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
回到医院，这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片狼藉的病房，一直重复着“虫子虫子”的神志不清的大爷，满地的血肉碎块，辛辣的火药味儿，潜逃的护工，失踪的病人……闹得整个医院人心惶惶。
正在善后负责清点损失的王楠扶着额头，眉头拧在一起，连日连夜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的皮肤都暗淡了不少，大大的黑眼圈，精神状态比起个别病人都不逞多让。
好不容易找到闲暇，王楠坐在了椅子上，闻着茶叶的清香，仔细回味起最近的一起起事故。
不难发现，自从那个不知名的自称家属的男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寻常了。
品茶之际，一个熟悉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打断了她难得的安静。
“王医生，我这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到底是谁？我反正不相信你是楼上孩子的家属。”
既然身份已经受到了怀疑，林若索性不装了，他摊牌了。
掏出了准备好的证件，上面“异常事故调查局”的鎏金字体异常显眼，中间是一张红底证件照，底下则是各种官方组织的盖章。
“我们来就是为了抓捕名为陆左的护工，可惜被他逃掉了。”
身为社会中上层的医生职业，王楠对于这些不处于明面的组织略有耳闻，但也仅此而已，当面见到真人，心中难免翻涌起波澜。
“我，该怎么帮你。”
“五袋血液，一些人体器官或者血肉，最好新鲜一点。
还有一点，不要惊动太多无关的人。”
即便身为医生，听到这些血腥的材料，也难免泛起了恶心的联想。
“医院里收容的遗体不少，这不是一件难事。”
在大灾变之前，每一具遗体都是值得尊重的极为珍贵的标本，可现在而言，尸体，并不缺。
医院里时常有死去的病人，这些病人十个里有七个是无人看护的，所以死了之后也不会被认领，只能由医院代为处理。
林若无声点了点头，心里则暗自感叹一个特殊身份的便捷性。
大约半个小时，没费多少气力，王楠就拿到了医院的申请遗体的正式批文。
沿着一个隐蔽的昏暗的地下通道，林若紧跟着她的步伐，不久来到了一扇铁门前。
“太平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饶是林若再怎么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手臂起满了鸡皮疙瘩。
推开大门，一阵寒气袭来，耳边传来冷藏柜运转的嗡嗡声。
在明亮的白炽灯的照耀下，一具具整齐排放的遗体，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刺激气味儿，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阴森感，而是沉重的庄严与肃穆。
“这一具尸体，前天去世的，一位女性，死之前都是孤身一人。”
王楠掀开了角落里一张停尸床上的白布，里面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或许是命运在开玩笑，林若认识这张脸。
那个叫霞的女人。
“你认识？”
“见过一面。”
“要不，换一具？”
考虑到心理因素可能带来的不适感，王楠提出了自以为合理的建议。
“不用了，都一样，还有，谢谢你的帮助。”
林若拒绝了她的提议，他没有任何理由做多余的选择，权当命运的安排吧。
“如果这样做真的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帮你。”
听见这番话，林若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斟酌许久，在不泄露组织信息的情况下，透露了一些关于陆左的信息。
大量的光怪陆离的描述，让王楠一时间被冲昏了头，怔在了原地良久，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荒唐又合理。”
“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若问的自然是如何取出器官和血肉，但在死者面前询问这些，总觉得有点突兀。
“我去里面的房间，那是个专门处理尸体的地方，你不用跟过来。”
目送王楠推着躺有尸体的床走进一扇厚重的钢门，林若依靠着墙壁，隐约有一种哭泣的冲动。
从掀开掩盖霞的尸体的白布的时候，这种莫名的感觉就在心底浮现，称不上强烈，但绝对不容忽视。
他想哭，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可终究是没能哭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感觉消失了。
回过神来，王楠已经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白色的大褂上沾有暗沉的血迹，胶质的手套上血渍尤为明显。
“给你，血液待会儿取，离开血库它的保质期不长久。”
接过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袋子，里面装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剩下的躯体呢？”
“火化了，对了，费用得你出。”
“…………好。”
“做你该做的事吧，别辜负了她。”
“好。”
在王楠的帮助下，林若顺利取到了四袋新鲜的血液，不敢耽误一分一秒的时间，马不停蹄地赶往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条距离医院不到两公里的街道，小李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劝告附近的居民最近不要外出。
至于理由，他联系了之前提供过帮助的本地调查局的警官，让他张贴了恶性犯罪分子逃亡的印刷公告。
在林若的培养下，小李的演技勉强过关，一通神乎其神的描述下，算是糊弄住了当地居民。
随着准备工作的进行，天色渐晚，放眼看过去，物体的边缘不再清晰。
诱饵的放置地点选在一个十字路口，这里的空气流通性最好，血腥的味道可以传的更远，吸引馋嘴的猎物上钩。
随着前置的准备都充分完成，三人再次汇聚在一起，虽然彼此静默，但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种坚定。
见其他两人的目光投向自己，林若静下心来，对着那个黑色袋子双手合十，默默做了祷告。
随后，他戴上特制的手套，从黑色袋子里掏出了一团无法形容的模糊的血肉。
一股呛人的腥臭的气味儿弥漫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小李颤抖着手，把袋子里的血液倾倒出来。
哗啦啦…血的腥味儿慢慢盖过了肉的臭味儿，就这样在静寂的街道里随风飘荡。
