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临阵交涉
迈斯特跟少女抬头望去，只见在那群骑兵出现的方向，不知何时已经涌出了一大批方阵步兵；他们手上拿着各式刀枪跟单手圆木盾，穿着清一色的带玫瑰纹盔甲，一眼就能看出是玫瑰城的正规军。军阵尽管被林子里的许多树木分割成了许多个小块，但依然可见其阵型大体。里头不少士兵举着火把，火光将周围的一切照得通亮，也让众人感到了压迫感。
带头的将官二十多岁，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戴着红缨铁盔，穿着带板状胸甲的全身锁子甲，驱马快步带着小跑着的士兵们向这边赶来。
“现在撤还不晚，蹲着跑。”迈斯特并没有慌神。
“领头的，”少女忽然叫住了他，“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想法吗？”
“什么想法？”迈斯特皱皱眉。
“哎呀，就找玫瑰城的人合作那个！”少女的表现富含暗示意味。
“你别轻举妄动。”队长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强烈的不详预感。
“现在是绝好的行动时机，”少女颇有自信地道，“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你等......喂！”迈斯特不想冒险，但劝阻得晚了一步。
只见少女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喂，哈代！”
众人脑子跟着这一声喊变得一片空白。
四五十米开外的那个领头的将官调转马头往这边看来；几秒后，军阵里火把的光亮把众人所在处照得亮如白昼，迈斯特等人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在少女后面做出战斗准备。
“你等着......”迈斯特咬牙切齿地细声道。
“诶呦，这是谁啊？”那名被称为哈代的将官冷笑中带着点惊讶，“这不是狮头城的异族将领吗？”
“是我。”少女慢慢往前走到了几棵树间较开阔的地方。
“围住她。”哈代一摆手，后面的士兵马上向这边奔来，迅速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将众人团团围住。少女神色自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你出现得真是时候，”哈代驱马慢慢走到包围圈里面，在少女面前十米左右停了下来，“因为只是想追杀我们的人，所以才带五个随从这么少吗？”
“不，我是来谈条件的。”少女摇摇头。
“把我们玫瑰城的使节几乎残杀殆尽，是要谈什么条件！”哈代旁边那个死里逃生的玫瑰城护卫怒发冲冠地质问。
“冷静点，”哈代让他退后，“把她押回去审判之后你再骂不迟。”
“这只是领主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少女说着话，开始单手叉腰，同时借机偷偷用手肘撞了一下迈斯特，“我带着你们跟优瓦普主城幸存的使节逃了出去，打算跟你们战略合作。”
“我听着更像是你的缓兵之计，”哈代直言不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来灭口是没用的，我很惊讶你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看看这个吧，”迈斯特向前走了两步，掏出那块优瓦普十字纹令牌高高举起，“这是我们身份的证明，我们是代表主城前往狮头城秘密调查玫瑰城领主被杀案的另一支小队。”
士兵群里开始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瞎说，我没见过你们！”那个玫瑰城护卫并不相信，哈代也是。
“但你们在前一晚不知道在哪得到了情报，最终确认了狮头城领主是刺杀案的主使者吧？”迈斯特用洪亮的声音回道，“在此之前，你们的调查还不到这一步，是我们在暗中协助调查，提供情报给你们补上的！”
“是这样，但是......”那个护卫有点动摇了，迈斯特确实没说错。
其实迈斯特心里也没底气，他不确定一队到底会不会跟这些旧人类护卫分享情报，不过现在看来他赌赢了。
“另外你们见到了，我的同胞被关在监狱里了吧？”少女没给那个护卫想理由继续辩解的时间，抓紧跟上节奏道，“狮头城领主计划大举征伐，我和我的同胞不堪其苦上书抗议，被他定罪入狱，我躲起来逃过了一劫。”
士兵群里的私语声更大了。
“安静！”哈代喝了一声，又转向那个护卫，“你再仔细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话属实吗？”
“是的，之前使节们的确发现狮头城这两个异端将领一个入狱、一个失踪，但是具体原因没调查出来。”那个护卫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回答，“今天使节们确定了狮头城领主的罪状，打算晚上去逮捕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先发现，派兵偷袭了我们的住处......然后就只有我和一位使节逃到了这里。”
“后面的事我知道了。”哈代点头示意他停下，又看向少女，“但你怎么保证这不是你们演的戏？最后一位优瓦普的使节逃出来没多久就在这片林子里被袭击身亡，而你又这么快地出现在现场，单凭这个就足够可疑了。”
少女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所以带着应对的经验迅速回答：“我怎么证明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况且如果我是在下套，那一来没法把你们灭口，二来让我自己搭进去，三来对不上监狱里的事情，这又怎么解释？”
“我们在逃出来后一直跟着人声跟马蹄的印迹，希望能遇上救援，刚刚才来到这里。那时信使已经遇害，我们全然不知。”队长没说假话。
“狮头城领主为了他的侵略计划，要加害于我和我的同胞，所以我决定倒戈报仇，把这群进行秘密调查、跟我有共同目标的优瓦普特使救了出来。”少女抓住话语的间隙继续进攻。
“我们还有很多情报，你们要想把狮头城领主绳之以法、为主子报仇，跟我们合作才有希望成功。”迈斯特粗犷的嗓音跟少女柔软的嗓音截然不同，但他们为了同一目标打起配合战的时候提供了出乎意料的加成。
“这就是我们提出的战略合作，”少女总结了一下他们的立场，“把我们带回去玫瑰城，让你们的领主跟我们谈谈！”
这下士兵群里的私语重新爆发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不信......”
