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转变
很显然,因为大业皇帝杨广的一道诏令,整个洛阳城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了。
毕竟是南北朝几百年乱世之后,完成大一统的第一个王超,经过开皇天子的历经完善和开创,大隋现在还是一部正常运站的机器,令行禁止,无人敢于冒犯。
也正因为如此,无数的西域胡人冒充部族使者,在这洛阳城招摇撞骗,使得洛阳城居民敢怒不敢言,大小商家苦不堪言。每每有了纠纷,官府也不能公平处置,使得这些胡人越发气焰嚣张。
“以前皇帝在大兴城的时候,洛阳离得近也沾了不少光,是大隋数得上的富庶之地。整日里盼着的,就是希望皇帝搬过来更上层楼。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恰恰相反,今不如昔,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洛阳城了。”
虎子替那两人付了饭钱,省了那两人一顿牢狱官司,李卓三人也算是舒坦的在洛阳城吃了第一顿饭。不过,除了还比较单纯的虎子,李卓和柳五都是各有思量。
离开饭店之后,柳五更是忍不住打量四周,颇有怀念的感慨道。
“的确是如此,人总是会变的。贫穷乍富,人心不古,更别说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别说是人,就是这大隋,五年后十年后,也许陌生得连你自己的不敢认!柳大哥,你信么?”
虎子驾车前行,李卓和柳五牵着马跟在后头,听着马匹脚步声在这洛阳城平整的街道上叮当敲击着,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脸上还带着遗憾感慨神情的柳五,闻言忽然脚步停顿了一下,看着云淡风轻的李卓,一脸郑重的问道:“郎主,你说的是认真的么?”
五年前,李卓刚刚来到这时代,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孩童。而那时的柳五,三十岁正当壮年,却是家破人亡到处被人追杀。机缘巧合之下,李卓用计救了柳五。
自那以后,柳五一直跟着李卓,落脚五观庄。
这五年里,在李卓的操作下柳五成了真正的柳五,官府来查都查不出丝毫不对,在五观庄里是类似管家的存在,日子也还过得去。
而李卓,却是白手起家,创下那偌大的家业。维持着千余人的生计,影响着数万人。
慢慢的,李卓再柳五脑海中的印象慢慢清晰起来,睿智起来,也看不懂了。
柳五很清楚,李卓只言片语之间,透露出不看好大隋的意思。而在和秦叔宝讨论的时候,这种意思更是表露无遗。
如果,李卓现在说的是认真的。那么,也许真该思量一下,以后要怎么办了?
李卓却是仍旧轻描淡写,状似随意的说道:“当然是认真的了,所谓世易时移,有的事情的确是难以想象。想当初秦始皇横扫六合气吞八荒,可曾想过他千辛万苦要传承千秋万世的大秦朝,居然二世而亡?而泼皮无赖出身的汉高祖,居然缔造了一个传承四百年大汉帝国!”
李卓来到这时代五年,原本想的是努力赚钱,做一个乡间豪强,等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去投靠李渊,利用自己的商业才能和商业网络,给李渊做后勤。而且自己还能带着秦叔宝和罗士信,算是带枪投靠,身价应该不低。
但是经过这一日的洛阳经历,李卓的心思变了。自己再大的商业帝国,在这皇权君权时代,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终究,还是要自己有实力。
更别说,这还是一个乱世,要是没有军马钱粮,自己假如是豪富之身,无异于孩童抱金过闹市,自取灭亡。
所以,最好还是有一定实力。
记忆中,那种自己占山头,然后去投靠的,才能一开始就在新朝廷占据优势。
而要有这样的实力,大概就要让柳五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了。最起码,不能直视五观庄的一个管家。
“这样啊,仆下明白了!”
柳五一直觉得李卓年纪虽小,却是才具天授,他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而李卓刚才言语中,还特意提到了暴秦强汉,更是意有所指。
这般说着,柳五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居然隐隐的带着些许兴奋。
柳五果然是有些来头,而且似乎也不甘心就此老于林泉。
李卓看着天,意有所指的说道:“柳大哥,假如真有那一天,我想,你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给我安排行程的管家。而是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纵横疆场的悍将。”
……
“阿郎,应该就是这里了!”
