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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病房争论

    他跟另一个女人跑了,莫小戚心里非常不甘又无奈。

    刚才,他的肩膀还被自己枕在头上,只是那么一小会儿,她能感到他的温柔。

    现在,她知道他世界的一切,重要的与不重要的,好的与不好的都与另外一个女人丝丝扯扯地分不开了。

    被一个这样的男人宠着的女人该是多幸福啊!

    这一刻,她妒忌、她气愤、她更觉得不公,但是她从来没有泄气,也从不服输。

    陈余生!你真的觉得你爱对了人吗?

    欧阳莼从床上醒来,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完完整整地爱他了,恐惧和难过像海水一样浸透了她,她感到沉重、不安和恐惧。丹青的面目如同一只毒蝎钻进肉体里,在没有侵蚀到神经之前,她想抵制住。

    她是不是很美?

    她那么堕落,他却那么拼了命地要守护她?

    他们之间究竟有多爱?

    要是她早知道他是龙子,她就不会陷得这样深,也就不会刺得这样痛。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她知道那是爸爸白大褂在身上摩擦的声音,她闭上了眼睛,想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想象着自己在爸爸进来的那一刻,她还能微笑着说:“爸爸,我很好,一切都好。”但是爸爸还没有进门,她就快哭出来了。

    爸爸的手已经按在门把上了。

    门开了,爸爸进来了,他看见女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一到床边,女儿就侧身过去,不让自己看她的脸。

    “小莼,听爸爸的话,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地休息。”

    爸爸拍拍女儿的肩膀,发现床头上泪湿满襟的枕头。

    他比谁都清楚,女儿肯定有了很重的心事,但是,他很自信对女儿的了解,认为时间是治疗一切的手段,一切痛苦都会随时间而流逝。

    妹妹欧阳莼在医院长而阴暗的甬道里等待着,在打开窗户的一刹那,她一眼就看见了楼下人群里那个身型俊朗,面目清秀的男人。

    他在距医院大楼不远的树荫下徘徊着,不愿离去。

    爸爸已经走了,欧阳洁悄悄溜进了姐姐的病房。

    “姐姐,那个男生——那个你画里的男生,他没有离开,他在楼下等你,我去叫他上来。”

    “不——!”

    一支手臂从棉被中伸出来拽紧她。

    “我不想再见他了,不想见!”

    “可是,我看你很痛苦,他也是。”

    “不……不……你不懂,不懂,小洁,你能抱抱我吗?”

    妹妹抱着姐姐,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怀里这副躯体,只感觉轻飘飘的,像没有重量似的一片白色的羽毛。

    她还记得小时候,不小心摔坏了妈妈的瓷器,或者因贪玩被爸爸责罚,姐姐就是这样抱着她的。

    那时候,姐姐身上暖暖的,就像一个小太阳。什么伤心的事到了姐姐那里,好像都可以融化掉似的。

    可是现在?

    她觉得姐姐的身体浑身冰冷,微微发颤。

    病房外,传来了蹭蹭噌高跟鞋的声音,是妈妈!

    “我不是说不让她到处跑的吗?”

    妈妈和爸爸似乎又在争吵,一遇到问题,他们总是先想着用吵架来解决矛盾。

    “我没有刺激她呀,亲爱的。”

    “她有轻微的哮喘,受不了刺激,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门开了,妈妈进来了,她那微微翘起的卷发与腿上的丝袜亮一样的黑,油亮油亮的。

    “房间不要太暗了。”她把病房的窗帘拨开了一点,“换气扇打开。”

    她扶着姐姐,解开上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莼莼,怎么这么严重呢?还发着烧呢。”

    她把昏迷的姐姐平放在床上,爸爸进来了。

    “她需要呆在医院一段时间。”

    “是吗?”妈妈带着一惯常有的不惊不乍的语气,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太虚弱了,这个星期哪里也不准去,哦……对了,小洁,有空的时候就多过来陪陪你姐姐。”

    妈妈没有听到妹妹的回音,朝妹妹望去。此时,欧阳洁正站在窗户口张望着,一双玲珑的小嘴看得合不拢。妈妈也凑上去,左手插着细腰,右手拿着一杯矿泉水喝起来。爸爸也挺着他那肥胖的肚子挤在角落里,斜睨了几眼。

    “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妈妈说。

    “嘘——小声点。”

    爸爸蹑手蹑脚地走到姐姐跟前,他真怕惊扰到床上的病人,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那几串不停地咳嗽醒目地传到大家的耳朵里。

    “爸爸!”

    妹妹刚要说点儿什么,爸爸就不耐烦起来:“好了,现在我们先出去。”可是妹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您听说泽中今年出了一个京都的保送生吗?是个男孩子。”

    “保送生又怎样,爸爸以前还得过全市的优秀三好学生,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潇洒的旗手。”

    “我可没听说你以前是市优秀学生,更没听说你是个潇洒的旗手。”妈妈带上门,狡黠地朝丈夫一笑,然后又睁大眼睛微笑着扫过小女儿的目光。

    “不过现在,你们能找个保送生的男朋友也不错,难道不是吗?老公。”她自言自语,笑得更合不拢嘴,着实为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而骄傲,可她的丈夫——欧阳医生却担惊受怕着,生怕别人把女儿们拐跑似的。

    “好了,老公,别干瞪眼了,您总这样约束女儿们,总有一天,她们会闷出病来。她们终归是要有男人的。”她的话干干脆脆、利利落落的。她将胳膊搭在小女儿的肩膀上,摸了摸她那柔弱光滑的头发:“小洁长得越发像母牛一样健壮了,莼莼也像只美丽的小鹿。真希望小鹿快点好起来。”

    爸爸和妈妈总算走了,欧阳洁偷偷地笑了。可她觉得爸爸妈妈的心都扑在了姐姐一个人的身上,半句离不开欧阳莼,这让她感到难受。

    她不喜欢妈妈老是拿母牛来比喻自己,而姐姐在她的口中却是一只小鹿,而她又为什么是母牛呢?

    现在乘姐姐没有完全醒来,她就飞奔下楼,满心好奇,猴急似的,要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