“狮头城的领主确实是混蛋，能干出这些事。”
“狡猾的异端是迷惑不了哈代大人的！”
“我觉得他们的话也有道理......”
“只有上天知道真相。”
从少女的说出她和她的同胞那些事开始，哈代将官坚定的神情就有所松懈，像是心里有什么矛盾在交锋。现在他更是陷入了沉思。
“你下次提前点通知。”迈斯特小声地向少女埋怨。
“如果不是哈代带队，我就会等下次了。”她心情反而好像挺愉快。
“好了，安静！”沉默了十多秒哈代又喝了一句，现场立刻变得静寂无声。
“考虑得怎么样了，哈代将官？”少女带着微笑问道。
“上天会看清楚一切是非对错。”哈代慢慢地说，“跟我决斗，如果你的立场是正义的，就用结果证明给我看。”
“我接受。”少女高声回答。
众人大跌眼镜，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而那圈士兵则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这是......某种礼仪式的交涉吧？”历史学家最先回过神来了。
“我不知道，也不懂。”伯克耸耸肩，“不过看起来他们挺喜欢的。”
“你行不行的？换我上，保证不会搞砸。”迈斯特皱着眉头小声问。
“不，这是规矩。”少女摇摇头，“况且这就是我决定现在交涉的原因，哈代有教养，如果用这种办法让他信服的话，他很可能会真心愿意帮我们。经由玫瑰城其他官员就没那么容易说话了，甚至领主都不一定见得到。”
“这算是容易说话吗？”奈特悻悻道。
“起码有说服的希望，还是明摆在那儿的。”少女宽慰地说，“打架这方面我可是攒了七百多年的经验呢，没事的。”
这时哈代已经下马，迎着周围士兵热情的加油声昂首挺胸地走向了包围圈中央，同时从那个玫瑰城护卫那里要来了一把长剑扔给少女；少女接住，拔出剑与数米外的哈代面对面地站立着。
众人后退到包围圈边缘，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点，不能输。”迈斯特像是在自言自语。
带头的将官二十多岁，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戴着红缨铁盔，穿着带板状胸甲的全身锁子甲，驱马快步带着小跑着的士兵们向这边赶来。
“现在撤还不晚，蹲着跑。”迈斯特并没有慌神。
“领头的，”少女忽然叫住了他，“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想法吗？”
“什么想法？”迈斯特皱皱眉。
“哎呀，就找玫瑰城的人合作那个！”少女的表现富含暗示意味。
“你别轻举妄动。”队长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强烈的不详预感。
“现在是绝好的行动时机，”少女颇有自信地道，“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你等......喂！”迈斯特不想冒险，但劝阻得晚了一步。
只见少女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喂，哈代！”
众人脑子跟着这一声喊变得一片空白。
四五十米开外的那个领头的将官调转马头往这边看来；几秒后，军阵里火把的光亮把众人所在处照得亮如白昼，迈斯特等人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在少女后面做出战斗准备。
“你等着......”迈斯特咬牙切齿地细声道。
“诶呦，这是谁啊？”那名被称为哈代的将官冷笑中带着点惊讶，“这不是狮头城的异族将领吗？”
“是我。”少女慢慢往前走到了几棵树间较开阔的地方。
“围住她。”哈代一摆手，后面的士兵马上向这边奔来，迅速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将众人团团围住。少女神色自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你出现得真是时候，”哈代驱马慢慢走到包围圈里面，在少女面前十米左右停了下来，“因为只是想追杀我们的人，所以才带五个随从这么少吗？”
“不，我是来谈条件的。”少女摇摇头。
“把我们玫瑰城的使节几乎残杀殆尽，是要谈什么条件！”哈代旁边那个死里逃生的玫瑰城护卫怒发冲冠地质问。
“冷静点，”哈代让他退后，“把她押回去审判之后你再骂不迟。”
“这只是领主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少女说着话，开始单手叉腰，同时借机偷偷用手肘撞了一下迈斯特，“我带着你们跟优瓦普主城幸存的使节逃了出去，打算跟你们战略合作。”
“我听着更像是你的缓兵之计，”哈代直言不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来灭口是没用的，我很惊讶你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看看这个吧，”迈斯特向前走了两步，掏出那块优瓦普十字纹令牌高高举起，“这是我们身份的证明，我们是代表主城前往狮头城秘密调查玫瑰城领主被杀案的另一支小队。”