一行三人出门城门,沿着开阔的道路往黄河边上走去。前面带路的虎子,忽然跳下来兴奋的喊叫道:“袁大头,还不赶紧出来,阿郎来了。”
因为洛阳城太多胡人的缘故,李卓忽然觉得自己年前来洛阳城不是好时机。乱哄哄的没个秩序,住在城里怕也没有清净。就算是等着买马,怕也要等到元宵节时候,大业皇帝正式答应和突厥人的互市,那些真正好的马匹,才能够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洛阳城。
而这半月多的时间,李卓打算就到五观庄自己在洛阳城的产业,休息谋划。
而五观庄,在历城知名豪富,有着一些不伦不类的存在。但是在其他各地,五观庄就是贩卖各种东西的店家,单纯的商业存在。
此时虎子站的地方,就是黄河边上一连串的店面。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就是靠着黄河,水利运输方便,后面码头前面店铺,经营着几百里即千里之外的货物。
李卓在这里的店铺,虽然已经有一年了,但其实他自己都不曾来过。不过与其他地方五观庄一样,前面挂着统一制式的旗帜,斗大的庄字迎风飘摇,乐迎四方客。
旁人或许不明所以,但是李卓自然一眼就认出来。
“谁啊,谁啊?”
虎子所叫的袁大头,听闻声音从后面急匆匆地赶出来,口里一叠声的问道。还以为是这一年中熟悉了的,那些生意客户。
“虎子!”
“五叔!”
袁大头名叫袁彬,祖上和汝南袁氏据说有些关系,一直以来都是诗书传家。在遇到李卓之前,也是一直以读书人自居,向来清高得很。不过到了五观庄,彼此混熟了,却也是不拘小节。
更因为他那时候说话习惯性的摇头晃脑,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感觉头大无比,所以被人叫做袁大头。
实际上,袁彬不过是脖子比较短,看着脑袋不成比例,并不是真的脑袋大。
袁大头迎出来,见识虎子和柳五,惊喜的招呼道。他却没想到,连李卓都亲自来了。
与虎子不同,袁彬虽然只比虎子打五岁,但是却和柳五一样,以仆下自居,称呼李卓郎主。
“郎主,您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曾提前通知,好让我做好准备。”
或许,那时候已然十六七岁的袁彬,已经知道那时候他能够活下来,全靠李卓的善心。所以内心里,一直都带着感恩的心。比较尊重李卓,把李卓当成一家之主看待。
就是此时打招呼,袁彬固然有他乡重逢的喜悦,但是内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说话时半弯着腰,双手有些不知如何安放的样子。
“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你而来,不过是顺道来看看,也打算安顿在城外。”
李卓摆摆手,示意袁彬不要拘束:“对了,按时间推算,第一批海盐应该会在黄河冰封之前到洛阳城,现在卖的如何了?”
“果然不出郎主所料,这批海盐卖得非常好!”
提起这事,袁彬似乎是顿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有了一些自信,兴奋的说道:“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而且还有不好回头客上门,希望能够让我们卖更多给他们。但是我一直按照郎主的吩咐,一直限额供应,未曾答应他们。”
“这样很好,越是稀少的东西越是有价值,越是体现身份地位。这些人需要,自然也会慢慢互相查探,也等于是广而告之,给咱们做名声。”
袁彬也是李卓亲自带的第一批人,他虽然是读书人,但是也算是耕读传家,对于生意不算陌生,上手也很快,做得还算不错。
“细水长流,赚钱不要贪,没有谁能够赚完天下的钱,以后合作……”
李卓正说着,外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叫声:“袁先生,袁先生,外面来了好些人,为首的是一个豪强样子,他说要买咱们的盐……”
李卓待人和善,五官庄里页数不讲多少规矩,但是外面的店铺,却是都有各种严格的规定。察觉到李卓眼角的丝毫不悦,袁彬心中一颤,回头瞪着赶来报信的那人,怒道:“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曾教过你要怎么做吗?还知不知道规矩?不管是何人,都给我赶出去!”
