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除夕
除夕夜。
万家灯火通明，各色的烟花在天空中散开，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城市。
姜应轩的家里终于收拾了出来，窗户的玻璃上贴着好看的剪纸，门上也换上了新的对联。桌上的年夜饭吃了一半用罩子罩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不放进冰箱则是因为冰箱里堆满了夏弥买的水果、蛋糕和饮料。
姜应轩和夏弥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着赵本山的小品，手抖捐了三万块钱的赵大爷在采访的记者面前窘态百出，夏弥乐得前仰后合。
“收一收，收一收，真那么好笑吗？”姜应轩嘴角也带着微笑，“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
夏弥将沙发上的小抱枕丢了过去说你管呢，不好笑你还笑！姜应轩也拿起抱枕还击，说要捍卫身为老师的尊严。
于是两只'A'级混血种就像孩子一样，坐在沙发两头玩起了枕头大战。
他们搭伙过年已经很久了，夏弥的爸爸妈妈常年带着哥哥出国做生意，偶尔回国也只是在BJ的家里短暂停留，逢年过节都见不到半点影子，对这个女儿唯一的关怀只停留在银行卡中定期增长的数字上。
在姜应轩看来估计夏弥父母可能是为某些混血种组织工作，并且还是级别很高的那种——毕竟夏弥3E考试后的评级是'A'。而姜应轩则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他高中毕业后因为卡塞尔学院的入学问题和那个倔得不行的老爷子闹崩了以后，就从昆山阳澄湖边搬到了这个海滨小镇，他不主动打电话、发信息给老头，老头也就整天在树底下和其他老头一起下象棋。好在姜应轩还有个能干的妹妹，接手了姜家在昆山养蟹的生意，照顾着老头。
姜应轩和夏弥就像两只在城市里流浪的小狗，在某个相同的时间和地点遇到了彼此，之后便相互抱团取暖。从前姜应轩以为是缘分，直到后来夏弥也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邀请他才知道，这就是他们这个族群血脉之中逃不开的血之哀。
“今年还是不回去吗？”二人玩累了，夏弥趴在沙发上问道，“你不想念叔叔阿姨他们吗？”
“有点。”姜应轩的思绪飘得很远，“不过还是不回去的好，我不想拖累他们。”
当他踏入卡塞尔学院，承认了自己混血种身份这一刻，姜应轩就和姜家划清了界限，他家那个倔老头其实也是混血种，只是在年轻时遇到了医者用药压制住了血脉。姜应轩认为这其实是件好事，能像普通的人类一样平平凡凡过完一生其实也不错。
“骗人。”夏弥看着姜应轩的眼睛，像小猫一样吸了吸鼻子，“你说谎的时候从来都会低着眉眼，从来都是这样。”
夏弥抱着膝盖怔怔出神：“其实我也会很想他们，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不在家，一直是哥哥陪着我玩的。他虽然长得很大一只，但是脑子其实不是很好用，愿意让我骑在他的肩上在院子里飞翔，其他孩子都羡慕死了。”
“哥哥很爱收集一些小玩意，各种颜色的瓶盖、烟纸壳儿、糖纸，还有各种闪闪发光的玻璃球，他可宝贝这些玩意儿了！连爸爸妈妈都不给看，总是装在盒子里藏在家具的缝隙里，但他却愿意将它们全部与我分享。”
“后来我长大了，妈妈说女孩子要矜持，所以我就再也没有爬上过哥哥的肩，再后来哥哥也被他们带走了，连同着哥哥的那些宝藏一起。”
电视里的镜头给到了台下的观众，在父母怀里的孩子被好笑的小品逗得哈哈大笑。
“说什么呢？”姜应轩朝着夏弥的方向丢过去一个抱枕，“这不还有我吗？但是我脑子可能要比你亲哥灵光不少，想骑在我肩上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我的亲妹妹可都没有这个待遇。”
“哎呀，你这人好烦，本来都要到煽情的部分了！我还想着你一心疼还会多给我点压岁钱呢！”夏弥跳下了沙发，打开了冰箱拿出了两瓶汽水哐哐猛摇，一脸坏笑，“喝饮料吗？夏弥甄选哦！”
......
