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巨山精神病医院
墙壁上的涂料已经褪色，裂缝遍布。
整个病院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凝结着水滴。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令人感到窒息。
走廊上弥漫着药物的气味。淡黄色的灯光映照着空荡的走廊，只有微弱的脚步声在不断回荡。
“道爷我成了！哈哈哈哈！成了！！”
沈启欣喜若狂，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成了！成了！成了！”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单词，发出凄厉又扭曲的声音。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却依然坚定地向前冲去。
“八号，该吃药了。”
护士小心翼翼地站在精神病医院的走廊上，门后是一个四面无窗的房间。
“不吃！我不吃！我已经习得掌心雷的法决，我演示给你看！我不是精神病！”
经过强制服药，他也变得“正常”了不少。
沈启神情呆滞，眼神空洞无神，只知道机械性地重复“到”字。
护士看着他的表现，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胸前取下钢笔，在病情书上写下一段简语。
她随后便转身离开。
【编码已删除。】
【当前开启第九次轮回。】
……
“怀孕女职工在工作时间内进行孕期检查，应当算作劳动时间吗？算！必须算！”
“嗯嗯，那个……赤潮的颜色都是红色的吗？不是！不是……是！应该不算……
病人的眼神游离不定，不时地扫视四周。
他坐在小桌板前，用筷子不断戳弄着饭菜，发出沉闷的声响。
赵医生站在门前，注视着病人的一举一动，时不时还低头看一眼病情书。
沈启。
一名应届毕业生，被父母强制考了五次公务员，都没有成功上岸，精神接连遭受打击。
从去年开始就出现了一些异常行为。
就算是在吃饭的时候，也要背诵公务员考题，甚至扬言自己明年，一定可以考上公务员，而且还要去当局长。
父母察觉到异样，就将其送到巨山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
经过医生检查后，确诊他患上了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医生！医生！你们放我出去！我这次一定可以考上！一定可以考上！”
沈启原本还很安静，但一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医生，眼神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双手疯狂地拍打着门板，指关节随着每一次撞击都发出可怕的声响。
一针镇定剂……
他睡得很是香甜。
就连见识过各种病例的赵医生也不禁汗颜。
因为考不上公务员而患上精神分裂，这还真是头一次见。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基本上都会为沈启注射小剂量镇定剂，辅佐药物治疗，经过两三个疗程，病情也逐渐好转。
巨山精神病医院，采取封闭式管理，每日活动都要向指定医生申请。
沈启的病情很严重，但是恢复的也算是最好的。
在反复确定不再具备强烈攻击性后，基本上就可以和其他病人，一同活动用餐了。
中午，集体用餐。
沈启在赵医生的带领下，来到了集体用餐区域。
刚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哥，不断挥舞双臂，热情地迎接每一位病人。
“十三号，这是八号，他现在是这个……这个用餐区的区长，你去跟他交流一下，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好。”
赵医生也不敢久留。
这一区域的绝大多数病人，都是间歇性发病，谁也不知道那句话就会刺激到他们，以至于发病。
沈启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八号便递过来一份餐点。
虽然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是八号却很开朗、更不怕生，无论是在那一病房，那一活动区域，都能混上个一官半职。
“你最近没犯病吧？”
“我？我最近吃药好多了，基本上也不怎么发病了。”
“你是第一次来精神病，人生地不熟，这里有三个规矩，你一定要遵守。”
“医院规章制度，我现在都快背下来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医院规章制度？那都是骗精神病人的鬼话，你只需要记住不要抬头，夜间保持缄默，服用药物后，一定要尽可能保持理智。”
“这是什么意思？”
八号很严肃地看着沈启，小声嘱咐道：“这都是老母娘娘跟我说的，你可千万要保密啊。”
“老母娘娘？那是……”
八号摸了摸脸上的胡渣，沉思片刻，“出马，你知道不？”
沈启笑了，他虽然有精神病，但却从来不封建迷信。
八号口中的出马，就是东北地区，那些信仰修炼有成的精灵神怪。
南方则称呼为出壳，落座等，不同地域，叫法也很多样。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某一特定区域，积德行善，达到修仙的标准。
