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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灵智公司

    八年后,姜伟来毕业于西北工业大学,还拿到了研究生硕士学位,学的是机器人人工智能。当年高考他居然考了660分,与陈洁芮的分数差了20分。填自愿时陈洁芮问过姜伟来,姜伟来告诉她自己填的西北工业大学。到学校读书时,姜伟来发现陈洁芮也在这所学校读书,显然陈洁芮填了与他相同的学校。姜伟来心里美美的,他明白,陈洁芮心中有他。于是在他的世界里呈现了一张与陈洁芮的蓝图,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二人生活。理所当然的,在大学里除了上课的时间,他们经常在一起,可以说这段大学生活,是姜伟来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然而没多长时间,陈洁芮告诉他,自己要从军。之后陈洁芮走了,悄无声息的,然后是电话也无法接通。这事让姜伟来着实的难过好一阵,整天魂不守舍的,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经过离别的折磨,姜伟来把自己从一个天真的男孩变成了成熟的男子。他心无旁骛,一颗心用在自己的学习上,于是才有了读研的经历。

    姜维敏还想让姜伟来读博,姜伟来不想再读了,一是想到社会上实践;二是想自立。刚好看到贵阳有家叫灵智公司的招聘,上面要求本科以上文凭,有机器人安装,维护的能力。这些很适合自己,于是他报了名。据了解,这是一家国营的公司,薪资很好。因为是国营的企业,要经过一场笔试和一场面试,这样才能体现出企业招聘职员的公平性。笔试还有一段时间,姜伟来也没什么去处,只有回家。

    家中的书柜上有易经,道德经,素书之类的。姜伟来闲来无事,拿出来看看。平时里总是数字,字母,算法,逻辑的,难免也让人疲惫。现在看这些书反而有种新鲜感。易经粗略的看了,很多地方不懂,看注解也是模棱两可的,或者说注解的人好象也不明白。他看过孔子注解乾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很好理解,人就得不断的进取,不断的奋斗,不能停下。世界是残酷的,真相是可怕的,生活是苦的,但是未来还是令人向往的。其实不仅是君子要自强不息,所有的人都得自强不息,就连动物也要自强不息,否则会被无情的世界抛弃。

    大清早的,姜伟来拿了个哑铃在自家院子里活动。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背着背篓出现在他家的院子里,背篓里装的是草药。姜伟来微笑着说:“赵叔,这么早啊。”

    赵富源四十来岁的年纪,黑红色的面色,头顶上有点光,头发稀少,但人挺精神的,他回应姜伟来:“不早,昨天我挖好的药,今天得早早的送来。”

    姜伟来明白他为什么要早早的送来,姜维敏收药材的价格是商量好的,如果他把挖来的药材放置时间长了,重量必然减轻,肯定不合算。赵富源把背篓往地上一放,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问姜伟来:“把你家的水烟筒拿来用一下。”

    姜伟来看了院子四周都没有,就到客厅里找,在茶几的旁边拿到了水烟筒。他刚走几步,看到有包烟放在桌子上,心想:招待客人不能只招待一半,顺手把烟也带上。赵富源接过水烟筒,同时姜伟来递给他一包烟,赵富源稍有迟疑,然后接过了烟,说了声:“不好意思了。”他摇了遥水烟筒里的水,觉得还可以,就抽出一支烟,把香烟的海绵嘴去掉,随手丢在地上。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掏出火机,把烟点燃,头歪着靠在水烟筒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只听得扑突突的响,烟已经烧了三分之一。吸了这口烟,他的脸上显出满意的表情。接下来又轻轻的吸了两口,算是把刚才留在水烟筒里的烟吸完。

    薛茵也起床了,她早知道是赵富源送药来。她问:“你挖到些什么药?”

    赵富源直了身子,回想着说:“有麻玉子(半夏),天南星,乌头。”说完继续吸烟。薛茵没有立即收药,而是进了厨房,准备早餐。

    赵富源的第二支烟还没吸完,薛茵已把早餐做好,然后叫大家吃早餐,同时给赵富源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挂面。看见他的烟没抽完,薛茵说:“我给你放在桌上。”

    赵富源随口说道:“还麻烦薛医生了。”

    薛茵说:“有什么麻烦的,就是多双筷子。”

    姜维敏父子俩端着面条在院子里吃,他们也不落座,边走边吃。赵富源问姜维敏:“薛二领他儿子来你这儿看过没有?”

