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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进城

    大河似海,一望无边。

    张若水扯过一张残椅,请沈启与凌霄子坐谈。

    凌霄子起初不信,觉得是她耍的计谋,否则又怎么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化干戈为玉帛”呢?

    但是水流湍急,他也不敢久留,生怕一个不留神,把肠子冲断了,到时候如若误了早课的时辰,那可就不妙了。

    二人上岸,分别坐在左右两旁,沈启作为大师兄,自然要坐在主位,但凌霄子知道他“癫症未退”就自己坐在主位,将沈启护在身后。

    张若水定性回神,重现了本相,她问道:“何人所托?”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遇到鬼打墙,还有红盖头女鬼,村里死了不少人,有一个女人,孩子也丢了,她也不敢去找,就拜托我们来找了。”

    “你们要过河到城里去找?”

    “是啊,听说城里也有不少人丢孩子,说不定能在哪儿,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两人一问一答的讲话,凌霄子才渐渐放松警惕。

    船夫收拾桌椅,又安排众人落座,支上一口大锅,炖得是食肉羊,一张桌上摆得是瓜果梨桃,也不知他这一个小茶摊子,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东西。

    “咱们先不谈找孩子的事。”

    张若水从袖口掏出一粒碎银子,权当是赔偿了,又指向沈启:“多不退,少……他来补。”

    船夫掂量几下,点点头:“够了,不用补了。”

    沈启嘴角一阵抽搐,心想:“这个世界虽然荒诞诡异,可人还是挺讲道理的。这要是换了武侠小说,那些大侠杀个人,砸个客栈可绝对不会赔钱。”

    凌霄子早就饿急了,当即上手抓了几块瓜果,硬往嘴巴里塞,他有三颗脑袋,吃得自然也比只有一个脑袋的人要快,不消片刻,就已经吃得大半。

    整张肚子鼓得像个皮球,沈启见状,赶忙离得远了一些,生怕“炸”到自己。

    “几位,肉羊熟了,要不要来上一碗?”船夫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三五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凌霄子却已经是吃不下了。

    而沈启和张若水还没有吃,便要了一碗。

    沈启付过钱,捧起碗就喝了一口汤。

    他只觉得这汤味道鲜甜无比,肉质细嫩,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当即问道:“这羊肉是从哪里买得?味道真不错。”

    船夫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地切肉。

    沈启的话让张若水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她不解的问道:“难道你没吃过肉羊吗?”

    沈启摇了摇头道:“没吃过。对了,你们为什么要把羊肉叫做肉羊?”

    张若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时间有些犯难。

    过了片刻,她驻起两根筷子,解释道:“这也算是羊,两条腿走路的羊,按理说修仙,修道之人,都应吃过肉羊才对。”

    两条腿走路的羊……

    沈启瞳孔骤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缓缓转过头,注视着搅动锅底的船夫,愣愣地问:“两……两脚羊?”

    胃里翻腾不已,急忙捂住嘴。

    可大脑不由自主地展开了一幕幕恶心的画面。

    “至于吗?这么大反应?”张若水有些惊讶。

    这东西可是上好的补品,尤其是对修仙者更是大补。

    凌霄子露出猥琐的笑容,解释道:“是极!是极!我师兄得了癫症,现在神志不清,连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这第一次吃肉,难免会有些犯恶心!”

    “那就不奇怪了。”张若水又为他夹了一块肉,劝慰道:“多吃一些就好了,我最开始吃得时候也不大习惯,吃得久了,反倒是离不开了。”

    “是极!是极!我现在一日不吃,那就要想上一日,这要是一个月不吃,那就白活一个月!”凌霄子在一旁附和。

    沈启当即便没了食欲,强忍着恶心,喝了几口茶水清口,就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他们二人倒是吃得欢快,一连要了三五碗,吃得满口流油,肚满肠肥,这才算是罢休。

    船夫登船引流,朝岸头大喊:“开~船~喽~”

    一行人闻声而聚,自觉排起长龙,陆续几番,到了傍晚,这才轮到沈启等人上船。

    此处河流湍急,水面忽高忽低,触及青石,这就算到了对岸。

    临行前,那船夫提醒道:“进城若是有人拍你们的肩膀,一定要大呼救命,让周围人围观起来,否则性命不保,可别管我没提醒过你们。”

    沈启想要问清缘由,但对方如何也不肯作答,说是怕沾染上因果。

    他还想追问下去,这刚要开口,就见凌霄子将船夫打发走了。

    “我还没问清楚呢,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哎呦!我的师兄哎,他如若说清楚缘由,那就会沾染上因果,到时候非但是性命不保,还有可能祸及儿孙,咱们又何必为难人家呢?”

    凌霄子满脸无奈的解释道。

    沈启挠头,又问:“什么是因果?”

    凌霄子忽而收起嬉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修道者讲因果承负,因既是种子,果就是结果,承负可以理解为,如果前人有功过得失,就要由后人去承受其责,自然而然,如若前人做好事,那后人也就会享受福报。”

    平时在门内,“紫极”作为大师兄,都是有他来授业解惑,今天大师兄发癫,记不清事了,凌霄子也算是过足了“解惑”的瘾。

    他还想再往下讲,可张若水却说:“天快黑了,如果城内宵禁,咱们可就进不去了。”

    几人当即不再废话,赶至宵禁之前进城。

    站在城门口,遥望见一户人家居所,家家掩窗闭门,真可谓是人烟渺渺,除了犬吠狗叫什么也听不见。

    街上灯火暗淡,只有几个更夫值夜巡街。他们手持着沉闷的铜锣,用力敲响,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夜空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在一个阴暗狭窄的巷子里,一名捕快摇摇晃晃地站在告示牌前。

    他的面容苍白,双眼深陷,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刷子,在墙上涂满了艳红的浆糊。

    沈启注意到有些不对劲儿,他指着捕快,转头向凌霄子问道:“这人是不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