“呵呵,我程义贞年纪虽轻,但却是走过三山五岳,见识过五湖四海英雄的人。生意场上认知的朋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还未见过这等赶人出门的呢。”
袁彬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咄咄逼人的声音。
毕竟是南北朝几百年乱世之后,完成大一统的第一个王超,经过开皇天子的历经完善和开创,大隋现在还是一部正常运站的机器,令行禁止,无人敢于冒犯。
也正因为如此,无数的西域胡人冒充部族使者,在这洛阳城招摇撞骗,使得洛阳城居民敢怒不敢言,大小商家苦不堪言。每每有了纠纷,官府也不能公平处置,使得这些胡人越发气焰嚣张。
“以前皇帝在大兴城的时候,洛阳离得近也沾了不少光,是大隋数得上的富庶之地。整日里盼着的,就是希望皇帝搬过来更上层楼。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恰恰相反,今不如昔,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洛阳城了。”
虎子替那两人付了饭钱,省了那两人一顿牢狱官司,李卓三人也算是舒坦的在洛阳城吃了第一顿饭。不过,除了还比较单纯的虎子,李卓和柳五都是各有思量。
离开饭店之后,柳五更是忍不住打量四周,颇有怀念的感慨道。
“的确是如此,人总是会变的。贫穷乍富,人心不古,更别说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别说是人,就是这大隋,五年后十年后,也许陌生得连你自己的不敢认!柳大哥,你信么?”
虎子驾车前行,李卓和柳五牵着马跟在后头,听着马匹脚步声在这洛阳城平整的街道上叮当敲击着,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脸上还带着遗憾感慨神情的柳五,闻言忽然脚步停顿了一下,看着云淡风轻的李卓,一脸郑重的问道:“郎主,你说的是认真的么?”
五年前,李卓刚刚来到这时代,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孩童。而那时的柳五,三十岁正当壮年,却是家破人亡到处被人追杀。机缘巧合之下,李卓用计救了柳五。
自那以后,柳五一直跟着李卓,落脚五观庄。
这五年里,在李卓的操作下柳五成了真正的柳五,官府来查都查不出丝毫不对,在五观庄里是类似管家的存在,日子也还过得去。
而李卓,却是白手起家,创下那偌大的家业。维持着千余人的生计,影响着数万人。
慢慢的,李卓再柳五脑海中的印象慢慢清晰起来,睿智起来,也看不懂了。
柳五很清楚,李卓只言片语之间,透露出不看好大隋的意思。而在和秦叔宝讨论的时候,这种意思更是表露无遗。
如果,李卓现在说的是认真的。那么,也许真该思量一下,以后要怎么办了?
李卓却是仍旧轻描淡写,状似随意的说道:“当然是认真的了,所谓世易时移,有的事情的确是难以想象。想当初秦始皇横扫六合气吞八荒,可曾想过他千辛万苦要传承千秋万世的大秦朝,居然二世而亡?而泼皮无赖出身的汉高祖,居然缔造了一个传承四百年大汉帝国!”
李卓来到这时代五年,原本想的是努力赚钱,做一个乡间豪强,等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去投靠李渊,利用自己的商业才能和商业网络,给李渊做后勤。而且自己还能带着秦叔宝和罗士信,算是带枪投靠,身价应该不低。
但是经过这一日的洛阳经历,李卓的心思变了。自己再大的商业帝国,在这皇权君权时代,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终究,还是要自己有实力。
更别说,这还是一个乱世,要是没有军马钱粮,自己假如是豪富之身,无异于孩童抱金过闹市,自取灭亡。
所以,最好还是有一定实力。
记忆中,那种自己占山头,然后去投靠的,才能一开始就在新朝廷占据优势。
而要有这样的实力,大概就要让柳五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了。最起码,不能直视五观庄的一个管家。
“这样啊,仆下明白了!”
柳五一直觉得李卓年纪虽小,却是才具天授,他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而李卓刚才言语中,还特意提到了暴秦强汉,更是意有所指。
这般说着,柳五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居然隐隐的带着些许兴奋。
柳五果然是有些来头,而且似乎也不甘心就此老于林泉。
李卓看着天,意有所指的说道:“柳大哥,假如真有那一天,我想,你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给我安排行程的管家。而是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纵横疆场的悍将。”
……
“阿郎,应该就是这里了!”