城市的另一头。
路明非看了一眼沙发上看春晚的叔叔和婶婶，堂弟路鸣泽正抱着笔记本等网友夕阳的新年祝福，路明非出了门上到了楼顶，从铁栅栏里钻了过去坐在了熟悉的天台边上。
璀璨的烟花犹如一颗颗流星般划破天际，带着耀眼的尾光直冲云霄，在爆竹声中如花朵般绽放。
路明非没有等来爸爸妈妈的来信，这么多年来他唯一听到的关怀还是通过古德里安教授代为传达的，但是路明非还是满足了，谁让自己的父母是满世界屠龙的英雄呢？
还有高中文学社的群里，赵孟华发了一张烟花下两只手牵手的照片，明摆着就是他和陈雯雯，明目张胆的秀恩爱瞬间就收到了一众人的祝福，路明非也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可是祝福的话在聊天框里输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点不下去发送键，甚至因为犹豫了太久还耽误了登上“夕阳的刻痕”的小号给堂弟路鸣泽发去新年祝福的消息。
路明非坐在天台边，手机里编辑着一条短信，收信人的备注是诺诺，而信息内容本身就很烂大街，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群发的新年祝福模板文案，什么“所见皆美好，所行皆坦途”，“虎虎生风，否极泰来”......
都是些美好祝福，换做其他人收到应该都会礼貌地回复个谢谢，但路明非却在犹豫要不要发出去，因为诺诺说过她家就她一个人。路明非最懂这种感觉，若是没人说出点破还好，最怕的就是你本来都觉得无所谓了，却突然钻出来一个人说不怕不怕，你这不是还有我的吗？就像平静的水面掀起了巨浪，然后没来由的难过和悲伤就瞬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还是算了吧。
路明非熄灭了手机屏幕，诺诺现在应该和恺撒一起乘飞机来到了中国，去到了长江之上，说不定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青铜行动做准备呢，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为好。
倒是老唐，自从那天在游泳馆分别后就再也没了消息，路明非打探过那晚抓获的入侵者的消息，但都没找到老唐的踪迹。
应该是逃出去了吧！路明非这样想到。已经是寒假了，那么暑假还会远吗？路明非还等着老唐带他坐着灰狗周游美国呢。
吹着夜风，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零点，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城市里鞭炮声就连成了一片，劈里啪啦的声音从山里一直传到海上，婶婶一边骂骂咧咧喊着路明非的名字一边将叔叔撵到楼下，路鸣泽扭着肥硕的屁股满脸不情愿地点燃了盘在一起的五百响的鞭炮。
万家灯火通明，各色的烟花在天空中散开，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城市。
姜应轩的家里终于收拾了出来，窗户的玻璃上贴着好看的剪纸，门上也换上了新的对联。桌上的年夜饭吃了一半用罩子罩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不放进冰箱则是因为冰箱里堆满了夏弥买的水果、蛋糕和饮料。
姜应轩和夏弥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着赵本山的小品，手抖捐了三万块钱的赵大爷在采访的记者面前窘态百出，夏弥乐得前仰后合。
“收一收，收一收，真那么好笑吗？”姜应轩嘴角也带着微笑，“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
夏弥将沙发上的小抱枕丢了过去说你管呢，不好笑你还笑！姜应轩也拿起抱枕还击，说要捍卫身为老师的尊严。
于是两只'A'级混血种就像孩子一样，坐在沙发两头玩起了枕头大战。
他们搭伙过年已经很久了，夏弥的爸爸妈妈常年带着哥哥出国做生意，偶尔回国也只是在BJ的家里短暂停留，逢年过节都见不到半点影子，对这个女儿唯一的关怀只停留在银行卡中定期增长的数字上。
在姜应轩看来估计夏弥父母可能是为某些混血种组织工作，并且还是级别很高的那种——毕竟夏弥3E考试后的评级是'A'。而姜应轩则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他高中毕业后因为卡塞尔学院的入学问题和那个倔得不行的老爷子闹崩了以后，就从昆山阳澄湖边搬到了这个海滨小镇，他不主动打电话、发信息给老头，老头也就整天在树底下和其他老头一起下象棋。好在姜应轩还有个能干的妹妹，接手了姜家在昆山养蟹的生意，照顾着老头。
姜应轩和夏弥就像两只在城市里流浪的小狗，在某个相同的时间和地点遇到了彼此，之后便相互抱团取暖。从前姜应轩以为是缘分，直到后来夏弥也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邀请他才知道，这就是他们这个族群血脉之中逃不开的血之哀。