    姜维敏说:“没来过。怎么了?”

    赵富源带着惋惜的口气说:“快不行了,医院下了死亡通知书,现在回来,估计活不了多长时间。”

    姜维敏有些吃惊,这孩子前年他见过,有些调皮,还好动,怎么一下子就说不行了。他问赵富源:“诊断出来是什么病?”

    赵富源说:“得的病多了,开始说是肾不好,后来又说是肝不好。”

    薛茵说:“薛二家为生这个儿子没少花钱,好不容易得了,没想到又成这个样。”

    赵富源说:“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家祖坟有问题?”

    薛茵知道好些人找不到事情的源由,往往都把它归结为风水,她问:“你也懂这个?”

    赵富源说:“我是不懂,只不过也琢磨过。薛二他妈生他的时候都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也是盼了好多年才有他。到了他身上,这个孩子也是盼了好几年才得。我看他爷爷葬的那个地方,明显的白虎窜堂,凶得很。”

    姜维敏说:“他爷爷的坟那个位置我知道,论风水真不好。只不过你说他出生得晚跟他爷爷的坟应该没关系,因为他妈生他时,他爷爷还在。”

    赵富源一想,真是那么回事,他不好意思的说:“这方面你懂得多,我也就是这么联想一下。”

    早餐吃完了,薛茵把赵富源送的药分拣好,过了秤。价格以前都有约定的,照老规矩来就行。把帐算好了,赵富源从他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根重楼来,问薛茵能出多少钱。薛茵一看这根重楼很大,绝对是长了很多年的。她大学学的是护理,药材不是她地专长。只是这么多年跟着丈夫混,也学了不少药材方面的知识。像这种罕见的药材她拿不定主意,于是,她让姜维敏来看。

    姜维敏仔细的看了看那根重楼,的确很是少见。重楼自己也种得有,每年能长多少他心里有数,像这根重楼能长成这个样子真的很难。他问赵富源:“你要多少钱?”

    赵富源说:“800”

    姜维敏不加思考的说:“300,就值300。”

    赵富源哀叹道:“人家还价最低也要还个半价,你是半价都给不到。”

    姜维敏说:“300你还嫌少,都抵得上你一背篓的药钱了。”

    赵富源说:“我这一背篓挖几天就能挖到。这根重楼是我挖了半辈子的药才遇上这么好的。”

    姜维敏说:“你说个实价。”

    赵富源说:“780”

    姜维敏一笑:“你这跟800有什么区别。”

    赵富源作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680,你不要我留着。”

    姜维敏歇了半天没说话,思考一阵过后,他决定要了。赵富源说:“680在你的手里值68000都不止。只恨我没学到你的武艺,否则我是舍不得卖的。”

    姜维敏说:“你说得倒轻巧,用680的重楼和用180的重楼别人也不知道。人家可能还会以为我是乱收费。”

    赵富源说:“得病的人他管你用什么药,能治好就行,如果治不好,吃了人参,虫草也没用。”

    薛茵把药收好,过了秤,付了钱,赵富源本来要走的,只见薛二的妻子谭芬背着儿子出现在姜维敏家。赵富源这下子不走,他要看看谭芬把要死的儿子带到这儿来,会有什么事发生。

    谭芬因为薛茵是薛二的堂亲姑姑,他称姜维敏姑爹,她说:“姑爹,请你看看我们家薛延年,还有没有点希望?”

    薛茵首先想到的是谭芬来这里会不会是借看病之名来讹人,所以没有动,直到姜维敏说把孩子放到床上,她才去谭芬的背上接孩子。孩子那有半点的精神气,软不拉几的,差点从薛茵的手中滑落。

    把孩子放到床上,只见孩子瘦骨嶙峋的,面无血色。经过从背上放下这一过程,孩子气喘的有些急促。姜维敏看到孩子气喘,觉得是好事,说明还是有生命力的。他在床边观察了很长时间,屋子里虽然站满了人,谁都不说话。姜维敏找了只凳子坐在床边,给薛延年把脉。十多分钟过去了,赵富源和姜伟来轻轻的走出房间,薛茵和谭芬一直守在里面。姜维敏问谭芬要孩子的病历,谭芬从随身带的包里把病历拿给姜维敏。姜维敏看完病历,然后继续给薛延年把脉。

    半个小时过去了,姜维敏算是诊断完,他对谭芬说:“孩子都这样了,你心里清楚,现在我只能是开点药试试。你看行不行?”

