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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鬼市(4)竹林海

    “他人很古怪吗?”

    唐棣抓住重点。

    伙计又道,“当然了,平日里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铺子里捣鼓什么,做的黄纸烟又大又熏死人,不过我们这鬼市上也不是他一个人奇奇怪怪了,什么卖大力金刚丸的胡陀,前面开义庄的陈棺材,不足为奇。”

    说到这,伙计忙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客官,您放心,我们这店绝对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人,良心经营。”

    “是吗?”

    唐棣挑眉,抬手指着后院大半夜进进出出的尼姑,问到,“那她们呢?……为何大半夜了还在你们这?……她们小竹寺夜里不落锁闭客吗?”

    “这……”

    叫他怎么回好呢?

    贼眉鼠眼的伙计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笑的有些暧昧看了看他和凌云,又看了看他身旁的佳人,凑近他跟前小声道,“郎君有所不知,这些师太是我们这的常客。因为小竹寺不大,没有上好点的贵宾房招待香客,所以有香客便会来我们月下处定个小院,与师太们畅谈佛法……郎君,你若想找哪位,小人都可以代为‘单独引荐’。”

    “讲什么话还神神秘秘,还靠那么近。”

    “而且为何单独引荐他?”

    耳尖的春娇闻言不悦道,“我不是人?”

    伙计忙拱手作揖陪礼,“小的嘴笨!娘子莫怪!”

    凌云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呆子!”

    唐棣吃着茶,嘴角却止不住挂着一丝不明意味的浅笑,一摆衣袖道,“引荐就不用了,我们就想知道这小竹寺是否有一叫“玉净”的师太。”

    凌云从钱袋里,挑出一锭碎银,扔了过去。

    “不要有一句欺瞒。”

    伙计眉飞色舞的接过银子,立即回道,“是是是!小竹寺确有一位玉净小师太,年芳十八,美的跟那石榴花似的。”

    “走哪都香喷喷的。”

    凌云皱眉,“谁要你说这些?”

    “就问你今夜她有没有来过鬼市?”

    伙计当即点头,“来过!今夜鬼市一开,玉净小师太就和灵玉小师太一起来过我们店里。”

    春娇急急问道,“那她可曾去过对面的香烛铺?”

    伙计摇了摇头,回忆道,“这小的倒没注意……小的当时只见玉净小师太把灵玉小师妹送来,在堂上点了盘茶点,便先走了。”

    春娇闻言有些失望,唐棣见此一笑,“别急。”

    然后他又问,“那你可知这玉净小师太和对面香烛铺的老板可认识?”

    伙计当即道,“自然认识,这黄老怪平日虽然谁都不爱搭理,但特别爱跟在玉净屁股后面。而玉净平日里负责寺里的香烛采买,每月都要来个好几回,今日她一大早还去了香烛铺,买了一车香烛,叫对面的黄老怪送进小竹寺。”

    “那你可还记得是什么时辰,她去的对面香烛铺?”春娇立即问道。

    “就是鸡鸣后,我们鬼市打烊的时候。”伙计说到,“这条鬼市上只有他们一家是白天营业,每日我们关门,他家就开门。”

    “你可知玉净和灵玉晚间来你们这又干嘛?”唐棣继续讯问。

    “哦……每隔一段时间,灵玉小师太她阿爹便会来此看望她……只是梵心主持怕灵玉在外一个人受人欺负,便会派了玉净或者其他同门姐妹送她出来。”

    “她们就没有一起等灵玉的阿爹到来,玉净便一个人离开了吗?”春娇问道。

    “玉净当时一副很急的样子,临走时,还把我们门口的花盆打翻了,喏,您看门口的花盆还倒在那呢。”伙计答到,“至于急什么事,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

    唐棣点头谢过。

    伙计离开后,春娇还是觉得哪里想不通,“小道士他们是下午买的黄纸,说明那个时候,黄老怪还活着,而晚间夜半鬼市开业,玉净又来了鬼市一趟,便急匆匆独自离开……那她离开茶肆后,会不会去了对面杀人?”

    “这黄老怪乃一四十岁的成年大汉,这玉净即使再身高力壮,也不过一年轻女子,又如何制服的了一个大汉?”唐棣断眉微挑,“现场还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

    “下毒?”

    春娇摇摇头,自己当先否定,“不对!我看黄老怪的面色,没有中毒的迹象。”

    “等明天仵作的验尸结果吧。”唐棣道。

    “嗯。”

    ……

    三人谈话间,门口响起一阵呼呼作响的疾风,有人一把挑开门帘,似阵风似的从大门外直直闯了进来,引得满堂骚动。

    唐棣、凌云与春娇自然一眼认出来人:不是三车,是谁?

    他刚刚说有要事离开。

    缘来是来了鬼市。

    一声大笑穿过大堂。

    “哈哈哈……乖女儿,阿爹有事耽搁来晚了!”

    可是站在门上半晌,半天无人回应,三车目光一闪,在大堂上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他要见的人,就盯在招呼客人的伙计脸上,问道:“灵玉人呢?”

    伙记愣了一下,当即认出三车。

    “大师,您来了?”

    三车金刚杖一柱,大喝,“快说,灵玉呢?”

    伙计当即一指后院,“她跟人去了后院人字号房。”

    “她跟人去后院干吗?”

    三车不解,脚下已经迈开步子,箭一般大步蹿向后院,然后飞起一脚,“砰”的一声,踢开了后院正中的人字号房的门。

    只是他的人扑进去时,手中握着的金刚杖却在掌中猛然一顿。

    厢房里只有一个人。

    一个美到不染尘埃的年轻女子,除了没有一头青丝,那皎如如月中仙子的容貌,雪白的肌肤,丰满的胸膛,修长的玉腿,全部包裹在破碎的素色尼姑纱袍下。

    这本是个任何男子见了,都不敢亵渎的女子,但她此时却躺在床帏中,似乎刚刚被人亵渎过。

    透过那一层层的纱幔,只见她无力的躺在床中,像春夜里发情的猫儿一样,碧绿碧绿的一汪。

    但是她没有叫。

    只是两眼含泪的透过纱幔,看着门上站着的高大汉子,嘴唇颤了颤,“阿爹……”

    三车手里的金刚杖一挥,便要拨开那如烟的纱幔,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滞,声音哽咽的问道:“玉儿,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