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心如鬼
夜风清寒，水波微漾。
方铭与崔城都头戴斗笠，面目隐藏与阴暗之中。
穿过一片荒芜的草地，眼前顿时灯火通明。
叫卖声不止，四周乱七八糟的摆着摊，几乎什么东西都有。
食物，兵器，密集，甚至连凶杀悬赏都有，不一而足，十分周到。
整片草地的市场区域并不大，四周鱼腥味浓烈，主要是因为有许多渔民在此贩卖鱼类。
过道上穿梭着各式各样的江湖客，其中手持刀剑者甚多，充分展示出了这等没有规矩，秩序崩坏的底层野蛮残酷生态。
这些人，大约就是崔城口中的秃鹰和苍蝇。
流浪的武者们总是会聚集在利益流出的四周，别有用心的亡命之徒都在等着秩序彻底崩坏，好干一票大的。
他们迅速的找到贩卖武技的摊子，眼前出现许多琳琅满目的册子。
乌云掌，霸王拳，霜寒十三剑，断岳十八刀……
拳掌刀剑斧钺钩叉，简直无所不包。
这些武技大多都取着吸人眼球的名字，清一色的日天砍地，纯纯的标题狗。
看来产品销售这块，不管在哪，都是内卷极其严重的行业啊。
方铭也不由得都拿起来翻看了几眼。
全是垃圾……
用来骗骗门外汉还行，但是想骗方铭和崔城这种老手，实在不够看。
“咱们去那边看看。”
崔城看得比方铭还要清楚，想必没少在此游荡过，自然不会被这种层次的东西所骗。
“在这种地方，最忌焦躁，咱们一定要耐心，慢慢找，钱多少不重要，东西真假才是我最看重的。”
走了一会儿，方铭忽而脚步一顿，在一处人群寂寥的摊前停下脚步。
摊主像是睡着一样蹲坐着，摊子上就寥寥几本册子，与其他摊子上堆满货物，还分有层次的状况完全不同。
方铭拿起最显眼处的一本，上面写着：竹节练骨术
摊主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方铭那样继续闭目养神，但方铭敏锐的直觉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进入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崔城也好奇的蹲下，道：“这书似乎缺了不少页数？”
方铭合上册子，这书就是他要的。
这竹节练骨之术主要针对的竟然是脊椎大龙的位置，这与他目前尚未完全锻炼完毕的缺口正不谋而合。
不过书籍的相当一部分确实缺失了。
“没办法，我宰了那小子的时候收上来就少了不少页数，嘿，在江湖上行走，谁会带着整本的密集，就算需要时常查看练习，也会偷偷摘掉重要的部分。”
摊主的声音有点像生锈的铁皮在风中振动，十分沙哑，令人不欲久听，想必是以特殊的发声技巧特意为之。
这家伙语言之中带着强烈的自衿意味，首先表明自己的实力足够强悍，足以斩杀一位锻骨武者，以威胁顾客。
崔城并不吃这皱眉道：“缺失如此之多，如何修炼？”
“我自己研究良久，为之补全不少，不过暂时不能示人。”摊主说道。
方铭和崔城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之中的嘲弄意味，这家伙说自己足以补全一本锻骨术秘籍，只能说是一派胡言。
不过要是方铭的话，大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自己可以将其完美补全。
“你们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别的摊子去看，不过本人认为除了蠢得无可救药的垃圾，否则不会有人愿意为那种狗屎付钱。”摊主继续道。
方铭淡淡道：“多少钱？”
摊主终于抬头看了方铭一眼，说：“二百两。”
方铭直接还价：“二十两。”
崔城都是直接眼皮一跳，没想到这位爷砍价这么狠，人家通常都是拦腰砍，但方铭这是齐着后脚跟砍。
摊主为之气结，道：“滚！”
方铭果然起身便走。
崔城乃是大户出身，手里有的是钱，根本看不起这一百两银子，因此露出迟疑的神色。
这一切无不落在摊主的眼睛里。
“八十两，我直接将我个人的研究结果交给你，这书确实缺少太多，但却是一本不同寻常的锻骨之术，就算你能学得一半，也完全值得这个价。”摊主笑吟吟的看向崔城。
方铭哂道：“就这等残缺不全的秘籍，能学到十分之一已属万幸，学到一半只是痴人说梦，如今世道，钱比命还重要，你这本残书值几个钱。”