    谭芬的眼里泛起了一点光,她说:“你是说孩子有希望?”

    姜维敏说:“希望是有点,但你也不要抱多大的希望。好在是孩子,生命力强,如果是成年被治成这样,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谭芬有些激动,她说:“尽管试,这孩子都是下了死亡通知的,只要一点希望就好。就算不行,我也决不会怪你的。”

    姜维敏说:“这样,我现在就煎药,喂完你就背着孩子回家。如果明天没事,再背过来看。”

    谭芬点头道:“好,一切听姑爹的。”

    姜维敏开了药方,然后拿了一张牛皮纸,到药柜前抓药。只见他不用秤称,全凭感觉,不一会儿抓了一副药,让薛茵拿去熬制。

    赵富源见姜维敏要给离死不远的薛延年治病,感觉很兴奋,他更是不想走。姜伟来给他们沏上一壶茶,赵富源不客气的坐下,摇晃了一下茶壶,觉得泡得差不多了,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倒好茶后,他还不忘记水烟筒,特地到院子里把水烟筒拿来,然后把烟点上。

    姜维敏可能是思考孩子的病情用脑过度,坐下来喝茶时有点疲惫。赵富源赶紧的把烟递过去,姜维敏接了,赵富源把水烟筒也递过去,姜维敏表示不需要。赵富源轻声的问:“这孩子能救?”

    姜维敏说:“试试看。”

    赵富源狡黠的问:“我的那根重楼是不是可以用上?”

    姜维敏说:“你想什么啊,这病怎么会用重楼。只不过我也用了好药,当时买的也不便宜。”

    赵富源问:“这孩子得的是什么病?”

    姜维敏说:“现在孩子肝、肾、脾胃都不好。我看了他的病历,以我的推断这孩子开始是肠胃不好,然后到医院去治疗时遇上了庸医,治肠胃开了有损肾脏的药,表面上肠胃治住了,实际治了表,不治本,反而伤了肾。接着孩子再生病,诊断为肾,为了治肾又伤到了肝。然后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突然谭芬开了门,原来他刚想进屋就听到姜维敏谈儿子的病情,于是他躲在门后没出来。听姜维敏把儿子的病情说得很有道理,她立即开门进来说:“姑爹,你说的如同看到一样。薛延年一开始是拉肚子,当时我说到你这里来看,薛二觉得大医院技术要好些,就送到城里去。在医院里吊了几天水,好了。可是歇不了几天,肚子又拉,然后又去看病,吊水。当时我在心里就想,吊水能止住不拉,不吊就拉,是不是没拿准病。可人家是大医院,自己也不敢说什么。就这样子拖了几个月,有一天我发现他的尿很混浊,像淘米水一样,我立即带他去医院检查,查出来是肾病。然后住院治疗,又治了几个月,人没治好,还经常发烧,医生做检查,说是肝不好。治来治去就下了个死亡通知,我们钱也用光了,只能回家。你看我们家延年得的是什么病?”

    姜维敏听了谭芬的一番话,更能确定自己对病情的判断,他说:“这孩子最主要是肠胃不好,根源在肠胃上。暧胃建脾,只要肠胃调理好了,其他的症状应该可以解决。现在我也没多大把握,让他先服药下去,然后看看情况。”

    薛茵把药煎好,放凉了,用汤匙几滴几滴的喂进薛延年的嘴里。本来一口气就可以喝完的汤药,花了半小时才把药喂完,应该说是滴完。之后姜维敏让谭芬把孩子带走。

    谭芬把背走了孩子,赵富源也走了。薛茵对姜维敏说:“这孩子看着就没法治了,死了你不怕惹麻烦?”