沈启从口袋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清了清嗓，就开始念叨起来：“反对封建主义，提倡民主与科学……”
八号的表情有些古怪，只是看了几眼沈启，就咬着勺子，捧起餐盒换了一个位置，继续宣传自己的“出马大业”。
精神病院正常才是不正常呢。
这几天，他也逐渐习惯了。
沈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墙角，打算吃完饭，过了活动时间，就回到病房好好休息。
“你好，我是七号。”
嗯？
沈启刚拿起勺子，就见一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
对方衣着整洁，端着餐盘，问道：“我可以坐下，跟您一起用餐吗？”
沈启停下动作，好奇地注视着他。
“请坐。”
“谢谢。”
七号径直走到他的身边，缓缓坐下，像是示好似的，将餐盘里的水果摆到沈启的餐盘里。
“你吃吧。”
“哦，谢谢。”
沈启也没跟他客气。
巨山精神病医院，每天只提供一次水果，其余时间都是提供维生素片。
病人又不允许外出购物，想吃些什么，也只能等着家里人来送。
能多吃一个橘子，在这里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你吃我一个橘子，我问你个问题，不算过分吧？”
“不算不算。”
沈启嘴上答应的痛快，可心里却在想。
你只管问，涉及隐私我一律不答。
“医院的规矩，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住不要抬头，夜间保持缄默，服用药物后，一定要尽可能保持理智。”
沈启重复了一遍八号的嘱咐。
七号点点头：“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进来的啊？”
“考公……”沈启下意识地说道。
脑海里忽然涌现出关于公务员考题的内容，几乎只在一瞬间，眼神变得空洞而又呆滞，毫无生气，仿佛失去了灵魂。
“公务员面试题类型大概分为八类，分别为：一、综合分析类试题、二、演讲类试题……”
“哎，你又犯病了啊？”
七号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你冷静一下，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三、编故事类试题、四、漫画讲故事类试题、五、情景处理与应变类试题……”
无论七号怎样询问，沈启都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考题类型。
七号见他发病，自然也不敢多做打扰，端着餐盘，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整个病院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凝结着水滴。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令人感到窒息。
走廊上弥漫着药物的气味。淡黄色的灯光映照着空荡的走廊，只有微弱的脚步声在不断回荡。
“道爷我成了！哈哈哈哈！成了！！”
沈启欣喜若狂，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成了！成了！成了！”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单词，发出凄厉又扭曲的声音。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却依然坚定地向前冲去。
“八号，该吃药了。”
护士小心翼翼地站在精神病医院的走廊上，门后是一个四面无窗的房间。
“不吃！我不吃！我已经习得掌心雷的法决，我演示给你看！我不是精神病！”
经过强制服药，他也变得“正常”了不少。
沈启神情呆滞，眼神空洞无神，只知道机械性地重复“到”字。
护士看着他的表现，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胸前取下钢笔，在病情书上写下一段简语。
她随后便转身离开。
【编码已删除。】
【当前开启第九次轮回。】
……
“怀孕女职工在工作时间内进行孕期检查，应当算作劳动时间吗？算！必须算！”
“嗯嗯，那个……赤潮的颜色都是红色的吗？不是！不是……是！应该不算……
病人的眼神游离不定，不时地扫视四周。
他坐在小桌板前，用筷子不断戳弄着饭菜，发出沉闷的声响。
赵医生站在门前，注视着病人的一举一动，时不时还低头看一眼病情书。
沈启。
一名应届毕业生，被父母强制考了五次公务员，都没有成功上岸，精神接连遭受打击。
从去年开始就出现了一些异常行为。
就算是在吃饭的时候，也要背诵公务员考题，甚至扬言自己明年，一定可以考上公务员，而且还要去当局长。
父母察觉到异样，就将其送到巨山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
经过医生检查后，确诊他患上了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医生！医生！你们放我出去！我这次一定可以考上！一定可以考上！”
沈启原本还很安静，但一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医生，眼神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双手疯狂地拍打着门板，指关节随着每一次撞击都发出可怕的声响。