“今年还是不回去吗？”二人玩累了，夏弥趴在沙发上问道，“你不想念叔叔阿姨他们吗？”
“有点。”姜应轩的思绪飘得很远，“不过还是不回去的好，我不想拖累他们。”
当他踏入卡塞尔学院，承认了自己混血种身份这一刻，姜应轩就和姜家划清了界限，他家那个倔老头其实也是混血种，只是在年轻时遇到了医者用药压制住了血脉。姜应轩认为这其实是件好事，能像普通的人类一样平平凡凡过完一生其实也不错。
“骗人。”夏弥看着姜应轩的眼睛，像小猫一样吸了吸鼻子，“你说谎的时候从来都会低着眉眼，从来都是这样。”
夏弥抱着膝盖怔怔出神：“其实我也会很想他们，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不在家，一直是哥哥陪着我玩的。他虽然长得很大一只，但是脑子其实不是很好用，愿意让我骑在他的肩上在院子里飞翔，其他孩子都羡慕死了。”
“哥哥很爱收集一些小玩意，各种颜色的瓶盖、烟纸壳儿、糖纸，还有各种闪闪发光的玻璃球，他可宝贝这些玩意儿了！连爸爸妈妈都不给看，总是装在盒子里藏在家具的缝隙里，但他却愿意将它们全部与我分享。”
“后来我长大了，妈妈说女孩子要矜持，所以我就再也没有爬上过哥哥的肩，再后来哥哥也被他们带走了，连同着哥哥的那些宝藏一起。”
电视里的镜头给到了台下的观众，在父母怀里的孩子被好笑的小品逗得哈哈大笑。
“说什么呢？”姜应轩朝着夏弥的方向丢过去一个抱枕，“这不还有我吗？但是我脑子可能要比你亲哥灵光不少，想骑在我肩上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我的亲妹妹可都没有这个待遇。”
“哎呀，你这人好烦，本来都要到煽情的部分了！我还想着你一心疼还会多给我点压岁钱呢！”夏弥跳下了沙发，打开了冰箱拿出了两瓶汽水哐哐猛摇，一脸坏笑，“喝饮料吗？夏弥甄选哦！”
......
城市的另一头。
路明非看了一眼沙发上看春晚的叔叔和婶婶，堂弟路鸣泽正抱着笔记本等网友夕阳的新年祝福，路明非出了门上到了楼顶，从铁栅栏里钻了过去坐在了熟悉的天台边上。
璀璨的烟花犹如一颗颗流星般划破天际，带着耀眼的尾光直冲云霄，在爆竹声中如花朵般绽放。
路明非没有等来爸爸妈妈的来信，这么多年来他唯一听到的关怀还是通过古德里安教授代为传达的，但是路明非还是满足了，谁让自己的父母是满世界屠龙的英雄呢？
还有高中文学社的群里，赵孟华发了一张烟花下两只手牵手的照片，明摆着就是他和陈雯雯，明目张胆的秀恩爱瞬间就收到了一众人的祝福，路明非也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可是祝福的话在聊天框里输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点不下去发送键，甚至因为犹豫了太久还耽误了登上“夕阳的刻痕”的小号给堂弟路鸣泽发去新年祝福的消息。
路明非坐在天台边，手机里编辑着一条短信，收信人的备注是诺诺，而信息内容本身就很烂大街，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群发的新年祝福模板文案，什么“所见皆美好，所行皆坦途”，“虎虎生风，否极泰来”......
都是些美好祝福，换做其他人收到应该都会礼貌地回复个谢谢，但路明非却在犹豫要不要发出去，因为诺诺说过她家就她一个人。路明非最懂这种感觉，若是没人说出点破还好，最怕的就是你本来都觉得无所谓了，却突然钻出来一个人说不怕不怕，你这不是还有我的吗？就像平静的水面掀起了巨浪，然后没来由的难过和悲伤就瞬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还是算了吧。
路明非熄灭了手机屏幕，诺诺现在应该和恺撒一起乘飞机来到了中国，去到了长江之上，说不定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青铜行动做准备呢，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为好。
倒是老唐，自从那天在游泳馆分别后就再也没了消息，路明非打探过那晚抓获的入侵者的消息，但都没找到老唐的踪迹。
应该是逃出去了吧！路明非这样想到。已经是寒假了，那么暑假还会远吗？路明非还等着老唐带他坐着灰狗周游美国呢。
吹着夜风，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零点，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城市里鞭炮声就连成了一片，劈里啪啦的声音从山里一直传到海上，婶婶一边骂骂咧咧喊着路明非的名字一边将叔叔撵到楼下，路鸣泽扭着肥硕的屁股满脸不情愿地点燃了盘在一起的五百响的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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