崔城没说什么，对他来说这只是在为自家的藏书增加一本罢了。
“五十两，就卖给你。”摊主沉默良久，说道。
方铭正欲开口继续搏杀，但崔城已经回道：“好，一言为定。”
言罢便掏出一锭银子，置于摊上。
方铭看得有点没话说，有钱真就是爷，消费只是寻找快乐，并非单纯为了需求。
这种有钱难买爷高兴的态度，穷狗根本装不出来。
“这位兄弟实在是爽快人，哈哈，这书归你了，还有本人自己所研究的补全之法，全在这里。”摊主由衷的高兴，看起来是被方铭没完没了的砍价给折磨了。
崔城面无表情的拿过册子，自己翻了翻之后递给方铭，二人迅速离开。
“你以前来黑市都是一个人来的吗？”二人离开之后，方铭问道。
崔城摇头笑道：“自然不是，今天有你照应着，自然不需要他人。”
方铭直觉感到这家伙对待钱财的态度，实在不应该来这等虎狼遍地的地方。
*
*
*
“大鱼？”
一把沉厚的男中音响起，正是方才方铭二人交易的位置。
摊主此时已经在收拾，闻言点了点头，道：“绝对是大鱼，若是能吃掉，绝对能让咱们三兄弟挣到不少，他妈的，摆摊一晚上才整几个钱，浪费时间。”
“鱼儿牙齿够锋利吗？”另一个男子道。
摊主这时已经以迅雷不已掩耳的速度收拾好东西，道：“看来只是两个层次刚刚够得上练骨的小子，对我的锻骨术很感兴趣，咱们三兄弟应当随时可以收拾，只是我一人便感觉可以吃掉，咱们三打二，岂有打不过的道理？”
另外两人没再说话，似乎表示肯定之意。
“走，迟恐不及，我在书册上洒了药水，等会那两个小狗跑远了就追不上了。”
三人迅速离去。
但他们却没有发现，在不远处还有四个人正在注意他们的动向。
“老大，那姚氏三凶已经走了，肯定是有什么大鱼。”一人道。
“这黑市上全特么是穷鬼！寻常人这三个家伙肯定不会如此看重，看来是有肥羊，这三个小子才会这么慌张离去。”
“这趟定然有好处拿，走！”
人影绰绰。
这般期待着刀口舔血的家伙，全都在等着一波肥的机会。
方铭与崔城都头戴斗笠，面目隐藏与阴暗之中。
穿过一片荒芜的草地，眼前顿时灯火通明。
叫卖声不止，四周乱七八糟的摆着摊，几乎什么东西都有。
食物，兵器，密集，甚至连凶杀悬赏都有，不一而足，十分周到。
整片草地的市场区域并不大，四周鱼腥味浓烈，主要是因为有许多渔民在此贩卖鱼类。
过道上穿梭着各式各样的江湖客，其中手持刀剑者甚多，充分展示出了这等没有规矩，秩序崩坏的底层野蛮残酷生态。
这些人，大约就是崔城口中的秃鹰和苍蝇。
流浪的武者们总是会聚集在利益流出的四周，别有用心的亡命之徒都在等着秩序彻底崩坏，好干一票大的。
他们迅速的找到贩卖武技的摊子，眼前出现许多琳琅满目的册子。
乌云掌，霸王拳，霜寒十三剑，断岳十八刀……
拳掌刀剑斧钺钩叉，简直无所不包。
这些武技大多都取着吸人眼球的名字，清一色的日天砍地，纯纯的标题狗。
看来产品销售这块，不管在哪，都是内卷极其严重的行业啊。
方铭也不由得都拿起来翻看了几眼。
全是垃圾……
用来骗骗门外汉还行，但是想骗方铭和崔城这种老手，实在不够看。
“咱们去那边看看。”
崔城看得比方铭还要清楚，想必没少在此游荡过，自然不会被这种层次的东西所骗。
“在这种地方，最忌焦躁，咱们一定要耐心，慢慢找，钱多少不重要，东西真假才是我最看重的。”
走了一会儿，方铭忽而脚步一顿，在一处人群寂寥的摊前停下脚步。
摊主像是睡着一样蹲坐着，摊子上就寥寥几本册子，与其他摊子上堆满货物，还分有层次的状况完全不同。
方铭拿起最显眼处的一本，上面写着：竹节练骨术
摊主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方铭那样继续闭目养神，但方铭敏锐的直觉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进入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崔城也好奇的蹲下，道：“这书似乎缺了不少页数？”
方铭合上册子，这书就是他要的。
这竹节练骨之术主要针对的竟然是脊椎大龙的位置，这与他目前尚未完全锻炼完毕的缺口正不谋而合。
不过书籍的相当一部分确实缺失了。
“没办法，我宰了那小子的时候收上来就少了不少页数，嘿，在江湖上行走，谁会带着整本的密集，就算需要时常查看练习，也会偷偷摘掉重要的部分。”