    姜维敏说:“既然做了医生,怎么能见死不救?何况我看这孩子可能有救的。哦,你把药渣留好。”

    薛茵说:“不是见死不救,只是薛二这家人有些难缠,我不想多事。”

    姜维敏说:“再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薛茵没说什么,她找了个袋子,把药渣装好,如果有医疗纠纷可作为证据。

    第二天,谭芬把孩子背来了,看到孩子,薛茵心中稍有放松。姜维敏给孩子把脉,经过考量,重新开了药方,然后抓药。抓好药后,薛茵煎药,喂药。今天喂药薛茵感觉孩子跟昨天没什么变化,她有些担心,估计姜维敏的药没用。

    第三天,来的是薛二,背着孩子。见到是薛二来,薛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孩子是不是死了,薛二是上门找事的?直到她看到薛二背上的薛延年没死,她心中的一块大石才落了地。再看孩子眼睛睁开了,虽说没有神气,但比之前有所好转,以前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姜维敏看到孩子明显有所好转,再次的给孩子把脉,然后重开药方,薛茵煎好药给孩子服下。

    第四天,还是薛二背着孩子来,今天喂药大有好转。薛茵把孩子的头用枕头垫高,然后用汤匙把汤药喂进孩子口中,孩子虽然有气无力的,却可以动动嘴,把汤药咽下。如此的喂药比以前快了很多。薛茵心中很高兴,她悄悄的告诉姜维敏。姜维敏很平静,他没说什么,只是思考着怎么做。他走到孩子的床边,对薛二说:“你回家用半碗小米,熬出一大碗小米粥。先是把粥放在孩子面前让他闻味道,如果孩子有反应,就用米汤喂他。喂的时候不要小米,只用米汤。孩子能吃最好,如果他不想吃也不能强喂。”

    薛二问:“半碗小米放多少水?”

    姜维敏告诉他:“放两大碗水。小米要先泡两小时,熬的时候用小火。小米要用糯小米,不要饭小米。饭小米吃不成,只能喂鸟的。”

    隔了一夜,薛二背着薛延年来的时候,脸上显出喜色,其喜庆的程度感染了薛茵,她也高兴。薛二告诉姜维敏,孩子昨天喝了好几勺的米汤。姜维看孩子的眼睛也有神了,里面泛出生机。姜维敏再次的把脉,把完后他没有改药方,直接用原有药方,然后抓药。

    喝药的时候,孩子是坐着喝的,几口就把药喝完。大家心里都高兴。喝完药后姜维敏告诉薛二:“以后不用吃药了,回去你照昨天的样子熬米汤给孩子吃。如果能吃下一小碗的米汤就可以连带小米喂。但是要注意,不能多喂。一周以后养得差不多了,才可以随他吃。”

    薛二记住了姜维敏的话,临走时来结医药费。姜维敏说:“五副药,加上护理我收你1500元。这是通常的收费。但有一点我跟你说清楚:给薛延年用的药不是一般的药,有几味是长了十来年的药,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收藏的。那天你媳妇来的时候,我在赵富源那里买了一根重楼花了680,一般的重楼也就百把几十块钱。不信你可以去问赵富源。如果你觉得值,你就再补我2000元的药钱。如果不值,你只付1500元也行。”

    薛二说:“值,肯定值。姑爹,我薛二就是头猪,早早的带延年来你这里看病,他也不会遭这么多罪。花了十多二十万还差点把他命弄丢了,现在你把他救活,别说三千五,三十五万都值。只是现在我,我的钱都花完了,容我几天,我想办法找来。”

    姜维敏知道,像薛二这种家庭,是经不起一个病人折腾的。他说:“姑爹也不缺钱,你也别去借钱,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真没有我也不盼你这点钱。”薛二那是千恩万谢的去了。

    姜伟来以前因为读书,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加上他根本不关心父母行医的事,来往的病人身上那种不健康的气息有时让他不舒服,所以考大学时他要去学机器人以及人工智能,而不是按姜维敏的想法去学医。这几天看到一个孩子被父母从死亡的边缘救过来,他感触很大。既为父亲而自豪,也深感获得新生的喜悦,真有点想从医的冲动。

    灵智公司的招聘考试的题目让姜伟来很意外,专业知识很少,大都是些历史地理,人文一类的知识。好在他经常留心这方面的东西,加上高中时学得不错,答卷完成的很好。考完试后他又回到家里等消息。