一行三人出门城门,沿着开阔的道路往黄河边上走去。前面带路的虎子,忽然跳下来兴奋的喊叫道:“袁大头,还不赶紧出来,阿郎来了。”
因为洛阳城太多胡人的缘故,李卓忽然觉得自己年前来洛阳城不是好时机。乱哄哄的没个秩序,住在城里怕也没有清净。就算是等着买马,怕也要等到元宵节时候,大业皇帝正式答应和突厥人的互市,那些真正好的马匹,才能够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洛阳城。
而这半月多的时间,李卓打算就到五观庄自己在洛阳城的产业,休息谋划。
而五观庄,在历城知名豪富,有着一些不伦不类的存在。但是在其他各地,五观庄就是贩卖各种东西的店家,单纯的商业存在。
此时虎子站的地方,就是黄河边上一连串的店面。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就是靠着黄河,水利运输方便,后面码头前面店铺,经营着几百里即千里之外的货物。
李卓在这里的店铺,虽然已经有一年了,但其实他自己都不曾来过。不过与其他地方五观庄一样,前面挂着统一制式的旗帜,斗大的庄字迎风飘摇,乐迎四方客。
旁人或许不明所以,但是李卓自然一眼就认出来。
“谁啊,谁啊?”
虎子所叫的袁大头,听闻声音从后面急匆匆地赶出来,口里一叠声的问道。还以为是这一年中熟悉了的,那些生意客户。
“虎子!”
“五叔!”
袁大头名叫袁彬,祖上和汝南袁氏据说有些关系,一直以来都是诗书传家。在遇到李卓之前,也是一直以读书人自居,向来清高得很。不过到了五观庄,彼此混熟了,却也是不拘小节。
更因为他那时候说话习惯性的摇头晃脑,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感觉头大无比,所以被人叫做袁大头。
实际上,袁彬不过是脖子比较短,看着脑袋不成比例,并不是真的脑袋大。
袁大头迎出来,见识虎子和柳五,惊喜的招呼道。他却没想到,连李卓都亲自来了。
与虎子不同,袁彬虽然只比虎子打五岁,但是却和柳五一样,以仆下自居,称呼李卓郎主。
“郎主,您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曾提前通知,好让我做好准备。”
或许,那时候已然十六七岁的袁彬,已经知道那时候他能够活下来,全靠李卓的善心。所以内心里,一直都带着感恩的心。比较尊重李卓,把李卓当成一家之主看待。
就是此时打招呼,袁彬固然有他乡重逢的喜悦,但是内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说话时半弯着腰,双手有些不知如何安放的样子。
“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你而来,不过是顺道来看看,也打算安顿在城外。”
李卓摆摆手,示意袁彬不要拘束:“对了,按时间推算,第一批海盐应该会在黄河冰封之前到洛阳城,现在卖的如何了?”
“果然不出郎主所料,这批海盐卖得非常好!”
提起这事,袁彬似乎是顿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有了一些自信,兴奋的说道:“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而且还有不好回头客上门,希望能够让我们卖更多给他们。但是我一直按照郎主的吩咐,一直限额供应,未曾答应他们。”
“这样很好,越是稀少的东西越是有价值,越是体现身份地位。这些人需要,自然也会慢慢互相查探,也等于是广而告之,给咱们做名声。”
袁彬也是李卓亲自带的第一批人,他虽然是读书人,但是也算是耕读传家,对于生意不算陌生,上手也很快,做得还算不错。
“细水长流,赚钱不要贪,没有谁能够赚完天下的钱,以后合作……”
李卓正说着,外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叫声:“袁先生,袁先生,外面来了好些人,为首的是一个豪强样子,他说要买咱们的盐……”
李卓待人和善,五官庄里页数不讲多少规矩,但是外面的店铺,却是都有各种严格的规定。察觉到李卓眼角的丝毫不悦,袁彬心中一颤,回头瞪着赶来报信的那人,怒道:“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曾教过你要怎么做吗?还知不知道规矩?不管是何人,都给我赶出去!”
“呵呵,我程义贞年纪虽轻,但却是走过三山五岳,见识过五湖四海英雄的人。生意场上认知的朋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还未见过这等赶人出门的呢。”
袁彬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咄咄逼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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