一针镇定剂……
他睡得很是香甜。
就连见识过各种病例的赵医生也不禁汗颜。
因为考不上公务员而患上精神分裂，这还真是头一次见。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基本上都会为沈启注射小剂量镇定剂，辅佐药物治疗，经过两三个疗程，病情也逐渐好转。
巨山精神病医院，采取封闭式管理，每日活动都要向指定医生申请。
沈启的病情很严重，但是恢复的也算是最好的。
在反复确定不再具备强烈攻击性后，基本上就可以和其他病人，一同活动用餐了。
中午，集体用餐。
沈启在赵医生的带领下，来到了集体用餐区域。
刚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哥，不断挥舞双臂，热情地迎接每一位病人。
“十三号，这是八号，他现在是这个……这个用餐区的区长，你去跟他交流一下，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好。”
赵医生也不敢久留。
这一区域的绝大多数病人，都是间歇性发病，谁也不知道那句话就会刺激到他们，以至于发病。
沈启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八号便递过来一份餐点。
虽然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是八号却很开朗、更不怕生，无论是在那一病房，那一活动区域，都能混上个一官半职。
“你最近没犯病吧？”
“我？我最近吃药好多了，基本上也不怎么发病了。”
“你是第一次来精神病，人生地不熟，这里有三个规矩，你一定要遵守。”
“医院规章制度，我现在都快背下来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医院规章制度？那都是骗精神病人的鬼话，你只需要记住不要抬头，夜间保持缄默，服用药物后，一定要尽可能保持理智。”
“这是什么意思？”
八号很严肃地看着沈启，小声嘱咐道：“这都是老母娘娘跟我说的，你可千万要保密啊。”
“老母娘娘？那是……”
八号摸了摸脸上的胡渣，沉思片刻，“出马，你知道不？”
沈启笑了，他虽然有精神病，但却从来不封建迷信。
八号口中的出马，就是东北地区，那些信仰修炼有成的精灵神怪。
南方则称呼为出壳，落座等，不同地域，叫法也很多样。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某一特定区域，积德行善，达到修仙的标准。
沈启从口袋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清了清嗓，就开始念叨起来：“反对封建主义，提倡民主与科学……”
八号的表情有些古怪，只是看了几眼沈启，就咬着勺子，捧起餐盒换了一个位置，继续宣传自己的“出马大业”。
精神病院正常才是不正常呢。
这几天，他也逐渐习惯了。
沈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墙角，打算吃完饭，过了活动时间，就回到病房好好休息。
“你好，我是七号。”
嗯？
沈启刚拿起勺子，就见一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
对方衣着整洁，端着餐盘，问道：“我可以坐下，跟您一起用餐吗？”
沈启停下动作，好奇地注视着他。
“请坐。”
“谢谢。”
七号径直走到他的身边，缓缓坐下，像是示好似的，将餐盘里的水果摆到沈启的餐盘里。
“你吃吧。”
“哦，谢谢。”
沈启也没跟他客气。
巨山精神病医院，每天只提供一次水果，其余时间都是提供维生素片。
病人又不允许外出购物，想吃些什么，也只能等着家里人来送。
能多吃一个橘子，在这里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你吃我一个橘子，我问你个问题，不算过分吧？”
“不算不算。”
沈启嘴上答应的痛快，可心里却在想。
你只管问，涉及隐私我一律不答。
“医院的规矩，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住不要抬头，夜间保持缄默，服用药物后，一定要尽可能保持理智。”
沈启重复了一遍八号的嘱咐。
七号点点头：“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进来的啊？”
“考公……”沈启下意识地说道。
脑海里忽然涌现出关于公务员考题的内容，几乎只在一瞬间，眼神变得空洞而又呆滞，毫无生气，仿佛失去了灵魂。
“公务员面试题类型大概分为八类，分别为：一、综合分析类试题、二、演讲类试题……”
“哎，你又犯病了啊？”
七号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你冷静一下，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三、编故事类试题、四、漫画讲故事类试题、五、情景处理与应变类试题……”
无论七号怎样询问，沈启都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考题类型。
七号见他发病，自然也不敢多做打扰，端着餐盘，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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