一片狼藉的病房，一直重复着“虫子虫子”的神志不清的大爷，满地的血肉碎块，辛辣的火药味儿，潜逃的护工，失踪的病人……闹得整个医院人心惶惶。
正在善后负责清点损失的王楠扶着额头，眉头拧在一起，连日连夜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的皮肤都暗淡了不少，大大的黑眼圈，精神状态比起个别病人都不逞多让。
好不容易找到闲暇，王楠坐在了椅子上，闻着茶叶的清香，仔细回味起最近的一起起事故。
不难发现，自从那个不知名的自称家属的男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寻常了。
品茶之际，一个熟悉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打断了她难得的安静。
“王医生，我这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到底是谁？我反正不相信你是楼上孩子的家属。”
既然身份已经受到了怀疑，林若索性不装了，他摊牌了。
掏出了准备好的证件，上面“异常事故调查局”的鎏金字体异常显眼，中间是一张红底证件照，底下则是各种官方组织的盖章。
“我们来就是为了抓捕名为陆左的护工，可惜被他逃掉了。”
身为社会中上层的医生职业，王楠对于这些不处于明面的组织略有耳闻，但也仅此而已，当面见到真人，心中难免翻涌起波澜。
“我，该怎么帮你。”
“五袋血液，一些人体器官或者血肉，最好新鲜一点。
还有一点，不要惊动太多无关的人。”
即便身为医生，听到这些血腥的材料，也难免泛起了恶心的联想。
“医院里收容的遗体不少，这不是一件难事。”
在大灾变之前，每一具遗体都是值得尊重的极为珍贵的标本，可现在而言，尸体，并不缺。
医院里时常有死去的病人，这些病人十个里有七个是无人看护的，所以死了之后也不会被认领，只能由医院代为处理。
林若无声点了点头，心里则暗自感叹一个特殊身份的便捷性。
大约半个小时，没费多少气力，王楠就拿到了医院的申请遗体的正式批文。
沿着一个隐蔽的昏暗的地下通道，林若紧跟着她的步伐，不久来到了一扇铁门前。
“太平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饶是林若再怎么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手臂起满了鸡皮疙瘩。
推开大门，一阵寒气袭来，耳边传来冷藏柜运转的嗡嗡声。
在明亮的白炽灯的照耀下，一具具整齐排放的遗体，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刺激气味儿，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阴森感，而是沉重的庄严与肃穆。
“这一具尸体，前天去世的，一位女性，死之前都是孤身一人。”
王楠掀开了角落里一张停尸床上的白布，里面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或许是命运在开玩笑，林若认识这张脸。
那个叫霞的女人。
“你认识？”
“见过一面。”
“要不，换一具？”
考虑到心理因素可能带来的不适感，王楠提出了自以为合理的建议。
“不用了，都一样，还有，谢谢你的帮助。”
林若拒绝了她的提议，他没有任何理由做多余的选择，权当命运的安排吧。
“如果这样做真的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帮你。”
听见这番话，林若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斟酌许久，在不泄露组织信息的情况下，透露了一些关于陆左的信息。
大量的光怪陆离的描述，让王楠一时间被冲昏了头，怔在了原地良久，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荒唐又合理。”
“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若问的自然是如何取出器官和血肉，但在死者面前询问这些，总觉得有点突兀。
“我去里面的房间，那是个专门处理尸体的地方，你不用跟过来。”
目送王楠推着躺有尸体的床走进一扇厚重的钢门，林若依靠着墙壁，隐约有一种哭泣的冲动。
从掀开掩盖霞的尸体的白布的时候，这种莫名的感觉就在心底浮现，称不上强烈，但绝对不容忽视。
他想哭，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可终究是没能哭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感觉消失了。
回过神来，王楠已经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白色的大褂上沾有暗沉的血迹，胶质的手套上血渍尤为明显。
“给你，血液待会儿取，离开血库它的保质期不长久。”
接过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袋子，里面装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剩下的躯体呢？”
“火化了，对了，费用得你出。”
“…………好。”
“做你该做的事吧，别辜负了她。”
“好。”
在王楠的帮助下，林若顺利取到了四袋新鲜的血液，不敢耽误一分一秒的时间，马不停蹄地赶往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条距离医院不到两公里的街道，小李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劝告附近的居民最近不要外出。
至于理由，他联系了之前提供过帮助的本地调查局的警官，让他张贴了恶性犯罪分子逃亡的印刷公告。
在林若的培养下，小李的演技勉强过关，一通神乎其神的描述下，算是糊弄住了当地居民。
随着准备工作的进行，天色渐晚，放眼看过去，物体的边缘不再清晰。
诱饵的放置地点选在一个十字路口，这里的空气流通性最好，血腥的味道可以传的更远，吸引馋嘴的猎物上钩。
随着前置的准备都充分完成，三人再次汇聚在一起，虽然彼此静默，但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种坚定。
见其他两人的目光投向自己，林若静下心来，对着那个黑色袋子双手合十，默默做了祷告。
随后，他戴上特制的手套，从黑色袋子里掏出了一团无法形容的模糊的血肉。
一股呛人的腥臭的气味儿弥漫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小李颤抖着手，把袋子里的血液倾倒出来。
哗啦啦…血的腥味儿慢慢盖过了肉的臭味儿，就这样在静寂的街道里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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