的冷风恣意地刮着,一眼扫去,只觉一阵眩目之意袭来,姬霄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山下光景,怕足下一个不稳,便摔了下去,那便是倒霉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