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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张道很是拘谨,毕竟才十三岁,又是第一次离开家。吴广很是热情,两个人年龄相近,很是容易相处。吴广告诉张道,他们主要就是招呼客人,把客人迎进店,安排座位,点菜并告知掌柜,掌柜安排后厨准备饭菜,他们把饭菜端给客人,收钱给掌柜,客人吃完后收拾碗盘,就是这些活计。吴广还告诉张道,每天卯时中上工,辰时中先后就有客人上门吃早饭,主要是码头上的人,忙到巳时中,早饭这一波就过去了,从午时开始到酉时末都会有客人,是一天最忙的时候,戌时初一般就会收工。每天饭里会管两顿饭,管饱。一席话听下来,张道感觉头都大了,吴广笑着安慰道:“小道,你刚来,别急,跟着我做就好,只要记住两点就好,不要和客人置气,别忘了要饭钱。”张道点头应是。说话间,就有客人开始上门,吴广向张道使了个眼色,满脸堆笑地上前把客人引进大厅,安排客人坐下,一边询问客人要吃什么,一边让张道给客人倒水,张道在旁边亦步亦趋,跟着学习,学习吴广的表情,动作,话语,默默记在心里。客人逐渐多起来,张道也试着像吴广一样招待客人,真正做起来也没觉多困难。有熟客看店里来了新人,还拿他打趣,搞得张道满脸通红,众人大笑。时间就在人来人往中很快过去,等客人少了,有空闲时,吴广直夸张道学东西快。张清把张道叫到柜台,先是夸奖一番,然后让张道看他记账,说是如果他有事不在店里,就让张道帮他记账,在看到张道写的字时,张清更满意了,直接把张道的月钱由三十文提高到四十文,吴广每月才八十文钱。

    一天忙下来,张道筋疲力尽,收工后,早早地躺在炕上呼呼睡了过去,连拳脚功夫都顾不得练习。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张道才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大家都很喜欢他,各方面都照顾他,使张道初次离家的不安和忐忑,慢慢地消失了,整个人放松下来。

    张道每天早晨会早起半个时辰,练习混元一炁功的入门桩法,采炼太阳初升时的紫气,慢慢充盈丹田气海,这是混元一炁功的第一步,等紫气充满丹田时便可开始进行打通十二正经的第二步,这对张道来说还有点早。晚上收工后,张道会在睡前练习半个时辰的拳脚功夫,锻炼筋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个月张道都会抽空去大姐家几次,看看大姐,逢年过节张道还会请假回家看望父母。当张道第一次回家,把自己挣得月钱交给父母时,母亲又心疼地哭了,父亲的眼眶也红了。二伯张仁在张道干活的第一个月就去店里看过他,顺道吃了顿饭,张道还偷偷在二伯喝的大骨汤里加了几块肉。张道有点喜欢现在的生活,他喜欢俗味斋的热闹,他喜欢听南来北往的客人们讲述外面的事,不管是朝堂政事,边关战事,民生杂事,江湖奇事,青楼艳事,他都喜欢听,这让他大开眼界,让他知道外面的天地如此之大。张道练武的事被张清发现了,张清并不在意,只是告诉张道,他的基础还算牢靠,但太祖长拳的打法却有问题,只有拳架子,却没有与之相合的运气使劲的法门,无法发挥太祖长拳打法的真实水平,对付一般人还行,真遇到高手,只有挨打的份。这个发现让张道手足无措。等二伯张仁再次来到俗味斋时,张道说起这事,张仁表示在军中,只有校尉级的军官才可得授打法的运气使劲法门,而他那位已故去的大哥,修炼的是混元一炁功,混元一炁功被称为万气之母,在运用太祖长拳打法上并不存在问题,所以也就没学打法的运气使劲法门,而张仁没学到打法的运气使劲法门,也就无法教导张道。张仁还安慰张道,只要练成混元一炁功,问题自然解决。张道很是无奈,但多少得到点安慰。

    日子平淡如水,慢慢流过,但是流水有时也会起波澜。七月,天气十分的炎热,中午是俗味斋正忙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张道和吴广急忙跑出去观看,看到路上的行人都往码头方向跑去,而码头上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吴广对张道说:“又有人打仗了吧。”说完就想去码头看热闹,这时张清制止了吴广,让吴广和张道回店看门,自己则向码头走去。吴广和张道无精打采地回店招呼客人。过了半炷香的工夫,张清随着几位客人回到了店里,张清脸色有点不好看,他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张道。“掌柜的,谁和谁打起来了?”吴广急着问。张清没理他,转身走向了柜台。这时与张清一同回来的一位客人,叹息道:“两个扛活的苦力,不小得罪了清河帮的贵客,让看码头的毛把头给打死了。可怜啊!”吴广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张道也十分吃惊。“六子,别瞎打听了,干活去,小道,你来后院。”张清发话,说罢先去了后院,张道莫名其妙地跟着去了后院。

    张清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的孩子,缓缓地说:“小道,你刚才也听说码头上死人了,其中有一个是你二伯张仁。”张道只觉得脑袋里轰得一声巨响,一片空白,眼泪不自主地流了出来,低声呢喃:“不可能,怎么回事?掌柜的。”张道猛地抬头狠狠地看着张清,张清被张道的目光给吓了一跳,他抬双手压住张道的双肩,说:“小道你先稳住,和你二伯张仁一起做活的一个苦力不小心冒犯了清河帮的贵客,看码头的把头毛顺为了讨好贵客,就往死里打那个苦力,你二伯看不过眼,就上前求情,结果把自己也搭上了。嘿,你二伯是个仁义的人啊。”张道咬牙道:“我二伯死了,那杀人的人呢?”张清叹气道:“毛顺是清河帮的人,这些天你在店里干活,也应该知道清河帮的势力,我估计你二伯是白死了。”张道一听就急了,挣脱张清的双手嚷道:“不行,我二伯不能白死,我要给我二伯报仇。”说罢转身就走,张清也急了,急走几步,探右手,五指成鹰爪状,扣住了张道的肩膀,五指微微用力,张道顿感半边身子无力,再也动不了分毫。张清看治住了张道,松开了五指,顺势拍了拍张道的肩膀,恳切地说:“小道,我知道你现在想为你二伯报仇,但是你去了,不但报不了仇,只能把自己搭进去。你姐夫郑刚把你放在我这儿,我怎么能看你出事。再说,你二伯的尸身现在还躺在码头,现在头等大事是帮你二伯收尸,让他入土为安呀。”张道听后,明白掌柜的说都对,无力地蹲在地上小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