士兵群里开始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瞎说，我没见过你们！”那个玫瑰城护卫并不相信，哈代也是。
“但你们在前一晚不知道在哪得到了情报，最终确认了狮头城领主是刺杀案的主使者吧？”迈斯特用洪亮的声音回道，“在此之前，你们的调查还不到这一步，是我们在暗中协助调查，提供情报给你们补上的！”
“是这样，但是......”那个护卫有点动摇了，迈斯特确实没说错。
其实迈斯特心里也没底气，他不确定一队到底会不会跟这些旧人类护卫分享情报，不过现在看来他赌赢了。
“另外你们见到了，我的同胞被关在监狱里了吧？”少女没给那个护卫想理由继续辩解的时间，抓紧跟上节奏道，“狮头城领主计划大举征伐，我和我的同胞不堪其苦上书抗议，被他定罪入狱，我躲起来逃过了一劫。”
士兵群里的私语声更大了。
“安静！”哈代喝了一声，又转向那个护卫，“你再仔细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话属实吗？”
“是的，之前使节们的确发现狮头城这两个异端将领一个入狱、一个失踪，但是具体原因没调查出来。”那个护卫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回答，“今天使节们确定了狮头城领主的罪状，打算晚上去逮捕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先发现，派兵偷袭了我们的住处......然后就只有我和一位使节逃到了这里。”
“后面的事我知道了。”哈代点头示意他停下，又看向少女，“但你怎么保证这不是你们演的戏？最后一位优瓦普的使节逃出来没多久就在这片林子里被袭击身亡，而你又这么快地出现在现场，单凭这个就足够可疑了。”
少女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所以带着应对的经验迅速回答：“我怎么证明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况且如果我是在下套，那一来没法把你们灭口，二来让我自己搭进去，三来对不上监狱里的事情，这又怎么解释？”
“我们在逃出来后一直跟着人声跟马蹄的印迹，希望能遇上救援，刚刚才来到这里。那时信使已经遇害，我们全然不知。”队长没说假话。
“狮头城领主为了他的侵略计划，要加害于我和我的同胞，所以我决定倒戈报仇，把这群进行秘密调查、跟我有共同目标的优瓦普特使救了出来。”少女抓住话语的间隙继续进攻。
“我们还有很多情报，你们要想把狮头城领主绳之以法、为主子报仇，跟我们合作才有希望成功。”迈斯特粗犷的嗓音跟少女柔软的嗓音截然不同，但他们为了同一目标打起配合战的时候提供了出乎意料的加成。
“这就是我们提出的战略合作，”少女总结了一下他们的立场，“把我们带回去玫瑰城，让你们的领主跟我们谈谈！”
这下士兵群里的私语重新爆发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不信......”
“狮头城的领主确实是混蛋，能干出这些事。”
“狡猾的异端是迷惑不了哈代大人的！”
“我觉得他们的话也有道理......”
“只有上天知道真相。”
从少女的说出她和她的同胞那些事开始，哈代将官坚定的神情就有所松懈，像是心里有什么矛盾在交锋。现在他更是陷入了沉思。
“你下次提前点通知。”迈斯特小声地向少女埋怨。
“如果不是哈代带队，我就会等下次了。”她心情反而好像挺愉快。
“好了，安静！”沉默了十多秒哈代又喝了一句，现场立刻变得静寂无声。
“考虑得怎么样了，哈代将官？”少女带着微笑问道。
“上天会看清楚一切是非对错。”哈代慢慢地说，“跟我决斗，如果你的立场是正义的，就用结果证明给我看。”
“我接受。”少女高声回答。
众人大跌眼镜，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而那圈士兵则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这是......某种礼仪式的交涉吧？”历史学家最先回过神来了。
“我不知道，也不懂。”伯克耸耸肩，“不过看起来他们挺喜欢的。”
“你行不行的？换我上，保证不会搞砸。”迈斯特皱着眉头小声问。
“不，这是规矩。”少女摇摇头，“况且这就是我决定现在交涉的原因，哈代有教养，如果用这种办法让他信服的话，他很可能会真心愿意帮我们。经由玫瑰城其他官员就没那么容易说话了，甚至领主都不一定见得到。”
“这算是容易说话吗？”奈特悻悻道。
“起码有说服的希望，还是明摆在那儿的。”少女宽慰地说，“打架这方面我可是攒了七百多年的经验呢，没事的。”
这时哈代已经下马，迎着周围士兵热情的加油声昂首挺胸地走向了包围圈中央，同时从那个玫瑰城护卫那里要来了一把长剑扔给少女；少女接住，拔出剑与数米外的哈代面对面地站立着。
众人后退到包围圈边缘，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点，不能输。”迈斯特像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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