摊主的声音有点像生锈的铁皮在风中振动，十分沙哑，令人不欲久听，想必是以特殊的发声技巧特意为之。
这家伙语言之中带着强烈的自衿意味，首先表明自己的实力足够强悍，足以斩杀一位锻骨武者，以威胁顾客。
崔城并不吃这皱眉道：“缺失如此之多，如何修炼？”
“我自己研究良久，为之补全不少，不过暂时不能示人。”摊主说道。
方铭和崔城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之中的嘲弄意味，这家伙说自己足以补全一本锻骨术秘籍，只能说是一派胡言。
不过要是方铭的话，大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自己可以将其完美补全。
“你们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别的摊子去看，不过本人认为除了蠢得无可救药的垃圾，否则不会有人愿意为那种狗屎付钱。”摊主继续道。
方铭淡淡道：“多少钱？”
摊主终于抬头看了方铭一眼，说：“二百两。”
方铭直接还价：“二十两。”
崔城都是直接眼皮一跳，没想到这位爷砍价这么狠，人家通常都是拦腰砍，但方铭这是齐着后脚跟砍。
摊主为之气结，道：“滚！”
方铭果然起身便走。
崔城乃是大户出身，手里有的是钱，根本看不起这一百两银子，因此露出迟疑的神色。
这一切无不落在摊主的眼睛里。
“八十两，我直接将我个人的研究结果交给你，这书确实缺少太多，但却是一本不同寻常的锻骨之术，就算你能学得一半，也完全值得这个价。”摊主笑吟吟的看向崔城。
方铭哂道：“就这等残缺不全的秘籍，能学到十分之一已属万幸，学到一半只是痴人说梦，如今世道，钱比命还重要，你这本残书值几个钱。”
崔城没说什么，对他来说这只是在为自家的藏书增加一本罢了。
“五十两，就卖给你。”摊主沉默良久，说道。
方铭正欲开口继续搏杀，但崔城已经回道：“好，一言为定。”
言罢便掏出一锭银子，置于摊上。
方铭看得有点没话说，有钱真就是爷，消费只是寻找快乐，并非单纯为了需求。
这种有钱难买爷高兴的态度，穷狗根本装不出来。
“这位兄弟实在是爽快人，哈哈，这书归你了，还有本人自己所研究的补全之法，全在这里。”摊主由衷的高兴，看起来是被方铭没完没了的砍价给折磨了。
崔城面无表情的拿过册子，自己翻了翻之后递给方铭，二人迅速离开。
“你以前来黑市都是一个人来的吗？”二人离开之后，方铭问道。
崔城摇头笑道：“自然不是，今天有你照应着，自然不需要他人。”
方铭直觉感到这家伙对待钱财的态度，实在不应该来这等虎狼遍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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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
一把沉厚的男中音响起，正是方才方铭二人交易的位置。
摊主此时已经在收拾，闻言点了点头，道：“绝对是大鱼，若是能吃掉，绝对能让咱们三兄弟挣到不少，他妈的，摆摊一晚上才整几个钱，浪费时间。”
“鱼儿牙齿够锋利吗？”另一个男子道。
摊主这时已经以迅雷不已掩耳的速度收拾好东西，道：“看来只是两个层次刚刚够得上练骨的小子，对我的锻骨术很感兴趣，咱们三兄弟应当随时可以收拾，只是我一人便感觉可以吃掉，咱们三打二，岂有打不过的道理？”
另外两人没再说话，似乎表示肯定之意。
“走，迟恐不及，我在书册上洒了药水，等会那两个小狗跑远了就追不上了。”
三人迅速离去。
但他们却没有发现，在不远处还有四个人正在注意他们的动向。
“老大，那姚氏三凶已经走了，肯定是有什么大鱼。”一人道。
“这黑市上全特么是穷鬼！寻常人这三个家伙肯定不会如此看重，看来是有肥羊，这三个小子才会这么慌张离去。”
“这趟定然有好处拿，走！”
人影绰绰。
这般期待着刀口舔血的家伙，全都在等着一波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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