    没过多久,他收到灵智公司的通知,笔试成绩通过,接下来要去面试。这让姜伟来高兴了一小阵子,到灵智公司去上班的可能性太大了。关键是灵智公司的薪酬高,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到灵智公司的路线是先座高铁,然后座地铁,之后坐的士车到到目的地。为了确保面试的时间,姜伟来购买高铁票时提前了一个车次。高铁准点到达,看了一下时间,离面试还早,地铁站离此不远,他步行去地铁站。

    途中有家小餐馆,主打的是脆哨面。一看到脆哨面,姜伟来就想起猪肉脆哨的香味,现在还时间有富余,不用作急,先吃碗脆哨面再说。

    点餐的是一块屏幕,上面显示有各种小吃,价格,数量。姜伟来前面有一个中年男子,他选了一碗糯米饭,小碗的,然后点击付款。屏幕上显示帐上余额不足,另一边显示是否负债支付。姜伟来知道:如果帐户上没钱,一般的消费是可以负债的,债主是民政局。每隔一星期,根据规定,凡是帐户上没钱的人,民政局会发放一定的额度的救济金给贫困人员。如果有负债的,这些钱会首先偿还债务。如果有收益,帐户也会自动的偿还负债。因为中国公民,一个人只有一个帐户,帐户上没有余额,完全可以确定这是贫困人口。自从改革以来,已有八年时间,姜伟来一直读书,他从未遇到过某人的帐上余额不足的现象。就是在姜家寨那种山村里,也没听说过那个的余额不足,今天他第一次见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走出大学,来到现实的社会,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等着他。

    吃着脆哨面,姜伟来留意了那个余额不足的男人,他在细细的品偿糯米饭,看来他不是太饿。是的,他点的是小碗,如果真饿,他应该点大碗的。以此可以推断,这人不但没有工作,极有可能是不想工作的人。姜伟来想:如果是姜家寨的人帐户里没钱,他们不会进餐馆,一定是花更少的钱,买来自己煮着吃,那样会更实惠。

    乘地铁,姜伟来是先购票,再上车。上车时要做面部识别,如果没有购票的也可以通过面部识别支付。在他的前面有个老头,站在屏幕前,提示为未购票。老头点击购票,屏幕没有显示购票金额,而是直接显示请上车。这让姜伟来搞不懂,老头是免费乘车,还是帐户上没钱,还是属于特殊人群?还得而知。他购过票的,刷脸后显示的是请上车,这是正常模式。

    出了地铁站,姜伟来叫了一辆出租车。车子来了,停在附近,他走过去,在车门上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上车。出租车的屏幕上显示一个提问,是否行走。姜伟来点了是,车子启动,直奔灵智公司。

    出租车行走途中,突然的减速。姜伟来觉得不正常,莫非有什么情况?几秒钟后,一辆摩托车飞一般的出现在弯道前。原来是出租车上的雷达检测到有超速行使的车辆,所以它减速应对。没想到摩托车因为速度过快,这么一个小弯都转不过去,一下子撞在出租车上。姜伟来明显的感到车身的震动,接着是碎玻璃落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识的把头抱着。

    出车祸了,姜伟来告诉自己。他从车上下来,只见出租车的前车门被摩托车撞了个大坑,摩托车倒在一边,骑手却不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汽油味,显然是从摩托车上散发出来的。在摩托车倒下的地方,被汽油染湿了一大片,好在没有起火。

    骑手在那儿?姜伟来四处寻找,在旁边的行道树和种植的绿化灌木间,一个身着骑手服的人倒立在那里。不好,这个姿势别说是经过撞击的人,就算是正常人也会憋死的。姜伟立即跑过去,把那人从树干与灌木间抱下来,放在马路上。头盔被撞歪,正卡住骑手的脖子。姜伟来赶紧把他的头盔解下来,丢在一边,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子,脸瘦瘦的,头发剪得还很新潮,十有八九是飞车党一类的人。把骑手放平,躺好。这人不会动弹,也没有痛苦的呻吟,看样子凶多吉少。出了车祸,按说车子会自动报警的。如果撞坏了报警系统,就报不了警。为了保险,姜伟来拔打了报警电话。

    姜伟来并未忘记要去面试,他想一走了之,可是又觉得这样子走了怕再出什么意外,他从出租车上找出了三角警示牌,放在车后二十多米的地方。事故出租车肯定不能走,还得再打一辆车。当他打开出租车系统的时候,手机上提示:因车祸,我公司已为你重新安排车辆,敬请等候。原来出车祸后,出租车已经自动报警,同时公司也收到相关信息。

    先到的是警车,不是出租车。警车里下来的是机器人警察,他们马上拉起敬戒线。一个警察察看伤者,做些急救措施。另一个警察对事故现场进行录制。却没有对姜伟来作任何提问。姜伟来知道,如果出租车的系统没有损坏,车上的摄像头一直在录制,信息会传送到出租车公司和交通系统里。这些机器人警察对发生的事早就一清二楚,根本不用问他。不一会儿,救护车也到了,下来两个人,把伤者抬上车,拉着警报去了。机器人警察把地上的摩托车抬到皮卡警车上,我后走了。那辆出租车居然还能走,也开走了。出租车公司来接人的车子却没到。姜伟来看看时间,快赶不上了。真不知道出租车公司是怎么安排的,早知如此,他宁愿坐那辆破车。

    到了灵智公司的楼下,已过了面试的预订时间。姜伟来还要拼命的往前赶,面试不同于考试,大家做一样的题,同时间进行。一般的面试是一个一个的来,如果被排在后面,迟到影响不大。电梯到了面试的十八层,出了电梯门,姜伟来快速的跑向面试的房间。

    老话说:忙归忙,不要慌。今天姜伟来就是有些慌,一慌就要出错。只听得卟的一声,在墙拐角处撞倒了一个人。人与人相撞最怕的是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因为跑的那个身子略低,而正常走路的那个就显得身子要高一些。如此一撞往往是跑的那个人的额头撞到正常行走人的鼻子,额头很硬,鼻子很软,正常走路的人最吃亏。如果身高差距大,一般只会撞着对方的胸部,或者是对方的下巴,那样受伤要轻得多。今天姜伟来撞倒的这人与他身高相当,一下子额头撞在那人的鼻子上。倒在地上的那人鼻子里血已经流了出来,他还是勉强的要撑起来。姜伟来心想完了,面试不成了,他赶紧的去扶地上那人。那人一坐起来,鼻子里的血就滴到衣服上,地上。他赶紧的用手接住。看到流出的是自己的血时,不知是什么心情,估计会有恐惧感吧。看到对方流血,姜伟来首先想到的是用纸来擦,他身上也没带纸的习惯,往四周一看,这是灵智公司的办公楼,办公室里一般都有纸的。他看到有间办公室门开着,就走了进去,第一时间看到桌子上有盒抽纸。旁边有个女职员,姜伟来对女职员说声:“借你的纸用一下。”也不经人家同意,拿起纸就走。女职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这人拿了桌上的纸就走。也就跟了出来。

    姜伟来给那人擦了鼻子上的血,才擦去,鼻子里的血又流了出来。姜伟来心想不好,得马上找医生处理。那人也拿纸擦了自己手上的血,不一会儿地上都是带血的纸。那个跟出来的女职员见是这种情况没说什么,自己去找了扫帚和撮箕,打扫这些血纸巾。

    姜伟来问那人:“你能不能走?不能走我背你?先去找医生看看。”

    那人表示能走。姜伟来把他扶起来,那人用纸巾捂住流血的鼻子,然后乘坐电梯下楼。

    他们就近的找了一家诊所,到了里面,医生给那人做了止血处理,不一会儿鼻子不流血了。医生了解到是两人相撞,认为不严重,让那人先休息一下,观察观察。

    那人责问姜伟来:“你跑那么快是为什么?”

    姜伟来说:“我今天来面试,路上出车祸耽搁了时间,一时心急,没注意到就撞着您了。”

    那人一脸不值的样子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我问你,你家有人在灵智公司吗?”

    姜传来说:“没有。”

    那人又问:“找过什么人物在里面疏通过关系吗?”

    姜伟来说:“没有。”

    那人说:“你什么都没有,还急什么,进去考也是白考。”

    姜伟来诧异道:“为什么?”

    那人说:“这个灵智公司的薪酬是很丰富,很诱人。外面的人都知道,他们内部的人会让这块肥肉落到外面去?要招的人早就被内部人定好了。所谓的招聘是作秀而已,外面应聘的都是来作陪的。”

    姜伟来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说:“我表哥就在里面上班,我去报名的时候他劝我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根本进不了公司。我还不信,经过笔试和面试后,现在我信了。”

    姜伟来问:“为什么?”

    那人说:“面试你没能参加,笔试你是考过的。我问你,出的那些题他想招什么样的人?”

    姜伟来仔细一想,这个公司出的题不正常。他招的是机器人的维护和安装方面的人才,可是大部分的题考历史,地理,之类的。姜伟来说:“是不对劲,那些题不像是招专业的人。”

    那人说:“为什么他不出专业的题?因为他内部暗定的那些人肯定不专业。如果出了专业的题,可能全被淘汰出局。”

    姜伟来说:“是啊,灵智公司是国企,不是个人企业,想要谁就要谁。然后想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那人说:“你想不想知道面试的是什么?”

    姜伟来说:“肯定想知道。”

    那人说:“面试就是问你对现在的经济有什么看法,对某个事件有什么看法,对某个历史人物有什么看法。问了那么多,里面必然可以找出不同的观点。这样,任你有多大本事,多好的技术,只要不是他们内定的人,名正言顺的把你淘汰出局。更为奇葩的是画了个迷宫图,从A点到B点。如何通过?我从b点倒过来找,全是封死的,根本就不可能到达B点。我的智商不低,我都找不出来,难道还会有什么方法可以到达?他用的这招就是让那些傻子们浪费时间,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出来,那样只怪自己笨,不会说他们的招聘不公平。”

    姜伟来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今天也是白忙活。”

    那人说:“你忙事小,我的鼻子就惨了。你和我相撞,你怎么没事?”

    姜伟来指了指额头说:“我的是这儿撞着你,所以没事。咱们今天撞在一起,也是有缘,认识一下。我叫姜伟来,姜子牙的姜,伟人的伟,来去的来。怎么称呼您?”

    那人说:“我叫蒋高秋。高低的高,秋天的秋。”

    姜伟来说:“秋高则气爽,好名字。”

    蒋高秋说:“宏伟的将来,也是好名字。”

    两人都乐了。姜伟来问:“你读的是那个学校?”

    蒋高秋说:“北大的。你是那个学校?”

    姜伟来说:“西北工业大学。”

    蒋高秋问:“你学的是什么?”

    姜伟来说:“机器人以及人工智能。你呢?”

    蒋高秋说:“我学的是机械材料。”

    姜伟来说:“你学这个应该进实验室的。”

    蒋高秋说:“我现在就在广州的一家实验室。开的工资不高,想换个地方,多拿点钱。”

    姜伟来说:“你是骑着驴找马,我是驴都没找着。”

    蒋高秋说:“驴多的是,还愁找?”

    姜伟来说:“网络上到处都是招聘,招我们这行的很少。”

    蒋高秋告诉姜伟来一个信息:“赤心公司要招两个机器人维护和维修的人,\t笔试好像是明天。”

    姜伟来不知道是那家公司,他这几天一心应对灵智公司的招聘,也没看其他的。他问蒋高秋:“赤心公司在那?”

    蒋高秋说:“也是在贵阳,同样的是国企,只不过薪酬没灵智公司的高。”

    姜伟来只想找个工作,那里还考虑工资高低,何况像这类的职业,技术高,薪酬相对于通常职位高得多。于是,他在手机上找到了赤心公司的招聘,报了名。他问蒋高秋:“你报名没有?”

    蒋高秋说:“我报什么名,他们开的工资和我们实验室的差不多,有这个必要吗?”

    姜伟来说:“是啊,完全没这个必要。”

    说了些话,蒋高秋的鼻子不再流血,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他起身要走。姜伟来付了医药费,然后问蒋高秋:“伤到了你,应该付营养费给你,你看该付多少?”

    蒋高秋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准说这样的话。”

    姜伟来说:“好,不说。咱们留个电话,你的号码是多少?我打给你。”

    两人互相留了电话号码,蒋高秋回广州,姜伟来准备明天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